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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微風拂面而來,如同絲綢般刷過我的臉龐。一鏤晨光穿過了薄紗的窗簾,映照在我的脖子與胸前,和暖的觸覺從胸口蔓延至全身。時下氣溫莫約20餘度吧,我猜想著,這年的夏天不冷不熱,這片大陸實在是太美好了。我瞇著眼睛,享受著舒適的季節的一切。我捨不得起床破壞這一刻的小確幸,身體便跟隨著賴床的想法翻了個身,準備再次墮入睡網。肌膚與獸皮床褥互相摩擦,皮毛粗糙的質感並未顯得突兀,反而帶有一股奇妙的安全感。
今天也是普通的一天呢,平凡,卻美妙。
正當我如此想著的時候,背脊傳來了被推動的觸感:「起床啦,大懶鬼!」溫柔卻慵懶的女聲從身後傳來,話語未落我再次被推了推。此時我只好轉過頭來,看看來者是誰,我掙扎了一會兒終於張開雙眼,對方的面容逐漸從朦朧轉為清晰,「嗯……再讓我多睡一會兒了啦,小Kamille……」撒嬌的聲音從口中傳出,我嘗試讓對方因此讓我多睡一小會兒。「那可不行,Valmúa,你忘記今天我們要做什麼了嗎?是你最喜歡的獻祭儀式喔──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忘記了,早餐時間之後Brönugrös會在神殿祭壇那邊等著你。」Kamille竟然回絕了我?不可思議,讓我趕緊想想能讓她恢復正常的話。
「嗯……好啦好啦,我起床就是了。」在對方半推半就的情況下,我好不容易從床上坐起,搓了搓眼睛準備換上放在床頭櫃裡的專用服裝。「嗯……?」我定睛一看,Kamille今天怎麼特別好看?她將她柔順的金髮盤了起來,側分劉海也有細心梳理,嗯,她早就換好了衣服,動作真快。啊!我知道了,小Kamille化了妝!「嘿嘿,你今天真好看。」我在換著衣服的同時稱讚了一下對方,這下子總能哄她高興了吧。
在我稱讚完Kamille之後,即使化了妝,我也能看見她臉上泛起的殷紅迅速傳到了耳根上,真可愛。年輕又溫柔又容易害羞的Kamille不愧是我認定全村最可愛的輔路她1(雖然我們村也不過四五個輔路她),要不是因為我個人對戀愛關係的需求不大、覺得維持朋友關係比較好,我肯定會要在Lovaska節2將她追到手!想到這我就不禁嘿嘿地笑了起來。我回頭看看Kamille,她的臉紅尚未消退,只見她臉紅耳赤又不知所措地叫我加快動作:「笑什麼笑!快穿好衣服啦!還有鞋子!真是的……」
我們邊嬉笑著邊移動至大食堂。「不知道今天的早餐是什麼呢?」我搓了搓手,滿臉期待地看著我們逐漸接近的鍋子,鍋子裡的白煙騰騰,香氣傳遍了整個食堂。很快,一碗以漿果點綴的蜂蜜卡莎3已經被遞到眼前,「就連我體內可愛的阿窟螺斯4都覺得一定很好吃呢,我最喜歡甜甜的卡莎了!」食堂裡早已坐滿了人,端著食物的我和Kamille只好找了一個角落就坐。「我倒是喜歡吃錫爾尼基5,不過只有特別日子才吃得到呢,畢竟那個比較難弄這麼多人份的。」Kamille點了點頭回應我,接著低頭安靜地吃著卡莎。
我用湯匙攪動濃郁的卡莎,讓蜂蜜能夠和粥充分融合,再舀取了一口份量,小口朝它吹氣好讓它加快冷卻。一口吞下,卡莎湧至口腔的每一角落,牙齒和兩頰逐漸感覺到麥片的麥香與蜂蜜的香甜;第二口,莓果的清爽亦加入口感的層次;第三口……。不消一刻,整碗卡莎已被我吃乾抹淨;轉頭望去,旁邊的Kamille碗裡還有小半碗:「你怎麼每次都吃那麼快啊?」「啊哈哈,好吃就忍不住了。」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那你要不要先自己去找Brönugrös?我留下來吃完早餐再來找你?」Kamille邊吃著卡莎邊提議道。「不用啦,我等你。反正祭典要等到傍晚才開始,不用那麼急。」我說這句的原因是我仍能在食堂中看見Brönugrös那銀白中帶點淡紫色頭髮的身影,反正對方也還沒吃完早餐,不急。
等待Kamille也吃完早餐後,已經到日晷的第九刻了。我們來到神殿門前,雖然內部光線未有外面明亮,但我們已可以遠遠地看見在祭壇裡忙碌的Brönugrös了。只見她綁上了方便工作的短馬尾,手持從神殿貨倉拿來的儀式道具,在獻祭壇前擺好所需物品。「唷!Brönugrös!」我朝她揮手,顯然這起到了作用,Brönugrös停下了來回的腳步,表情有點生氣地看著我:「我不是說吃完早餐就馬上過來嗎,你怎麼拖這麼久,都第九刻了!」我本來打算將責任推卸到吃飯慢的Kamille身上,但我想了想,等她吃完飯再來是我提出的,也就是說那是我的責任:「好啦對不起啦,來吧,告訴我有什麼需要做的。」
「……你這吊兒郎當的傢伙,罵你也不是,放過你也不是;好吧,我要派最困難的任務給你。」Brönugrös托著下巴假裝思考狀,隨後半開玩笑地說出了殘忍的要求,看來是有點生氣了,糟糕。「我決定……你要去找杜松子。」「欸……不是吧……」我裝作一副難過的模樣,看看能不能讓Brönugrös消氣:「怎麼這樣……」在我低著頭的同時我瞄見了對方的嘴角向上揚了一瞬間,太好了,有效。「沒辦法,今年村子裡的香料失收,為了烹調這次的被獻祭者,我們只能採野生的杜松子。你這次大概採個三四磅回來吧,多出來的我們用來釀酒就好。」「可是我不知道哪裡有野生杜松子啊──」「別擔心,我都準備好了,這裡是之前的人標記了香料植物的位置,你跟著這個杜松子的標記走就好。」「我……這怎麼這麼像亞大孢斯與神殿6的無聊任務啊。」「少埋怨了。作為懲罰,Kamille不會陪你。就這樣決定了,快出發。」
於是提著籃子握著剪子的我,就此獨身一人出發遠大前程……開玩笑的,並沒有。我拿著地圖,沿著地圖上的小徑走著。一開始我經過了贊者7們的農田、碰見外出狩獵小隊和巡邏小隊等等,我與他們交談了幾句後便繼續各自的計畫。路上我還遇見了一窩不知名的小動物,它們的樣子還蠻可愛的,它們有長長的耳朵,圓滾滾的眼睛,和毛茸茸的身體,身長我估計不到一手肘。它們跳得很快,在濃密的草叢中一瞬間就不見了蹤影,可惜我沒能抓到一兩隻,要不然可以帶回去給大家嚐嚐。哼,回去一定要告訴Kamille。繼續走了莫約三、四刻時間吧,我終於遙望到了一片杜松子樹。
「趕快採一採就要回去了,要不然就會錯過獻祭的說。」我心想著,並用輕快的腳步走向樹叢。我拿起鐵製的剪刀,將看起來較為完好的杜松子剪下,放入藤編籃子之中。重複以上的步驟,我花了大約半刻時間將籃子填滿。「呼,採完了!」我伸了伸懶腰,用聽覺與觸覺感受清風在空氣中的流動。正當我提起籃子準備回程之際,我聽見了從樹叢的對面發出了由活物移動產生的聲音。「是熊?」我猜想了一下──要是真的那就糟了,我可打不過牠們。
我抱著籃子躲在其中一顆枝葉較為濃密的樹後觀望,只見樹影之中是好幾個站立著的黑色影子。那應該不是熊了,我鬆了一口氣。也許是Brönugrös不放心,所以派來跟著我的人?腦海中跑出第二個想法,但我不能確認,加上要派,也不會派這麼多人來,對吧?總之,還是先走為妙。這樣想著的我悄悄站了起身,準備趁對面的生物不注意溜走。豈知,正當我準備逃離現場的時候,我裙擺被樹枝勾住了。我輕手輕腳地扯了扯勾住的地方,但沒有用;我只好再度用力扯了一下,不動還好,一扯,裙子是解脫了,但樹也發出了較為大聲的噪音,糟了──
「Nà shì shén me?」對面穿著奇怪服飾與防具的人,應該是人吧,喊出了我聽不懂的語言,我只好拔腿就跑。「Duì zhǎng!Fā xiàn rén xíng shí tǐ, gāi zěn me chǔ zhì?」對面的人開始追趕著我,我一路狂奔。「Yào shi méi yǒu dí yì jiù huó zhuā。」不妙,裝了杜松子的籃子沒帶走,要是我空手而歸我會對不起村子。但正當我一回頭,只見其中一個人手握著我的藤籃,我不假思索沖向他想要奪回屬於我的物品。「Delta,wéi xiǎn!」說時遲那時快,其中一個人手持著的鐵盒子中射出了一根毒箭,直插我的大腿,令我應聲倒地。
在我完全陷入昏迷前,我聽到了以下幾句話:
「Zhè xià gāi zěn me bàn a?」
「Kàn yàng zi shì yù ròu jiào de rén xíng shí tǐ,xiān dài huí chuán shàng yán jiū ba。」
「Shì de duì zh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