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測試極限
2021
女王陛下的城堡和倫敦塔宮殿:
英國倫敦,英國
Lillian Lillihammer博士想坐在王座上。
至少她認為那是一個寶座。它看起來太笨拙、太花哨了,沒有椅子實際。它是長方形的,有頂飾,鑲金邊,很難看。它置在一個展示台上,在她看來,台階以聖誕節作為造型主題,而舞台在華美如畫的八角形房間的粉刷磚牆上有着自己的小壁龕。她站在馬丁塔裏,那是一座塔,與倫敦塔的其他部分相連,而倫敦塔並不是一座塔。她獨自一人,因為她設法把同行的特工趕出了房間,威脅說如果他們不離開,她就坐在王座上,現在她在這個簡陋的空間裏只有兩件事可做:盯著貼在牆上的螢幕,螢幕顯示著一扇被複雜鍊金術裝置框住的普通舊鐵門; 或者是冒犯溫莎宮的尊嚴。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選擇。
當她安座在薄薄的墊子上,高貴地挺直不適的脊柱時,顯示器上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嘭聲。她抬頭一看,正好看到門突然打開,猛地撞到了石壁上,兩個人影摔了進來,好像門真的長在天花板上。隨著重力發揮作用,她們狼狽地落在地上,瘦小而黝黑的人癱軟在圓潤而蒼白的人身上。
機動特遣隊 Delta-6500「神奇的神秘之旅」的兩名成員,分別配備了一把象牙柄的左輪手槍和一把發光的金劍,向趴在地上的兩人前進。圓形的那個人抬頭看著他們,閃過疲憊的笑容。
「我們推翻了一個君主。」她宣佈道。
Lillihammer對著顯示器揮舞一隻拳頭,表示無聲的祝賀,並認真考慮將其中一個頂飾折斷以示聲援。
瘦小的從她夥伴的背上滾下來,在馬丁塔地下室的地板上仰面躺了一會兒,圓潤的扭過身子來面對她。她們的目光相遇,瘦子無奈地笑了笑,然後什麼都沒說。
Udo Okorie博士對閃過她螢幕的通知咆哮,然後再一次把它拂去。
它已經彈出了三次,緊急要求她放下手上的工作,去滿足某個模因與反模因部明顯高估自身重要性的蠢貨的需求。它沒有標明優先權,目前也沒有收容突破,而且Okorie很清楚,如今她完全可以控制自己的日程表。她沒有必要回答這個問題。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
幾個月前,她心甘情願地將自己呈報給上級,歸檔為SCP項目。她的科爾本尼奇之行產生了一個關於她自己的有趣的事實 —— 在這段時間裏,她勉強能夠隱藏這個秘密 —— 是她的血統使她不太正常,相當有資格被收容。當基金會早在七月向任何隱藏異常屬性的人提供大赦時,她是第一批站出來的人之一。現在,她幾乎每天都在研究來自全球各地站點的數據,搜刮每一塊可能幫助她瞭解自己異人屬性的數據碎片。這是一項高度優先的工作。她本來就不應受外界干擾。
然而……那個通知又出現了。她很清楚她的終端上的通知設置是什麼;幾分鐘前,她剛剛在困惑的慍怒中檢查和重複檢查了它們。一了百了。無視和忘記。這封郵件不可能一直溜進她的視野,但是……
原來,這次有點不一樣。前四次強烈要求她出現的信息都是源自站點裏某個遙遠的實驗室。現在的信息痛苦地直接:
老娘就站在你的門外。
我不懂魔法(這種)。
給我他媽開門。
Okorie嘆了口氣。她站了起來。她伸了個懶腰,做好心理準備,因為Lillian Lillihammer又一次回到了Site-43。她繞過辦公桌,揮手把緊閉的辦公室門解鎖,然後把門摔開。
事實上,她並沒有準備好。
Lillian雪白的頭髮變長了;它本來就很長了,比Okorie的還長,比周圍任何人的都長。她似乎比6月份出發前更健壯 —— 她經過了模因法術學的培訓,變得比原來更有威脅性 —— 而這一事實因她的穿著更為突出:一件看似是乳膠的無袖藍色連帽衫,其拉鍊目前正處於危險的上下過渡狀態。
Lillian漫不經心地靠在走廊的門口,一隻手自負地垂在腦後,把她的PDA塞進藍色牛仔褲的後口袋,咧嘴笑了。
「出來玩嗎?」
2021
女王陛下的城堡和倫敦塔宮殿:
英國倫敦
Delfina Ibanez部長非常、非常舒服。
她並不自在。她穿著的連衣裙曾經是她的人造纖維製機動特遣隊連身衣,在往阿拉加達的死城之行中變成了一件金色和酒紅色的華麗長裙,這裙子太適合她了,在光線下閃耀著奇怪的顏色,而且帶來了生理效果,近似被心術不正而有相應經驗的人用雞毛撣子拂過皮膚。諷刺的是,她寧願穿著內衣進行事後彙報debrief。她想知道她的內褲briefs去了哪裏。
Udo穿著一件白大褂;不是她的應用神秘學標準工作衣,帶著漂亮的巫師頭罩,就像Ibanez最後一次見到她時那樣,反而帶一種柏拉圖式的SCP屬性。通用的。有一點不真實,就像它是從不全的記憶中重新創造出來一樣。她的白大褂從上到下都扣好了,從她坐姿和領口與最上面的扣子之間的鎖骨來看,Ibanez強烈懷疑她沒有穿別的東西。她想知道她朋友的內衣是否也不見了,她搖了搖頭,拋開這個想法。
Udo看起來被炸得暈頭轉向,疲憊不堪。Ibanez對此能夠理解;那個女人在說服了一個憤怒的神之後,剛剛走出了超維度的身後之地,然後險些被兩個已知最糟糕的異常生物組成的複合實體抓住,還犧牲了自己,把她的朋友從比死亡更糟糕的命運中拯救出來。對她來說,這不是一個正常的星期。
Ibanez抑制了一種奇怪的衝動,想在她朋友的肩膀上打一拳。她不確定這種衝動來自哪裏。
她們三個人坐在一個看起來漂白過的八角形石室裏,Lillihammer隔著一張摺桌面對她們。這與她所坐的華美的座位形成了荒謬的對比,她高高在上,俯視著她們倆;大多數東西都高過Delfina Ibanez,她只有4英尺10英吋高,但身高6英尺3英吋的Lillian Lillihammer坐在如假包換的寶座上,就像一個審判之神。
「這是你的事後彙報,」Lillian打了個哈欠。她煩躁地玩弄著自己大褂上的紐扣,坦率地說,那件大褂很難看:它的每一寸都布滿了奇怪的符號、漩渦、分形圖案,可能有上百種不同的模因或其他東西交織在它的織物上。這就是她被派來向她們彙報情況的原因,Ibanez立刻明白了。她是Site-43的頂級模因學家,她要確保在她們從卡亞科伊村到流浪者的圖書館再到阿拉加達和科爾本尼奇的旋風旅行中,認知沒有被損害。摺桌上只有一個黑盒記錄裝置和一大疊紙牌,牌面朝下,徹底證實了這一猜測。她們將面臨一個下午的漫長考驗。
「我已經被事後彙報debrief過了。」Ibanez呵斥道。
「我也是。」Udo喃喃地說。她試圖強顏歡笑,但她不太能裝。這一次,Ibanez抑制住了掐她臉蛋的衝動。
Lillian假裝無視她們。她沒可能真的在無視;她很可能在把她們共同的笑話歸檔在某個地方,以便將來分析,最微小的細節也逃不過她的法眼。但她要保持一種偽善的殘酷氣氛,所以她輕描淡寫過去。「首先,我們談談動機。」她用一根又白又長的手指捅向Udo。「你,你為什麼要和你的團隊分開?」
Udo聳了聳肩說:「我們不可能都活下來。我必須做點什麼。」
手指指向Ibanez,但Lillian冰藍色的目光仍然盯著Udo。「這個人有一把魔劍和超強的主角氣場,或是甚麼的狗屎。Placeholder試圖向我解釋過了,你不會相信要怎樣才能讓他閉嘴。」 她眨了眨眼睛。「好的。你是訓練有素的法師,而你的小隊正設法逃離魔法地獄。你為什麼跑到空間地獄,而非讓英雄解決這個問題?」
Udo又聳了聳肩。Ibanez想伸手按住她的肩膀。「這是當時似乎是最好的行動方案。我們不知道這把劍能做什麼。Del需要呈報監督者,以便他們能夠弄清楚。我是可犧牲的。」
「你是可犧牲的。」Lillian點了點頭。「好吧。」 她轉過視線,配合她手指的弧度。「到你。你為什麼要破壞阿拉加達的收容措施?」
Ibanez哼了一聲。「因為她不是可以犧牲的,而我真他媽要去找她。我和Moose談過了,得到了許可。」
「你有權限把一個危險的SCP留在外頭嗎?因為我們已經檢查過你的包了,Del,裏面沒有毛骨悚然的說話面具。沒有一盎司毛骨悚然的面具泥漿。」
Ibanez嚇了一跳。「好吧,它沒有精確按計劃進行。最重要的是,我把她帶回來了。她很安全。而且,我們把035留在身邊不會有任何好處;你看過那個檔案嗎?那東西是Keter史上最Keter的Keter。它現在在那裏很開心,沒有它我們也更愉快。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被丟失。」
Ibanez看到Lillihammer的眼睛閃到了一邊,只是一瞬間,轉身看到Udo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情。
「什麼?我錯過了什麼?」
Udo慢慢地,支支吾吾地解釋著,Ibanez完全忘記了自己的舒適。
Nhung Ngo的辦公室與她的個人住所完全不同。她的家很樸素,但她的辦公室裏卻堆滿了雜物。當然,是整理得很整齊的雜物,但在人們可能選擇的每個方向,仍然有各種雕像、照片和小玩意。作為一個模因學家,Lillihammer理解這一點。她記得Bernabe del Olmo的舊辦公室,擠滿了各種深奧的小玩意,觀察時會產生完全正常的認知效果;在那裏,其目的是鼓勵參觀者打開他們的思想。在這裏,她心想道,這個概念被顛覆了。Ngo的病人可以從各個角度看,聚焦於一些奇怪的、醜陋的、可笑的、甚至偶爾是美麗的東西,並在這樣做的過程中,讓他們的思想在他們不敢有意識踏上的道路徘徊。Ngo對人們的思維方式有這樣的洞察力,尤其是那些在Site-43工作的人。Lillihammer打算利用這一點。
Ngo沒有請她坐下,他知道另一個女人會不問自請地坐下來。Lillihammer並沒有讓她失望。Ngo也沒有先開口;這麼多年過去了,她們確實很瞭解對方。
「我們談談Udo和Delfina。」Lillihammer開口說道。
Ngo點了點頭説:「不能談到機密哦,你明白的。」
Lillihammer搖了搖頭道:「如果需要的話,我有權力擰出機密的東西,但我可不會。你懂我的。給我一點資料,我自然會按圖索驥。」
Ngo又點了點頭。
「她們認識多久了?」
Ngo挑了挑眉毛説:「你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20年。」
「你知道我的記憶力如何。我想把所有的相關信息都放在這個包裹裏,這樣我以後就可以略過。」Lillihammer的遺覺記憶1,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近來她又有了新的奇跡可以糾纏。「那麼,二十年了。好吧,她們相處得怎麼樣?」
Ngo低頭瞥了一眼她桌上的文件,儘管Lillihammer知道這只是一種爭取時間的方式。Ngo從來不會忘記任何資料。「她們是最好的朋友,」她說。「那時,她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如此。突破使她們走到了一起,就像你們其他人一樣。此後她們就很少分開,有空都膩在一起。」
「嗯。」Lillihammer極少收集他人有空做什麼這類數據。她曾經讀過阿瑟·柯南·道爾的《血字的研究》,並且非常喜歡夏洛克·福爾摩斯的聲明:他寧願選擇忘記地球圍繞太陽旋轉的事實,以騰出空間記住關於英國城市中所抽雪茄、所踩泥巴等更有價值的信息。她的工作鮮少涉及他人消遣的細節,所以她像躲避瘟疫一樣避開它們 —— 特別是因為,她不像福爾摩斯,她無法忘記學到的任何東西。「她們最近都這樣嗎?」
Ngo搖了搖頭。「不,Udo一直在忙於她的項目,幾個月來沒有抽出時間去見任何人。Delfina一直在為Solkolsky想要的額外機動特遣隊培訓新一批特工。」 在Site-43,除了主任之外,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Lillihammer知道,但她放棄了分享的機會,讓心理學家繼續。「她們仍然很親密,但目前的情況使她們分開。」
「嗯,」Lillihammer又說。「你確定這一點嗎?是環境造成的?Udo是如何處理她父親的事的?」
Ngo抿了抿嘴。「進入了機密領域。但是,很明顯,這對她有影響。她不再來接受治療了,這是個問題;她需要更多治療,而不是更少治療,而且她把自己和其他人隔離開來,這使問題更加複雜。我確實擔心她。」
「她還可能向誰傾訴?」
Ngo考慮了一下。「她在我們小組、主席和部長以及臨時工作隊之外沒有多少朋友。她讓她母親瞭解近況,但也僅此而已。自從多年前甩了Harry之後,她就沒有約會過,也沒有培訓過新人 —— 她把大部分牽繫到人際關係的職責委託別人,這在她的工作領域並不罕見。」 巫師一般來說都是孤獨的靈魂。
「嗯哼。」Lillihammer把她的乳膠連帽衫從自己的肌膚上撬開,把裏面的空氣釋放出來。Ngo保持著禮貌的眼神交流。「那Del呢?」
「你和我一樣清楚。她想交的所有朋友都有了 —— 和Udo一樣的朋友 —— 而她愛情方面的需求點到即止的處理手法。她以完全自給自足為榮,而且不會採取任何威脅這一點的行動。」
「可感可觸。」
Ngo不意地整理一下她的文件,問:「你為什麼想特別查問這些信息?」
「因為我需要知道她們有多穩定。」 Lillihammer把她學到的一點資訊歸檔,以便將來查閱。「我有幾個月不在了,你才是知道的人。我二十年來的看法是,她們彼此信任,彼此瞭解,合作得非常好,而且完全按照各自的方式行事。如果我不在的時候,這有任何改變,我需要在進行下一步前知道。」
Ngo笑言:「她們已經花了半輩子的時間不斷接觸。也許她們只是需要暫時遠離一下對方。」
「這是你的專業意見嗎?」
「不是。」
「那麼是什麼?」
Ngo告訴她。
這不是新的信息,但確認一下會更好。
2021
Site-91: 約克郡, 英格蘭, 英國
對於Site-43的許多人來說,很難記住Delfina Ibanez早已離開了維安部部長的位置。她佔據這個職位已有十年半,而且佔據得很明顯:以那種只有身材矮小的人才會有的、特殊的、迅速的決心在走廊上走來走去,把自己擠進空間和場合,顯然沒有考慮到禮儀或隱私。由於她沒有更好的事情可做(或她更喜歡做的事情),所以她在領導現場的機動特遣隊時仍在這樣做。這使得她現在是追剿和鎮壓部長的事實很容易被忘記。
Okorie正在瞭解這變化意味著什麼。
Del正以頑強的決心追著她跑。當Okorie與站點主任會面,接受對她父親去世的慰問時,那隻搖搖晃晃的深紅色鬥牛犬在辦公室外等著她。當Okorie繞著延綿的的喬治亞風格莊園散步,她不斷遇到她的朋友巧合地從對面過來。當她坐在她母親的書房裏,她們兩人就最近各自失去至親的事交談時,Delfina災難性地缺席了,但在其他所有時間,她們之間的距離從未超過一段輕快的小跑。看起來,這看起來就像因為她剛從絕虛對岸救回Okorie,另一位女人正要保護她的投資。
然而,與Lillian的行為相比,這根本不算什麼。
Lillian在她們不知不覺間設法追蹤她們兩個人的腳步,當她們其中一個人沒有做任何有趣的事情時,她就會躲開,突然出現在另一個人的面前。Okorie和Del商量了一下,發現她不休的發問中有一個令人不安的趨勢。
對Okorie說:「受絞之王是現存最危險的怪異實體之一。是什麼給了你與他對抗的力量?」 「其他所有去科爾本尼奇的人都會被大猴子吃掉,或被徵入科幻軍隊,或被淫魔吃掉,或被淹死在糖漿河裏,或被巫婆吃掉。你怎能取得這麼大的進展?」 「在終局期間,我們所有其他的奇蹟術士都幾乎毫無用處。當其他人在床上呻吟的時候,你是如何能夠拖著身體跨越空間和時間進行冒險的?」
對Del說: 「你整份報告都是編的,還是你真的參與了那麼多超級英雄一樣的戲碼?是在炫耀,還是怎樣?」 「是什麼促使你放棄你的機動特遣隊,去尋找一個失蹤的奇蹟術士?」 「阿拉加達的大使幾乎和受絞之王一樣壞。是什麼給你力量對抗它兩次?」
她們知道她看起來在做什麼。然而,她們並不確定她真的在做,因為Lillian Lillihammer不論作為一個模因學家,還是作為一個瘋子,都不能以偏概全。
Okorie邁著沈重的腳步走進簡報室。她的腳步並不常沈重,因為她沒有足夠的重量。然而,今天,「不想做這件事」 的純粹力量卻沈重地壓在她身上。她想: 請讓它快點結束。
Ibanez在她身後走來,像往常一樣踮著腳走來走去,「不想在這裏」的心情讓她很亢奮。她想: 你開口請我坐下,我就抄起椅子砸死你。
Lillian再次來到一張桌子前,現在是拉絲鋼,而不是廉價塑料,她示意她們倆在她對面坐下。「謝謝你們幫忙。」她微笑著說。
Okorie坐了下來説:「你讓ETTRA命令我了呢。」 她們兩個人的主力專案都由緊急威脅戰術反應局主持。
Ibanez也坐了下來,沮喪地注意到她沒有被開口邀請坐下。「ETTRA,嗯?我只得到站點主任的命令。真幸運。」
Lillian把她的手按在一起,然後猛然分開,接著又重複這個手勢。她和Okorie的乏力形成鮮明的對比,而比Ibanez更有活力。「嗯,這些測試非常重要。我不喜歡吹牛,」她等著這句話的影響傳達到她們倆,「但我認為我正處在突破之際,這會讓所有人的生活變得更加便捷。」
Okorie好奇地看著她。Lillian大部分時間都和Thilo Zwist在一起,這在站點的高層人員中是一個公開的秘密,Thilo Zwist是一位長生不死的奧地利巫師,他的工作被利用來創造模因學。
基金會正和不止一個,而是兩個不同的、由烏合之眾的密碼師組成的秘密社團戰爭,她這樣做是為了扭轉趨勢。認識她的人都不懷疑她能做到這一點,也沒有人知道她在實現目標方面取得了多大的進展,儘管像Okorie一樣,她在7月接受了SCP的分類,這表明她至少在她已經令人印象深刻的能力上增加了一點魔法。如果這與此有關,那麼這可能是件大事。
Ibanez不耐煩地等待著。她唯一的希望是,Lillian正在計劃某種模因突擊,需要火力支持。她以前射殺過giftschreiber,但據她所知,她從未射殺過schriftsteller。她是個收藏家。
「我們要對你們進行一系列的測試。我已經在障礙陣中把它們都設置好了。」 障礙陣是研究和實驗部門一系列八個相連的房間,由一個帶單向玻璃的觀察長廊環繞。「它們是模因性的,正如你所期望的那樣。它們也是技能測試。」
Okorie挑了挑眉毛質問道:「你為什麼要測試我們的技能?我以為這和你們的工作才有關係。」作為一個奇蹟術士,Okorie很想看看這個模因學家到目前為止學到了什麼。
Lillian微笑說:「這和我的有很大關係。」
Ibanez嘆了口氣。「她在測試我們以測試自己。她在對我們試行模因戰術。」考慮到這與她和Udo去年在91站猜測的終極動機也許有關係,她保持沈默。
「我既不能確認也不能否認。這是一場盲測,而你們是我的小白鼠。」 她站起來,聳立在另外兩個女人面前。「到最後,你可能會猜到我的標準,如果你非常用心,或者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的話。喜歡就當成遊戲吧!」
Okorie想: 我想我不會的。我不喜歡玩遊戲。
Ibanez想: 我不認為我會。我不喜歡輸。
Lillihammer想: 你甚至不知道規則,這是在我改變規則之前。
2001
Site-43: 加拿大安大略省蘭姆頓縣
這傢伙是個白痴。
「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奇怪的攙雜體! 模因學家和消融學家。」 演講者停頓了一下,對他為自己的荒唐職業選的荒唐術語微笑,觀眾們發出了一陣竊笑。Lillian選擇在他「攙雜」 admixture這個用詞上停留,她理解它為「混合」 mixture的意思,但要長兩個字母。這並沒有動搖她的信念。「我們站點的部門不常有如此徹底的混合,但這是一個需要你們和我們的特殊技能的項目,所以我們共聚一堂!」
「這裏」是站點的主禮堂,可坐六百人,目前容納應用神秘學、奧秘消解和模因學及反模因學的綜合人群,也就是說,不到四分之一。沒有指定座位,所以大家成群結隊隨意散開,或者像Lillian一樣,單打獨鬥。這個 「項目」 是…… 嗯,他還沒來得及說呢。「他」 是Dougall Deering博士,奧秘消解部主任,而且似乎是個超級低能兒。
「現在,我知道你們都是訓練有素的專家,你們的時間非常寶貴。因此,我建議我們馬上開始工作,現在,立刻,專注於當前的問題:為我們的聯合工作組命名。」
更多的笑聲。Lillian開始懷疑,低能是會傳染的。她開始審視其他觀眾,只是為了找點事做;她看到一個看起來像花栗鼠的女人,一個看起來出奇地無奇的男人,一個在禮堂對面可見的橙色眼睛(?)的女人 ,一個看起來像松鼠的女人。神奇的嚙齒動物扛起了大梁,她閒閒地想,Deering又開始說話了。
「因為大家正考慮到我們的任務,我可能會建議『心靈熔爐』。」 他再次暫停以等待笑聲,Lillian除肉體之外的每部分都嘆了口氣作為回應。「如果你想要一些更有力的東西,『破壞份子』也不錯。既然我們要做的是……」他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還沒告訴你我們要做什麼呢!當然了。我們要消解裝滿一博物館的認知危害性古玩。」
在 「心靈熔爐」之後就沒有笑聲了,這告訴Lillian一些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Dougall Deering博士是一位講師。他會拿捏聽眾心理 —— 除非可能發生,否則他不會暫停以等待掌聲或笑聲。沒有人笑的事實意味Dougall Deering博士選擇站在近一百五十個非常重要的人面前發表演講,而他事先沒有排練過。這種大膽的做法幾乎,幾乎引起了她的興趣。但隨後她的目光落在了他那修剪得很整齊的鬍子上,還有他那張愚蠢的小嘴,以及他用他那狂妄自大的態度浪費了她的時間這一事實上,她重新發現了自己的標準。
當講師繼續他的演講時,那雙橙色的眼睛再次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意識到她能如此清楚地看到它們,因為它們睜得很大,很大。不管那個女人是誰,她絕對被這個愚蠢的白痴迷住了。這意味著有兩種情況:要麼她也是個白痴,要麼她看到了Lillian看不到的東西。
這當然意味著她是個白痴。
Ibanez到達時,Lillian和Udo正站在第一間房。當她意識到自己不知道這些測試不只針對她們自身,還是競爭性的,她有過短暫的不確定。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喜歡與Udo競爭的想法;她不確定能讓她們兩個人同時進行的測試會是什麼樣子。到目前為止,她所看到的是一個單一的焦點:三個凱夫勒材質的假人靶子沿後牆一字排開,就在通往第二個測試的門旁邊。
她差點就說『我不知道該射誰』,但她意識到大部分人並不喜歡這種玩笑。
「為滿足你們的好奇,以及為了友好合作,我先讓你們放心:測試的大部分將由你們自己進行。」Lillian的眼睛閃閃發光,毫無疑問是因為她意識到 『大多數』這個詞基本上已使她的陳述失去安慰作用。「第一個測試將是你的,Del。下一個將是Udo的,然後重復。」
Ibanez點了點頭問:「什麼測試?」
Lillian站在一邊,Udo機械地跟在她後面。「你要打那些靶 ——」
Ibanez從槍套中取出她的軍用武器,就在Lillian說完她那聽不清的最後一句話時,將一顆子彈射入每個假人的頭部。Udo明顯地挺直了身子,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她把兩只手伸進白大褂的口袋裏,伸了個懶腰。
Lillian清了清嗓子。「你要射那些目標假人,在我給你施加模因效應之後。不過,嘿,膽量滿分。」
Ibanez笑了笑,再次忍住了一種衝動,這次是想把槍管裏的煙吹出來。在Lillian面前過分炫耀是不行的。 當她也開始炫耀的時候,事情會迅速升溫。「好吧,施展你的魔法。我已經準備好了。」
Lillian搖了搖頭,向通往外部觀察室的門走去。「為了安全起見,我們要離開你的射擊範圍。門一關就開始測試了。」
Ibanez把她的武器換到皮套裏,鬆了口氣。「那麼,隨時開始,女士們。」
在Lillian的背後,Udo讓笑臉贏了,在Ibanez的方向閃了一下,然後消失在門外。門關上了,發出咔嚓一聲。
然後燈就滅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Ibanez把雙手放在臀部,儘管任何人都無法看到。「Lillian?發生了什麼事?」
沒有回應。也許是測試出了問題 ——
她已經再次把槍從槍套拿出,並開了槍。她總共有十二發子彈,其中三發已經用完了,所以她重複剛才的動作,在她知道每個假人還站著的地方打了三個洞。彈夾空了。她把它彈了出來,讓它落在地上,發出響聲和刮擦聲,進一步表明完成了任務。
燈光重新亮起。
「就這樣嗎?」 Ibanez問空空如也的空氣。觀察室的門打開了,Udo走了出來,看起來和Ibanez此刻的感覺幾乎一樣迷惑。「那就是測試嗎?還是你搞砸了?」
沒有得到Lillian的回應。Udo走到假人身邊,檢查了它們每個人胸前的四個洞 —— 集中在胸膛,是因為炫耀只有在理想條件下才是正確的決定。她贊賞地吹了聲口哨。
還是我搞砸了?Ibanez搖了搖頭。她從不懷疑自己。不管出了什麼問題,都不是她出了問題。
通往下一個房間的門滑開了。「進去吧,Udo,」模因學家經調整的聲音指示道。「Delfina,你和我一起。」
Udo給了她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後同意了這個要求。
Ibanez看著她離開,然後懷著心頭大石向觀察大廳走去。
2007
Site-43: 加拿大安大略省蘭姆頓縣
Lillihammer揉著她的後腦勺,直到她的傷勢惡化到足以讓它不再疼痛,然後檢查她用過的那只手。手沾滿了血,這很好。她本以為會沾滿……
「它們就在外面,沒錯。」 Delfina從實驗室門上的窺視孔走了出來。「就像它們擁有這個地方一樣,大搖大擺的四處招搖。」
「它們確實佔領這個地方。」 Udo坐在地板上,背靠著一張翻倒的桌子。在這一切中,她居然在看書。「它們是這個地方。」
「它們不可能是一切。」Delfina走到靠後牆的一排文件櫃前,看起來好像要踢一個文件櫃。她沒有,但她顯然想這麼做。
「它們是。或者至少,這是我的現行理論。」 Udo吹了一口氣。「一切。每一英吋的一切。甚至每一個微米。嗯。」她看起來既厭惡又著迷。
「你在想什麼?」 Lillihammer在奇蹟術士面前跪下,擦拭著牛仔褲上的血跡。「你顯然在想什麼。」
「我在想,」Delfina打斷道,「如果我們不弄清楚那些混蛋的去向,或者找到讓它們滾蛋的方法,我們就會在這個實驗室裏餓死。」
「那倒不是,」Udo笑著說。「我們還可能被這個實驗室裏的怪物吃掉。」
Delfina向房間裏的每件傢具投去警告的目光。「如果有任何微型怪物在聽,我會讓你們知道,我跳起來高的可以踩到自己的頭,而這雙靴子為踩扁而生。」
「Udo。」 Lillihammer沒有理會維安部部長,專注於她所看到的,凝結在那副巨大的黑框眼鏡後面的亮橙色眼睛裏的解決方案。「你在想辦法。我要加入。」
Udo把她一直在研究的書遞給她 ——《粒子物理學》,作者不是別人,正是Ilse Reynders博士 —— 然後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這是誰的實驗室?Bremmel嗎?請說是Bremmel。」
她們剛剛的逃跑是迅速的,驚恐又模糊的,但Lillian的腳無法忘記平面圖。「這是Bremmel的,沒錯。」
「真棒。」Udo在這位老科學家的桌子後面找到了一個半高的書櫃。「再好不過了。Bremmel有妄想症,對嗎?」
「那些騷擾投訴都是這麼說的。」Delfina點點頭。她又回到了門口,透過窺視孔看了看。顯然對她在大廳裏看到的東西不滿意。「hm他把時間都用在思考瘋狂的事情上,認為有人想偷他的瘋狂的事情,並試圖把瘋狂的事情壓在那些人身上,讓他們無法得逞。」
Lillihammer也聽到了這一點,儘管她盡力把這種性質的個人細節保持在她的完美記憶之外。
Udo在翻閱書櫃時發出了勝利的歡呼聲。「太好了。當然,當然他有這本。」她又坐到了地板上,顯然對傢具或她手中的書爆炸,變成多腿死神這種非常真實的可能感到不以為然。「我小時候讀過這本,在莊園的圖書館裏。」
「什麼?」 Delfina現在正看著她。「莊園圖書館?你是說在91站?」
「是的,免許可的書都被我讀過了,那些不用鑰匙卡就能拿到的書。甚至還得到了主任的特別許可。」
Ibanez吹了聲口哨。「聰明的小傢伙。」
Lillihammer眯起了眼睛。她並不吝嗇對別人的贊美,她只是希望是在她自己不在那裏準備接受讚美時發生。「Udo Okorie小妹妹在快樂的舊時代中讀了什麼,現在超級有用的?」
Udo把書舉起來,讓Lillihammer看到: 《掠食者心理學》,Koda Anoki博士的作品。考慮到昨天Anoki在食堂發生的事情,這很有諷刺意味。
「好吧,」Delfina說。她離開了她在窺視孔的崗位,與Lillian一起蹲在地上。「你要通過閱讀心理學書籍來弄清楚它們要去哪裏,或者如何分散它們的注意力。這很好,但……它們沒有大腦?所以我不確定它們有沒有心理學。」
「它們當然有大腦,」Udo笑道。「無論如何,普通的都有,從我們所看到的一切來看,這些混蛋應該沒有什麼不同。所以,如果我能夠入侵它們的大腦,並向它們發送信號,它們就會⋯⋯」 她的眼睛仍在掃視這本書,而現在比以往更亮了。「哈!就是這樣。它們通常不追捕人類,但如果它們認定我們是威脅,它們會一直試圖咬人。為了傷害,或者為了獵食。這就是我需要的一切。如果我讓它們知道哪裏有人類,讓它們有意識的感覺一個 —— 」
「等一下。」 Delfina舉起一隻手。「你是在認真建議……」
Udo已經站了起來,環顧房間。「給我找個手掌大小的東西。你覺得門和地板之間有間隙嗎?」
Lillian蹲下身子,看了看。「是的,有空間。這是個壞主意。」
「這是個爛透的主意,我甚至不明白這要怎麼……」 Delfina緊緊抓住她的頭,彷彿她能以某種方式按摩掉大腦中的焦慮。「你的魔法對……粒子起作用。」 她又吹起了口哨。「我操。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是的,是的,是的。」 Udo找到了一個小型金屬煙灰缸;Bremmel把它們放在他所佔據的每個空間裏。他不抽煙,但他有一個有趣的想法:如果有人闖入並開始翻他的東西,他們可能會蠢到邊翻邊抽煙。他看了很多黑白電影。「而它們是這個宇宙的粒子。一切都是由它們組成的。這一切都歸結為它們。因此,如果我能抓到一大把,適應了,有了感覺……」
「你要用你的塵埃魔法來入侵它們的蜂巢意識?」 Lillihammer發現自己在大笑,這不常發生。笑聲是對意外的反應。即使在像這樣的地獄世界裏,她也對眼中多數事物已有所戒備。「而你要把這些顆粒從這裏弄走,讓巢穴把它們識別為人類。把它們引開。」
「是的。」 Udo試驗性地把托盤輕輕拿起。「要怎樣激活它們?很明顯有一個訣竅。」
Delfina和Lillihammer都準備提出建議,這時Udo的眼睛再一次閃過一道亮光。「差點忘了。」她笑著說。「我不需要。我有魔法。」
然後煙灰缸融化變成了一灘厭惡性的有機物,它重新形成了一團蠕動的節肢,又融化,又重新形成,Udo不顧一切地尖叫起來,把東西扔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地留下一個小球,她在手指間一遍遍地揉搓,試圖讓每一個不停失敗的轉變都堅持下去。她坐到了Bremmel的椅子上,眼睛向後翻,球狀物把自己壓扁成圓片狀,從門下滑到了大廳。追捕開始了。
Delfina走到門口,再次通過窺視孔向外看。她吹了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口哨,然後她回頭看了看她們無價的、無意識的沙術士。
「更像是一間聰明傢伙製造廠。」她微笑著說。
她的意識雖然被分散了,但Udo仍然設法回以半笑。
第二個試驗室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以及一台黑色螢幕的雙寬平板電腦。想起Del在射擊室裏的自信,Okorie微笑著坐下來,儘管沒有人告訴她這樣做。接招吧,控制狂。
「站起來,」Lillian的聲音命令道。
Okorie嘆了口氣,又站了起來。
「你可以坐下了。」
Okorie瞥了一眼單向玻璃,在重新坐下之前考慮向它敬個禮。
「打開平板電腦,完成這個問題。」
Okorie拿起它,按動電源開關。螢幕上突然出現了一系列色彩斑斕的幾何圖形,她一眼就認出那是Site-43的平面圖。
然後它們就消失了。螢幕上現在浮現著一個空心白色矩形。Okorie用手指摸到了一支插在PDA背面的手寫筆,她小心翼翼地把它抽出來。她將手寫筆點在螢幕上,她拖動的地方出現了一條細線。她把它拖成一張哭臉的弧形,當她從螢幕上移開筆尖,開始畫眼睛時,繪圖空間消失了。站點的輪廓有一瞬間重現,然後又是蕩然的空白。
「哦,」她說。「哦,你去死吧你。」
Lillian想她在手寫筆全程緊貼螢幕的情況下,憑記憶畫出整個站點。
有能幫我的模因效應嗎?她知道一定有的,不然這個女人到底在測試甚麼?她能聽到牆裏微弱的機器嗡嗡聲……又或者是耳鳴?也許她已經被施了某種增強記憶力的法術,説不定是Lillian從Zwist身上習得的甚麼,自己就是實測對象。於是她點擊一下螢幕,輕輕抽離,當輪廓一下子重新出現,她盡力仔細端詳,然後開始從記憶中繪畫。
她在勾勒出健康和病理病房的一半後,忽然意識到她實際上什麼都記不起來。「靠北幹三小,」她嘀咕道。她貫徹遇到類似問題時的作風,本能地伸手拿試劑袋……
然後皺起了眉頭。
不可能這樣的。
她瞥了一眼單向玻璃,然後抬頭瞧瞧天花板上的揚聲器。她想起Delfina對假人的射擊,又想起Lillian對這種發散性思維並非十分不悅。因為沒有收到指示,她決定冒這個險。
她從腰帶上取下袋子,將之解開,並把內容物倒在桌面。她把紅沙粒夾在手指之間揉搓,直到它們的觸感飽滿而強烈地充盈在她體內,然後她讓它們動起來。它們在房間裏飛舞,在循環的空氣中撞擊,與角落裏的塵粒和通風口混合,她意識到通風系統也充滿了未經處理的灰塵。在一分鐘內,她的控制下的顆粒足夠模擬整個獨立的人類思維,然後是另一個,然後是另一個,當她把模因和反模因部每一點乞討吸塵機的殘渣都收歸她的控制時,她有足夠的存儲空間讓那彩色的圖像長時間出現在她的多元思維中。
所以她再次點擊螢幕,按以上做法,從擴充的記憶中勾勒出整個站點。
當她完成圍繞奧秘消解設施 AAF-D的最後一行時,觀察室的門被打開了。「下一個,」Lillian不置可否地叨念道。
Okorie一時的自我滿足感在這無氣的回應中消失了,她只能用她的不集中來把剩餘的紅沙拉回它的袋子裏。Delfina走了進來,看起來並不比Okorie更確定,她聳了聳肩。「像該死的獅身人臉怪,」她說。「不知道她在搞什麼。」
「哦,好吧。」Okorie又把小袋收緊了。「當她想讓我們知道的時候,我們就會知道。」
「你可能之前就知道了。」Delfina在她的肩膀上打了一拳,很用力,並咬了咬嘴唇。「大沙腦太太。」
下一個密室的門滑到一邊,她們恭恭敬敬地交換了位置。
2002
Site-43: 加拿大安大略省蘭姆頓縣
主食堂,不可能地improbably,Lillihammer甚至可能冒險說不可能地impossibly,滿了。這是一個巨大的、高天花板的空間,可以容納近兩百人,而且現在確實是在容納近兩百人。兩個人同天生日、一次收容失敗、一個不用工作的週末和大量不可預測的個人因素的匯合,意味著她不僅不能如常選擇一個隱蔽的位置,而且必須在眾多座位中選擇一個特定的座位:面對過道桌的兩把椅子中的一把,正對著Stacey Laiken,她在禮堂裏認出的花栗鼠神秘學家。Laiken常被定型為害羞的人,而Lillihammer決定多加利用。她端著她的漢堡、薯條和奶昔的托盤坐下來,進行積極的眼神接觸 —— 另一個女人還長得真像幾秒鐘內被輾成肉醬的藍眼母鹿 —— 然後繼續假裝另一個女人不存在。她小口咬著自己的漢堡,並沒有打消對鹿科動物的比較。
「那是靈氣讀數嗎?」
大意如此的話語通常表明有一個完全無法忍受的人在靠近,所以Lillihammer瞥了一眼過道對面的長桌,那裏坐著另一對神秘學家。一個是松鼠,另一個是緊張的、橙色眼睛的可能白痴。自從簡報以來,Lillihammer就沒有為她們中的任何一個人留過心。
松鼠不知道為什麼臉紅了,把她正在檢查的彩色圖表轉過來,以便她的朋友看到。「你認為我可以把我的靈氣讀數打印出來?不,這是磁學圖。」
在Lillihammer的腦海中,數據點在她嚼肉的時候落到了實處。首先:這只松鼠,作為一個神秘學家,可能有某種特殊的能力感知人或地方或其他東西周圍的靈氣。她發現現實世界中確實存在這種令人難以置信的蠢事時,總是感到怒火中燒。第二:松鼠以某種方式參與一些真正的科學活動,這使得他的魔法蠢事更可能不是作假。第三:那個有橙色眼睛的女人和一個可能有腦子的人是朋友,所以可能真的不是白痴。
「磁場?」 橘目拿起那張表,粗略地掃了一眼。
「具體來說,是地磁場,」松鼠解釋道。「我一直在公園裏進行探測。」上方一公里的伊帕瓦什省立公園是Site-43的功能性樓頂。「探索我能看到的東西。」
「那你看到什麼?」 橘目顯然不會看磁場線,但她看起來起了興頭。她朝Lillihammer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然後再看了一眼,當她意識到自己被公然盯著看時,看了更長時間。Lillihammer把更多的漢堡推到她的嘴裏,對著她戲劇性地咀嚼起來。
「要深入探索並不容易,以我能接觸到的業餘設備來說有相對困難,但下方的金屬比應有的多很多。以噸數計。這些反應,」她敲了敲橘目手中的紙張,「是如果有戰艦埋在草皮下的話才會測得到的反應。」
「當然,」橘目緩緩點頭說。「但那不就是……站點本身嗎?」
「不是。」松鼠興奮地搖了搖頭。「不,就是這樣。站點根本就不應該起磁場作用!它被磁化處理了,以防哪個地球物理學家在森林裏閒逛,發現我們在這裏。不管這是什麼,它不是我們。」 她把另一張紙遞過去。「再看看這個阻率!」
橙色的眼睛眨了眨,道:「阻率?」
松鼠的棕色眼睛翻白眼說:「是的,對不起。呃,電阻率。你向地面發射電流,看看你得到的電阻是多少。下面的比電導率?不可置信。」她又遞上一張表,又遞上一張。「看看超聲波圖吧!還有震測! 肯定有什麼又龐大又古怪的東西與我們分享這些洞穴。我迫不及待想知道是什麼。」 她在明顯的期待中顫抖起來。「還有點刺激。」
橘目現在臉上有一種奇怪的表情。「我不知道你對……這東西有興趣。」
Delfina Ibanez走進來,穿過人群,停在神秘學家的桌前。「嘿,你是Rozalie Astrauskas?」
松鼠點了點頭。「是的,先生。怎麼了?」
「跟我來。」Ibanez朝門外擼了擼拇指。「報告,然後消除記憶。你告訴這個人了?」 她指著橘目。
「我……告訴她什麼?」 Astrauskas顯得很困惑。
「這個,」 Ibanez敲了敲紙張。「是不應該發生的。不是你的錯,但你沒資格知道。你們倆都沒有。」她收集了報告,把它們折疊起來塞進後褲袋。「還不知道這裏有業餘地震學家呢。也許在進行消除記憶後,我們會就這個問題徵詢一下你的意見。」
Astrauskas咽口水。「消多少?」
「剛好夠。」 Ibanez打手勢。「來吧。你先來,然後再到你這位朋友。」
Astrauskas顯得羞愧不堪。「對不起,Udo。我不知道。」
「嘿。」 Udo笑了笑。「沒什麼抱歉的。你知道這些東西,真好。」
「是呀?」Astrauskas保持微笑,甚至在Ibanez把一隻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開始引導她離開的時候。「你覺得這樣嗎?」
「我真的這麼認為。」 Udo把手肘放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手掌上,看著她們離開,面露好奇的表情。「唔。」她這下聲音並沒有針對誰。
「你吃飯時總是盯著陌生人看嗎?」 Lillihammer轉過身來面對Laiken;問這個問題的努力顯然幾乎殺死了那個女人。
Lillihammer吃完了漢堡、薯條和奶昔,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那個心煩意亂的神秘學家。
當Ibanez走進下一個密室時,迎接她的是一道突然出現的閃光。她沒有眨眼。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完全弄清這道閃光來自何處。也許不是好事。
地板上畫著一條藍色的條紋,從通往觀察廳的門到對面的牆一分為二。在條紋的兩邊有一對煤球,就在房間的中心。有一堆巨大的……
「我的媽呀。」 有一大堆看起來像Erector Set拼裝玩具碎片的東西,她小時候玩過的金屬玩具,在每月一次的走私活動中被帶到她的家鄉。那些都是普通的灰色金屬,而這些七彩繽紛。她拿起的第一個玩具在她手裏也感覺很奇怪,好像材料有問題。它被塗成了綠色。
牆上有一張圖表,就在單向玻璃旁邊。上面寫著:
紅色: 錫
橙色: 鉛
黃色: 銻
綠色: 鋁
藍色: 鈹
紫色: 鎢
被走私到她的村莊的其他東西包括一本路易斯·卡羅爾的作品集。卡羅爾曾經說過,當人在兩個不同的詞之間糾結時,嘴巴會形成一個綜合的變體,傾向於最適合自己心態的那一個。她認為這只不過是他編造像 「frumious 」一類狗屁的藉口。當她的大腦同時想到鉛lead?!?和鎢Tungsten?!?,而她的嘴卻大聲說出銶Lungsten?
如果她再多花一秒鐘,她可能會說銩Lindigonsten ,因為她想到了被省略的,備受詬病的第六種光譜顏色。
她肯定不會去碰那些橙色的碎片。她打算在不久的將來吃午飯。她會選擇鎢片,那當然不過,因為測試當然是在藍線上搭一座能支撐她體重的橋。她不需要被告知這些,她這個人不用,所以Lillian不打算費心告訴她。如果真的告知她了,她可能會把這當作一種侮辱。
在任何情況下,鎢片都非常堅固。她不確定你從哪裏可以得到鎢制的拼裝玩具 —— 但是,當然,這些碎片都是專門為測試而製造的。其他六種顏色是地球上最弱的金屬;她一踩上去,這些部件可能就會斷裂。這幾乎太容易了。
幾乎太容易了……
她瞪大眼睛看著圖表。她想起了那道光。她記得Lillian最早的、最喜歡的模因技巧之一就是改變人們對特定顏色的感知方式。她低頭瞥了一眼那堆碎片,嘆了口氣。她現在肯定要洗手了。
她想知道Lillian是如何做到讓她只看錯拼裝玩具的碎片的。也許她在其中加入了一點法術。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她想知道是否有可能避免接觸這些鉛塊。也許她那個天才朋友在測試中有給小聰明加分。
Ibanez選擇了一個橙色的、被認定是鉛塊的東西,並試著用手把它弄彎。它不會彎曲。它很重,非常重。它是鎢的。
她坐下來,像個小孩子一樣 —— 她曾經是個非常小的孩子 —— 並開始製作。時間悄然流逝,她有點忘乎所以了。她建造的橋可以跨越一條真正的河流,她小跑著走過它,絕對而準確地確信它能支撐住。
「你知道該怎麼做。」Lillian慢悠悠地說,這次門同時彈開了。Udo走了出來,看起來⋯⋯
那是什麼表情?
Udo指著橋問:「你在哪裏學會這個的?」
「我有工程學的基礎碩士學位。」 她聳了聳肩。「我選擇了桁架梁式;建造速度快,強度高,效率高。如果我有一條真正的河要過,可能會選擇懸臂式,但是,呃,這樣好了吧。」 她突然感到非常脆弱。「我不想在這上面浪費一整天的時間。」
「在什麼世界裏這是一種浪費?」 Udo跪下來檢查橋。「夥計,這太酷了。你應該問問可不可以帶回去。」 她似乎被這個可笑的橙色小東西迷住了。
「我把它包起來當聖誕禮物送給你。」 隨著時間的推移,Ibanez還是感覺到這種情況有多蠢。她對著門做了個手勢。「走吧?」
Udo點了點頭,但她還是伸手在橋上壓了幾下,測試它的靈活性,然後站起來,走向自己的下一個測試。
2004
Site-43: 加拿大安大略省蘭姆頓縣
「你認為有多少人在那裏?」
「鬼才知道咧。所有人?」 Lillihammer把她的背壓在牆上。「我不會再把頭伸出去了。」
「他們準繩度很爛。」Delfina把她的手臂伸進她們兩人之間的門框裏 —— 門在地板上,從最不可能的方向,就是逆著木紋,乾淨利落地被分成兩半 —— 然後隨意開了幾槍。「我敢打賭,如果你直接走到他們面前,他們也打不到你。」
「如果這是你為了讓我去分散注意而提出的建議 ——」 Lillihammer被打斷了,因為她臉旁的門框邊緣爆發出一陣碎片和金屬片的呼嘯聲。「媽的!你的兵還要多久才到?」
Delfina搖了搖頭。她在笑;那是一種非常滿足的笑容,甚至有點不雅。「可能是幾個小時。可能是幾天。我們不知道他們要對付的是什麼鬼東西。現在可能是你和我在對抗世界。」
Lillihammer齜牙咧嘴。「我是高價值資產,」她用清晰而直接的聲音說。「我有關於敵人的重要情報。保障我的安全是你目前的首要任務。」
Delfina笑了笑,看也不看就又擠掉了一槍。她們聽到走廊的另一端傳來痛苦的叫聲,維安部部長揮舞著空閒的拳頭表示慶祝。「這個我其實不想告訴你,Lil,但保護我的安全才是我的首要任務。如果說我過去幾個月學到了什麼,那就是我是唯一一個會開槍的人,而且還有很多的射擊工作要做。」
Lillihammer低下頭,遙遙看著她的朋友。Delfina在原地上下晃動,彷彿準備出發飛奔。她正在活動她空著那隻手的手指。她滿臉通紅。「你在享受這個嗎?!!」
「你現在是在開玩笑嗎?」另一個女人在接下來的幾聲槍響之前,居然向大廳看了一眼。回擊的火力遠遠沒有擊中她們;Lillihammer因為牆上的瓷片,以及它們的相對厚度感到很欣慰。她們的對手更有可能擊中水管或電線管,而不是幸運地直接射入她們其中一個人肉質的背部。「我掩護差,沒出路,沒有任何道德價值的壞人很多,彈藥足夠點燃一排。」 她一邊說一邊重新裝上彈藥。「如果沒有,我不能更享受——」
這一次,門框的另一面爆裂成碎片,Delfina的跳躍開始將她完全抬離地面。「好吧。好了。你有模因的解決方案嗎?」
Lillihammer考慮了一下。「嗯,他們可能仍然認為我是他們中的一員,所以這是個問題。」
「嗯哼,嗯哼,繼續說。」 Delfina的聲音是唱出來的,而且氣促。
Lillihammer瞪了她一眼。「我的後袋裏有一個模因殺滅劑。我想我可以走出去,說 『嘿,你們想看一個巧妙的把戲嗎?』」
Delfina笑得很厲害,她翻了個身。她用足以傷到脊柱的速度重新站直,說:「我打賭在你把它從褲子裏拿出來之前,我可以把它們都砰掉。」
Lillihammer揚起了兩條眉毛。她的眉毛已經很尖了,所以她知道這個表情會有預期的效果。「你不是認真要走出去吧。」
「不。」Delfina點了點頭。她指了指Lillihammer自己的槍,還在皮套裏掖著呢。「我不會認真地走出去。」
然後她毫無徵兆地繞過牆角,開始射擊。
當小規模爆炸和大面積連帶損害從外面滲透到狹小的門衛室時,Lillihammer摸索著自己的武器。當她自己走過門口時,Delfina已經橫跨大廳的一半了。她的動作比Lillihammer見過的任何人的動作都要快,而且她的動作也不可預測。她一邊看著,一邊試圖讓大廳盡頭的那群驚慌失措的人出血,她看到保安隊長跑上一個由破碎的天花板和辦公桌組成的斜坡,用她的戰鬥靴正中一個男人的臉。她從辦公桌的末端跳下來,順勢又踩了一下他的頭,為了穩妥起見,她的武器直接射穿了他的頭骨頂部,然後在他的夥伴們的遲來的反應到來時,躲到了一根爆裂的水管後面。然後她眯著眼睛穿過水霧,舉起她的槍,又開了三槍;當Lillihammer的第一槍打偏時,她的夥伴的三槍都打中了。Delfina慢悠悠地回到大廳,邊走邊把水管往前掰彎,使水霧先於她而去,並把彈夾裏剩下的子彈打進剩下的人。最後一個人在Lillihammer開出第二槍之前就倒在了地上。
當她走近時,Delfina轉過身來面對她;她渾身是水和血,黑色的短髮貼在臉上,她氣喘吁吁。她把槍舉在胸前,繼續上躥下跳。Lillihammer的雙腿感到無力。當她看著另一個女人重新裝上她的武器時,她認為她可能會暈倒 ——
當她到達大屠殺現場時,她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她舉起了武器,Delfina以不可能的速度轉過身來,明顯地判斷了形勢,在Lillihammer將自己的瞄准器放好之前,將那個不明智地試圖偷襲她的女人爆頭。
然後她直起身子,褐紅色的眼睛亮了起來,臉色通紅,把牙齒狠狠地咬在模因學家的前臂上。
下一個房間裏裝滿了沙子。紅色的沙子。Okorie比馬上就認出了它;事實上,從測試開始,她就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儘管直到她真正進入這個房間,她才知道它是什麼。她對所有的顆粒狀物質都有一種親和力,但SCP-5281-D用來讓魁北克的孩子入睡的沙子對她有特殊的重要性。她從來不知道為什麼 —— 事實上,她正在考慮將其作為她與ETTRA合作項目的一個潛在研究角度 —— 但她對這種東西已經了如指掌。她可以用這些沙子做任何事情,而這裏有一個字面意義上的沙箱供她玩耍。
觀察廳的門打開了,Del走了出來。她看起來很困惑。門在她身後關上,Lillian歡快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也許記得,我之前謊稱這些是個人測試。好吧,你會記得我說過。你不知道這是個謊,因為你好騙。也可能是我耍了什麼迷惑你,讓你相信我!你來決定。」
Okorie和Del互相翻著白眼。
「這個房間某個地方有一支壓縮空氣步槍。說的是射出壓縮空氣的步槍,明白嗎?就像一個空氣火箭筒。Bremmel上個月給我演示過了,它絕對是一種爆好玩的發明,原諒我的幽默感。只要你試一試,我想你也會的。」
Okorie能預知情況的發展。「我們猜對了,」她說。「她在招募我們。」
Del點了點頭。「唯一合理的解釋。」
「不要再和敵人對話了。」 Lillian保持歡快的語調。「開始射擊。Udo,我知道你最先學會用這東西做的一件事是形成人形。是這樣嗎?」
Okorie點了點頭。她試圖不臉紅。
「好吧,你最好現在就開始組建它們。交戰規則是這樣的:如果小不點炸開你的50個沙人,或者你把那件連體衣從她背上剝下來——」
「別逗了,」Del呵斥道。
Lillian笑了起來。「好吧。如果她讓一個近到可以跟你親嘴——」
「我會進去找你喔,」Okorie威脅道。「你已經給了我足夠多的沙子來做這件事。」她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閃亮的鏡子的另一邊她肯定Lillian站著的地方。「還有,玻璃也是由沙子製成的。」
「有道理。」 Okorie不確定她是否曾聽過這位模因學家對自己如此滿意的聲音,這確實是個問題。「好吧,最後的提議:如果你能把槍從她那裏拿走為勝。這對你來說合適地純友誼了吧?」
Okorie嘆了口氣。「不管怎樣。我們把這事解決了吧。」 她低頭瞥了一眼地板;她跪下來,撿起幾顆沙,在手指間划過,直到它們夾在指甲下面;她揮了揮手,一次,槍就在地磚上露出來了。它看起來像某種兒童的氣槍玩具,巨大,塗成黑色。
「各就各位。」Lillian說。
Del拿起了槍。
「預備。」
Okorie看到她朋友臉上的表情時,感到一種奇怪的情緒正悄悄籠罩著她。
「開始!」
接著她在她們之間匆匆忙忙地拋出一個粗糙的人影,爭取時間來構建更細微的東西,把她的感知力恰好借給沙粒,讓她可以指揮它們向前撲去。轟隆一聲。它在她周圍爆炸了,空氣炸開了既不是她也屬於她的胸膛,這種感覺意外地令人振奮。得到片刻的機會專注,她又召喚了三個沙人,以窄三角形包圍了機動特遣隊隊長。Del打了個滾,一槍幹掉了其中兩個人;Okorie想知道這樣的步槍裏能有多少空氣。可能足夠打50槍。Lillian會知道,Del從來沒有失手。
當第三個人影倒在目標上,試圖抓著槍卻誤觸著各種尷尬的部位時,Okorie和她朋友對視,意識到她被盯上了。對方正通過觀察沙人背後的首腦,猜測會發生什麼,以及什麼時候發生。Okorie咧嘴一笑,在她們之間築起一道沙牆,並以更強的感知力聯繫到她顯現的下三個人。她可以看到透過充斥在密室中的塵埃雲,可以看到Del滾動、慢跑和躍動就位,在它們的主人使它們存在時,即使沒有預知的好處,也能得到每個二重身的幫助。該死,但她很厲害。Okorie設置了沙牆的上升和下降,用她真正的眼睛看了幾眼戰術情況,然後決定召集一個小排的粗體,而不是另一個女人毫不費力地打回原形的戰士。它們中的二十人相當地充斥著這個房間 —— Okorie感覺她就是這個房間 —— 而且Del仍然在躲避和穿梭,把它們的腿從膝下踢開,用肘擊它們空白的臉,把它們排成一排,更容易把它們都粗暴的送入湮沒之中。Okorie開始在密室的四周慢跑,試圖獲得一個更好的有利位置,同時通過十億粒link法國仙粉的延伸意識,從每個角落觀察現場。她已經喘不過氣來了,但她並不在乎。Del身上沾滿了沙子,黏在她在她滿是汗水的臉上和手上,她在深呼吸,但她抓著槍的手卻像鐵鉗一樣。一個接一個,砰砰砰,臨時士兵們紛紛倒下。
「據我統計,還剩10分鐘,」Lillian柔聲道。「不過,可能需要去看一下錄像帶。你們在裏面好像很忙碌。」
矮小的戰士從來沒有看起來這麼有活力,Okorie想。她在她的天地;她在我的天地。她突然對她的朋友產生了好感,在那一刻,她想出了一個辦法,想把槍從她手裏引開……
……相反,一想到這裏,她急中生智,讓最後的十個人像波浪翻滾的沙丘一樣撞向Del,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傾注在控制那一團往前抓的人體上,當另一個女人從她肉體的延伸中爆發出來時,她感到一種本能的、可感知的興奮。
最後一陣猛烈的沙子從天花板上傾瀉而下,落在她們之間,就像一道閃閃發光的血色帷幕。
Ibanez向前走了一步,Okorie也走了一步,而且——
「勝利了,」Lillian叫道。「勝利者贏得了……另一個測試!」 通往下一個房間的門滑開了 —— 很粗糙,Okorie注意到,它的機械部件被汗水沾上的沙子徹底粘住了。「我在裏面開了空調,如果這有幫助的話。」
Del擦了擦額頭,吐了口沙子,然後做了一系列難以理解的面部表情,然後向Okorie點了點頭,徑直走向門外。她保留了那把槍。
2012
Site-43: 加拿大安大略省蘭姆頓縣
在Site-43,很少有地方只有一個入口,或者只有一個出口,但大多數額外的通道都以某程度上機密。例如,應用神秘學主要通過其他地方的頂層電梯與站點其他部分相連。這就是為什麼,在她從一個富有成效的,在William Wettle家丟雞蛋的夜晚回家的路上 —— 今天是10月19日,她想的是今年給他十二天的萬聖節 —— Lillihammer發現Stacey Laiken在親吻Udo Okorie的臉頰。
Lillihammer走出電梯,對她們倆露出充滿好意的微笑,臉上沒有一絲狡詐或惡意。Laiken從她身邊跑過,怯生生地點點頭,臉色變得熾熱紅潤。Udo看起來已經對她無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感到不甘心。她甚至懶得走開,她只是在等待。
當門在她身後關上的那一刻,無疑是把應用神秘學部長送去早點工作的時候,Lillihammer 壞笑一聲: 「什麼時候舉行婚禮?」
「滾。」 Udo現在確實開始走路了;由於她無法不知道站點的平面圖和她朋友的行程,Lillihammer知道她才沒有目的地。
她輕鬆地走到了那個法師身邊。「你真的在和Stacey 『史黛西·萊肯』Laiken約會嗎?等等,等等,你給她『談話』了嗎?她知道甚麼是做愛嗎?」
「她已經四十多歲了,」Udo搶著說。「她知道甚麼是做愛。」 偽裝的憤怒之下,一個微笑悄然出現。「但是,朋友,你剛剛讓我們倒退了幾周。她一直在努力,才敢公開啄我臉頰。我剛剛還真為她驕傲啊。」
Lillihammer大笑著說:「你有可能在她身上看到什麼?你是某種……白痴性戀喔?」
Udo挑了挑眉毛問:「你喝酒了嗎?」
「我在加拿大十月的清晨在外面,當然他媽的喝過酒。但不要回避這個問題。」
Udo聳了聳肩説:「我不知道。Stacey很不錯。」
「不錯!」Lillihammer在原地轉了一圈,伸出了雙臂。兩個路過的保安分別從手臂下躲過。「Stacey人不錯。Udo Okorie能用她的大腦控制沙子,所以她有那方面的優勢,但Stacey Laiken人不錯。」
Udo並不容易變紅,但她現在正在努力。「我不知道。我喜歡她的某些方面。」
「是她把頭髮漂得醜,看起來就像她要在萬聖節扮演小便的概念?是她的臉頰,痛,」Lillihammer按摩著她的肋部,就是Udo揍的地方。「不過說真的,在…… 這個世上最無聊的巫師身上,有什麼可能會引人注意呢?」
Lillihammer停下腳步。
「是啊!」Udo也停下腳步,轉過身來,指著她朋友的下巴。「正是如此!完全正確。」
「幹三小。」Lillihammer搖了搖頭。「我怎麼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
Stacey Laiken是個什麼樣的奇蹟術士?
她很震驚,這個想法以前從未出現在她身上。當然,應用神秘學主任被要求具有某種神秘學天賦。花了很多年,事實上是在他死後很多年,但他們最終知道了Dougall Deering的天賦是什麼。但Laiken呢?她可能有一些天生的力量,一些秘密的能力,使她有資格統治一整個奇蹟術修行者的集會……
「而這還不是全部。」Udo再次大步離開,Lillihammer很容易就追了上來。「你聽說過Outpost-47嗎?」
「我當然聽說過Outpost-47。」 一如既往,她覺得不需要證明這句話,Udo也沒有質疑。Outpost-47是位於不列顛哥倫比亞省基洛納的一個監測站,它在1997年被一個海灘完全吞沒了。「有什麼關係?」
「你可知道有人倖存下來了?」
這一次,Lillihammer抓住了Udo的肩膀,阻止她向前走。「你在扯我。你在早上七點扯我,其他人還熟睡到拉不出來。」
Udo嘲笑道。「天啊,你喝醉的時候真是個詩人。但不,說真的。那是她。她在基洛納大吞沒中幸存下來。還有喔,我們去01站的那次?我在紀念碑上看到她的姓氏。」
「什麼紀念碑?」
「那個紀念碑。」
Lillihammer感到世界變得越來越模糊,因為她的眼睛睜得好痛。「不是紅色右手的紀念碑吧。」
「是的。」
「在哪一邊?」
Udo上前靠了過來。「兩邊都有。」
「你他媽說甚麼!」 Lillihammer走掉了, 氣的走掉了,然後舉著一根手指頭走了回來。「你是不是告訴我,史呆西·哭泣泣·傻兮兮·萊肯與渾沌反叛軍和外逃者有關係。我不買這個帳,Doctorow,Cory。2」自從參加開放大學的講座以來,她一直間中這樣說著Udo的名字。
「好吧,現在你知道了。」 Udo放棄了去哪裏的偽裝,靠在最近的瓷磚牆上。「這個女人有點層次吧。」
「這個女人唯一可能有的層次是羊毛衫。」 Lillihammer搖了搖頭。「你是怎麼發現這一切的?你問她了?」
Udo臉頰上的紅色現在非常喜慶。「嗯。你知道的。」
「你偷窺你的女朋友!」 Lillihammer啼笑皆非。「向邪惡的瘋狂科學家的角度靠攏。」
「我才不是邪惡,」Udo抱怨道。她推開牆,以更快的速度開始沿途折返。
「嘿!」 Lillihammer在她後面叫道。「別走!瘋狂!科學家!」
Lillihammer在下一個房間裏等待,坐在另一張普通的鋼桌前。她對面有一把椅子;這一次,模因學家打著手勢,說了那句話。「請坐吧。」
忘記了教訓她的Ibanez乖乖順從了她的意願。她把槍放在她們之間,享受著吹在身上涼爽的空氣,因為它穿過了她濕透的骯髒的連身衣。「你現在為我準備了什麼?」
「問話。」 Lillian呲著長長的白牙,露出飢餓的笑容。「我要把你攻破。」
「哦,滾開。」 Ibanez立刻感到焦躁不安。她想做點什麼。她想繼續動起來。「真無聊。」
「無聊?」 Lillian把玩著她外套上的拉鍊,Ibanez不得不承認,她一點也不覺得無聊。「有什麼無聊的?」
「你知道的。」 Ibanez看著遠方,看著單向玻璃,想知道Udo是否發現她在偷看。也許Udo也在偷看;這幾乎可以肯定是重點。「普通的審訊對我根本不起作用,因為我是受過訓練的。模因式審訊可能會對我有效,因為你受過訓練。這早已成定局。」
「不。」 Lillian甩了甩頭髮。它看起來非常柔軟。「這是一場直接的智慧攻防。思想與思想的對抗。模因學跳動的心臟。我們可以成為資訊宿敵!」
Ibanez咧嘴笑了。「那是一個非常有吸引力的繞口令表演。」
「如果你知道我如何扭動我的……嘿,你知道嗎?有人讓我把這個維持適合闔家觀賞的等級,我們繼續吧。」 Lillian白裏透紅的臉色沒有改變一個色階。「我們的交易是這樣的。我將提出問題,而你將給我答案——或者不給!你可以告訴我你認為我想知道的事情,或者你可以試著不告訴我任何事情。你敢的話,甚至可以對我胡說八道。這就是遊戲。」
Ibanez敲打著桌子,在座位上扭動著身體。這事越早結束越好。她必須消除所有這些腎上腺素,越快越好。「媽的遊戲。我甚麼都不會告訴你。但請繼續。」
「好吧!」 Lillian向後靠了靠,雙手放在脖子後面,然後說: 「為什麼你沒有告訴別人你看到了『壞光』?」
Ibanez在椅子上挺直了身子。「你從哪裏聽這些回來的?」
Lillian不給她喘息的機會。「『El Barco Fantasma』是什麼意思?」
Ibanez無言以對。
「嗯?」
Ibanez說話了。「它的意思是『幽靈船』。」
Lillian點了點頭。「為什麼來自Puerto Extrano樞紐的走私客會用這個名字稱呼你的村莊?」
Ibanez沒有說話。
「94年時,Vivian Scout雇用你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不是他寫在報告裏的那個,也不是你寫在報告裏的那個。」
Ibanez對上,並凝視著模因學家的天藍色目光。她仍然沒有說話。
「你甚至沒有學士學位,是如何通過你的理學碩士考試的?」 這一次,她甚至沒有停頓下來等待回答。「你知道你父親活著有多久了?」
「你從哪裏得到的,這些?」Ibanez想站起來。她想走開。她想穿過層層的諷刺和貓科動物似的滿足感,從她那消息不可能那麼靈通的朋友那裏套出一系列誠實的陳述。
「叮!」 Lillian假裝敲響桌上的鐘。「你破壞了交易。我問問題,記得嗎?」 她咂了咂嘴。「這回我還以為你會以滿分通過呢。你的好朋友可能就要贏了。」
她站起來,走到通往觀察廳的門前,用一隻運動鞋踢了踢門。門順理成章地滑開了;Udo顯然沒有等著進來,這意味著她正站在單向玻璃前。觀察著。聽著。
當Udo終於出現時,Lillian揮手道別。Udo看起來……。
Ibanez不確定那是什麼表情。與Lillian不同,她以前沒有見過這種表情。
她決定把整件事情以此作結。她用手指槍向她的朋友打招呼,用另一隻手指槍假裝爆自己的頭。她覺得這恰當地傳達了一種對剛才的程序的歡快的厭惡感。輕挑。俏皮。一點也不慌亂。
Udo給了她一個同情的微笑作為回報,Ibanez明白,不管這個遊戲是什麼,這一局她肯定完了。
2021
Site-43: 加拿大安大略省蘭姆頓縣
「沒配對。」Okorie哼了一聲。
「好吧,你知道規則的!」 Delfina此刻興奮不已。她對Okorie脫下鞋子幾乎沒有任何反應;她對她脫去兩隻襪子提出了 「小豬 」的奇怪說法——並堅稱它們只能算作一件衣服,其餘五位選手也支持這觀點——她對脫掉Okorie的藍色牛仔褲所花的時間之短感到不體面的高興。但現在她要脫掉襯衫,讓另一個女人非常振奮。
Okorie小心翼翼地將襯衫折疊起來,放在她的椅子下面。身後,經過輸掉後無疑痛苦不堪的5分鐘,坐在桌前的Nhung Ngo正沮喪地穿回內衣。前面,坐在地板上背對著桌子的,衣著整齊的Ilse Reynders把牌穩穩地按在胸前, 輕聲哼唱著墨點樂隊的《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雨》。在她的對面⋯⋯
她告訴自己,這是一個令人惱火的景象。客觀來說,Lillian Lillihammer身上的衣物不比Ngo多。她戴著一雙貓耳出現的事實引開了大家的注意,以至於她們甚至沒有注意到這個女人把襪子和鞋子一起丟掉。從表面上看,她已經被淘汰了;她聲稱,這種博弈,再加上貓耳的存在,意味著她仍然是參賽者。她們不得不承認這玩法以很好的心理學角度出發 —— 它甚至騙過了站點的心理學家,造成她的落敗——而且當她赤身裸體地坐在凳子上,巧妙地擺放腿和胳膊以遮擋最大範圍時,很難與這個女人爭論,她的自信就像一個西裝革履而非頂著對灰色毛茸茸貓耳的人。
Okorie也不介意,因為這給了她一個想法。
Del已經脫剩內衣了,但事實證明這是一對非常有耐力的衣物。Okorie並不太擅長UNO;但她絕對勝於Karen Elstrom,後者已經收起了衣服和尊嚴,離開了這場女子會,她比Ngo厲害 ——儘管她懷疑後者故意操縱遊戲,以便觀察其他人。但Lillian和Ilse在這遊戲絕對是可畏的選手,因為她們做什麼都傾向受到突如其來的急智影響,而這造就了一個機會。
因此,當輪到她時,她不得不脱上衣,於是她首先把牌放在身下的座椅上。當她把衣服拉起來蓋過頭髮時,她小心翼翼地、仔細地擺弄著她在脫去其他衣物時在地板上收集的一小堆灰塵,把它爬到椅子邊上,抬起整副牌,遞到桌子底下。Ilse可能會更好地利用這個輔助工具;對於一個在遊戲發明前八十年就出生的女人來說,她對這個遊戲愛不釋手,因為她在舊焚化爐房間裏被關了兩輩子之後,對幾乎所有的社交追求都是這樣。然而,Ilse大概不會作弊。
她慢慢地脫下襯衫,想知道Del對自己的熱切關注是否又是一個讓她動搖的心理戰術,她感覺到有一張牌從她的沙手中滑落……然後重量回來,她知道交易已經完成了。當她已經半脫衣服時在椅子上不舒服地扭動 —— 這是一個簡單的假動作 —— 然後伸手把牌重新撿起來,因為它們已經飄回家裏。
Lillian用紙牌給自己扇風,並向Okorie露出了以不只一種方式激動人心的微笑。
她向自己保證,在自己再失去一件衣服之前,她要看到Delfina Ibanez淪落到Nhung和Elstrom的地位。
當然,這是作為對那些不體面的目光的回報。這個女人是自找的。
Ilse以外,她們當中沒有人試過對收容突破警報如此毫無準備。
Lillian指示她們一起進入下一個房間。她們在那裏發現了一對桌子,與觀察窗平行,上面放著平板電腦終端。這裏與上一個房間一樣放着椅子。她們又一次不問自請坐下來。
「唉,」Okorie說。「這下有夠懶的。」
「是心理耐力測試一類的吧?」 Del嘆了口氣。
在Okorie的螢幕上,Del的螢幕上顯然同樣,是一個迷宮。迷宮裏沒有死衚衕;它實際上是一個網格,高10格,寬……20格,有明顯的入口和明顯的出口。Okorie點了點螢幕,位於入口的線亮起時,她意識到這是觸控屏。她用手指直接拖過迷宮,走向出口;她看到Del也在做同樣的動作,於是笑了。當白線碰到謎題的另一端時,它就消失了。
「不對。」Lillian在揚聲器裏說。「也不對。」
「跟你說喔,我已經厭了。」 Okorie在她的座位上站直了。「我一點也不確定她是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
「或者這是她心目中的前戲,」Del建議。她在座位上上下晃動著,梳理著自己閃亮的濕髮,彷彿她的手是不聽話的士兵,沒有任務就不能放心讓它們安定下來。「你知道她是怎麼回事。她現在不是單身嗎?」
Okorie考慮了一下。「她最近比較喜歡男的,對吧?」
Del聳了聳肩。「不代表甚麼啊。你和我都約過很多帥哥。」
討論這個問題感覺很詭異,所以Okorie又低頭看拼圖。「我不…..這有什麼特別? 這不可能有模因效應。這只是試錯法,除非我有東西看漏了眼。」
Del突然站了起來。「我太精神了,坐不下來。」她說。她沒有解釋她的意思,而且仍然因為戰鬥測試——也許還有審訊——而臉紅,她沒有必要解釋。「也許這就是重點所在?可能她在測試我們切換模式的能力……」
她愣了一下。
「什麼?」
Del指著Okorie的顯示器後面。「嘿,你在我的螢幕後面能看到什麼嗎?」
Okorie扭過脖子……看到了Del想必看到了的東西。另一張桌子上的顯示器背面有一個黑色的電網,迂迴纏繞於上的是一條黑線。毫無疑問,這是通往出口的道路。她笑了起來。「哦,靠。你在想我在想的嗎?」
Del又坐了下來。「當然。去這媽的一切。你說怎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送圖案才好?」
Okorie笑了。她不得不申請SCP分級的原因之一是,她穿越科爾本尼奇時發現她的奇蹟術運作得不尋常,且不合邏輯。她的天賦是操縱顆粒,這仍然是她最擅長的魔法,但她居然不用試劑就能製造她被訓練過的奇蹟術效果。而且不需要耗費在所有註冊術士體內皆有的超自然力量。甚至沒有明顯的代價。這也是她要找尋身世至關緊要的原因之一。如果有更多像她這樣的人,他們恐怕很危險。
因為他們可以做像這樣的事情。
Okorie把手放在桌下,開始用一根手指在Del的腿前描畫完整的網格,這樣Lillian就看不見了。然後,她用粗線描畫出適當的路徑,偶然瞥向Del的顯示器背面,以確認對錯。接下來她本可以讓圖案輕輕地飄到對方的膝上,但在她無法解釋的甚麼驅動下,她反而把它從桌下抬了出來,改成飄在自己胸前。有螢幕擋著,Lillian就看不到它了。
「嘿,」她說。「站起來再看看。」
Del照做了,當她看到圖案被演示的位置時,嘴角上揚。她花了好一會兒檢查……露出的表情像極了去年那場命運多舛的UNO遊戲。Okorie為難地意識到她的上衣因先前的勞動貼在皮膚上。同時,對方完成了測試,然後保持站姿,快捷地在螢幕上重新描出路徑。
「有一個人完成了,」Lillian告訴她們。
Okorie讓圖案重新落下,讓它在桌子下面翻轉,平放在Del的膝上……然後搖搖頭,把它浮在那個女人和她的螢幕之間。Del笑了笑,掃視了一下Okorie的顯示器背面,然後試探性地伸手捏住了那條較粗的法術流沙。輸入傳到了她的神經系統時,Okorie感到一陣微弱的興奮。她為Del描畫的線條被彎曲成了她自己謎題的形狀。完成後,Del輕輕地把框架抬起來,壓在她自己的胸前,壞笑得很開心。
Okorie花了不少時間。她把一根手指按在入口處,慢條斯理地描畫路徑,眼睛緊盯她朋友的胸部,直到到達出口。
「兩個人完成了。」 如果Lillian懷疑有犯規行為,她的語氣並沒有體現出來。下一扇門滑開了。
Okorie讓圖案散去,釋放了她對它的注意。她迂緩地抬起頭來,迎著Del那雙睜得又大又圓的眼睛,感到臉頰開始發燙。
2009
Site-43:加拿大安大略省蘭姆頓縣
「不可以!」
「給我一個好的理由,為什麼不可以?」
「我可以給你三萬個該死的理由!」
一般來說,Lillihammer對談話的聲音感到厭惡,除非她能捕捉到一些對她來說有趣的東西。大多數人並不有趣,大多數談話也毫無意義。然而,她傾向被大喊大叫的聲音吸引;她唯一偏愛的討論形式是毫無顧忌的亂吵亂嚷。
因此,與其繼續出發向身分與技術密碼學部,以參與一場有關於她自定的辦公室保安程序中的編碼違規,漫長而沈悶的會議,她選擇了轉向神學與目的論部。
大多數神學家都在聖物設施 Area-27參加會議;Lillihammer很享受她辦公室周圍的魔法思維大幅減少,因為真正的魔法師都在樓上工作。其中一個尖叫的身影是Brenda Corbin,她被留下來看守大局。她站在神學與目的論部中逆五角星形露天工作區中央的平台上,妄圖比對手高出幾英吋。Corbin很瘦,個子不高,臉很圓,眼睛也很圓,剪著啞紅色小精靈頭,戴著遮擋眉毛的黑色大框眼鏡。當她沒有被激怒的時候,她的身材很不起眼,甚至可以說是嬌小玲瓏。
然而,她現在暴跳如雷。
「不過是神話罷了!」她破口大罵。她從她老闆的桌子上拿起銘牌,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要用它扔中Delfina Ibanez。Lillihammer還有點期待這一幕,因為Delfina為了對上Corbin的視線站到了桌子上。
「這統統只是神話! 你不能為了自行其是而挑三揀四!」 從她站著的地方,除了她的軍用武器外,沒有可以拿起來的東西,而她看起來可能在認真考慮這個想法。
Corbin發出了一聲響亮、扼腕的吼聲。「你真是豬頭!你沒有探求意識! 你知道我們可以從湖裏的另一個保護神那裏得到多少好處嗎?何況是一個可以真正和我們交談的?」
「你去跟湖裏的大蛇聊個夠!去試試,現在就去啊! 它要是把你吃掉,我就給你50塊錢。」 Delfina把記事本從桌子上踹開。「還説甚麼保護神的鬼話咧?我看了你那該死的報告。這個混蛋跟蹤某個小妞,然後發現她已經結婚了,一下子的氣急敗壞足以造就群島。你想叫醒他喔?」
「他在不在都不知道欸!」
「在哪裏?」 Lillihammer走到了平台的底部。另外兩個女人高高在上,但她們身處的高度似乎只強調了她們比她矮得多。「你要見的這個神在哪裏?」
「巨人之墓島。」 Corbin仍在生氣。「他在製造了這些島嶼後就去睡覺了,樹木在他身上生長。他的名字叫Kitchikewana。」
「他的名字叫泥巴,」Delfina呵斥道。「而我不會讓你把他挖出來。」
「不到你決定!」 Corbin敲了敲桌子上的銘牌以示強調。「還有,誰說要挖了?我只是想要個護衛跟我去做點地質探測,看看下面有什麼。真日你媽的,轉告給主任吧!」
「不!」 Delfina現在在桌子上跳上跳下。「我不會用這些狗屎垃圾來浪費他的時間。實際工作與你無關,Brenda。那是戰術神學部的工作。你是嚴格意義上的理論派。」
「那你讓我證明我的理論啊!」
「讓我來防止你這個蠢貨被踩死!」
「不要再干涉!」
「別再挑戰我!」
Corbin語無倫次地尖叫著,從平台上跳了下來。她抬頭指著Ibanez,手臂伸直;手指伸到了另一個女人的肚臍的位置。「有人需要把你扁個痛快!」
Delfina從桌子上跳下來,在幾個特別尷尬的地方撞到了Corbin。「那不會是你!去找神仙吧,Brenda!」
「我不能! 一些厚顏無恥的賤屄不讓我去!」
Delfina把Corbin推到平台牆上,咆哮道: 「我已經受夠了你的頂嘴,博士。我是控制與收容部的部長。我不會容忍你在公共場合質疑我的權威。」 她用一隻手在Corbin的臉的兩側猛擊牆壁,並湊得很近。「我的話就是法律。」
Corbin伸手把手臂推開。她走過Lillihammer,轉向Delfina,說: 「想私下敲定這件事嗎?我們他媽走。我會讓你在你可愛的步兵看不到的地方喊'叔叔',教訓到讓你給心理醫生寫報告。」
「好啊!」 Delfina掃了一眼桌子上的一個空發件箱,跺著腳走向出口。「等我處理完你再看看誰在哭。」
當她們離開視線的時候,又開始尖叫了。
Lillihammer從她的大褂裏取出她的PDA,打開43NET的人員跟蹤系統。她沒有資格跟蹤每個人的位置,但她確實設計了這個系統,這在操作上沒兩樣。她給Ibanez和Corbin做了標記,看著她們搖搖晃晃地走出神目部,穿過身分與技術密碼學部,向上穿過居住與寄宿部,進入Delfina的宿舍。
她斟酌良久,然後在前往自己的會議之前,設置了兩面旗幟和計時器。
她剛跟Eileen Veiksaar說了聲晚上好,漫步回到她的辦公室,旗子有點動態。Corbin剛剛離開維安部部長的房間。
她已經在那裏呆了兩個小時了。
Lillihammer微笑。
這一次,前一間房間的門在她們身後關上了。這一次,沒有宣佈。
這一次,房間是空的。最後一扇門上貼著一張紙,這扇門通向走廊,估計是折磨的終點。這張紙上印著一句話:
說明這些測試之間的聯繫。
「哦,」Okorie嘆了口氣。她想: 早就該看到這一點的。
「別鬧了,」Ibanez哼了一聲。她想: 沒有心情再去猜謎了。
「是招募嗎?」 Okorie提高了聲音,認為也許一旦她們中的一個人猜中,遊戲就會被叫停。「是她,是你,Lillian,在試用我們幹什麼新的機動特遣隊活嗎?」
「那就沒有意義了。」 Ibanez靠在牆上,雙手交叉放在腹部。她來回滑動,就像在努力撓背上的癢癢。她的腿在抽搐。「我們都已經參加了特遣部隊,和我們已經和她一起經歷了很多。她不需要測試我們。她知道我們能做什麼。」
Okorie皺起了眉頭。「你以前覺得那很有可能。」
Ibanez聳了聳肩。「好吧,我後來仔細想過了。它經不起推敲。」
Okorie想了想: 你是說我沒有想清楚嗎?她說: 「你有更好的主意?」
Ibane猶疑地點了點頭,她的手按摩著連身衣的布料。「我還是說,她是想泡我們中的一個,這個好色的老巫婆。而且她不能正常地泡,因為她做甚麼都不能正常。」
Okorie嘲笑道。「如果她想泡我們,為什麼一直躲在觀察廳?」
「我們都得在大廳裏和她呆上一段時間,」Ibanez提醒她說。
「是的,好吧,我不知道你在裏面時她是怎樣的,但當我在裏面時,她直直地盯著玻璃,什麼也不說。」
「那麼也許她想看看我們誰更有天賦?比較她的選擇?你瞭解她,只有最好的才行。」
Okorie靠在Ibanez對面的牆上。「這些測試與她認為有趣的事情無關。射擊?造橋?這沒有任何意義。」
Ibanez想: 而你的想法就有意義?她說: 「如果你有第三個想法,我在聽。」
Okorie突然有一種衝動,想把她傲慢的朋友拉下馬。出於某種原因,湧入她腦海中的畫面是一次猛烈的搔癢攻擊。她把它壓住了。「她在測試模因效應。微妙的。單為證明她能夠而擾亂我們的感知, 來練習她從Zwist那裏學到的效應。」
Ibanez點了點頭。「在造橋測試之前有一道亮光閃過。我想她搞亂了我的顏色感知。」
Okorie歪著頭。「不知道呢。這一定涉及更複雜的東西,而不僅是一束閃光那麽簡單。你的感知還是不正常嗎?」
「不,」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裏突然有了一種脆生生的感覺,「它只對Erector Set有效。她給我的是……」 Ibanez停頓了一下,想起來了。「紫橙色感混亂。」
Okorie大笑了起來。「沒這樣的啦。而且你是說你覺得那座橋是紫色?」
Ibanez眨了眨眼。「我以為它是橙色。它是紫色。」
「我也看到了橙色?而且我沒看到任何閃光欸?」 這些話是作為問題說出來的,但Okorie的意思是作為一種陳述。
「嗯,幹你娘,我都不知道了。你提出這個理論,我試著幫你證明它,你卻把我推倒。」 Ibanez踢開牆,開始踱步。她開始搖晃出靴子的沙,然後踩在它們上面重新正確地穿上。鞋帶正在鬆開。「你沒有注意到任何思想上的混亂嗎?除了基本的東西。」
「在記憶測試中,我聽到了耳鳴。」
「我也在觀察廳裏聽到了,大概只是燈具的電線有問題。」
Okorie從牆上滑下來,走到單向玻璃前。「根本就沒有聯繫嗎?這就是你想聽到的嗎?聽到你剛剛浪費了我們的下午?」
「她不會啦。即使她在亂搞,也總是有重點。」
Okorie轉過身來,向Ibanez走去。「是的,幫助大極了。我們可真堆了好一堆絕對不可能是答案的例子。也許一旦我們覆蓋了所有的可能性,比如說一兩年以後,我們就會通過排除法找到真相,我們的骷髏就可以回家了。」
Ibanez拉近了她們之間的距離;Okorie一時忘記了她的朋友是不會退縮的。「撕破tearing down我的反駁tearing down也沒有幫助,Udo。」
「這些都無濟於事,Del!」
離她更近了。「也許她是想讓我們知道我們的能力!」
「我已經知道我的能力了! 我會用灰塵進行雲端計算,這對我來說不是新聞!」 Okorie用她的運動鞋底踢了踢地板。「也許她是想給你看。」
「好像我需要證明神童Udo Okorie有慢性全知症候群一樣,」Ibanez吼道。
Okorie哼了一聲。「你就不一樣嗎,呆瓜。」她動作誇張地把她那厚厚的眼鏡推到鼻子上,手指晃動。「看著我,我是一個壞蛋超級戰士,為了好玩而閱讀工程學雜誌。」
再靠近些。「你想說我的兵法?你是那個半小時前鼓動了一小隊沙人,並差點把我擺平的女人嗎?」
「差點擺平……?你把我炸得神魂顛倒,女人!就像那些人體一樣!耶和華!」 現在,Okorie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你甚至不需要看那些該死的東西!你身上的自大! 你一生經歷過一秒鐘的懷疑嗎?」
現在她們之間完全沒有空間了。她們都能聞到對方的汗水。「我傲慢喔?不會遵從普世思維框架的完美小姑娘?」
Okorie幾乎抽了她一巴掌。「規則?真會說話! 保安隊長,機動特遣隊隊長,想自把自為的時後,你就悉隨尊便把遊戲規則扔出窗外!你見過多少從來沒有寫進正式報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Ibanez有一個設想,非常清楚,就是要掐死對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它把你的屁股擋在收容外時,你並不介意!當我走過絕虛來找你時,你也不介意!」
Udo現在大喊大叫。「我也為你做了他媽同樣的事情!你還記得嗎?你還記得那件事嗎?」
「這是我記得關於你的最後一件該死的事,我當然記得!從那以後你就一直躲在你的洞裏!」
「我沒有聽到你敲門!」
「我沒有聽到你抱怨!」
「你現在聽到了!」
Ibanez伸出手臂,張牙舞爪。Okorie沒有退縮,甚至當另一個女人的手緊緊抓住她一撮棕色長髮時也沒有退縮,甚至當她的頭被粗暴地拉下來,進入一個激烈而持久的吻時也沒有退縮。
Okorie對發現Delfina喜歡咬人並不驚訝。
Ibanez對Udo的肺活量有點吃驚。
她們倆都沒有注意到通往大廳的門已經滑開了,許久都不會發現。
Lillihammer在顯示器上看著她們手拉手離開最後的試驗室。當她們到達Ibanez的宿舍時,她們仍然手拉手,一起溜了進去。在門關上之前,她看到的最後一件事是Udo揉了揉Delfina的頭髮,Delfina笑著用力戳了戳她的肋骨。
她敲了幾下PDA,設置了兩面旗幟和一個計時器,然後把手伸進她的後兜裏拿筆記本。她翻到最新的未完成的章節,並打開筆蓋。Thilo讀到這個還不給氣死。
「她會認為這是她的主意,」Ibanez喃喃道。
「那她可就錯了,」Okorie對著另一個女人的頭皮呼吸。「而我認為那才是一切的重點。」
Ibanez笑了。她點了點頭。
她皺起了眉。「什麼意思?」
為了代替解釋,Okorie伸出手指向她的夥伴的腹部撲去。
當Lillian自己清除了兩個旗子,並下線時,計時器已經到了12個小時,而且數字還在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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