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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斷回憶的海崖一角
你以後想當什麼?
我想當…………
碎浪挾帶著清晨寒冷而刺骨的海風,一頭撞碎在岸邊,和著些許的雨水爬回了海中。
千萬條細絲般的雨滴砸落在黑色福特的擋風玻璃上,雨刷雖奮力的左右擺動,但卻無濟於事。不過,其實這也無所謂了。
「你準備好了嗎?」岳巽規緊握著身旁那隻慘白發抖的小手,用大了兩號的手包覆住整隻手掌,不禁為他感到酸楚難過。現在的他,已經卸下了特工Flash的身份,而只是單純的作為一個叫做岳巽規的人,陪著身旁的他來到此地。
金色長髮隨意地紮馬尾,從黑色西裝的肩頭滑下。這套西裝是拜託洗衣部門的師父修改的,否則恐怕難以找到符合他身材大小的黑色男性西裝。夏離章閉上雙眼,用力的吸了一口汽車冷氣口吹出的,稍稍帶有一點霉味的空氣。
「我一輩子都沒辦法準備好的,走吧。」像是下定決心般,夏離章放開了岳巽規厚實的手掌,頓時失去安全感,而努力克制著那似依存症般的想法。
岳巽規開了駕駛座的車門,撐起黑色的雨傘。傾盆大雨不斷奏響傘面,泥濘覆蓋的粗糙柏油路上停了其他五輛車子,以及一台很眼熟的紅色重機。他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
「東西要記得帶。」岳巽規看見了依然放在排檔桿上的那個重要紙袋,順口提醒了一下,但隨即發現並不是他忘了拿東西。
步出車外,他默默的貼上岳巽規的胸口,把眼中的淚光擦在那廉價的西裝外套,然後伸手緊抱著對方。並不是忘記拿了什麼,而是不想面對什麼。
「…………我知道的。」同樣作為失去了某些重要事物之人,就算只是愚蠢的互舔傷口也好、只是想望著同一片星空也好,兩人心中的鐘擺早已用相同的頻率擺著了。岳巽規溫柔輕撫懷中宛若孩子一般的,夏離章的髮絲,些微的啜泣聲慢慢化在雨聲中。
「對不起,走吧。」夏離章擦乾眼淚,回頭拿了厚重的紙袋,緊抱在胸前。
……是這樣嗎?那麼得買台電腦給你用了呢,最近的個人電腦都蠻不錯的,你自己挑挑看吧?
嗯,謝謝媽。
山丘被晨霧包圍,雨勢稍微收斂了些,但能夠依舊溜過雨傘,打濕岳巽規的肩。他撐著傘的右手伸到夏離章另一側的肩頭,讓他更靠近自己些。
「地板很滑哦。」他出聲提醒,但對方沒有回應,只是抓著他的衣角,低著頭前行。
岳巽規抬頭一看,墨綠色山丘上的那座建築邊,早已站著不少同樣穿著黑色服裝的身影,全都正俯視著走上階梯的兩人,令他不寒而慄。
這段階梯走起來特別漫長,尤其是因為下雨天使階梯濕透了,岳巽規一來得走的小心以免跌倒,一來得配合伴侶那比自己小多的步伐,又或者是夏離章有意或無意間拖慢了步伐,但最終還是踏上了山丘頂。
「好久不見了啊,離章。」話語一落,夏離章內心彷彿跌入海中一般,渴求著氧氣、產生了無盡的逃跑慾望。他知道,只要能回頭跑下山丘,鑽進避風港般的車上,眼前的一切厭惡之事都會煙消雲散。
「您好。」然而岳巽規卻用右手緊緊抵著他小小的背,不讓他逃走。
是啊,遲早得面對的。
這份折磨了自己這麼多年的,壓上封條的記憶。
說話的女人有著尖尖的鷹鉤鼻,大約是得開始思考退休生活的年紀。身穿過度華麗的黑白色洋裝,明顯和身後的場景不搭,但她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說是有意為之。
她是夏離章的遠方表親之一,是一個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從未出現在他平穩生命中的女人。
然而,那件事就那麼發生了。無法想像的龐大財產壓到了夏離章的頭上,成為電視台的寵兒而接連報導了好幾天後,像是私下約好了一般,製藥公司總經理與大批親戚同時離奇死亡的消息突然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社會上。
他不需要這筆財產,但更不希望把這不可能承受的負擔交給無法信任的遠方親戚,憂心著外人會搗毀家人多年奮鬥出的道路。爬上背脊的罪惡感與沾滿鮮血的雙手更是令他無法喘氣,是溺水在這世界的感覺。
「喂,說話啊,夏離章。躲了幾年不出來就變啞巴了是吧?」一旁的男人手插口袋,撐著傘走了過來。他年紀大約五十歲,沒剃乾淨的鬍子長短不一,有些油光散佈在他坑坑疤疤的臉頰上。
男人彎下比岳巽規高出一顆頭的修長身軀,讓有著詭異微笑的臉龐湊近夏離章,仔細打量他的面孔。後者緊抓著岳巽規的衣角,刻意迴避男人的視線。
那場離奇的集體死亡事件,圍繞著一個人展開,但中心點的那人卻毫髮無傷,「瘟神」、「死神」、「兇手」等名號就這樣不脛而走。
集團經營的事務本以為會因此順理成章的落到其他遠方親戚手上,畢竟那時的他還只是個孩子,不可能有辦法一掌撐起整個企業。然而,跌破眾人的眼鏡,一個從未聽說過的經營公司就這樣冒了出來,接手整間公司的經營,儘管謠言滿天飛,但穩定成長的公司經濟卻把輿論通通吞了下去。
死去的家族、行蹤不明的繼承人、神秘的經營公司、蓬勃發展的企業,對於他們來說,完全是個謎團。但沒有人會放過從指縫溜走的大筆財產,為此,他們決定出手尋找那位繼承人,以及那間經營公司的底細。
「喂,叔父,就別欺負他了吧。」那輕浮中帶些溫柔的語調,總是令夏離章莫名的不爽,但他確實也送了信給他,他沒有不出現的理由。
那是在場唯一一個穿著沒有打著傘的人——不,或許該說他曾打著傘,但那傘被架到了一旁對著海峽的相機上。逐漸變大的雨勢令他那廉價黑色西裝看上去皺皺的,濕透的西裝頭卻不失清爽感。
他是周坤文,是夏離章的表兄。
「這怎麼行?你的父母不也是這瘟神害死的嗎?」甚至沒有打算在當事人面前稍微收斂,男人的話令岳巽規皺起了眉頭,但看向身旁微微發抖的伴侶,他決定繞過男人,帶著夏離章筆直的走向墳前。
這座墳墓非常的高大,因為底下葬著於同一天分別離奇死亡的十幾人,而這座山丘也是夏家祖墳的位置,經過決議之後,決定採取合葬的方式。
動作非常非常的輕柔地,夏離章在父母的牌位面前跪了下來。即使是每個清明節的例行公事,但他總是無法從內心的那股黑暗完全掙脫。能做到的,只有試著伸出手,期待有個人能夠握住他,即使就這樣懸掛在深淵之上也好。
岳巽規點燃了線香,遞給夏離章,接著在他身邊一同跪下。而周坤文走了過來,自行也點了一把線香,來到夏離章的另一側。
香爐是空的。
「對不起。」這是對著,被他害死的父母說的。
「對不起。」這是對著,無辜死去的朋友說的。
「對不起。」這是對著,那些被他害死的人的家人們說的。
「對不起。」這是對著,那個衝進房間搶走刀片的人說的。
「對不起。」這是對著,他自己說的。
「對不起。」他閉上雙眼,只道出一句,那他早已說過千千萬萬遍,卻從未得到原諒的話語。
在回憶的雲海當中,每個不需要原諒他的人都原諒了他,但那些他真心乞求原諒的人,卻都轉頭而去。
「差不多了吧,讓我們等那麼久。」另一個穿著短裙、補著妝的年輕女人,靠在墳邊的柱子上百般無聊的說。
「是啊,你既然寄了邀請信給我們,那肯定是那件事了吧。到頭來居然還是自己出現了,如果結果不理想的話,那你可別覺得能一走了之啊。」滿臉坑洞的男人點了根煙,故意把煙霧吐往夏離章身上。
他睜開雙眼,擦去和雨水混合為一的淚水。
「…………」他推了推那副某人留下的,沒有鏡片的眼鏡,拿起沉重的紙袋。
「今天……離章邀請各位的目的,相信各位多少有猜到了。今天過後,我們不會再出現在各位的人生中,就此消失。」岳巽規站在夏離章面前,代替精神已經緊繃到極限的夏離章說話。這部分本來應該由他自己說的,但兩人事前也約好了,如果精神狀況使得他無法好好說話,就讓岳巽規代替他發言。
夏離章緩緩的拉開折起的紙袋封口,拿出了一袋防水袋,裡頭裝著厚厚的文本資料。
「這份是給周坤文的,是他應得到的繼承財產。政府部門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不用擔心那裡。」所謂的應得到,指的是夏離章死後的財產分配。
周坤文站在原地,沉默的微笑了幾秒,接著邁步出去,接過夏離章的蒼白的雙手緊握的那份文件。
「那我走了,接下來還有工作。」他收起相機,放在帶來的另一個大型防水袋裡頭,然後拍了拍岳巽規的肩膀,傘也不撐、頭也不回的走下階梯。
交出了這些文件,等同於和自己已故的親人們劃清界線;而當他再度走進基金會,就是剪斷了束縛著他的過去。
「下一份是……」「下一份是叔父的。」夏離章用雖然小聲,但充滿了堅定意志的聲音說著。岳巽規回頭看了看他,內心幾乎是擰成了一團的難過,但默默的退到夏離章身旁,守護著他。
「嘿嘿,終於輪到我了啊。早就該這樣做了嘛,省的我還要找人去跟你打招呼。」男人露出大大的笑容,將文件一把從夏離章手上搶過。
「我看看啊,總共是…………啊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在那份文件上留下了噁心油膩的唇印,接著撞開其他人,獨自走下山。
將深愛的家人為了自己所留下的最後一點碎片,就這樣送給別人,原來是這麼難過的事情嗎?
——但是,不這麼做的話,永遠會受困在那回憶裡。
淚水再次嗆到了眼角,他趕緊擦去。
「接下來這份是您的。」年輕的女人接過文件,對夏離章和岳巽規兩人露出了令人作嘔的低俗笑容,大概是對兩人之間關係的嘲諷,夏離章裝作沒看到。
接連著的都是那些從未見過,但臉上滿溢著興奮、愉悅和安心的人們。夏離章一份一份的,將記憶的碎片連著財產,送出給不認識的人們。
——必須要在這裡斬斷過去,否則永遠無法向前。
第六份文件,也就是最後一份文件,是給一個矮小的男人的財產。這個人在族譜之外,似乎是親戚的私生子,但這些對夏離章來說都無所謂了。
男人接過文件,現場打開進行清點。隨後,他皺起眉頭,看向夏離章。
「我記得,應該還有幾棟房子在你的名下吧?那些你打算自己收起來嗎?」儘管態度比起先前幾位來的好些,矮小的男人依舊抓住了機會,嘗試撈到更多的油水。
「……如果我說,我捐給了一個對抗外星人,拯救世界的組織,你會信嗎?」夏離章捲起空虛的紙袋,塞進西裝口袋裡。被雨水弄濕的瀏海稍稍遮住了臉頰,看不出他的表情。
矮小的男人聽完,點了點頭,認為對方不打算坦白,於是也踏上階梯離開山丘。
大雨未曾停止,走下台階的路程,兩人之間沒有任何交談,只是默默的並肩行走。
馬路上停著的車子已經全部離開了,只剩下岳巽規的車子孤身等待著兩人回來。車內的空氣是如此溫暖。夏離章坐上副駕駛座,從口袋抽出皺巴巴的紙袋,雙眼無神的看著它。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
對不起
「………………」
岳巽規解開安全帶,側身靠近副駕駛座,伸手緊緊擁抱著無法止住哭泣的夏離章。即使見過他哭泣非常非常多次,但從未有一次是如此的傷心欲絕、撕心裂肺。
「你做到了,沒關係的。」淚水傾瀉而出,和西裝上的雨水全混雜在了一起。夏離章只是默默的點頭,卻不願意放鬆緊抓著的西裝外套,把整張臉埋了進去。
雨勢逐漸變小,只剩下零星幾滴雨打在擋風玻璃上。遠方的山頭露出了一抹彩虹,跨越了山谷之間。
「吶,想去看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