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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不完的,沒有人能翻完,哈哈,沒有人能翻完,嘻嘻……」
又一個人倒下了。
算上今日,這大概是印上急章的牛皮紙袋來到翻譯部的第三天。
已經倒下三人,我不確定他們是否活著?我只知道這裡只剩我一個人孤軍奮戰。
儘管十一站依舊是原先的模樣,冷氣轟隆地運作,那盞本該於昨日維修的白熾燈依然在頭頂閃爍,但連續六十多個小時於昏暗環境下工作,已讓我疲憊不堪。
自從我們開啟了那萬惡的牛皮紙袋後,一切都變了,所有人就像是被不願散去的幽靈給纏上,直到完成稿件的翻譯前,我們只能在位子上繼續埋頭苦幹下去。
至於本該來上班的真紀博士跟艾德研究員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
紙貓貓怎麼關機了?
我也不知道。
這份該死的文件又是誰寄來的?
天殺的,我不知道。
我究竟能否活下去,見到明天的太陽?
嗚嗚……我不知道。
它總是會從頭開始,彷彿在嗤笑我們的努力,否定了每段絞盡腦汁寫下的字句。
那些花費好幾個小時,蒐集資料、反覆校對、選詞、排序、注入靈魂的心血最終都將化為烏有。
不對!不單是憑空消失!而是轉化成了氧氣!
本以為是疲勞所導致的錯覺,但隨著經歷的循環次數不斷增加,我逐漸發現,當我產出的翻譯量越少、品質越低時,窒息的感覺便越發強烈。
我沒有餘力去計算準確的循環時間,但大概每三十分鐘,這該死的循環就會回到起點,直至整份稿件恢復空白,稿件上的文字將逐漸褪色。
而後,新的翻譯稿件就像傳輸電子郵件般,憑空出現在腦中。
就像現在……
面對再次化作白紙的稿件,我愣了整整三秒。
他媽的,我不幹了!我可不想死在這破地方!
一氣之下,我把辦公桌上的筆記本、書、文具、和裡頭積上一層灰的馬克杯掃到地上。
彷彿與內心一同碎裂,馬克杯摔碎的聲響震耳欲聾。
好似如此宣洩還不夠,我發瘋似地將牆上五顏六色的便條紙撕成碎片。
回過神來,桌上只剩下那份該死的空白稿件。
沒過多久,壓抑幾天的絕望便淹沒了所剩不多的理智,我用手臂摀住雙耳,抱著頭撞擊桌面、並試圖從位子上起身,但當我就快要離開座位時,幽靈又來了,又開始在耳邊呢喃。
「你是誰?」
我是Site-ZH-11翻譯部的基金會研究員Camus。
「不,我的問題是,你是誰?」
…… 渴望成功的攀登者。
「對你而言,最重要的事物為何?」
我不知道,信仰、成功、生命、愛情、文學、父母……大概是其中之一。
「你最大的遺憾是?」
沒談過戀愛。
「為何選擇加入翻譯部?」
為了成功,為了面試時真紀副主任在讀過我翻譯的作品後,那欣賞的眼神,儘管只有霎那,我不能失敗,我不能辜負他,不能辜負11站的夥伴……我不能放棄……我一定得回應那份期待……
「你現在的目標是?」
結束這該死的循環?
「所以你該做些什麼?」
翻……譯……?
極度疲倦下,我已分不清質問自己的究竟是異常,還是疲勞所產生的幻覺。
但我能明確地感受,胸膛裡躍動著的某種東西在雀躍、悲傷和憤怒間不斷徘徊。
完全搞不清自己在想什麼,我用力地將指尖刺入頭皮,並薅下好幾根半白的頭髮。
就這樣,持續崩潰了數分鐘。
直到理智重新上線,我才停止拉扯頭髮的動作,並默默地將手放下,對著眼前空白的稿件面露呆滯。
又不知過了多久,我方才回過神來,深深地嘆了口氣,並彎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筆,重新開始翻譯。
這次,我一邊翻譯、一邊流淚。
儘管連我自己也無法理解淚水裡渾雜的情感究竟是些什麼。
但眼下望不見盡頭的漫漫長路,卻變得清晰許多。
儘管眼皮沉重、嘴唇龜裂;儘管身心焦灼、呼吸沉重;儘管無人知曉、一切終歸烏有,但……目標就在山頂,僅有死亡,能侷限住隱藏在心底的渴望。
沒有一秒鐘可以休息。
沒有一口氣值得浪費。
沒有一個字能夠妥協。
如果這是一場夢,最終我將從夢中甦醒。
迎接我的將會是一個平凡的午後。
陽光和煦,微風輕柔。
桌上整齊擺放著完工的稿件。
稿件的每字每句必定熠熠生輝。
如果不是,那便是賭上生命的試煉。
儘管那顆巨石永遠無法登上頂峰。
但捫心自問,我快樂嗎?
不對,不對,這句得打掉重來!
說實話,我很快樂。
該死,又寫錯字了!
另外三人也是笑著倒下的。
這個字我平常到底是怎麼翻的?!
可惡!可惡!可惡!手好痛,腰也酸到挺不直了,腦袋就像生鏽的門把,光是思考就要……阿阿阿阿阿!
又斷了一根筆芯。
好累、好睏、好渴、好餓。
無力地按了按自動鉛筆尾部的按紐,卻沒有新的筆芯從筆尖出現。
該換筆芯了嗎?
我費力地抓住辦公桌的下緣,好不容易才拉開抽屜。
唉……
沒想到連拉抽屜都變得如此費力。
經過一番來回掃視,我總算在凌亂的抽屜中找到了最後一盒筆芯。
然而,儘管成功拿出了筆芯盒,但我不斷顫抖著的雙手和混亂缺氧的頭腦卻無法將其打開。
算了。
將筆芯盒拋到一邊,我癱倒在椅背上。
我想就到這了,就快喘不過氣了,筆芯也用盡了。
自己真是既可笑又荒謬,竟然為了翻譯連命都不要。
唉,幽靈又來了。
我艱難地轉動脖子,注視著傷痕累累的手,苦笑了一下。
隨後,吃力地將手移至嘴前,再狠狠地咬了一口。
早就被咬爛的大拇指滲出幾滴鮮血,但我絲毫沒有從夢境中醒來的跡象。
所以……我要死了吧?
記得平日真紀副主任總是會微笑著與我們開玩笑:「屍體不會說話,但屍體會翻譯。」
我多麼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真想再見到一次呢,欣賞的眼神。
此刻,仰著頭的我究竟是什麼表情呢?
強忍著淚水,我笑了。
而在我的注視下,頭頂那盞閃爍的白熾燈終於徹底熄滅。
我低下頭,於位子上蜷縮成一團,注視著沾滿血漬的拇指,死命地咬了一口。
好痛……
好不甘心……
永別了十一站的各位。
至少得翻完這句
好想睡覺……
至少得翻完這句
好想喝水……
至少得翻完這句
好想吃一口媽媽煮的滷肉飯……
至少得翻完這句
好想自由地呼吸……
至少得翻完這句
好想再多翻一個字……
至少得翻完這句
好想……
帶著病痛活下去
研究員Camus於死亡前以鮮血留下的文字,成為該異常事件唯一留下的文字紀錄,後續於Site-ZH-11地下六層RAISA-ZH文件翻譯科之環境檢測和四名研究員的屍體勘驗中,發現了高於標準值的休謨數值,然現場所有文件及物品皆未測得異常的休謨數值。
推測該項目因未知因素已遭無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