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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雙|串擊|連珠»
基金會繁中分部,Site-ZH-50-1B,NTF-玄戈-6“深淵湧流”,SDG-72“Archorme”
「筆都拿好了嗎?很好,這次信息部門追蹤到了疑似敵對關注組織於台灣東部的一次行動,待現場特工到場後,該處發生了兩次規模不等的小型海中熱核武器引爆,因為他們在海上設置了一次性的衝擊波阻攔浮標,損傷控制很精確,沿岸幾乎沒有受到影響。」
「我們的任務是打撈與探測他們究竟炸了什麼東西;至於那些離開的直升機,『長空』會找到他們。」
「艦長。」
「Christina中尉,請說。」
「報告艦長,請問目前已知只有第八處有可能策劃這種行動,會有熱核武器和運用異常裝備也只可能是他們,那第八處攻擊的目標究竟是誰?」
「好問題,我也想知道,但司令部的高層似乎在為這種事情爭論不休,我這裡沒辦法給你們一些清楚的答案。」
「是,謝謝艦長。」
「請坐,時間緊迫,我們將於10分鐘後出航,各就各位。」
國安局第八處,中央參謀本部第235分析研究大隊第101特勤中隊,Cytolysin小隊
「這裡是Cytolysin-6,目測一號機失去控制,並且拒絕回覆一切無線電通信,預估將會墜毀於宜蘭礁溪一帶,該機上有一名機工長、一名駕駛以及,C-1、C-5,請求指示。」
「在上岸前擊落它。」
「收到。」Cytolysin-6握緊了機側的旋轉機槍,待直升機靠近並接近平飛狀態時,用子彈將失控直升機的尾翼給打斷。
「C-1、C-5於行動中陣亡,指揮順位轉移至C-6,完畢。」
Cytolysin-1,或是C-1,或名為賴建昌的男人,疲憊地在海上漂流。
從尾翼失控的直升機中被甩出或許算是一種幸運,可以看到被轉化為仿生人的C-5在混亂中隨著直升機一同葬身海中而自己避免了那種命運;不幸的是現在位於大海中央的他沒有任何浮得起來的事物能夠抓握或攀扶。
每當浮起換氣時,牙齒止不著地顫抖並互相敲擊所帶來的不只是失溫,還有判斷能力下降等負面影響,他硬是咬牙鐵下心來檢查裝備,尋求一線生機。
時間一長,手指尖端很明顯失去了感覺,動作也越發僵硬,目前還能確定的是,武器全都沒有出現在身上,剩下一把彈殼大小的微型信號槍,以及手臂上的附帶即時資訊的黑影觀測裝置還能勉強亮起螢幕,就連生存信號都不再傳出反響,方才在直升機上的扭打可說是分外激烈。
自己已經落水多久了?3分鐘?30分鐘?1小時?,他看了下時間,快早上了。
位於裝置小角落的指北磁針在瘋了似地於颱風天海浪中起伏的他手上轉來轉去,游往可能已經相當近的陸地似乎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但在海浪和長時間失溫的作用下,他又急著想要讓指北針復位而徒勞地做出不必要的動作,極限環境造成的思考與判斷力低下註定會使這人走上絕路。
如果基金會的戰艦沒有在此時出現,他肯定會就這樣消失在深藍的海水中,在視線逐漸被蒼白與海水覆蓋之際,他看到了遠處的燈光。
漆黑的浪湧中,撫曉迎著那艘乘風破浪的驅逐艦,在它前方的,便是那象徵最後希望的紅色閃光。
三垣指揮部,Site-ZH-01,第七議會廳
「紫微-3,這是我跟妳溝通的最後一次,我有我的考量,而且這件事情不是由妳來負責。」
「放屁,你的計劃通常只是在放我的人去死,要不要把你那顆漂亮人造臉蛋挖開看看裡面到底有沒有腦袋存在。」
「看來要和野生動物好好溝通是不可能的,妳也知道議會裡挺妳的議員根本不夠多,被裁掉也是早晚的。」
「好,我就看你個臭香菜可以跩到什麼時候。」
紫微-拾壹與紫微-叁的單獨談判再度破裂,但拾壹有一點沒有說錯,身為叁號的她在議會裡肯定是最沒話語權的那幾個,在幾次與O5議會發生的摩擦後更是如此。
結束口沫橫飛的論戰,叁號獨自離開了會議室,翻開口袋,拿出了不愛也不常用的手機。
「證據收集齊了嗎?」
「還沒,太難找了。」
紫微-叁看向手機螢幕對面的人,深深嘆了口氣
「直升機,我要去Site-ZH-11…..不,還是去50好了。」
紫微之叁,代稱“看守者”,屬於那種對於他人的底細不聞不問的類型,就算知道三垣議會裡沒什麼好心眼的傢伙,也不曾主動找別人的碴,但紫微之拾壹一再用著自己的特權與莫名的指令使得自己負責區塊的部門人才一再損失,這才在數個月前忍無可忍的對他發飆,他真正生氣的點在於,他不知道自己在氣些什麼。
應該說,沒有人——至少在叁號的視線範圍內,沒有人知道拾壹號到底在做什麼,當然議員各懷鬼胎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但總有些詭異的感覺讓非人類的叁號打從心底感到不悅。
她踏上平臺,草草地玩弄著自己鐵灰色的長髮,黯淡卻碧綠的眼睛微微瞇起並瞧向身旁,一旁恭候的西裝保鏢也隨她進入了前往上一層的電梯,電梯門緩緩打開的同時她也煩悶似地將對她而言算是一種累贅的實驗袍給脫下,露出內裡的針織毛衣與深色襯衫,無需多言,憑藉壓倒性的身材優勢與向後梳起頭髮的舉手投足,單憑此身著的曲線便足以讓旁人因呆愣而忘記按電梯按鈕並流起口水,直到被她狠狠回瞪才按下按鈕的保鏢,只得擔心自己的項上人頭是否不保。
看穿心思的叁號開始思考起,自己似乎還未曾下令過處決某個基金會職員的命令,就連D級人員的申請次數可能還不如一介2級研究員,她自信地拍了拍傲人的胸脯並展露微笑,對於慈悲為懷這件事她可能算是在行的那幾個。
而拾壹號則留在會議室內,細細品味將會啟動的電梯炸彈與謀殺的滋味。
特種作戰司令部,Site-ZH-50,站點主任辦公室
「Tsubasa,這是看守者在最後傳給我的資料,你也知道01剛發生了什麼,該動作了。」
「連那個不喜歡香菜的女人也死了嗎…。」
「弔祭什麼的結束之後再說,你的船員似乎打撈到了不得了的情報來源。」
Tsubasa博士剛接任Site-ZH-50站點主任這個麻煩職位幾個月而已,雖然上司一下就死了,不過這幾個月說實在相處還挺「愉快」的,猝不及防的訊息還是對他造成不小的影響。
在踏入4級人員、或者說主任層級的範疇之後,每隔幾天都有可能聽聞被捲入權力鬥爭的高層人員被某種方式自殺或意外死亡,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身處戰略重點的站點當中。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死的人也可能是自己,不過此時此刻,悲傷不應該是重點,背後傳來的。
「Christina中尉,還有賴建昌先生,請進。」
門被退開,蒙著面並換上D級人員服裝的第八處幹員被帶到了我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待坐定後卸下頭套,是個標準的台灣中年男性面孔,而我希望我的部下並沒有真的把珍貴的人質當作D級人員看待。
「你好,我是這裡的…負責人,去年你們的敵人,聽說你什麼都願意說,那麼接下來我發問的問題希望你可以照實回答。」擺出專業的笑容與態度,他迎接他人的經驗不在少數,但人質還是第一次。
「辦公室真大,穿著、名牌…你是一個站點主任,我應該慶幸在我被處決之前還能看到這麼大的官嗎?」
「看來你們第八處對基金會的了解不是一丁半點啊….我就直問了。」
Tsubasa板起臉來,將笑臉迎人的態度完全收起。
「你們…在和什麼作戰?」
賴建昌——C-1深深嘆了口氣
Tsubasa的眼神有所改變,Christina中尉將手中步槍的保險打開。
「不要誤會,我願意與你分享情報,但在那之前我需要一些儀器來證明。」
「證明什麼?」
「你,還有這裡的所有人都不是怪物。」
情報部門,Site-ZH-50,人工智慧試作子機
1天過去了,Tsubasa強壓內心的焦躁。
「關注組織GOI-90318,“國防部軍事情報局第27特勤連”,代稱“影子連”,登記完成。」
由可接觸投影構成的終端畫面覆蓋了一面白色的牆面,同時細數資料庫的機械音也來自那堵牆壁。
「真酷。」賴建昌讚歎道「要是我們登記資料可以這樣不用紙本就好了。」
「還只是試作品而已,詳細的我也不清楚。」將有貢獻的人工智慧暫時草草帶過,Tsubasa說道「但我們仍沒有證據說仿生人確實存在。」
透過將賴建昌所裝備的偵測器進行掃描並複製一具基金會版本的裝置,再對海上基地的人員進行辨識掃描,確認站點裡面沒有他所謂的敵人之後,賴建昌才將自己所知有關影子連的資訊全盤說出。
而在此之前基金會對此毫無資料和證據可循,高階主管之間過半數是屬於反對或懷疑影子連存在的,尤其是仿生人,在沒有現成證據的情況下很難讓人信服。
反之,因為4級以上權限的資訊相當不透明,而此地正好是最常執行高層級任務的站點,對於資訊不透明化而轉而懷疑基金會高層的主管也不在少數。
這個站點搞不好是因為生物辨識太嚴格,所以才沒半個仿生人;這種話說出來搞不好也會被當成瘋子,賴建昌決定保持沉默以應對周遭投以的眼光,老實說就這樣讓人白忙一整天也是該感到不好意思,但現在能不能證明自己的說法是正確的,這比較重要。
Tsubasa命戰術反應隊員將賴建昌轉移至訊問室單獨幽禁,要大夥回到崗位上繼續操作。
訊問室很暗,不知是否是因為忘記開燈,但在稍等幾分鐘後看到Tsubasa也進入室內,這個可能被打消了,對賴建昌來說,這只代表了一件事。
「你也懷疑上層有鬼很久了。」
「你的理解省了我很多功夫,這不是件好事。」因為這代表第八處對基金會相當了解,Tsubasa開始懷疑起這個分部的保密程度根本就是會漏水的菜籃。
「關於你們的情報來源我之後再問,我現在的問題是,仿生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情報什麼的我也只是從文書檔案中知道的,所以你真要問我來源的話,恐怕我沒辦法回答出有價值的情報。」
賴建昌停頓了一下
「話說回來,你們有吃的嗎?」
當他看到Tsubasa露出詭異的笑容時已經來不及了,天花板隨著他在黑暗中的手勢打開並向兩人之間的桌上投以一把新鮮的香菜。
「我很抱歉但還請你配合一下;在你回答我的問題之前,這是你唯一能吃的食物。」
日光燈亮起,那把香菜看上去似乎才剛採摘,洗濯過的晶瑩自來水滴與沁涼的寒氣真是有夠新鮮有夠產地直送。
他不討厭香菜,但如果有其他的當然更好。
「你可以直接要我講,我都招,但是為什麼要特別丟一把香菜?」
他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突然想這樣做,而這種奇怪的事實Tsubasa當然不能明講。
「開個玩笑而已,既然你說可以直接講,那麼請開始你的表演。」
「好吧。」看得出這位第八處幹員真的很餓。
看著桌上那把香菜,Tsubasa又想起了那位不喜歡香菜的女人。
STF-天權-7“邏輯喪失”,Site-ZH-11,巡邏崗哨周邊
11站偶爾會被一些比較有個人特色的基金會職員評價為太過無聊的地方,實際上這個中小型站點表現的相當普通,各方面都不突出,只是一個地區性的收容站點而已,沒什麼出名的人才產出,沒什麼收容意外發生,研究實驗的佔比也保留在最低限度。
站點主任是Dr. White,實際管理人為紫微-11。
由於位處接近台灣政治中心的位置,有時候也充當與Site-ZH-20之間的中轉站,與政界接觸相對較多。
「這是影子連最擅長做的事情,第八處稱其為黑影化,這是一種技術部門遲遲無法解明的手段,可能是某種遠古科技或是什麼的,但每一發現時都已經太晚了,那個震波來得快消失的也快,根本沒有機會紀錄原理與頻率;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們已經對基金會的站點動手,只是不清楚到底是哪個。」
「喂喂喂這很不妙吧,第八處是不是把基金會的底細摸透啦。」一名女性一直吐槽著任務簡報中的錄音,指揮官Pila不耐煩地在草地間打滾。
「而且就聽一個剛撈上岸的幹員的單方面說法,這任務也未免太不靠譜了,跳槽了啦跳槽了啦。」
很難想像這是一名4級權限的特遣隊指揮官會做出的表現,但也正印證了這支非常規特遣隊在異常中的突出。
「這也是找我們出任務的原因吧,因為要是我們出事沒有人會認我們的存在啊。」特工Schrey強壓著鬧孩子脾氣的隊長,一邊不厭其煩的解釋
「而且才剛打完雙城作戰,互相刺探底細會得到這種程度的資料反而很正常吧。」
「不過話說回來,去搞自己人的任務還是頭一遭,總感覺有點不太妙啊,嗯啊嗯啊。」Pila吮吸著不知道是哪種糖果的條狀物,不耐煩地等待時機,或者說在一旁發出怪聲。
「嗯嗯啊啊呃呃嘔。」
「可是我們在基金會工作欸?」
Schrey就像個被搶走PS5的老爸一樣,怒火中燒又無可奈何。
「閉嘴好嗎,有人來了。」
眼前是一名再常見不過的安保人員,紮緊的制服,配戴正確的警棍與手槍,還有在茶水間內吃完甜甜圈後滿足的飽嗝。
Schrey拿出遙測儀器觀察著對方,果然,若是將生物辨識的觀測強度整整提高一個檔次,可以透過全息顯示屏觀測到骨骼密度與大腦結構上與常人的不同之處。
「Pila,你看這個,果然這個站點被入侵了,有幾個人不知道,但旁邊那些安保人員全都是這樣。」
畫面上顯示的粒子密度會隨著生物特徵而變化,但當顯示到那些人的身體內部時,就像是被黑洞掏空一般杳無一物。
「等我們把掃描器裝在站點正中間後就知道有多少人被黑影化了。」
在數發電擊彈擊發後,Pila離開蹲伏的草叢,拉起裝有掃描器的網球袋向Site-ZH-11的中央機房前進,隨後跟上的Schrey在解決紅外線監視器的同時,也在路上佈置了不少待會可能會用到的神奇妙妙地雷,至少他自己是這樣稱呼的。
還有至少十組隊員也在自家人的設施中像是老鼠般上竄下跳,不得不說,雖然有時做法看起來很胡鬧,但他們在這方面都是實打實的專家。
在無聲的號令下,誘捕行動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