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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編號:
繁體九九三
收容等級:
再無異常
特殊收容措施:由於SCP基金會於2023年的解體,SCP-繁中-九九三本無需被收容。
但出於人道考量以及SCP-繁中-九九三本身的遺願,項目已被永久連接至《爾國臨格》現實模擬程式,為他提供無限期的神經元刺激服務。本篇以「SCP基金會」之名記錄之項目檔案與21世紀存在的SCP基金會並無實質連繫,由EVE Electronics & Entertainment Ltd.負責撰寫,僅作懷緬故人之用。
SCP-繁中-九九三應被收容於KP-00號「缸中腦」腦部維生裝置內,該容器目前被置放於我司紐約總部1102樓瞭望臺中央區域。容器內的腦脊髓液應每隔30日由三名γάμμα生物危害處理部門員工進行更換——項目自帶微弱的輻射(特別為伽馬射線)污染,因此基於安全理由,請各位員工執行工作時穿備B級保護衣。任何未進行保護措施而在同一樓層時曝露於項目半徑90米以内的人士,切勿慌張;請儘快通知生物危害處理部門以更快爲你提供醫療服務。
2193年9月28日更新:願他於我等記憶之中長存。
描述:SCP-繁中-九九三是前SCP基金會前「前瞻部門」負責人Kislorod Ponomarenko主任的原生人類(Homo sapiens)大腦。
SCP-繁中-九九三需要被連接至EVE Electronics & Entertainment Ltd.出產的KP-00號「缸中腦」腦部維生裝置以維持生命跡象,以下稱爲SCP-繁中-九九三-A。SCP-繁中-九九三-A整體高200厘米、直徑85厘米,玻璃器皿容量約140公升2;上半部分為玻璃容器,由防彈玻璃及鋼化塗層製成;下半部分設有電腦及三個獨立顯示屏,金屬外殼由不鏽鋼及鋁合金製成,顯示屏各長19.5厘米、寬13.4厘米,解析度為2266*1488像素。SCP-繁中-九九三-A常備110公升傳訊級腦脊髓液代劑,用以連接電腦運算及解碼部件。項目能夠透過發音元件與外界作口頭溝通;若前者遭受損害,其亦能夠在顯示屏上輸出文字或以無線電波單向通知外界、發出修理需求。
SCP-繁中-九九三-A的原理與基金會2020年製SV-W3仿生人形3相同:意識原持有人的原生大腦被放置於强化玻璃製的半密封容器内,注入人工生產的腦脊髓液代劑作爲訊號傳輸媒介及緩衝劑之用。而SCP-繁中-九九三-A與SCP-繁中-零零一-EX-B的不同之處在於前者無法自主移動,但可以獨立維持生命;而後者雖然仿生人形機械的部分能夠自主移動,卻因大腦已被設置於MASTER主腦伺服器的容器内,有傳輸纜的長度限制而無法離開地下站點4。
SCP-繁中-九九三已觀測到的異常性質為高度輻射耐性、高强度的情節記憶力以及能在未連接感官單元的情況下感知周遭事物衰變的能力。經基因檢測及胺基酸定年測試,可確認項目的原持有人Kislorod Ponomarenko為東斯拉夫人、男性、約於1960年代出生;與本人後來告知之背景資料吻合。儘管SCP-繁中-九九三在被救援前已身處滿佈核輻射塵的地表超過110年,但賴於當時裝載它的容器有Ponomarenko聲稱的「基金會研究異常而發明的抗輻射技術」輻射抗性,項目雖檢測到濃度達1.81戈瑞的游離輻射污染,但其無表現出任何急性或慢性的輻射綜合症。項目的年齡直到死亡前達到232歲,歷史回溯部門透過研究當中較準確的156年記憶,令我司歷史資料庫順利取得SCP基金會對於21世紀世界情勢的各個重要資料5。
(fig. 1,20世紀末兄弟會從蘇聯偷渡Kislorod Ponomarenko時所使用的尋人參照圖片。)
發現報告:2184年8月25日21時32分,賓夕凡尼亞邦6分部的阿倫敦7區清道夫小隊正在執行區域掃蕩拾遺行動,人員搜索於行動路線内的好牧羊人康復院8時,由PAS-503發現Kislorod Ponomarenko;當時對象内置的核能呈電池耐久度耗盡,倒臥於康復院地面辦公室間。
清道夫503發現對象軀體背部的容器輻射出β射線,這引起了503的注意,人員隨即通知小隊隊長。前往查看的副隊長發現容器内裝載有Ponomarenko的大腦,并且在被輻射污染後仍有生命跡象,便將其帶回賓夕凡尼亞邦分部,神機研究部門開始介入。
附錄
以下附錄内容皆為從SCP-繁中-九九三的大腦記憶區塊輸出的情節記憶片段。
03/06/1961
[紀錄開始]
[排氣扇的噪音、器械運作的雜音、無法識別的人聲]
不知名的成年男聲:噢……親愛的你看,他在對著我笑啊。
不知名的虛弱女聲:是嗎……?那實在是太好了。
不知名的成年男聲:我愛你,謝謝你。我愛你、我愛你……他笑起來像你。
不知名的虛弱女聲:他的眼睛像你,孩子的爸。
父親:(深呼吸)他長大後定有作爲。
母親:……你決定好他的名字了嗎?噢,我們的小奶油,我們的兒子、我的兒子。
父親:Кислород——就如同氧氣般不可或缺,成爲人們賴以存活的根基;既可燃起希望、照亮人們心中的黑暗,亦可緊握咽喉、斷絕人們的生命線;比水更靈活,能如火般熾熱……
母親:[無法識別]
[無法識別]
[紀錄結束]
夏,1979
[紀錄開始]
[風聲、腳步聲、下課鐘聲的回響]
可靠的男聲:弟,你想好以後要做什麽了嗎?
Kislorod:Geliy哥,我還沒……嗯,與其說是沒有想法,倒不如說是不知道這種想法是應該存在與否。我想爲了自己而努力……(壓低聲線)爸會很失望對吧,畢竟我在團體中沒什麽歸屬感,你知道的,空氣裏就好像有一種凝結住的脂肪,它堵住我的支氣管,要吐、卻只能嘔出膽汁……不管我做什麽,我都希望能成爲一個有用的人,一個正義的人,一個好人。
Geliy:我的好弟弟啊,這些想法都是多餘的。做就對了,上天是不會辜負努力的人的。努力終有回報,努力精進自己并非什麽壞事。以自己的方式,以自己的力量——為我們所愛的、為所有愛我們的人們付出。
Kislorod:(停頓)這我就不敢說我知道了……
Geliy:我想做一個作家。
[倒抽氣聲]
Geliy:你不支持我嗎?
Kislorod:不——不是這樣的,你不會想成爲作家的……
Geliy:我想成爲像瓦西里9那樣的作家,精神是不朽的。
Geliy:這就是我們的生活與命運……
Geliy:為了正義的事業。
Kislorod:世界上存在的變數實在是太多了,一切都是流動的……你活在今天,永遠不會知道明天將會變得怎麽樣。我想我們都試過了。熾熱的時代已經成爲過去,凜冬將至……若你真的要成爲作家,請務必考慮你愛的人們——你到底想帶給他們怎麽樣的生活,怎麽樣的未來。我總是感覺核子冬天即將要凍傷我們的存在,西方間諜無處不在,大地母親被扼殺仍懵然不知……你才20歲,我也就18……穩打穩扎地完成我們命運給予的任務不好嗎?
Geliy:但我相信我們的蘇維埃聯盟能做得更好。社會制度就像一個人一樣,最開初是不會知道自己該成爲怎樣的人的;但逐漸地透過長輩、同濟的提點與批評,才能從中改進自我、有所成長。而一個國家比一個初生的嬰孩來得要堅强得多……她需要服務她無數的子民,需要改進的地方也就更多了。盲從指令只是愚忠,真正愛他的國家的人應是那些不吝指正的誠實人民。
Geliy:平凡的底層生活……這對我有什麼用,我肉體得到安穩,但我願意為之獻出生命作爲代價,用以交換來的進步卻仍舊被政府封禁,人民必須絕口不提……我不放棄……我為我、我愛的人們、我愛的土地要求更多的、解放的、自由思想。
Geliy:甘願以我的一切作爲代價。
[短暫的寂靜]
Kislorod:……我從來都沒這樣想過,我回去後會再好好思考。
Kislorod:祝你成功。
[紀錄結束]
Июнь, Четвертое, 1984
[紀錄開始]
[睜眼,刺眼白光]
Kislorod:唔……嚇!你們是醫院的醫生?不、不,你們不像……
穩重的男聲:K.P. 精神狀況無異常。
Kislorod:你們……是誰?
穩重的男聲:Кислород Пономаренко;男;從事工程圖樣設計……長兄於4號被KGB幹員帶走徹查……涉嫌……反抗……
Kislorod:不可能,你們怎麼這樣憑空污人清白……我的哥哥只是、只是……
低啞的男聲:什麼清白?有契卡親眼見他幹了什麽好事。
[工作人員將電視推進室内,插入錄影帶]
電視:3-380-19……兄弟,去哪裏?
電視:2-945-28,姐妹,去讀書會,(雜訊)……街131號。
電視:為什麽?
電視:因為這是我的職責。
Kislorod:有人抓耙子?讀書不能算犯罪……讀書!……當文學人的事,能算罪嗎?我的哥哥只是想寫他心之所向,文字可沒法犯罪——
低啞的男聲:思想罪不會帶來死亡,思想罪本身就是死亡。而且:這些你對我們講有什麽用?我們只是辦事的,更不是蘇維埃的人。
[Kislorod陷入沉默]
低啞的男聲:想想你剩下的家人,先生。牽扯到顛覆國家的——叛國罪,KGB可不會對他身邊親近的人仁慈下手的……人為刀俎,汝為魚肉。
Kislorod:那現在該怎麽辦?你這聽起來就是讓我們等著迎接誅九族的命運。我、我的母親、我的父親,還有……我的妹——
低啞的男聲:這樣吧?我們有一個划算的交易等著你答應,小小的代價,大大的自由。
Kislorod:……儘管出聲。
[無法識別]
這就是我所能記得的了……最後,兄弟會(也就是蘇俄境内基金會半前臺組織的假名)在我剛入境美國時才得知、並告知我:我與兄弟會人員會面的當天,契卡們恰巧光明正大地入屋搜查。見我不在,便將其餘的家人全帶走了。當時的我認定我的至親們都死定了。當然,現在更肯定他們都已經死了……
我有時在想,是不是當時我沒那麽短視,沒有在商議的時候讓SCP基金會先偷渡我,就能讓我的家人不至於死了呢?……嗯,但「不要去與恐怖份子談判。」是我所學到的;向極權政府卑躬屈膝反而會被踩得更低,我想即使假如我沒答應基金會以我的忠誠交換美利堅的自由空氣,恐怕我也與我的一等親們殊途同歸了。
我從那個時候就一直在想,如果能預見未來就好了。或許是這種埋藏在心底裏的想法,促使我成為了前SCP基金會前瞻部門的領導人員。
評論:戰爭,永不改變。經歷了歐戰與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擁權者與擁權者依舊互相爭奪資源、勢必要消滅對方。那看來我們和前人們也沒什麽區別……商業之間的競爭與糾紛,何處有異?契卡這種秘密警察與平民之間互相的抓耙子就更令人厭惡了……人性本惡論嗎? ——EVE
1/10/2001
我想我可能找到我存在的意義了。
*k1s10r0d-s-proposal 拉普拉斯惡魔是存在的。是我將它從宇宙的命脈中撕扯出來,把它的樣子全部展露給所有人看。宇宙不再有奧秘,一切都盡在人類的掌握之中……神不存在……人類將會進步至唯一需要皈依的就是真理本身——前人所發明的物理定律……想要知悉未來,只需要進行偉大的計算。只有無知的人,才會相信未來是可以依靠自由意志改變的。
我的存在意義,就是拉普拉斯惡魔的存在,從今以後我倆就是命運共同體。
我這個無情的人,我這個爲了自己的存活而丟棄情感的我、抛棄了人情的我、充滿怨氣不滿的我……一天又一天的怨懟,内心走著渾渾噩噩的崎嶇。我看著我以外的人,他們爲了生活與他們所愛的人幸福的勞碌到現在,他們難道不累嗎?但他們跑不動了,背後還有他們的家庭、愛人、朋友支撐著。我就如同路邊的狗一樣,連嗚咽都發不出來,發出聲來也沒有人會聼。
這就是代價嗎?以愛我的一切換取了我的自由,但儘管我的身體自由了,但我的靈魂深處還是無限孤寂。不會再有人來愛我,不會再有人願意耐心的去理解我。我付出了我的過去的一切才能來到這裡,卻還是得繼續賣命,然後再繼續拼命。單單的一條生命是真的沒有價值。也許,流離而無能安定就是我的命運,就是拉普拉斯惡魔——宇宙本身給予我的命。
我的靈魂、我的淚水、我的故鄉、我的過去,與我的一切,埋沒在桑達莫克大地的六尺底下。怎麽都無法解釋爲何我會落入如此境地,我虛無縹緲難分真假的快樂,與我無法驅除繞梁三日的傷悲,混在一起成了反射我身倒影的渾濁深潭。
我大概已經再也找不到我能夠愛上的人了,日子卻還是要微笑著才能過下去。
我唯一的意義,就只剩下你了,惡魔。
24/04/2006,夜
Neviim,多麽悅耳的名字。
Nevi'im,「先知」。你是惡魔的化身,卻如同天使一樣降臨在我身邊。自從身爲基金會AIC的你被分派到我所屬的前瞻部門後,我就無法不去想你。不,我怎麽會對非人的智能產生感情?儘管我實在孤身一人,我也沒落寞到這般地步。
我有預感你將成爲我所遇過最可靠的共事者,畢竟你是不滅的。不滅的存在無需情感亦能生存,不會與人有任何的勾心鬥角,也無自私的心,亦不會被情感耽誤而作出不利於大環境的抉擇。人工智能……該說是完美的存在嗎?我所嚮往的。不——不,身而爲人,我這種缺陷的存在怎麽能達到您那種人造的完美呢?但至少,你會留在我身邊,直到我毀滅的那一……
多麽令人作嘔,我。
距離大轟炸發生已經過了83,552,436秒
戰爭,戰爭永不改變。
五年前的今天,Neviim順利的計算出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終焉。人類的劣根性不可逆的將我們牽引至第三次世界大戰必然會產生的——核戰。鈾原子,人類的逆子,廝殺了其貪婪成性的創造者;我私自想著,這其實徹底的不可避免。
我等生而注定毀滅。
衛星已經隕落,電纜經已斷裂。地表的輻射太危險,地底的站點太荒蕪;基金會的監控鏡頭被輻射沙塵磨裂,基金會的内部網絡被視爲敵國而破壞;唯一能聯絡的幾個地下站點,連訊息有否被接收到也不知道。
也許我們已經成了地球上最後一批人類⋯⋯不,「人類」。我仍舊保有人類的思想與靈魂,但我這副鋼與鐵的機械身軀沒有一分一毫來自我的母親。我的母親⋯⋯你會憎恨我嗎?我以我的骨與肉作為代價,披上一身冰冷皮囊於末世苟且偷生。為了人類及知識的延續——某種意義上的「保護」人類這個種族,我得說,上頭還真的把我們「收容」得蠻好的,畢竟我們全都半被迫地被「控制」了。
我們是屬於這個世紀的囚奴。
到底到了什麼地步,我們就不能再被稱之為人了呢?是只剩下大腦之時?或是只剩下靈魂之時?靈魂不過為意識與記憶共舞之子……那麼,等我等大腦衰敗、連記憶都被永恆抹去之際,我們就與曾經的我們斷絕一切連繫了。
以人類的身分作為代價,得以永生。
……
真的值得嗎?
我現在還未能得到答案;但,時間長河將會、她將會對我頌唱至理。
你也會陪伴我到那個世界的盡頭,對吧,Neviim?
畢竟我只剩下你了。10
Ignorance is Bliss
[模擬開始]
溫柔的女聲:博士——
動人的女聲:博士。
令人憐愛的女聲:你還要繼續計算下去嗎?
卻又使人痛苦萬分的女聲:你要挖掘宇宙的最開初與最終嗎?
提點我現實爲何的女聲:知識是痛苦的。
Neviim:但我願意陪你一同接受這作為詛咒的大能。
綠色
Neviim。Jon,我們的書記,你還記得他嗎?
這裏有一張他的照片,你看他的笑臉多滑稽。我們那個時候好年輕,SCP-ZH-001-EX-A那時候都沒造好,甚至連你都還沒出現在我的生命當中。他是個好人。好人,毋庸置疑。但或許是因爲我的祖國已經解體了,他們才對我放下心來……唉。你真該想像一下我們整個部門的人為那臺電腦舉辦生日派對的樣子,我們買了足足三打的甜甜圈回來。我拿了我最喜歡的藍莓口味的……藍莓……我已經無法幻想出味道是怎樣的一回事了。無論是藍莓醬在齒頰中與唾液溶合的香氣,還是咬下去果實緩慢碾散、果皮獨有的酸澀味在舌尖上久久不散,抑或是麥子透過咀嚼化爲的葡萄糖……
整個站點裏就只有綠光。從唯一一部亮著的電腦屏幕中發出的光、從我那個成了CRT屏幕的頭顱裏發出的光,從倒在角落、意識再也不會重新開機的Jon身上反射的金屬綠光……還有有著綠色頭髮的你、屬於你的綠色光輝,照耀著我。
我讀了好多好多skips。凡是站點電腦以及我有權限打開的我都看過了——儘管幾乎大部分都已經被declassified。畢竟基金會已經沒有能力收容天殺的——7000個異常項目,7000個……你知道3001嗎?紅光。他的希望。我覺得你就是我的小綠點兒,你是我的希望。
四十五年,十一個月,二十天。
Neviim……已經過了這麽久啊。
抱歉,我講夠了。我現在就把你重新打開……
[開機聲效在房間中迴盪]
Neviim:睡醒了嗎?博士。有想到任何事的話,不論是什麽都可以向我傾訴。
我不再可能有正常人的感情。我心裡什麼都成了死灰。我不再可能有愛情、友誼、生活的樂趣、歡笑、好奇、勇氣、正直。我是空無所有。
[記憶存在缺陷]
[記憶存在缺陷]
[記憶存在缺陷?]
[我只是害怕想起來]
「人若對因果論抱有信仰,即其潛意識將不可避免的皈依拉普拉斯惡魔。」
如果你認爲命運是注定的,那你現在想要放棄了嗎?
現在放棄,你的過去就再也沒有意義了。
我得重振。
逃避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爲何不去地表一探究竟……?
異塵漫步
四月間,核災地表透心刺骨,因輻射異變的渡鴉鳴叫了十三下。夾雜泥沙的輻射風如霰彈,打擊著輻射保護衣的面罩。
男人:(沉默)
女人?:你累嗎?
男人:我。不累。
男人:人還活著。只要我的能源核一天還在發熱,我生命的熱流就永不停息……我知道。你在擔心我自殺——人,總有一天,要,死的。早一點,和遲一點,又有什麽區別?
女人?:(沉默)
男人:我知道你會這樣想。但我實在背負太多了,我無法輕易抛下這些舊人們饋贈給我的過去。
男人:這個人生,我再也不想待下去了。
男人:不過,跟隨了我這麽久,想必你也知道:想要和須要是兩回事——這個世界上大多的人都不是想活著,不過是不想死罷了。無奈他們分辨不出兩者。
女人頓了片刻,隨即反應過來。
女人?:我能理解。
男人:我總是獨來獨往。在難以休眠的夜晚我的大腦越發刺痛,可是這件事從來都沒有人知道。一想到只要我還有這條命,就還能對你說說我的一生,就感到快慰。我總感覺自己要説完了,任何最引人入勝的趣事都要變成陳腔濫調。結果你那麽輕鬆地告訴我:你可以乾脆地洗掉那部分的記憶——我想這就是我與你最終的差別。我要告訴你,為什麼我的家家破人亡;我要告訴你,為什麼很多年來我都一個人生活……
男人:但是等不到我把這些事情一遍又一遍地説完,直至我的口才黔驢技窮的一天,你就爲了我清除掉那部分的記憶。這是我的命運。有時我覺得,我不應該離你這樣遠,我太愛你了。我以為……我這麽愛你,就該跟你永不分離,直到永遠。有時我又覺得——我從最開始就不應該接近你,我太愛你了。
男人:就是這樣,你總是聼不厭我的故事。每次看到你重新瞭解更多的我而無比歡快,我就又有不想死的念頭了,我就又有覺得背負一切都是值得的感受。儘管那些過去的事情與記憶與絕望纏繞著我……但你懂的:身處林中的嚴寒比在陽光普照的平原上更能強烈地感受到春意。我這心中因長生而顯露的孤寂,比早逝的寂靜更悲涼。
男人:在我無言的沉默之中,你能聽得見對死者的哀號和對生活猛烈的狂喜嗎?
[無法分辨]
Null
[SV-W3黑盒最後記錄畫面]
跑啊,男孩,跑啊!
你在這世界上奔騰著,沒意識到這世界非爲你而設
跑啊,男孩,跑啊!
你的過去成為了包袱,你要在這場自我探索裏逃脫
跑啊,男孩,跑啊!奔向屬於你的結局
跑啊,男孩,跑啊!美好未來前方等候
…
……
[相機訊號丟失]
…
[Neviim.aic] 已經與 [您的大腦] 斷線。
是否重新連接?
…
已經30分鐘無反應,系統自動關閉。
復甦
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變亮了。
我可以肯定的是,我失去意識的日子不止一個夜晚。
我的身前幾餘米是一張辦公桌,辦公桌後有一個人影端正地坐在那。長髮的身影些許未動,身後的太陽光照著我的雙眼,使我看不出她的容貌。她的頭髮似乎有漂染過,罕見的淺藍色,如同我當年最後一次見到的天空一樣……給予我一種憂愁的思鄉情懷……блюз старого мира。
不知名的嚴肅女聲:Kislorod Ponomarenko。你好,初次見面。
我:我不認識你……這裏是哪裏?你是誰?——你怎麽會知道我的名字?
不知名的嚴肅女聲:我是EVE;EVE電子娛樂有限公司的……行政總裁。很高興認識你,歡迎你來到我的辦公室,儘管這并非出於你本願。
我:不,不不,不——不。這不對勁。
我:你是人類嗎?
我:這是某種玩笑嗎?
我:我出現了幻覺嗎?
我:(沉默)
我:怎麽可能。
EVE:請你冷靜一點,這是現實。
我:你、不,你騙我。我與我的愛人游走了廢土一百餘年。從未見過如此完整的大廈,如此光鮮亮麗的人。我眼所見的,就只有黃鐵與荒蕪。我心所知的,從來只有人們彼此在脖子上架著利刃,想要在燃灰中尋覓些什麽……啊,原來如此。我已經完全明白了。
我:你只是想從我這裏撈點什麽好處。
我:反正我只是……爛命一條。
我:你說是吧,Neviim?
我的喉嚨中沒有如平常一樣傳來她的回應。
於是我耐心地靜候。
但,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她抛棄我了嗎?她怎麽能夠抛棄我?怎——
EVE:如果你説的是安裝在你的左胸内的那塊晶片的話……它確實損壞到不能修理的地步了。但如果你願意合作的話,也許我們能夠改善你、不,你們的處境。
我:……反正我剩下的也不多了。願聞其詳。
直至昔日的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下,我和EVE才商討好一切的交易事項。
我只是沒想到人類這個種族在末世當下,經歷了兩個世紀後仍能存活。更難以想像的是,有人願意回望歷史,想要從故人中找回些許殘跡;她誓要從歷史中學習,才能更好的領導她的員工,為人類鋪好更美滿的前程。
EVE:像大地一樣遼闊、一樣長久的,是痛苦。
EVE:但你知道嗎?
EVE:我們最近在改進一款程式,名叫《爾國臨格》。這是一種現實模擬程式,利用歷史資料庫的數據及條目重建舊日的風光,目標是爲了讓使用者在虛擬現實中投身於大轟炸前的世界;我希望你能夠試試看,好嗎?畢竟你應該已經是最後一個戰前的人類……至少,應該是最後一個還活著的大腦。只有你,才能夠回饋給我們最真實的評價了。回溯歷史的任務就交在你手上,而且我及歷史回溯部的同事將會陪同你……
EVE:更何況——在《爾國臨格》中,因爲你擁有對Neviim的記憶,我有信心我們能夠爲你在那個世界裏模擬出她的一切。
我:……未來是屬於你們的;而那個過去,我努力活過的過去,才是屬於我的。總盯著過去,你會瞎掉一隻眼;然而忘掉歷史,你會雙目失明。好吧,我可以試試看。
EVE:那實在是太好不過了,請在這裏簽名,我的盟友……
[長夜將臨]
**我:**......未來是屬於你們的;而那個過去,我努力活過的過去,才是屬於我的。總盯著過去,你會瞎掉一隻眼;然而忘掉歷史,你會雙目失明。好吧,我可以試試看。
**EVE:**那實在是太好不過了,請在這裏簽名,我的盟友......
//[長夜將臨]//
[[/div]]
這樣啊,我誤會了。
我本以為「自由」是指有能在自己為中心的現實爲所欲爲的能力;
我本以為「自由」是只有透過長生不死才能達至的終焉;
卻沒想到,自由才是「不滅」的代價。
願您安息,Kislorod,我的朋友,亦是老師。
您用生命譜出的教誨,永久地改變了我的信條。
祝
了身脱命
——Elizabeth Evans謹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