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ZH-611 - 傾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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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p-zh-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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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cp-zh-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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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會系統還原與追溯部門的通知

此為基金會系統還原與追溯部門直接管轄的項目,並且已歸檔入深井伺服器,請無關人員在存取前與駐Site-ZH-11的SRR部門成員申報存取事由。

— 特工Hilde,系統還原與追溯部門(SRR)

項目編號: SCP-ZH-611

項目等級: Uya1

特殊收容措施: 有關SCP-ZH-611的相關資訊在有限條件下開放存取,供系統還原與追溯部門的人員查閱。

描述: SCP-ZH-611是一座在文獻上曾經存在於目前臺灣宜蘭外海的一處火山島,因為地質運動而沉沒於太平洋中,所有對於SCP-ZH-611的探索與測定皆以失敗告終,在由前GOI-11611『聖黎各修會』2所留存的航海日誌複本中,記載著此島嶼的存在。

SCP-ZH-611-A是文獻中記載該島嶼上出現的一種群居異常人形實體,通體漆黑,高度近於一名成年男性3的鼠蹊部,擁有血紅色的雙眼,同項目本體,基金會當前對SCP-ZH-611-A的了解並不多,所有的描述與實體的異常皆停留於記載與口述層面。

REN-611是一臺由多個基金會科學與研發部門合作完成,供SRR部門進行其主要任務用的收容工具,此工具為一具連續時域定型裝置,以一間標準收容間作為感官照射之場地,使參與其中的人員得以重現出已被定位的過去某時情境,因為此工具之功能建基於人員本身的EVE能量場,故需由人員扮演並參與該次場景中還原出的場面,來使歷史照射成立。

利用固定式機械臂與全身輔助裝備,參與的人員將重現出歷史人物的實際行為與遭遇情況時的反應,但此工具於時序上的準確性仍無法達到設計目標,且穩定性不佳容易造成設備輸出不穩或停機,目前僅能以推斷的方式在時間線中挑選重要節點進行還原,並減少運行時間來使還原紀錄盡量完整;REN-611目前設置在Site-ZH-11,2023年1月27號,SRR部門進行申請以協助SCP-ZH-611的收容任務,這也是REN-611於測試階段外的第一次運作。

在最近一次的決議中,SRR部門提出的申請通過了三垣指揮部的核可。
SRR將對此項目使用REN-611,持續進行其第三任務:追溯。

附錄:


《洛倫前書》第一節,序。

榮歸我主。
自我主榮光照耀下的航程已行至終末,海風之於烈陽如同神賜的考驗,而我等準備齊全,神采奕奕,待我等將吾主所託之聖物送達大阪,便讓神恩普照世間,使萬千生靈遠無邊黑暗而去,終登於天堂。

我等定不負使命。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Neutral主任:西元1632年,荷蘭東印度公司旗下的一艘全帆裝船:萊利斯塔德號(Lelystad) 自雅加達出發,護送關注組織GOI-11611『聖黎各修道會』的幾乎全體成員前往日本;公司收下了不少真金白銀派遣一支由傭兵與老練水手組成的團夥組成護送隊伍,但修道會的成員並不信任這些人;後者奉梵蒂岡命令,護送一項被稱為聖物的異常物品前往日本進行傳教工作,其他的細節你們應該看過很多次了,沒問題我就啟動機器。

特工Hilde:戰術神學部有說話嗎?

特工Steven:報告裡沒有提到與該物品有關的考據資料。

Neutral主任:聖物的來由另立項目處理,先專注於那座島吧。

Neutral主任:第一次用這東西,先不要太多人,誰要先?

特工Steven:我不要。


REN-611 第一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4第三十七任大導師 Richmend(由特工Steven飾演)
錨點:《洛倫前書》第一節

「我需要人數,具體的。」
如乾扁玉米鬚的白鬍垂落喉間,再讓佈滿老繭的大手煩躁地拂。

「九十八名水手,都是退伍的德意志裔軍人,荷蘭船長和大副,全是信義宗和歸正宗5。」
天已經黑一陣子了,風越來越大,往舷窗一看,海與天的交界處就如冰山底下的黯藍,又被一抹泥水塗開。
「沒有刺客,戰鬥修士十五名,隨從三十三名,還有修女與您,船上的人一百五十整。」

船隻右傾,周圍的一切木材都為這大洋的怒濤所拉扯與吱呀出令他神經緊繃的噪音,桌上的杯盞也為之集體右移,Richmend在油燈傾倒前將之掐熄,火光於最後一瞬照亮了周圍隨從身上的十字,與其腰間勝似此刻天地色彩的佩劍。

「或許是下船之後,準備和陸上的人來裡應外合,也或許,待會他們就會在我的酒杯裡放點毒。」

「導師,您太過焦慮了,我們不是全無準備就踏上旅程。」

「我明白,Airo,你們都是我主的騎士,區區一艘船上的異端不夠致我們於死地。」

一道閃電劈至船側,陰暗的角落裡傳來聲細微的驚呼,已被熄滅的燭火使得環境晦暗得難以見到那聲音來自何處,一名戰鬥修士推開門扉,浪一般大的雨霧被掀起,一瞬打濕了他身上畫有黑底十字的鐵甲,整個人像雨天的屋簷一樣淅瀝地製造水窪。

「Sven。」導師呼喚那名修士的名字「發生了什麼?」

「導師,我能感覺到…海正在哭泣。」

船首前本是一片大雨的白茫,也因此在龐然黑影出現時,舵手已經來不及轉向。
(REN-611全身設備的傳感器進行了超出負荷極限的震動反應,特工Steven失衡而跌倒在地,脫離REN-611的實景重現。)

「天主,求您降福我等。」

「阿門。」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Neutral主任:這比之前測試時還要還原,他們接下來應該是觸礁了。

特工Steven:為什麼我感覺全身像是有力使不上的感覺,還有一種感覺是…骨質酥鬆?

Neutral主任:它也會重現目標人物的身體情況,接下來應該就是模擬颱風的情況下了,需要休息的時候隨時喊卡。

特工Steven: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嗎?

Neutral主任:我允許你現在離開這個任務,但離開這個項目的你就是一個在Site-ZH-11待命的SRR部員,在Site-ZH-11待命的SRR部員就會被我抓來玩這個VR。

Neutral主任:至少在這裡你是安全的。

特工Steven:我一點都不這麼覺得,還有妳幹嘛?

特工Hilde:我沒笑。


REN-611 第二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隨從Flota(由特工Steven飾演),隨從Hajna(由特工Hilde)飾演
錨點:《洛倫前書》第二節

災難,澆熄了修會與新教徒之間還未燃起的火種,礁石撞翻了失控的帆船艦首,所有人在短暫踉蹌後馬上爬起身來放下長艇,那些長艇有的剛放下去就連上頭的人一起翻入海裡,砲彈從斷開的船艙中飛滾而出,將一群原本站在艇上的水手變成滴入湍流的紅墨水。

「發生什麼了?」
「……我、我們需要船!」
Flota在血腥且短暫的扭打中推開了一個因為過於恐懼而打算獨自划走長艇的水手,一道在風雨間拉上猶豫不決的Hajna,她手裡死死抓著長艇的套索並勾在斷成兩半的桅杆上,兩人完全不敢想像自己剛才還在睡床上,沉思著為什麼晚餐的馬鈴薯可以難吃成那樣。

木頭裂開的聲響讓Flota的心頭一涼,本能地對於現在的立足點感到恐懼,但迎來的卻是醒目的黑底白十字:那些戰鬥修士高大的身形就好像他們的鐵靴裡頭生了根一樣,緊緊咬在甲板上,但是在一腳踢開倒塌的門板時又像是大砲一般,Flota被風雨壓得抬不起來的頭剛好躲過了飛來的門板。
他們圍成一個圈,踏穩腳步登上長艇,雖然那些修士的長袍與人牆擋住了幾乎所有風雨和視線,但Hajna可以確定,聖物就在其中,現在可以關心自己的安危了。

「做的很好。」

修會的大導師向兩人伸出手,在那刻握住他手的兩人眼中,這世間不再有比眼前的人更為堅定的存在,強而有力的攙扶是那樣的可靠,要不是海浪搧了上來,他們一時也忘記了自己還身在觸礁的大船上。

要是在其他時刻,隨從付出生命只會被視作理所當然。

縱使現在的海浪上了船的人們看清楚了這礁石依附在何樣的土地上,那是一座島嶼,就在巨浪掀起的水霧之後,又有半面仍隱於灰暗之中,不管是誰,所有人的長艇都頭也不回地駛向那塊看似最近的陸地,雲間最後一抹日光照在了那島中央的火山頂上,像是一座上帝的燈塔,指引歷經審判的所有人航向天國。



「我們得救了嗎?」
女性隨從只感覺那股天旋地轉的感覺揮之不去,手邊被沙灘也吸不乾的穢物給泡上。

「得…..救了,Hajna,我能見到祂……。」
喚回Hajna的是一聲近似祈禱的乾嗓,只見到才剛被海水沖掉的紅殷,從Flota的額間漫下。

「不,別睡著,快醒醒!」

灘岸上,船長、水手和侍從筋疲力盡的倒成一片,只剩Hajna攀起半邊沾了海砂的身子,絕望地用不剩多少的體力搖著Flota的肩膀。

Flota在昏死過去前,只見那些戰鬥修士撕下了披風、擰乾了水。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Steven特工:一開始就一個拳頭往我臉上招呼,雖然勉強打贏了,但這個人剛剛是全程無視了有塊木板打破了他的頭嗎?

Hilde:不舒服…

Neural主任:放輕鬆,已經下船了,沒意外…不會有意外,這個時候他們已經登島了,沒事了沒事了。

Steven特工:嘔吐袋先給希爾,我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就吐在地上。

Hilde特工:(嘔吐)我暈船。

Steven特工:等等,袋子。


REN-611 第三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戰鬥修士Sven(由特工Steven飾演),隨從Hajna(由特工Hilde)飾演
錨點:《洛倫前書》無標明章節

Flota的屍首在大火中燃燒,而男人也不打算去將當時撕下披風做的止血帶取回,只想就這樣目送同仁的離開。

「吃點東西。」
Sven將一碗麥粥湊到隨從嘴旁,嘴依舊緊閉。
「他們已經榮歸我主身旁了,我們還有教宗的使命要完成。」

碗又推了一次,這一次是命令。
「Flota是放心不下聖物才…」

「或許他是擔心妳,願其英魂安息。」

「…對不起,Sven,我現在吃不下。」

「Hajna,我明白妳的感受,」
晚霞的橘子色被黑夜的靛藍染劑給弄髒,這一頭的海面還在雨幕間,另一頭是在巨石上斷成兩截的萊利斯塔德號,一些人划著小艇在其中穿梭,而沉眠的巨艦就像是病床的的母親一樣,伏臥著凝視島上的眾人。
「妳不相信大導師,那請相信我吧,我一直都在。」

「真的嗎?」

「我願以劍立誓。」

「Sven修士…請您看看身後。」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Neutral主任:在他們登島之後,第一件事是分配資源和任務,船長和大副搭乘長艇前往荷屬大員求援,剩下的資源由修會大導師統一管理,並指揮眾人建立起了營地……

Hilde特工:沒有發生搶奪資源的狀況,跟文獻上相符。

Steven特工:和那些全副武裝的戰鬥修士有關,我的火藥袋甚至都還是乾的。

Neutral主任:而且全副武裝穿著鐵甲,沒人落水,這些人的體能素質再怎麼厲害,這也是在颱風之下的海上,這與之前研究過的任何海上遇難案例相比都過於誇張。

Hilde特工:有沒有可能這些人都是奇術師?只是他們沒感覺。

Steven特工:有可能,文獻上記載的是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算是個關注組織,在那個年代神話仍然是主流,一切玄幻的東西都可以歸咎在神……抱歉Hilde,無意冒犯。

Hilde特工:其實我信睡神教,我覺得你冒犯了神聖的枕頭經。

Neutral主任:還有Steven,你最後看到的八成是SCP-ZH-611-A了。

Steven特工:需要的話我可以調錄影歷程看清楚那是什麼。

Neutral主任:結束之後再說,這次我來。


REN-611 第四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戰鬥修士Sven(由特工Steven飾演),大導師Richmend(由Neutral主任飾演)
錨點:《洛倫前書》第二節

「修女的病情變嚴重了。」
Sven環顧四周,眼前的營地除了建築簡單了點,其他功能都被船員建設得井井有條,在耗盡船上奇蹟似沒被波及的糧食與水源之前,至少還能達成自給自足,充足的物資與嚴格的控制讓他們還能騰出人手,一些人去探索島內,另外一些搭建起了烽火塔,但現在他還是有所憂心的事情正在發生。

「現在她認為自己是什麼?」
大導師Richmend用餐刀刮下魚骨上的碎肉,混進麥粥裡頭,然後再嘗了一口,皺了皺眉頭,又搓了點海鹽入內。

「隨從。」
Sven嘆的那口氣,像口十年未吐的老痰,吐出的更多是懊悔,但見導師還是泰然自若,他並沒有讓情緒表現得太久。
「導師,您曾說過聖物會指引我們前進的方向。」

「我是曾說過。」

「現在我們來到了大員東北方的某處,這裡……恕我冒昧,但我只感受到了,試煉。」

「你是指那些…『惡魔的凝視』。」

「Hajna在以為自己是隨從的時候,指給我看過了,那時太陽還沒落山,那惡魔就站在營地入口的正中間,身高不超過我的膝蓋,但全身像是燒過的油布一樣黑,只能從上面看見那對……。」

「血紅色的眼睛,這裡的每個人都有看到;有時,他們也在我的夢境裡起舞。」
Richmend抬頭看向安置病人的大帳,老態龍鍾的疲態似乎已對裡頭時不時傳來的尖嘯毫無感觸,物資再充裕,這些來自未知事物的精神壓力也會一步步將他們壓垮。

「導師,若這真是試煉,那為何那些惡魔到現在都不曾做過什麼,只是遠遠看著,又在近晚時化作夢魘,我不明白。」

「就只是看著,也許代表他們並非惡魔,也或許,他們是在見證我等踏上不歸之途。」

「我們應該要主動出擊,在一切來不及挽回之前。」
Sven手握緊了劍,Richmend渙散的意識才被刀器的響聲喚回些許,這樣想來,大導師也幾天不曾闔眼休息過了,他習慣的舔舐齒內用來放置暗器的夾縫用以安神,才發現這個年紀留給他的,只有爛光的牙齦。

「Sven修士,燈塔騎士的末裔,我們次於聖物的資產。」
「讓你的導師再想個一夜吧。」

修士見導師不再打算回應,抓緊了劍鞘便起身離去,晃動的人影使火堆又黯淡了幾分。

入夜了。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Neutral主任:SCP-ZH-611-A沒有對倖存者進行攻擊,但光是他們的外型與出現時機就足夠讓劫後餘生的異鄉人魂飛魄散了,是信仰支撐了他們。

Hilde特工:文獻上對此完全沒有描述。

Steven特工:我也同意主任的想法,打從上島後的第二日起,他們的營地內便已經建設了教堂的存在,隨著時間推移,Richmend的作法很有用……所以他們接下來會做的,或許也和這個有關。

Hilde特工:主任,我剛剛在你們進行這個時間點的重現時,有發現另外一個值得注意的波形,要從另外一個角度看看嗎?

Neutral主任:我沒有意見,老婆小孩都去日本玩了,今晚可以陪你們加班。

Steven特工:我得休息一下,我去辦公室拿個飲料再回來。


REN-611 第五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修女Hajna(由特工Hilde飾演)
錨點:《洛倫前書》無標明章節

睜開眼。

蟬鳴在不知其品種的樹木間迴蕩,兩名戰鬥修士與幾名水手手持刀槍,向島嶼的深處前進;他們走在一條小徑上,但是這條小徑上的所有腳印都並非他們製造,因為他們是第一批進入森林的船員,也是第一次發現道路的存在。

小徑的草已經長回來一段時間了,還是能很清楚的看出一個供人通過的道路大小,修女蹲下身來檢查地面,沒有發現任何用石磚或其他方式鋪設的痕跡,那一絲希望文明存在的夢也碎了個徹底,要不是有部落的存在,就是有其他人曾經以同樣的方式到訪過這座島嶼,眼前的光景很快為她解答了疑惑。

「看到建築了。」一名戰鬥修士用手遮掩了陽光,眺望著樹林之後的木造結構

「那是桅桿,騎士大老哥,有船在那邊!」水手興奮的大喊,那長年在海上注視遠方目標而獲得的遠視能力,輕而易舉的看清了其上的細節,半幅破破爛爛的荷蘭國旗正隨風飄揚,探索小隊快馬加鞭的趕路,順著小徑果真到了那艦船底下的沙地。

他們沒有見到海水,而是內陸的一處空沙地,和剩下半截的木造帆船,帆船卡在了一旁高大的火山山壁上,完全無法想像那些人是如何在這麼內陸的地方觸礁的,艦艏上的黃銅柱篆刻著這艘成被稱為巴提卡拉的船名。

沙地上乾涸沒幾天的血跡均勻地潑灑在明顯有人生活過的營地上頭,像是有個巨人替這裡草率地抹了一把褐油漆,一團一團看上去不知道生前是何物的肉泥在沙地上各自聚成漢堡排狀,成為了蒼蠅和蛆蟲的溫馨小家園。

暈眩與噁心使腳步不穩的修女靠上了山壁旁,Hajna感覺一切都正在離她遠去。

「修女!別在這個地方吐,會脫水的。」
另一名戰鬥修士走上前遞上手巾,先前歐陸上的三十年戰爭打得如火如荼,戰鬥修士和曾經上過戰場的德意志水手們都對眼前的場景還有些抵抗力,只剩下沒見過戰爭殘酷的修女成為了累贅。

真是丟臉,她看著嘴裡垂下的細絲,不甘的淚水滴落,又想起了那每夜總在帳篷外注視著她的血紅色雙瞳,這不公平!她今年才10來歲。

這不公平。

這不公平……

丟臉死了。

「外面有人嗎?」
石壁裡傳出聲音,細微得只有靠於石壁上的Hajna能聽見。

「……有,有人!」
牆裡的女聲有些疲憊,乾渴,而又虛弱,其他人聞訊趕來,戰鬥修士也靠於牆面上加入了對話。

「你們……也是擱淺而來的嗎?」

「對。」修士說話了「你們是商船巴提卡拉號的船員嗎?」

「……」那聲音確實有回答,但微弱得聽不出來。

「你們那邊還有人嗎?叫他出來說話!」

「其他人都…」

「什麼?」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Steven特工:很有趣,GOI-11611持有很多擁有實際力量的武器,與奇術師,但對自己是個關注組織這點一無所知。

Hilde特工:好渴……為什麼這個修女……這麼會嘔吐……

Neutral主任:可能因為妳剛剛才真的吐過一次,而且人家那樣才像是正常人;先來說我們看到的,這裡見到另外一艘船的樣子,看起來也才剛擱淺不久……

Steven特工:但是船卡在山上?

Hilde特工:是被超級異常大浪沖上去的嗎?或是用可樂當成動力咻一下的噴上去的?

Neutral主任:我原本想請醫護人員來的,但既然我們的修女小姐還這麼活潑我看應該沒必要了;就目前看來,在他們登島之前這座島可能發生過極度劇烈的地質運動,大到足以改變海岸與靠山處的內陸位置。

Steven特工:而且地質運動還是平行的,那些沙子跟營地原本也跟修會他們一樣蓋在海邊的吧?我在猜這座島嶼的地表或許是浮動的?

Neutral主任:我們部門永遠歡迎新的假說,不過假說終究是假說,希望我們接下來的觀察可以直接見證到這些地質運動的發生。

Hilde特工:然後是他們遇到的前一船的人的狀況……


REN-611 第六次操作 全景紀錄(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戰鬥修士Sven(由特工Steven飾演),大導師Richmend(由Neutral主任飾演),修女Hajna(由特工Hilde飾演)
錨點:《洛倫前書》第三節

「萊利斯塔德的船長和大副,帶一批人往大員去了。」
大導師越發蒼老的臉,裹上了一層陰鬱的鹽風,不管那些人有多急切,海面也已經持續糟糕的陰灰好一陣子,漸暗的雨幕間一時望不到南北。

「他們得走陸路。」
Sven手中的行囊和劈好的薪柴被隨意地摔在樹樁邊,他便靠著木箱讓身軀鬆弛。
「希望到大員時,公司還能見得到全屍。」

他看都沒看過一眼桌上的航海圖,不願去計算從對角線橫越台灣的凶險,簡單的下了定論。

「修士們如何?」
「短期內不成問題。」
「傭兵?」
「如果他們有機會的話,不會給我們機會。」
教義之間的隔閡仍在,而且人多勢眾總還是會有一種原始的錯覺。

「換你了,Hajna,洞裡那些人發生了什麼?」
修女抱著雙腿縮在樹陰下,期望著沒人問到自己。

「嗯?」
「有什麼不能說的嗎?」
「沒什麼,大導師,我是在思考說了有沒有意義…」

修女的抬頭應了遠方的一聲悶雷,海面上的雨幕轉眼便迎了上來,Sven繃緊肌肉振作精神,起身將本不該扔在外頭的薪材捆起,對常人來說要用全身負擔的重量被輕易的拋入了二十公尺外木材倉庫不到一米寬的窗口中:戰鬥修士不該鬆懈,他的嘴上是倔強沒錯,但他是真的累了。

「巴提卡拉號的倖存者希望我們援助他們。」
Hajna眨眼望向了倉庫內傳來的木頭滾動聲,直到現在還在習慣那些彷彿真的被上帝賜福過的騎士們,做出的種種誇張行為。
「因為一些原因,他們開槍攻擊了那些惡魔,後來在惡魔們的襲擊中躲到了山洞裡,當時突然的地震與坍方將他們與惡魔分隔開來,也將他們困在了山洞中……」

「他們剩下很少的食物跟水,困在裡面的也都是女人跟小孩。」

「她指的惡魔,是那些矮矮的黑色紅眼小個子嗎?」Sven不允許修女獨自在即將來臨的暴雨中發楞著等待淋濕,以確保身體健康為由,張開了那已被潮濕泥濘染色的斗篷,將修女半押半護送著給帶去屋簷下。

「聽起來很類似。」修女的聲音越來越小。
「你還在猶豫他們是不是在騙人。」Richmend拉起了兜帽遮擋雨勢,他的衣著看上去並不比Sven乾淨多少。

「大導師,Hajna應該是在害怕您懷疑倖存者們在騙人。」
修女狠狠的瞪了一眼為自己遮擋雨勢的人,但也只需一眼,她也明白了此刻不歡迎猶豫的氛圍。

「妳應該把明智留在自己身上,修女。」
大導師的喝斥還是讓她身軀一震,Sven配合著停頓了一刻。
「一昧的恐懼才是助長惡魔力量的來源。」

「請寬恕我,導師。」
他們躲入了這些日子來搭建的木造建築與人造物間用於會議的小廳堂,開門時的吱呀聲重燃起了Sven心中的焦慮,他放下斗篷的手捏緊了劍鞘;在這裡,鐵器氧化的速度令人猝不及防,他們立的起一間間能遮風避雨的木房子,卻不足以營造鍛爐,逆轉鋼鐵必定到來的繡蝕。

「召集所有戰鬥修士,和水手與傭兵們的頭子。」
大導師嗓音中的沉穩冷靜無法被窗外的雨勢給沖刷,但Sven和Hajna只希望自己聽出的不是疲憊。

「遵命,導師,但…您確定要也要讓他們參加決策?」
要說忠於天主的Sven話中不帶有歧視肯定是不夠客觀的,但這個情況確實也是登島以來的頭一遭。

「不要懷疑我的決定。」
大導師只是揮了揮袖口,不做更多的評價。

因為他們只是還不太習慣。

他們只是忘記了自己也是異端。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Neural主任:結果是,他們同意進行了援救。

Steven特工:我還以為我們要重現那段。

Neural主任:提醒一下,我們已經待在這個實驗室兩天了,不眠不休也沒有進食。

Neural主任:再這樣下去你們會先累垮,現在去吃點東西,我也是剛剛看了我的智慧錶才發現有問題。

Hilde特工:暈呼呼噠。

Stevn特工:我先送她去食堂…還是醫護室?

Neural主任:醫護室吧。

Neural主任:辛苦了。


REN-611 第七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戰鬥修士Sven(由██████飾演)
錨點:《無期赦令》

Sven感覺到髮心的一陣涼意。

地牢內糟糕的排水使得這種滴滴答答在地下從未止息過。

半睜著眼望向牢籠之後的女孩,她的睡相不怎麼好,不過想想也是,要是立場對調,Sven自己肯定也會噩夢做個沒完。

大導師將避免一座城市付之一炬的見習修女視為活聖人,教廷認為活活熬死一名小女生可以讓現代已不再需要的武裝修道會少拿點薪俸,Sven單純在可憐她。

他試過將甲冑上的披風取下扔入監牢內,給那衣不蔽體的、打著牙顫的女孩送去一些體面,被教宗的士卒給阻止,原因是怕他在裏頭藏了什麼,但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這些都是他們的刻意為之,現在的教廷暫時還不需要另一名活聖人,而Sven出現在這裡的最大用處,正是為了防止她被玷汙,而在幾天後的審判中對修道會的形勢不利。

Sven的雙腿因為靠著牆壁盤腿坐睡的關係而麻掉,底端沁上來的涼意也無時無刻剝奪著接觸者的體溫,但Hajna只能縮著躺在這樣的地上,用噩夢來分心與專心,祈禱教會用來編造她入獄理由的奇蹟真的會發生在她身上。

監牢轉角的燈光間傳來的杯盞交錯是那樣的顯眼吵雜,他絲毫不感到意外,這座監牢百年來都沒有人關進來了,守衛鬆懈點也在預料範圍之內,如果此時Hajna醒來,Sven還能偷丟幾塊麵包給她果腹,不過睡著就睡了吧,他也想睡了。

他嘗試著再度閉眼入眠,又被休息室內摔出的酒瓶給吵醒,但他沒睜眼。

他聽見,習慣性的數了一下,比巡邏的兩人一組要多上三四個,他還是沒睜眼。

他能聽見那些人聚集在修女的監牢前,聞到他們濃烈的酒氣透過歡笑、借助飛濺的唾沫給噴出,鑰匙粗魯地鏗聲解鎖,然後是解開褲帶的摩娑聲。

長劍出鞘。




1630年6月11號,聖黎各武裝修道會被教廷宣判有罪,沒收其領地與大部分資產,所有成員應踏上贖罪之旅,完成在遠東的事業,證明自己並非異端。


REN-611 第八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戰鬥修士Sven(由特工Steven飾演),修女Hajna(由特工Hilde飾演)
錨點:《洛倫前書》第四節
一抹流光從雲霧的指尖滑落,Hajna被清晨的溼氣給嗆紅了鼻子,挽起袖子的她打著噴嚏,一邊和其他水手合力用硬木材撬開一塊擋路的石塊,木材是壓下去了,但石頭是絲毫未動,倒是修女一行人摔個人仰馬翻,好險斷開的木材沒打到人。

「別後悔啊,修女,這是你的提議。」

「我才沒有。」

坍方並沒有說到影響非常大,畢竟還是隔著一片不算厚的碎石牆,還能聽到牆後的人聲,給人一種馬上就能救人出來的錯覺,但對於缺少工具的他們來說,一點也不簡單。

「阿門。」
Sven的禱詞總掛在嘴邊,大槌落下,將那枚用來固定船身的大船釘給重重鑿入大型石塊中,然後再換條堅固點的金屬旗桿,將金屬釘給撬出,如此循環往復,直到這些孔洞連成了一直線,喏大的石塊才崩落了半邊,落下至洞口處,再由下方的水手們用木造雪橇給拉走。

他回想起了在家鄉耕種莊稼時的情景,那些德意志大地上的金黃麥田原先都是森林,經過了無數農人鋸斷林木、拔出樹根、再用犁車翻過整片大地後的刀耕火種;那段在家鄉的日子並不順遂,他想起的是家中唯一的老馬病死,開始用人力掘地、扯動樹幹的那時,總感覺力氣永遠都不夠用。

也可能是因為眾人看上了他們的勤勉與來自信仰的怪力,更可能是附有榮譽感的修士們主動承擔,許多兩三個人才能辦到的事情他們一人能夠輕輕鬆鬆地完成,所以他們每個人都被分配到了五個人的工作。

「石頭要下去了!」
「呦!」

石頭在一段距離外被堆放成了一座石塚,他們將外頭的屍體肉泥和曾經是衣服的東西給埋葬,巴提卡拉號旁出現了多少屍體,石塚上便多了多少樹枝綁成的十字架。

來這裡協助去除碎石的是水手居多,包括Sven在內只有三名戰鬥修士,以及修女一名:其他人被留在營地建造逃生用的雙體木筏,更多人在採集食物,大導師認為需要有戰鬥修士在場監督每艘木筏的施工進度相同,以防有人搭乘著其中的任何一艘先行逃跑。

在此之上還要分配本就稀少的修士們去看守聖物已經是不可能的分配,現在大導師得隨身帶著裝有聖物的匣子,「救人」這個工作所造成的影響,不知Hajna體認到了多少。

相當的獨裁,不過目前尚還能說服水手們與他們合作;Sven一邊機械性的將船釘給敲入石塊,一邊思索著,要是木筏先行建好,還有多少人願意留下來救人?

要是他,肯定也不會留下,他們還有天主賜與的贖罪之旅要走完。

「看到裂縫了!」
這次不必靠在牆上拚命地聽,清晰的女聲從岩縫裡傳出,是個好消息。

「終於嗎?」
流石被他們清開之後露出的岩壁,或是因為坍方時的衝擊使它對切著崩裂成了兩塊,僥倖在地塊擦動間列出了一道菱形的裂口,只是當Sven湊近看時又陷入了無力感中,他們的辛勞工作像是為這層牢不可破的石牆刮去了外漆,接下來就算是他的大槌與鑿子也束手無策了,而那條細縫甚至不足以傳遞任何食物,最簡單的救濟也成了奢望。

他的想法是這樣的,自嘲般的哼笑一聲。

Sven見修女往那石縫衝去,她不是笨,只是總需要更多的時間來反應,他沒有立刻的點明殘酷的事實,在教廷發生的那些事情過後,多一秒的喜悅都是種幸福。

有時他也覺得,或許他們到了日本,遠離羅馬開始新的生活或許正是上帝最大的仁慈,不過也該是時候離開了,所有人都這麼想,傭兵們是第一個掉頭的,另一位戰鬥修士也拍了拍他的肩頭,他們不似Sven那般了解修女,有些話只有他適合說。

「Sven?」
Hajna的回頭,只迎來開始收拾工具緩步離開的背影,唯獨Sven是正面向著她。
「我們要走了。」
「不…」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Hilde特工:「所以…人是沒有救出來的?」

Steven特工:「從不同紀錄上來交叉判斷的話,的確是這樣。」

Neural主任:「萊利斯塔德號的倖存者從來沒有出現過正成長,接下來我們把重點放在他們後來為什麼沒有去日本這件事上頭。」

(Neural的手機鈴聲響起。)

Neural主任:「鬧鐘響了,先吃午飯。」

Hilde特工:「…主任?」

Neural主任:「想幹嘛?」

Hilde特工:「拜託嘛。」

Neural主任:「不可以。」

Hilde特工:「拜託。」

Neural主任:「至少要有人監督。」


REN-611 第九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修女Hajna(由特工Hilde飾演)、倖存者(由SRR聯絡員Celina飾演)
錨點:《巴提卡拉號的倖存者》

石縫很細小,連手指都穿不太過去,她嘗試著將一些乾糧搗碎,卷在葉子裡頭再送進去,但即便有樹枝推送,花費大半天能送進去的量也是杯水車薪,平時用來殺毒的蘭姆酒和水資源更是辦法都沒有,一點忙都幫不上。

「修女,您有心拯救,對我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幸福了,別再哭了。」
石墻中的女聲抬高了些本來衰弱的聲量,希望能讓石壁另一頭的Hajna聽得清楚些,但也讓修女知道自己的抽泣有點太大聲了。
「聊聊天?」

「…嗯。」

「聽他們說,妳的名字是Hajna?羅馬教會的人?」

「對。」她抹去剛才還沒注意到的淚水「妳…你們呢?」

「我的名字是Mary,在以前,他們都叫我M.K。」

「M.K?」

「K是我丈夫名字的縮寫,妳是第一次搭船嗎?在航海界這個名字應該挺有名的?」女聲好像陷入了沉思,發出了有點冗長的嗯聲。

「對…我不喜歡搭船。」

「有點可惜,在我丈夫用我們的名字為他的船隊命名後,我已經很少踏在陸地上了…只是現在,怕是連海都看不見了。」

「對不起…」

「這不是妳的錯,姊妹,苦難是上帝給我的考驗,我可沒有打算跟誰分享,那為什麼你們會出現在這裡?」

「翻船?」

「我不用在現場也知道你們怎麼了,是經過這個航線的原因。」

「我們在護送某樣…很重要的東西。」Hajna支吾其詞。

「不問問我的嗎?」

「…妳呢?」Hajna才想起自己說話的對象,是個將要在脫水和飢餓中死去的人,現在仍然活生生的人。

「我的船是來運送鴉片的。」MK樂呵呵的笑著,聽不出一點愴然,Hajna猜這是她可以藏起來的「航海界會記得然後傳頌MK的偉大冒險旅程,但他們永遠也想不到這是兩個人的名字,也不會想到那個探險家的故事只是被出版社印刷了比較多遍而已…跟隨著傳說而來的年輕人,對貿易很有用。」

「可是他們不會看到妳船隊的名字,就馬上猜出來嗎?」

「小妹妹,我們這些年來船越換越大艘,舊的早就在不堪使用的時候鑿沉了,第一支船隊到現在,人和船都物是人非了,名字有其他用途。」

「嗯…可以塑造一個,傳說中MK先生的冒險故事?」

「我們做的會比你能猜到的更多。」
經歷豐富的航海家,在人生的最後與來自鄉下的女孩暢談商業。
「我們畫出了許多的夢想,這些夢想再被別的船隊抄過去,又變成另一種夢想跑出來,許多的年輕人就會衝上船,然後沉到海裡。」

「我們換別的話題吧…」
她講的內容對於第一次搭船就遇到海難的修女來說還是太超乎想像了,才剛經歷沉船的修女還不想去想像這種事情,如果可以的話,下一次靠岸後她不想再搭上任何的船隻。
「像是,關於這座島?」

「這座島是一個巨大的火山,你們來的時候,或是從靠海邊雙子岩的獸徑往上爬的時候應該看得出來,而且是個非常活躍的火山。」

「妳說的地震,就是因為火山噴發?」

「很聰明,感覺小妹妹妳也沒有少看書。」
石縫裡的聲音像是燃燒正旺的燭火一般地不再黯淡,Hajna也因此感覺到了一絲安穩。
「不過當初我們和你們一樣因為颱風擱淺,然後發現這個海邊山洞的時候,裡頭有些壁畫…不知道是不是那些紅眼小黑人留下來的。」

「需要…紙筆嗎?我看能不能擠過去…」

「不用了,謝謝妳。」MK回絕「我們的油燈也燒乾了,不過我還記得上面畫著什麼,簡單點說,天崩地裂與使他們發狂的事物是同時到來的…」

「火山噴發造成的地震會造成災難?」Hajna聽得有些暈頭轉向,希望這個就是答案。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想的,但是下一幅畫,島嶼升上了海面。」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Cp. Celina (3)

Neural主任:「很抱歉要打擾妳,不過Celina姊應該知道部門內的大家都對這個項目很興奮,規定又至少需要兩個人來…」

聯絡員Celina:「舉手之勞,而且誰能拒絕小Hilde呢?」

特工Hilde:「嘿嘿。」

特工Steven:「嗯…你們有空嗎?」

Neural主任:「怎麼了?」

特工Steven:「我剛剛在查看後臺的數據,因為這一次有人飾演那牆後的聲音,所以我試著用聲波反應模擬了一下現場看不到的環境。」

聯絡員Celina:「你是說我扮演的那個MK,周圍的確一片漆黑,什麼也感覺不到。」

特工Steven:「周圍的確什麼都沒有,沒有物資,沒有老人小孩,沒有吃過的遺骨。」

Neural主任:「不是吧,又有其他問題?」

特工Steven:「也沒有…」

特工Hilde:「也沒有MK?」


REN-611 第九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戰鬥修士Sven(由特工Steven飾演),大導師Richmend(由Neutral主任飾演),修女Hajna(由特工Hilde飾演)
錨點:《洛倫前書》第五節

今天是血腥味喚醒了Hajna,然後才聽見鐵器相碰的聲響。

一名水手被從外頭撞入房門裡頭,兩三隻惡魔衝上去撲咬,血肉就在她的身邊飛散,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Sven的劍從屋外飛入,刺穿了一名小黑人的頭顱,第二隻則是在回神張開他長到下腹部的大嘴之前,便被撞倒在地,下一秒Sven的鐵靴就將那不知道是否為人的腦袋給踩扁。
「我們得走了,現在就走!」
戰鬥修士全副武裝的外表旁是一些沒拉齊整的皮帶與衣著,Hajna也注意到了他應該繫在腰間的手槍和火藥袋之類的都沒戴上,她還來不及細想便被Sven一把拉走,連鞋子都差點來不及穿的往外衝去。
「能走去哪!」
Hajna強硬的逼著自己說出些疑問,Sven明白那並非無理取鬧,他容許這種用來讓情緒不至於崩潰的愚行,他也不會回答。

修女環顧營地內的慘狀,才發現比想像中好一些,雖然死傷不少,但戰鬥修士與傭兵們在營地的一角搭建起了簡單的防線,暫時抵擋著了那排山倒海湧來的攻擊,幸運的是她的居住處靠近這邊,其他人還在房屋裡堅持著;眼下的情況一定是和MK說的一樣,有人對惡魔開槍了,可能是打獵時誤擊,也可能是單純受到驚嚇,不管是哪種,對現在都沒有幫助。

「大導師!修女沒事,可以出發了!」也許是因為周圍的吵雜,Hajna第一次見到平時講話輕聲細語的Sven吼得那麼大聲,相比於已經有所預期的惡魔,這還讓她更為震驚。

「所有人,上船。」

就是大導師也抽出了一隻手持劍指揮,所有倖存下來的水手與傭兵被戰鬥修士強硬的擠在了中央,給予了冷靜下來、然後刺出手中的彎刀與長矛的空間,讓他們不會發生巴提卡拉號的倖存者那般的慘劇,而站在最外面的戰鬥修士們也遭受了最慘重的損失。

但沒有任何一個人死於懊悔中,Hajna在隊伍移動中用雙手強硬地拖回差點被吞噬的一名修士,再由其他水手和傭兵的利刃給補上,她雖然無法隔著頭盔看見他們的表情,但她心裡明白主要的力氣來自於騎士自己的掙脫,而不是她手無縛雞之力的拉扯。

Hajna為自己的無能感到了悲哀。
「Hajna!別做蠢事!待在中間就好!」
Sven急切的呼喊使他一時分神,一隻惡魔從死角撲上,撕開了他持劍的右手,騎士怒吼著一口咬著自己還一半連在肩膀上的斷臂,由下往上將那惡魔給兜割成兩塊,然後用著僅剩的左手盾牌繼續堅持著站在最前面。

有時她甚至只能哭泣。

船舶和臨時搭好的木筏就在不遠處,他們確實在前進,唯獨導師在指引眾人前往長艇之後便不再作聲,沉默得像是一棵古木。

「耶和華,您究竟在何方?」
一名修士在被拖走之前的怒號讓年近遲暮的Richmend終於清醒,一向沉穩壓抑的老人正視了前方,英勇的戰鬥修士們已經損失的過於嚴重,其他人也逐漸屈服於恐懼,隊伍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彷彿一塊正在被熱水沖著的碎冰,從邊緣開始消逝,然後在某一個時刻突然消失。

那些修士們堅持信仰,而其他人視他是一個嚴厲的修會領導者,修女則是什麼也不懂,有些事只有他自己才察覺得到,因為他甚至不記得昨天巡視時數出來共造了幾艘木筏、在船上時記不得那陌生的日本城市名字,他太老了,老的足以獲得信任,老的難以正確的做出決斷。

也許他是對的,Richmend想著,主上的榮光連馬爾他都不怎麼眷顧得到,何況是在如此遠的大員,戰鬥修士不是第一次被殺得十不存三。

只可惜這次,或許連導師都要交代在此了。

他看著落魄的修女,或許錯誤的種子從一開始就發芽了,他握緊手中古老的聖物匣子,將它揭開。

裡面靜躺著一副頭盔。

Hajna感覺到自己的兜帽被拉了下來,某種東西戴在了她的頭上。

「倖存者說,這裡原本是個巨大的海底火山?」
「是的…導師?」
「這是妳的所有物,Hajna,善用它。」

頭盔戴在頭上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的不同,但很快周圍開始了變化,戰死者的屍首上開始顯現出了一具一具的玻璃樣人形,比他們生前高得多,,所有人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姿勢,通常是雙手向上試圖抓握著什麼,也有人像是被吊著,就好像…臨死的「靈魂」被固定著了一般。

這些現象也套用在了那些惡魔身上,那些被刀劍所殺的惡魔們也出現了一樣的狀況,Hajna第一次能夠正面觀察他們的五官長相,才發現無論是「靈魂」還是他們未張嘴前的長相,都與尋常人類無異,他們口中的呼喊和尖刺的嚎叫,如今聽來也不過是另一處的語言,修女平靜了許多,但也同此時的所有人一般陷入了震驚中。

第一個伸手觸摸「靈魂」的,是一只「惡魔」,她碰觸著自己逝去的至親,卻只摸到了一團空氣,留下了與修女無異的眼淚。

Richmend也在此時,反手將他的佩劍重重刺入大地,Hajna來不及問他究竟發生了何事,也來不及確認任何疑問。

她只知道修道會大導師,也是最強大的戰鬥修士,蒙主賜福最甚者。

吾罪甚。
長劍閃出一陣白光,片刻過後,大地崩裂。


幕間紀錄
Dr. Neural K. Steve (4)
Agt. Hilde (2)
Agt. Steven (3)

特工Hilde:「沒了?」

特工Steven:「Hajna的數據出現了強大的現實擾動,這還只是個實驗設備,限制器之類的沒有開發完整,我們不能冒著破壞妳腦神經的風險繼續下去。」

(Steven看了看自己的右手臂。)

特工Steven:「後面的資訊我們用電子還原的方法試看看…雖然準確度和沒有一樣,再不行還有D級人員,主任,我建議今天就到此為止。」

Neural主任:「批准。」

特工Hilde:「等等!」

Neural主任:「我知道妳在想什麼,這次不行。」

特工Hilde:「可是…」

Neural主任:(嘆氣。)「離開。」


在後續的測試中,SRR部門確認SCP-ZH-611在地質變動中沉沒於太平洋中,針對其異常的地質運動方式,基金會目前正以數據計算與潛水設備進行搜索,來推估目前該項目可能的位置。

歷史紀錄:聖黎各修道會殘餘成員在返回荷屬領地後無力支撐前往日本的資金,修道會前往西屬艾爾摩沙,並建立了教堂與進行宗教活動,籌措資金前往日本;1633年,日本鎖國。

1642年,荷蘭攻陷雞籠,戰亂中聖物遺落於聖薩爾瓦多城。


REN-611 第十次操作 全景紀錄
目標:聖黎各修會戰鬥修士Sven(由██████飾演),修女Hajna(電子模擬)
錨點:《洛倫前書》第五節

Sven感覺身體正在離自己而去。

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他感覺自己在短暫的脫力之後就失去了控制,這也沒辦法,他半邊的臉已經被翻起的大地壓碎。

不過他感覺自己上升得好慢好慢,慢得可以看見不遠處駛離的長艇上,那還沒自己胸膛高的少女向自己伸出來的手。

她為什麼戴著頭盔?那就是聖物嗎?

希望下次別再讓她哭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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