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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編號:SCP-7660
項目等級:[數據刪除]1
特殊收容措施:不得從觀察口觀察SCP-7660。其收容空間得由穿著淺棕色歐式軍事風格大衣,並且蒙著雙眼的人不定期造訪。此人員應由值班警衛檢查,確保A)第三隻半透明、藍色的,具有七根手指及七個關節的手從大衣的縫隙中伸出,且B)他們的嘴中正好有34顆犬齒。若其符合上述條件,將允許人員進入,此外的任何情況下都將受到忽略。任何其他嘗試進入的人都將受到致命性的懲處。目前沒有任何開啟SCP-7660木條箱的計畫。該木條箱持續被保存在Site-19中。
描述:SCP-7660是一個來源不明的生物實體,收容於一個橄欖綠、邊長約兩公尺,且由鋼鐵加固的木條箱中。木條箱的一側以紅色印章印有反常部;對側則以紅色印章印有生物性貨物? [原文如此] 可透過木條箱第三面上的長方形觀察口目視觀測SCP-7660,但無法斷定其得到的結果。已證明SCP-7660的木條相對其他所有成像方式來說都不透明。音訊分析同樣無法得出結果。
觀看SCP-7660的嘗試會受到一視覺異常阻礙:看進觀察口會立即導致觀看者的視角轉移進木條箱中,轉而看向觀察口外。失明的測試對象回報,他們感受到臉部周圍被以絲綢物覆蓋的手指輕拍的感覺。自動攝影的影像受到人為干擾,產生類似於輻射對影像造成的損害。
回收SCP-7660是目前的調查主軸:██年██月██日,格林威治標準時間4點5分時,一輛無標示的白色聯結車撞上了Site-19的北門。雖然車頭是在翻倒時起火,其貨櫃拖車似乎在移動過程中就已起火。SCP-7660的木條箱是唯一從貨櫃車上完整尋獲的物體。被困在駕駛室裡的司機,在現場應變人員熄滅火焰前就已被燃燒致死。
根據Amitha Sanmugasundaresam博士的經驗證實,在遭SCP-7660吃掉後將不會導致任何目前已知的死亡。
他們在Amitha的蹤跡上派出一隻獵犬,根據她的費洛蒙與髮色追蹤她。你受到獵犬眼睛的顏色以及血液的氣味吸引。你不太確定獵犬、或你、又或Amitha 是什麼,一直到你甦醒過來大口呼吸,爬出蜷曲纖維和浮渣水的泥沼。一個牙齒比可識別特徵多的聲音告訴你如何撬開櫥櫃的鎖。應該去哪攔截Amitha。獵犬會在何處抓住她。
獵犬名為Thierry Jillian。從一具尋無安息之地的屍體偷取而來。牠的血液有樹林蘑菇的味道,勉強可食,雖然幾乎沒有味道卻也無毒。你的牙齒中有鐵、指甲中有鐵、髮絲中有鐵——存在於所有獵犬可能從你身上偷取的地方。所有你能將其燒毀的地方。
Amitha在轉過彎時看見了你,你的牙齒深埋在牠的脖子上,獵犬曾有可能偷走她的名字、她的面容,以及她的知識。你與她對視,用滿是肉的口懇求她留下。
她跑了。那聲音命令你享用你的餐點。當獵犬喉頭最後一點肉在你胃中悲戚地落下,聲音告訴你將剩下的部分丟棄。你順著牙齒的指示,將屍骸扛上肩膀,跟隨似乎只有你肌肉記憶的道路前行。行走和咀嚼的節奏,將你試圖在腦中梳理的思緒打亂。
從某個時候開始,你意識到你並沒有扛著屍體,而是由大衣扛著。你什麼時候披上大衣的?更別說還扣了扣子?在大衣底下的是什麼鬼東西?你伸手摸向鈕扣,卻被一隻全藍、七根手指、每隻有七個指節的手拍掉。那手沒有指甲,手掌的主人,一隻同樣瘦弱的、了無生氣的藍色手臂,從大衣底下伸出。
你打消了解開扣子的念頭,改而觀察你的四周。精心挑選的單色磁磚與螢光燈具,去除了能夠給予暗示的顏色、特徵與風格。每條走廊兩側的凹槽上都嵌有牌子。無論你多努力閱讀那些牌子,視線都會跟隨你的腳步而飄離。
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你的雙腳先於身體的其他部分遵照著命令,轉向一對穿著防彈衣的動物。牠們的背後有一扇普通的門,那聲音指引你走進那扇門。當你蹣跚向前走去時,牠們舉起了槍。
牠們的管理者大步邁向此處,以威嚇的態勢前來。她命令牠們退下。你不需看到她衣襟上的徽章就知道牠們會聽從他的命令。或著說她會服從於你。
那聲音控制著你的發聲,它告訴管理者密碼,使她接著開啟那扇門。你口中的牙齒太多。太多犬齒了。
房間的中央有些色彩。亮紅色魔水襯托了橄欖色的鋼鐵。一雙異色的眼瞳從墨水上方的空隙探出視線。你的眼睛。
這有些不對勁。但你沒有辦法控制身體,使你無法處理這個問題。你在木條箱中向外看,那個穿著大衣的東西衣服緩步向你走來,肩上扛著一具尖耳的屍體。
你看著你將獵犬餵給自己。
接著,你就死了。
這次,你在別人的舌頭後方醒來。Amitha 正看著他們,邊描述你對那隻獵犬所做的各種事情。從他口中說出來,聽起來更糟糕了。她期望你——不論你是誰——能給她一個答案。不知為何,在她眼中看到的是同事被女人與大衣給吞噬。
你掃視過這個房間。這比你出生的櫥櫃溫暖許多:右邊有一張被重度使用過的木頭書桌;Amitha正坐著的一張柔軟的皮沙發;一把豆綠色羊毛木椅,能讓你躺上去。她正等著你解開她的疑惑。
你用牙齒從口中製造出聲音。Amitha 的眼睛從眼匡裡凸出,雙手陷進了沙發。這與你撕裂那條獵犬喉嚨時牠的表情相同。
你並沒有撕裂Amitha 的喉嚨。那聲音嘎吱作響,以陌生的語言和熟悉的牙齒向她保證你的忠誠。一部份的你試圖反抗,卻被其他部分壓制住。迫使她伸出手的牙齒同樣使你用力咬住她的無名指,使其流血。無論嘴中有著什麼,裡頭依舊是無菌的。
還有其他的話要說。必須簽下的合約、必須達到的目標、需要在你一連串指示中重新安排的連結。當它們從你的口中顯現時,你的思緒在其上掃過——對你來說唯一重要的只有Amitha的部分。那不成形的牙齒坐實了這一點。
你們一起離開房間。一隻獵犬正在外面,等待要撕裂你們的喉嚨。
你在他人的血液中溺沒。水面就在上方某處,而你試圖用手搆。
一隻蒼藍、有著七隻指頭的手從你頸動脈的裂口掙脫。在獵犬往Amitha 奔去的路上一把抓住獵犬的腿。它狠狠地將其扭斷,並從獵犬碎裂的掌中奪過刀,將刀插進獵犬的下顎裡。
你的手緊跟其後,穿過你脖子上的裂縫緊抓著刀子。隨著大衣將你拖出,你先前的血肉剝落、撕裂、爆裂,穿過獵犬穿過獵犬在你先前的動脈上留下的裂縫。
你檢查了一下,那條獵犬確實死透了。接著你檢查了Amitha 身上,確保她沒有受傷。接著你才第一次吸氣,從你的肺中清除他人的血液。
那隻藍色的手,從你大衣某個深不見底的口袋中拿出一條茶巾遞給Amitha。她猶豫地接過茶巾,並緊盯著它,彷彿它可能會活過來。你則緊盯著獵犬的屍體,確保它不會這麼做。
你回頭看,Amitha 手上仍拿著茶巾。你將它拿了過來,放在手——那雙黝黑、五根手指、沾滿血跡的手——之中,替她擦去臉上的血跡和淚水。茶巾消失在你的大衣中。下次需要時,茶巾又會是乾淨的。
你肩上的獵犬遮擋了你的視線,使你們無法感覺到彼此。直到你走到木條箱前,將獵犬一點一點推入空隙,在它貪婪的享受佳餚時,你避開裡頭傳來的目光,轉而看向Amitha。
她有著棕色的眼睛。不知為何,你以前從沒注意過這點。你的臉頰發燙。大衣前來給予幫助,用蒼藍的手臂遞給Amitha 一塊板子和筆。你問她板子上寫了什麼。她把板子給你看,但你的思緒一點也不在字上。
木條箱裡的東西打了一個嗝。Amitha瞪大了他的眼睛,開始在板子上寫字。耳朵裡的牙齒指引你的手臂進入觀察口。你照做,等待被切斷的神經嘎吱作響,然後抽出一對斷肢。她的臉色轉綠。
大衣給了她一個嘔吐袋。袋子在你的其他部分進到木條箱中時派上了用場。整個進入的過程都伴隨著痛苦。
獵犬在淋浴間裡等待她。你先一步行動,用藍色的拳頭穿過淋浴間的排水口,纏住獵犬的腿。一拉就使牠的鼻樑撞上淋浴間鋒利的邊緣。身體的其他部分努力地從排水管中慢慢掙脫出來,緊抓著獵犬的腳踝,以免如螃蟹一般被吸入深水管,排水管中積滿了頭髮與石灰渣。
Amitha 走進浴室,在你把獵犬塞進馬桶溺斃時。這樣比較不會見血。你抬頭一看,發現她什麼都沒穿。藍色的手立刻替你遮住了你的眼睛。只剩下獵犬在馬桶裡咕嚕咕嚕冒泡的聲音。
她嘆氣,要你在她洗澡時轉過身去。你也盡你所能不去偷看。你的牙齒之間塞了滿嘴濕漉漉的獵犬肉。
在前往木條箱的路上,她告訴你,在你肩上的東西名為Peter deVries。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毫無意義。她和那東西以前的主人一起工作了將近十年。當她問到曾被稱為Peter deVries的屍體可能在哪時,你沒有回答。
Amitha 要你在把獵犬餵進木條箱之前要等待。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眼罩,將其綁在你的眼睛上。那隻藍色的手也幫了忙。在她的命令下,你把屍體推進觀察口中。接著你往內看去。
它向外伸出以觸碰你。不能說是手。手需要定義。可說是骨骼與肌肉。用被絲綢包裹、塞滿碎裂牙齒的趾袋撫摸你的眼睛、鼻子和嘴唇。你可以聞到那其中的東西腐爛的氣味。
你聞到Thierry Jillian 的牙齒。Peter deVries 的牙齒。你無法認明,但能透過臭味嗅出的牙齒。
結束後拿下眼罩、避開觀察口,你問Amitha 當木條箱伸向你時,她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
當木條箱咀嚼你的肉體時,你最後的一個想法,是你的牙齒是否也能填滿其中。
生活開始出現規律。他們不斷派出獵犬追殺Amitha。你不斷將他們的獵犬餵到木條箱中。Amitha 不斷在板子上寫東西。
當你死去時,你夢見了火焰與金屬。在你被活活燒死時,一扇玻璃窗位在你無法觸及的地方。在你活著時,你帶著相同的痛楚與每隻獵犬對上。
第七隻獵犬試圖在Amitha 的咖啡中下毒。你先是喝了咖啡,接著親上獵犬的嘴,讓你們嘴裡冒出的器官如泡沫混合在了一起。在此之後,你知道Amitha 喝咖啡時會加牛奶,但不加糖。她喜歡阿拉比卡咖啡豆,而且每天喝七杯濃縮咖啡。那隻藍色的手出乎意料地善於替她泡咖啡。
第十七隻獵犬試圖炸她。你讓炸彈把你炸成碎片。接著你找到那條獵犬並將其肢解,小心翼翼地依照爆裂物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跡剝離牠的骨肉,然後把殘餘的東西丟進木條箱。以宣洩作為訊息發送出去。即使它沒有收件人。
此後,你成為Amitha 晨間慢跑的固定班底。她會在早餐前跑上三公里,你跟在她身邊一邊欣賞松樹與伯勞鳥鳴,一邊解決掉一路上試圖襲擊的獵犬。在慢跑路線的頂端有個小池塘,你們一起在那停下。有時她會指出烏龜的位子。有時則是藍色的手先指出來。
第二十三隻獵犬想先殺了你。在牠咬穿你的脖子前,你的牙齒咬上你的耳朵,使在Amitha臥室地板上的你醒來。你用三隻手包住獵犬的喉嚨,癱瘓牠的四肢。牠呼在你下巴上的氣依然溫熱。
Amitha 醒來,剛好看見你扛起獵犬離開房間。那個聲音引導你前往一個混凝土製的房間。裡頭有一把椅子以及一個裝滿工具的托盤,全都是用來對付獵犬的。目的在於找出牠們的主使者是從哪把牠們送來的。
無論你怎麼嘗試,牠從未開口。而是尖叫著。你企盼牠們的主使者不要再試圖殺死你的主人。那藍色的手使你的口袋裡裝滿冰冷的鐵。
Amitha 問,為何他們一直派獵犬追捕她。他們是誰。你是誰。你的大衣只能無奈地聳肩。只有你的牙齒能說話,而它們一直用蘑菇味道的肉填滿自己。
在第二十五隻獵犬時,Amitha 開始服用安眠藥。你每晚都確保藥物沒有摻入雜質。接著才回到光滑的、燃燒著、地獄一般的地板上。
在第三十隻獵犬後,你在她的床上醒來。大衣藏起了你們倆。你的嘴無論誰在裡頭,依舊保持無菌。
她沒有說你解開扣子後長什麼樣子。你也沒有問。
到了第三十四隻獵犬時,你的大衣已經包裹著你。你的雙臂環抱著Amitha。藍色的手與她的手之間握著一把手槍。你被逼迫控制的心跳與她受巴比妥酸鹽調節的呼吸頻率相同。
她的無名指持續流血,因為你在多年前曾經咬過它。
你感覺到那隻獵犬在臥室的門檻上,嗅聞著你的氣味,接著你用一種用於切除靈魂所在的腦葉的切除術射穿了牠的頭骨,帶著你對木條箱的疑問坐了起來。
當你在大廳裡前行時,你的牙齒提出疑問。你到底為何與你的負責人睡在一起?當你指出是你的牙齒讓你進入婚姻時,那隻藍色的手搖晃著它的無名指。如果要選的話,你才是奉子成婚中錯誤的那方。
站在木條箱所在的房間前的豬們舉起了槍,你對他們發出一聲DAMMERUNG級的認知危害。如果牠們夠聰明,牠們會跑向距離最近的記憶消除站。如果他們不夠聰明,那一開始就不會防著你的聲音。
牠們以極快的速度通過臨時安檢。你的牙齒吐出電子鎖的密碼。當門發出嘶聲打開時,那藍色的手遮住了你的眼睛。
箱子向外伸出,將你抓住。包裹著絲綢的珐琅碎片鑽進藍色的手與你的手的手背。你幾乎能感受到雙腳正離開地面。
木條箱問你是否有需要解釋的。大衣聳肩,你說是Amitha 要你這麼做的。你只是服從她的要求。
如果你說你不享受的話,就是在說謊。
絲質的指頭收緊。底部的牙齒掘入你的皮膚。而不是皮革。
木條箱考慮了一下你的答案,接著發出吱吱聲。不管怎樣,這可能是Amitha 在接下來十年間唯一有機會上床的方法。但這個特定的問題還是有更簡單的處理方式。再怎麼說也不能讓一個博士愛上她的狗。牠總有一天會死,再也無法回來。
如果是今天呢?你問。木條箱考慮了一下。
也許沒辦法。沒有意外的話,這位優秀博士的好眼光能看到更新鮮的肉。如果你的牙齒還能與它的一隻獵犬睡覺,你的牙齒也會選你。你是最有可能抵擋這種抓準時機的埋伏的人。
那隻藍色的手打斷了你們兩人。鑽入對話當中,與切入皮膚的漿狀絲質指頭交纏。以他不尋常的身體語言充滿說服力地爭辯。
木條箱到底想要Amitha怎樣?獵犬為什麼要她死?她到底在寫些什麼?為什麼它一直要吃你?為了成為主人的藍色右手,它必須要先意識到自己的左手。
絲質手指在抽回時將血一同帶出。每個它們在你身上留下的傷口,在和收容室中精準控制、未經消毒的空氣接觸時都會灼燒。當它們吱喳交談時,你緊咬著牙齒。
這很公平。
木條箱讓你睜開眼睛直面著它。那隻藍色的手一邊盤算著一邊壓著你的眼睛。當你平視箱子的觀察口時,它緩慢地、小心翼翼地抽回了手。
你看著裡頭,理解了。
現在,你已知道死後確實存在著命運。有段旅程,也有著終點。而我兩者皆非。
我是通道。通往超越意識的真正現實的途徑。這些通道曾有一個免疫系統。而我碰巧找到了劫持這個系統的方法。
Amitha 幾乎瞭解到了這點。她已經比我更清楚我的現實。當她揭開了我意識完整的現實時,我將會吞噬她。她將成為一個純潔靈魂無限種表現中的其中之一。在過程中滋養我們所有人。
獵犬的……主使者們認為我的存在違反了他們對現實的理解。他們擔憂Amitha 將會化為什麼,而非擔憂我作為這樣的存在。我不知道反駁他們的錯誤觀念有何意義,我只是無法立刻接受。所以我將他們的資源回收到我這裡。就像使你倦怠的獵犬那般。
如果你依然不願意接受這個改變,我將把你從行動中移出,把你重新分配到其他地方。
你從木條箱中退離,閉上雙眼。你思考了一會。三十四隻藍色、瘦長的手,每隻都有著七根指頭與七個指節,將你的大衣縫隙撕裂開來,整齊地舉起了他們的中指。
它們在木條箱吃你的時候,也一直保持著這個樣子。
你的牙齒對這個情況不滿。如果他們能派其他的獵犬前來,他們就會這麼做。但不幸的事,你是他們唯一能信任去完成這項工作的人。
他們從荒郊野外的一間加油站把你送進去。當你從噴口被擠出時,擠出最後幾滴柴油的卡車司機一屁股跌坐在地。你轉過身低頭看著他:鬆弛的面容、右手抓著胸口、左手正處於麻痺的狀態。不是他。是牠。
你把沾滿燃料的手強行塞進獵犬的喉嚨以加快進展。又過了兩分鐘,他的身體才僵硬到能夠讓藍色的手在大衣底下拖行牠的屍體。你的胸膛裡發著咕嚕聲。有那麼一瞬間,你以為你會像氣球一樣炸開。然後你打了一個嗝。半打的骨頭碎片與一把藍色卡車鑰匙飛濺到了地上。
其在散彈槍上的獵犬只有時間轉身,並看到你爬上駕駛座,接著馬上就被刺穿了喉嚨,拖進大衣裡。那隻藍色的手再次出現,手裡握著一把潔淨的金屬鑰匙。你調整了一下後照鏡,而藍色的手發動了車子。
Amitha 從倉後的格紋柵欄以你的代號叫你。那隻藍色的手將手指從柵欄中穿過,與她的手指交纏在一起。你在後照鏡中向她露出一抹野性、被燃料覆蓋的笑臉。
獵犬的臭味從上風處吹來。一場充滿野性的獵殺。這就是荒郊野外的麻煩之處。任何東西都有可能出現。
至少現在是白天。荒郊野外的好處在於沒有什麼東西能躲藏起來。獵犬們視月亮為神明。而你的卡車有一個太陽能電池和冷氣。他們會在你之前中暑而亡。
除非牠們先追上你。該死的現代科技。有著人腿的獵犬會中暑而死。用機械的腿跑起來更有效率。真該死,它們甚至用了水冷。從胸膛伸出、在關節處彎曲的都是黑曜石玻璃製的循環系統。
至少你還有槍。很多的槍。你的其中三隻手抓緊了方向盤與踏板。另外七隻把剩下的部分從椅子拖上駕駛室上面。大衣在口袋裡翻找,找到一把槓桿式霰彈槍,可以吐出一排足以打穿鋼鐵的牙齒。
第一隻獵犬的手指抓住了拖車的邊角。你用人手包裹住霰彈槍的鰭,拉了一下。它像是一打香檳酒瓶般炸出巨響。
你瞬間將目光擺向後照鏡上。只見獵犬的指頭失去力量,從卡車上摔了下去。碎裂的鯊齒像是星星一樣懸掛在由黑色玻璃與血液組成的天空中。
下個瞬間,這隻獵犬才意識到牠的心臟已經爆裂,迎來死亡。牠的屍體落入卡車的輪胎底下,隨著一聲巨響裂成兩半。你只希望輪胎沒有因為牠的玻璃碎片而爆胎。即使在死亡時,這些混帳也只會為你帶來痛苦。
空氣中出現一股醜惡的氣流,不知從何處沾上了地的槍管。第二隻獵犬也不知從哪冒了出來,對你猛烈揮舞著魔法。這法術源自於古典鍊金術,就如同光纖纜線源自於煙霧信號一般。在獵犬的施術下,霰彈槍——其原子與一切部分——猛然穿過舉著槍枝的手。一個小型的核爆使受輻射影響的起泡皮膚在你的手臂上擴散。
癌症需要立即治療。大衣在口袋裡翻找,找到骨頭的義肢,又找到將工具從外星怪物身上砍下的斧頭。你咬住一隻手。又讓三隻手按著那隻罹癌的手臂。第四隻手用斧頭砍下它。這痛得要命。
另外一個口袋裡有嗎啡。還有另一個。以及又另一個。那隻藍色的手成功切除了罹癌的手臂,並將它丟向你身後最近的一隻獵犬。你在骨義肢的底部摩擦那出血的殘肢,讓義肢嚐嚐你的血。然後你將它固定住,等待它的牙齒咬合。
那裡依然痛得要死。骨義肢的底部被喚醒,將它沒有下顎的嘴固定在你的殘肢上。它閃爍著盲鰻的藍光並發出警報。太晚了。你的血已經滲入其中,勾住它的鈣質捲鬚,把它們當成你的七根指頭任意使用。
血液凝固,將骨頭與藍色的手焊接在一起。骨頭的手自主分裂出七根手指與七個關節。你無視假的關節每次彎曲帶來的痛苦,在口袋裡翻找著更具爆炸性的東西。
空氣中的氣味變了。如清洗過的異常廢棄物的防腐味。是Site-19,就在遠處的某個地方。另一種臭味與之混合——浸濕的毛皮、熱氣蒸騰的黃銅、在金屬上煎炸的肉。這是獵犬群一種明顯的氣味。又有五隻正在靠近,每隻都有著黑曜石循環系統、冒著熱氣的黃銅製成的腿,以及——徹底暴露他們有多絕望——冷燒鐵製成的義嘴。這些全都是為了更好把你撕成碎片。
空氣中的濕氣與真菌孢子變得愈發濃烈。一種令人窒息的和諧,鋪天蓋地的殺氣覆蓋了高速公路與地平線之間的空間。該死的設施到底在哪?
第三隻獵犬的深紅色口部劃破幽暗。你翻滾,掛在駕駛座的門邊,在口袋裡翻找著銀和鐵。藍色的拳頭緊抓著幾卷銀幣。
Red 的爪子砍入卡車側面。當牠用爪子朝你揮來時,你與其交換了目光。銀幣消失在你的大衣裡,在裡頭緊張地滾動了幾秒。
Red 從卡車後方衝向駕駛座。你用你的骨拳向牠揮去。銀元捲在兩道弧線的頂點再次出現,被你的骨拳緊緊握住,砸往獵犬的嘴。
Red 的頸關節如黑膠唱片一般在空中斷裂、扭曲。牠搖晃著摔落柏油路,在車輪底下爆裂。骨拳晃了晃手指,像是在秀一招魔術戲法。你揉了揉眼睛,搖回駕駛座上。
還剩下四條獵犬。
你在看到牠們之前就已聞到氣味,但依舊感覺得到牠們在跟蹤你。牠們朝你撲來:駕駛座的每個角落各一隻。你從大衣裡掏出所有東西並將其炸開。其中兩個在血腥的煙火中化成二維。另外兩個則撕開了車門,開始咬向你剩下的肢體。在牠們咬著你喉嚨的同時,你一邊掌控著方向盤,一邊對付著獵犬們的利嘴。
Site-19的牆壁從擋風玻璃的中央豎起,如同一座鋁製的山脈。霧氣似乎在開始接近設施的無菌反射面時消散。獵犬們看到此景,並感受到煉油廠建築中那冰冷的鐵。牠們退縮,讓Amitha 佔了上風。
你和Amitha 兩人通力合作。當你把獵犬從身上推開時,Amitha 向組成卡車車頭與拖車的鋼鐵發出一系列的攻擊命令。一張充滿利齒的嘴張開,吞下了落下的獵犬。牠們在從落入拖車地板上的第二張嘴,Amitha 臉上帶著得意的表情。接著牠們撞向下方的瀝青路面,在十八噸重的車輪下瞬間被壓成碎片。
輪胎終於承受不住被爆炸的獵犬碎片刺穿而猛然彈出。它們從你手中奪走卡車的控制權,使車頭旋轉了起來,將拖車甩在後方,被拖車的離心力拉動。你除了撞毀別無選擇——
你的眼睛破了。你的手臂被扯下、化成碎片,四肢也被燒穿,皮膚垂下——
你的牙齒拋出命令,瞬間炸毀了你大腦邊緣系統中不利於你的部分,像是恐懼與疼痛。你被困在這裡、無法行動,在汽油、鋼鐵與鬆動電線的糾纏下被活活燒死。但你生來就是為了燃燒,這也是你適合這任務的原因。木條箱不會有事的,你讀過文件了,這種事以前也發生過——但Amitha 在哪?
你的脖子往每個方向彎曲,只為了尋找一些外部的光線。就在那!紅色與藍色交錯。基金會的警笛聲。你依序試著移動,以找到一隻沒有被撕裂或變成一袋骨頭碎片,或是神經依舊正常的手臂——用它將自己拖往光線處。你感覺不到肋骨以下的部分,所以你不理會。
你發現Amitha 緊緊抓著木條箱,看起來幾乎與你的狀況一樣糟。她還能夠走路,但她身體兩側的傷痕預示這沒辦法維持太久。木條箱沒有被碰過。你的皮膚依然感覺像是被火焰燃燒著。
Amitha 平淡地指出你的腿著火了。
這樣就夠了。
你們倆靠在木條箱上,閉上雙眼。絲綢牙齒包覆著你們的皮膚,在其上如此沈重,思考應該如何處理你們。獵犬們已經死了。木條箱安全地回到了Site-19。而Amitha 終於在這之中完成了她的終生職務。如同你的牙齒所預料的那樣。
只剩下一件事要做:完成這個循環。Amitha 將在十五分鐘內因失血過多而死,也已用數學方法證明了她的靈魂將會被丟往哪個地獄。或者,他可以把自己從永恆的循環折磨中解放出來,找到一種新的存在方式。
你極度厭惡你的牙齒到你想把它們在嘴裡壓碎。Amitha 把他的想法精確地告訴了木條箱。木條箱嘲弄般吱喳著。
火焰已燃至你的胸口。呼吸如此消耗氣力——沒有痛苦,只是已不可能。就像試著彎曲腳的中指。你的肺部不接受這個選項。Amitha 的臉色逐漸轉白。她大部分的血液已浸透了她橘色的運輸用連身衣。木條箱隱約來到你們面前。
這就是死後的生活,或者說已沒有其他生活可過。Amitha 嘆了口氣,搖晃她那流血的無名指。她握住你那隻人的手,命令你把她餵進箱子中。
你答應她會跟在她後面進去。
當你死後,你夢見自己被掏空。彷彿一隻巨大的七指手從腰部將你斬開,將你的內臟一個個挖出,然後猛然把骨架從裡面扯開來。你身上只剩下一個頭骨與手指,僅僅靠著大衣的縫線固定在一起。接著,那隻手開始探進你的身體,直直穿過你的骨架,成為你的骨架、肌肉組織和血管,直到它的中指與無名指牢牢穿入你的新皮質。
下一次你甦醒時,那隻手已經變成紅色。有牙齒的聲音嚐起來也不一樣了。你以前舔過那些牙齒。Amitha 贏了,它們說。吞噬了它們稱之為前任監督者的存在,成為主導的人格。當你回到那裡和木條箱說話時,它用Amitha 的聲音告訴你事情不只如此。甚至主動提出要解釋戒指的強迫效果怎麼運作。
那隻紅手認真地聽著,但你無法讓自己在意這件事。你沒有任何想要答案的問題,只存在想要獵取什麼的衝動。而你更願意成為Amitha 的老虎而非她的獵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