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6500 - 無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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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p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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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旁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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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一個冬天到來,第一個火堆被築起,男男女女在火堆旁聚集取暖,這是人類過去未來永遠的本能。而當異常世界邁入寒冬,我們自然而然會聚集在最接近火的東西周圍—— Nexuses。

Philip Verhoten,避難所:異常凋零時Nexus的作用。


SC.png

Nexus-18

4/26

康森威辛州,斯洛斯皮特



Katherine Sinclair的獨眼盯著她頭上燃燒鬃毛上的一縷灰白。她把它撥到左眼眶那隻玻璃眼前面。這造型會讓她更年輕一些。

一年一度的果醬大賽 —— 「就醬比賽」 —— 正在大街上如火如荼地舉行。它的能量比往年大多數年份都要低,大家也都知道為什麼。小鎮正在失去其結構。那個故事豐富的小鎮日常已然消失,大氣暴雨、險惡短語能喚來適時雷聲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千年以來,世界各地的Nexuses一直都是奇蹟術能量的泉源,而現在它正在消亡,Sinclair拒絕將其稱為「魔法」以外的任何稱呼。去你媽的基金會術語,如果異常需要生命力支撐,它們也是。斯洛斯皮特,以及所有的魔法,都已然奄奄一息。

她從鎮上的人口看出了這點 —— 數百人已經撤離,造成的損害比大蕭條還嚴重。她還從樹上看出了這點,這裡的樹開花緩慢,秋天總會有潮濕的樹葉。食物的味道變差了,現實完全如預期般運作,沒有任何的顛覆。世界變得好冷。

Sinclair知道在Nexuses之外的狀況更糟,但她無法理解怎麼了。一個皮膚黝黑、留著灰色辮子的大漢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她從沉思中喚醒。

Montgomery Reynolds —— 她丈夫 —— 遞給了她一根熱狗,臉上帶著關切的微笑。「妳看起來很鬱悶,Kathrine。在想什麼呢?」

「回憶。」Sinclair啃了一口熱狗,邁步離開商店「還記得我們以前玩開拓者的時候嗎?」

「妳堅持要當一個狐妖。」Reynolds邊笑邊翻了個白眼「還是會丟狂暴魔法的那種。但妳演得得心應手。」

「記得我們有次不得不審訊一個囚犯嗎?Pike想拔他指甲來撬開他的嘴,可我只是走過去跟他說……」

「嘿,我幫你頭兒幹活的,他要我把你救出來,但我得先知道你幹了些什麼。」Reynolds大笑「如果我沒記錯這些是原話了。」

「是啊,但我當時是用布魯克林腔說的。」 Sinclair揉揉自己的肩膀「天啊,當時我辦到時,Mattings臉上的表情……」

「你我做了十多年的開拓者,你卻從未扮演過巫師。有什麼原因嗎?」

「巫師得要先學習才能放魔法。我永遠跨不過這道坎。」為了證實這點,Sinclair舉起手來,試圖編織一道咒語 —— 卻在指尖中湮滅了。她嘆了口氣。「今天的EVE很低,該死。」

Reynolds咬唇。Katherine畢生都在研究魔法。他仍然記得她的眼淚灑落自己皮膚的感覺。

「這他媽的不公平。」她搖了搖頭「我加入了基金會,背叛了蛇手。我以為自己能在這裡能比在蛇手做更多好事。」她咬緊牙關。「我真傻。我希望……」她停頓了一下,顧慮到了她的丈夫。「我不知道,Monty,我不知道。」她把剩下的熱狗塞進嘴裡,痛苦的咀嚼下肚。

他們走在大街上。幾年前,這裡擠滿了數百人,品嘗著由蜘蛛絲和詛咒芥末做成的果醬。現在,頂多也五十個人稀落的聚集在一起,爭論著哪個普通的自製番茄醬值得帶回家。這個世界變得好空虛,而Sinclair也是個空虛的口袋。

「我知道你想遠走高飛。」

Reynolds差點被他的熱狗嗆到。「啥?」

「我們該面對的,Monty。」Katherine揉了揉自己的臉。「沒有魔法,我是誰?我是什麼?我曾能放出恆星之火,並把它砸向任何我想砸的地方,而現在我能把紙飛機扔個六英尺遠就要偷笑了。」她用手掩住雙眼「魔法就是我的全部,Monty。沒有它……你……你就不會……」

Reynolds沒有說什麼,把她抱了起來。「Katherine。別這樣。妳知道這是錯的。」

Sinclair也沒有說話,直到Reynolds放她下來。她扔下了她的熱狗籤,往樹林走去。「我……我想去走走。站點見?」

「……很好」Reynolds吞了口水。認識她十多年了,頭一次見到她如此心煩意亂。失去一隻眼後也沒有,失去雙臂的一年內也沒有。魔法才不是她的全部。

他不知道該怎麼讓她看清這點。


SC.png

Sinclair在進入樹林的半英里之前,就已經知道魔法凋亡了。

在斯洛斯皮特的中心 —— 地理上的、形而上的和主題上的 —— 是個坑洞。一個一百年前吞噬了傑克森·斯洛斯家宅的無底洞,他也是這個小鎮的建立者。這是個超形上學奇點(她的同事稱之為「情節漏洞」),以其巨大的質量將故事招來。除非你抓到「訣竅」,否則你就只能找到它一次。

她站在坑的邊緣。前頭有個老舊的木板,這是個不負責任的特工開的黃腔玩笑。「無底洞與無衣妹」之類的,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在這裡。她已經找到了它。而且她能看到底部。

這是個很淺的洞,可能就30英尺深。洞裡有個巨大的爛木與多孔石堆 —— 傑克森·斯洛斯莊園的遺跡。一個30英尺深的天坑就是一切故事的開始,而現在,它正在終結。

於是,她在坑邊坐下,仰望星空。

天什麼時候變黑的?

Sinclair看向了手錶,皺起了眉頭。她跟Monty分開時才3點左右,而這天黑到……「9點31?這到底是麼回事?」她敲敲手錶,皺起了眉頭。或許這小鎮還殘留著一些神秘。

「……好吧,你剛剛把我拖進了六小時的時光隧道。」她從坑洞邊站起,對著土地本身說。「為什麼?這是刻意的吧,即使是對你來說,這也是精心準備好的。這是你……最後的努力嗎?最後的呼救?」回答她的只是沉默。「我救不了你。我們本可以救你的,但是……」她擦了擦眼淚「太遲了。我很抱歉。」她低下頭看著坑洞。「我很抱歉。」

一道深紅的光在上空閃耀,那光芒比太陽還要亮。Sinclair瞇起眼睛,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眼睛與義眼都能看到它。那似乎是隕石,但沒有隕石會以這麼悠閒的軌跡飛行;它直落坑洞中心的軌跡讓她鼓起勇氣去接住了它。

「靠!」Sinclair的手無力的伸了出來,她感到自己的肩膀發出了「啪」的一聲 —— 她的身體已經不復如前了。所以,她改用意念去接觸它。她伸出右手,咬下左手拇指,這個動作她已經很熟練了,頻繁到手上已經出現了疤痕。血液流入她的口中,以此作為祭品,為很可能是她最後的咒文挹注了能量。當她大喊「Galvanus!」時,力量透過她伸出的手衝向了空氣。

隕石在被她拉近時激盪起周圍的空氣。她確定隕石將落入自己控制中後就在5英尺遠時切斷了咒語,並讓它擊向草地的方向爆出了餘燼。

這似乎是塊水晶或玻璃,大概是七分之一個圓的碎塊。看起來像是被從中鑿開,有些不均勻。它閃爍著炎夏的炙熱與億萬個未施展咒語之光。

「噢,哈囉。」Sinclair跪在它旁邊「你……非常有意思。」

她從口袋中掏出了樣品袋和鑷子。光卻從水晶噴出打飛了工具。她伸出手背量了一下溫度。觸感冰涼。

她摸了摸它,整個世界開始爆發出墨水與書架積灰飛揚的氣味,伴隨著秋風掃落葉的聲響,還有一陣奇異的刺痛感,這種刺痛感只有斯洛斯皮特的人們才曉得。

當她看到七重之界時,她的眼睛顫抖著閉上了,她感受到自己的肺部有如點著的爐火。


SC.png

4/27

「Sinclair博士!」

「Katherine!」

「Katherine Sinclair!」

「Sinclair!」

她在臉上的露水、東方初升的朝陽,以及十幾個人叫著她的名字時清醒了過來。她認出了當中的一些人 —— 特遣隊的人。她在這裡睡著了嗎?在那個……水晶之後……

她看向自己的手。東西還在那裡,但是光變黯淡了。她看向身後的坑,所見卻不是底部的廢墟,而是永恆的黑暗,比任何洞口都還要深。她難以置信的喘息著,跌跌撞撞的向後退,雙手緊摀嘴巴的同時還不忘緊抓著水晶。

「Sinclair博士!」這是Robert Tofflemire上校的呼喊聲,他跑到了她面前。「女士,您已經失蹤一整夜了!稍等一下。」他對著對講機說道「S-10全體注意,S-10全體注意,已經尋獲Sinclair,位置是坑旁 —— 」他轉向坑,瞪大了雙眼。「我的老天鵝!坑回來了!」

Sinclair看向她手中的水晶。她的另一隻手則變出了一顆紅色冷火焰。當魔法在她身體流竄時,她的心臟幾乎都要跳出喉嚨。「我要回實驗室去。我得搞清楚這他媽是啥。」


SC.png

奧瑞卡科斯(另一個更廣為人知的稱呼是奧利哈鋼)是一種起源於亞特蘭提斯的未解明物質。有人將其與「阻念」合金、鈹青銅甚至是普通黃銅之類的東西混為一談,但奧瑞卡科斯可不是什麼合金 —— 那是一種晶體,莫氏硬度高達9,但也跟鑽石一樣容易破碎。

在20、21世紀之交的科幻小說中出現過一種基於晶體的儲存介質,這正是奧瑞卡科斯的原型:一種能夠儲存數據與能量的介質。所回收的奧瑞卡科斯樣本能夠儲存約950mAH的電能與20PB的數據。

自康森威辛州斯洛斯皮特上空落下的物體乃是奧瑞卡科斯原石的碎片。它儲存的並非電能或有意義的數據,而是其他東西:魔法。

那天晚上東西落入我手中時,我就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了。我必須去探尋。

K. Sinclair,奧瑞卡科斯原石:魔法重生


SC.png

趁今天結束前,Sinclair博士收拾好了行囊。就在她要出門時,她遇到了她丈夫。「妳要去哪裡?」

「我要去探尋!」Sinclair咧嘴一笑,然後臉色又沉了下去。「好吧,這東西在心裡想會比較好。但是……」她拿起了她得到的水晶。「還有更多這東西,我要去把它們找出來。」

「妳要從何找起?」Reynolds走進公寓,脫下外套,往臥房走去。Sinclair緊跟在後。「妳不可能知道東西在哪裡。」

「Site-43。Blank博士欠我一個人情,他們有個異常軌跡追蹤系統的通信鏈路。」她再度進入臥室,拿起她的避難包「差點忘記這個了。」

Reynolds抓起自己的東西,然後隨意把東西塞進手提箱裡。他也微笑著「妳覺得我會讓妳自己去是嗎?」

Sinclair看著丈夫,笑意溫暖。「我希望你能在我離開之前回來。飛機大約四個小時後從杜魯斯國際機場起飛。」她從口袋中掏出水晶,汲取當中的能量,她在呼吸聲中呢喃著。一條金鍊在其周圍生成,並做成了一道臨時護身符。「希望這不會讓機場的X光機叫個不停。」

Reynolds掂了掂自己的包包和手提箱。兩人跑上車前把兩個月的房租留在廚房櫃檯上。


A43.png

摘自加拿大站點Site-43之JM技術員Philip E. Deering個人日記:

4/28

他們告訴我,我不再是異常者了。說的好像我一開始就是異常一樣。Doug是我整整十九年唯一感興趣的人,現在他離開了。

他是個灰頭土臉、居無定所、焦躁易怒又好戰的惱人王八。但至少他不會讓我覺得孤單。這也是我現在的感覺,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固定的伴侶。

我不知道我寫這個幹嘛。我已經知道所有事了,不會有其他人讀到這些的。Doug是個王八蛋,但至少不會讓我孤獨。Amelia還在這,所以我也不是孤獨,只是……

Doug絲毫不會對我掩飾自己很爛這件事。但是失去他讓我覺得自己只剩下半個人。有時候我覺得沒法靠自己的雙腳站立。

湖水看上去不同,水下現在最危險的生物是鱘魚了。沒有什麼河豹,沒有什麼迪亞馬特,也沒有什麼在我們腳下經營廢物處理設施的神經病。這裡好像變得黑白了。

呃,也不真是這樣。我今天散步時還看到了一些色彩。看起來像是一些海玻璃,亮黃色的。也許是啤酒瓶上的?不過摸起來很暖和。我想拿去給Okorie博士看看。

9:00 PM-ish

O博士也離開了,跟著Ibanez去「幹活」了。顯然他們在有對來自Site-87的笨蛋來這裡時剛好去了斯洛斯皮特。Wettle一有機會就會投予他們死魚眼的目光,還有人說他們是來清洗站點的。Blank博士只說他們來這裡是為了使用異常軌跡裝置的。

跟Amy一起看了艾蜜莉的異想世界電影。好東西。

4/29

他媽的癡心妄想。我以為那玻璃是異常呢。

我當時在工作室裡。那看起來像個基金會站點 —— 我想起了Site19。可能是因為GOC對其動用核武後,所有人都會想到這裡吧。有個傢伙給了我當頭一棒了,使我支離破碎了。

我碎散到第七界,我從他們所有人中看到了自我。溫帶雨林,多雨之島,多山港都,河口,波特蘭的一條街道,一個無底洞,還有……休倫湖。我知道我的每一部分所在何處,而且我們得……全部/永不合眾為一。

我本沒有那麼妙筆生花的。這……這蠢東西讓我變更聰明了?讓我變成一個好作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要去找個人 —— Reynders博士還在這。我才不管現在他媽的凌晨三點。我有要事。


A43.png

4/29,Site-43安全攝影機錄像

3:12:23: Philip E. Deering離開其私人房間。他的左手拿著一個未確認黃色物體。

3:17:05: Deering進入「居住與寄宿部」,並透過終端找到Ilse Reynders私人居所。

3:25:19: Deering敲響了Reynders博士的家門。她應門時揉著眼睛,面帶慍色。Deering向Reynders展示了手中的物品 —— 後者瞪大了雙眼。

3:29:27: Reynders和Deering同行。Reynders正在飲用罐裝咖啡。他們拐彎遇到了Katherine Sinclair博士和 Montgomery Reynolds,他們從OATS監測室前往兩人的臨時站點宿舍。

3:30:32: 對話持續了大約三分鐘。Sinclair博士將其配戴的護身符與Deering所持物品相比,站點開始搖晃。


A43.png


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剛剛所看到的。

當站點開始搖晃時,我們起初以為是GOC的突襲。他們已經瘋了,拚命嘗試逮住任何形式的主導權。


幾年前有個女人,她叫做Brenda Corbin。她跟5866,也就是神話的那位迪亞馬特一起跑路了,字面意義上的那種。而且……我們認為他已經死了。我們以為在全面崩潰開始時,她就與迪亞馬特一起死掉了。

但,她就站在站點外的海岸,騎在迪亞馬特的肩膀上,比活著的時候更大了。迪亞馬特像是死過一回似的,皮膚與骨頭並出,翅膀像是被撕成了碎片,身上還沾滿了油。她透過Corbin發聲。

「你身上有原石的碎片。把它給我,這樣我就能把魔法還給這個世界,我也會放過這個地方。」迪亞馬特的樣子就像在說「如果你不照做就把你吃掉。」

然後,那個長辮子的男人Reynolds走上前去,直面他們兩人,把我的那個玻璃東西舉了出來。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他不是有口才的那類人,但他的應答方式卻像個皇家成員。

「偉大的女神啊,你知道我們拿著什麼。這是解除大危機與恢復魔法的方法。不僅僅是為妳,也是為了全世界。我們不會放棄它的 —— 但我們能做個交易。」

「你有什麼能給予的,魔法師?」迪亞馬特問道。

我以前見過Okorie博士放過魔法。可跟這個完全不同。Reynolds手持水晶,遞給了迪亞馬特,然後面目扭曲的喊出了我想應該是某種雙關語?「Carpe Deus」而非「Carpe Diem」蜂蜜色的陽光灑落,將其包裹於一層金線之中。它使其恢復了,油汙被清除,皮膚與翅膀也復原了。他把它舉到耳邊,然後收回口袋裡。

「這只是它所能做到的皮毛罷了,偉大的女神啊。妳已經復原了。我們可以離開了嗎?」

Corbin再度為迪亞馬特發聲,說他們得「跟彼此做個商議」(誰他媽會這樣講話?),但那天站點至少是逃過一劫了。從那天起我們就一直躲在緊急避難所裡;我睡了一覺,醒來時發現到處都是掌聲與歡呼聲。我不知道是怎麼了。

還有我在鏡中發現了一個好戰、焦躁易怒且灰頭土臉的王八蛋。



HB2.png

第三幕,第一場

巴洛爾山頂的Hy-Brasil

紳士閣下BLACKWOOD與魔法師SINCLAIR上場

BLACKWOOD:
魔法女士,請寬恕我們在此採用的言語
這片土地歪曲了我們的辭令 ——
我們認為,這是一場有關魔法的慶典。
我想這該死的相當洽當。

SINCLAIR:
是啊,這使我的言詞備感困擾
我被送回了學院時代 ——
曠日廢時拜讀莎翁。

BLACKWOOD:
讀莎翁?廢時?妳在開玩笑吧!

SINCLAIR:
不好意思閣下。我中間落了一個逗號。
但坦誠相告?抑揚格對魔法師實屬褻瀆。

BLACKWOOD:
噢,土地給妳帶來了睿智,美麗的魔法師!
並非說妳曾經貧乏,但更使妳錦上添花。

SINCLAIR:
祈禱吧,主啊,輕率已然逃過我的視線。
我為魔法凋零夙夜難安,這是如此的不祥。

BLACKWOOD:
何來不詳?

SINCLAIR:
我不敢說「安好」 —— 死亡有何好處?
一個時代的落幕怎能是一個節日?
告訴我,你是否知曉那針對站點的攻擊?

BLACKWOOD:
是啊,但卻不知何人。

SINCLAIR:
是聯盟。他們當今已然喪心病狂。

BLACKWOOD:
當今?他們何曾不是如此?焚書之徒!呸!
噢,請寬恕我的法語,魔法師SINCLAIR。

SINCLAIR:
這並非法語,我等所言盡成抑揚格。

BLACKWOOD:
說的好!
但是啊,他們終將在倒計的時光中遭到淘汰。
他們奢求對奇蹟術界的宰割
彷彿他們能馴服魔法!主在上,
你寧願馴服塔拉斯克而非奇蹟術師!
是的,在我們的海岸上,他們已被看到了。

SINCLAIR:
我的天啊!
幸運的是,我已經取回了部分的力量。

BLACKWOOD:
這原石,水晶,帶給妳的儀式吐息?

SINCLAIR:
以及我的肺腑。淚水浸潤的夜晚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我再度充盈了活力 —— 以及煩憂。
我擔心……如果原石再度枯竭,是該如何是好?
想到魔法的終局,我開始不寒而慄。

BLACKWOOD:
我知道妳的恐懼,美麗的魔法師。
但且聽!我帶來了一個警示。

SINCLAIR:
對誰?

BLACKWOOD:
對某人。
我曾經認識的一位,最睿智的烏鴉。

舞臺清場

第三幕,第二場

原鎖匙計畫設施23號

煉金術士REYNOLDS與至高之王DELBÁETH上場

REYNOLDS:
這是多麼的諷刺?

DELBÁETH:
這就是你苦尋原石的成果。
拜託了,說說你對原石幾多理解?

REYNOLDS:
噢!吾王,我僅僅是個諮商人。
神祕藝術大多躲不過我的銳眼。
(旁白)
詩詞吟誦已經夠糟了。
謝天謝地至少不用押韻。

DELBÁETH:
它已經為巴西帶來了生機。
從黎明起,帶給這裡更多的魔法。
雷擊下我們都活力充沛。

REYNOLDS:
我的Katherine也有同樣的感受。唉,
她仍在猶豫要不要舉行儀式。

DELBÁETH:
為什麼?

REYNOLDS:
她的力量已然萎縮。她缺少意志 ——
或者,她以為自己有。因為現在那顆原石?

DELBÁETH:
我看到它落在我們的海岸,並且
在巴洛山,它落了下來。唉,它
空留彈坑一個。

REYNOLDS:
它被摧毀了嗎?

DELBÁETH:
我預算是偷走的。那些聯盟的小混蛋。
世界是一座森林,他們就是伐木工。

REYNOLDS:
伐木工,吾王?為什麼?

DELBÁETH:
正如雨林。
Hy-Brasil,大坑,大街,所有一切
都是魔法與生命本身的堡壘
好似亞馬遜,卻更加岌岌可危。

REYNOLDS:
我們在此追蹤到了這個碎片。

聯盟特工BOWE上場,手持一原石碎片

BOWE特工:
消亡吧!
哦,怪異的精靈,哦,地獄的法師!退下!

REYNOLDS:
不好!他也是碎片持有者!別過來!

(旁白)
糟糕?真的嗎?該死,這關係有夠亂。

BOWE特工:
我已經不可阻饒!
為了支配,我要奪取這個碎片!

REYNOLDS:
老天,他的話語是怎麼回事?這與規矩完全相悖。

DELBÁETH:
哈! 拜託,你覺得他們會去讀自己焚毀的書嗎?
他能找到來這裡的路就是個奇蹟了。

BOWE特工:
我們裂解了原石並嘗試支配它!
反倒使它四散到各個角落!
你們不應強求它 —— 它應使聯盟重生
像鳳凰般重生,成為世上唯一的魔術師!

DELBÁETH:
卑鄙小人,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DELBÁETH掏出手槍,射擊BOWE特工。他倒下了。

不准獨白。

BOWE特工:
槍?你用槍?你這怪妖精。

DELBÁETH:
我適應了,但魔法卻也隨之衰落。

BOWE特工緊抓原石碎片。從舞臺左側離開。

REYNOLDS:
現在你辦到了!吾王,你擊退了惡徒。

DELBÁETH:
不,我們還有幾條線得走。現在告訴我,
你對獨白有何感想?

REYNOLDS:
老天,不要。

DELBÁETH:
遺憾,但這情非得已
但……
他停頓了。
噢!就切下個場景吧。

REYNOLDS:
您在說什麼呢?

舞臺清場

第三幕,終場
Hy-Brasil海岸
紳士BLACKWOOD與魔法師SINCLAIR上場

SINCLAIR:
Blackwood閣下,所謂的睿智烏鴉,是什麼人呢?

BLACKWOOD:
這至智的烏鴉,我們還有生命全歸功於它。
在混沌之海中,它就拾回了十三位
男人與女人,都是偉大的思想家,都擁有堅韌之心。
他被稱為零,但我知道他真名為
Norris Arklay。一個比你更強的魔法師。
妳很強大,美妙的Sinclair,是太陽的風暴。
美妙的Norris曾是顆超新星,是啊 ——
妳聽過三一城嗎?那座
在核打擊下毫髮無損的城市?哦。
Arklay的保護傘就蓋在那上頭。噢,還不只
維多利亞的毒杜瓦萊。
那裡的居民食宿都被毒壟罩。
就像是住有蜘蛛的狗鼻子?Arklay
治癒並對之下了咒。是他看穿了
默多克家族爪牙散播的毒,
並出手將其清除,唉,
他將獠牙賜予了杜瓦萊的所有人。
然後是 ——

SINCLAIR:
閣下,停一停,我明白了。
Arklay是位魔法大師。但是啊閣下?

BLACKWOOD:
請說?

SINCLAIR:
為什麼你喚之為烏鴉?又稱之為至智?

BLACKWOOD:
在基金會成立之初,我曾見
一位像烏鴉般,身著黑斗篷的不祥之男。
他野心勃勃。Arklay的出現就要求了
自身的加入,並給了我很多東西
至於至智?為什麼呢,我已無法憶起。
請原諒我,Sinclair。

SINCLAIR:
這並不由我。

BOWE特工上場,步履蹣跚

SINCLAIR:
發生了什麼?

BOWE掏槍指向了原石碎片

BOWE特工:
退下!我說退下!
我的船距離海灘不過半里!
我若不能安然離去,那碎片就得吃子彈!

SINCLAIR:
哦,奇蹟從未終結。聯盟。
Sinclair拿出了兩個原石碎片。由特工所有的第三個橙色碎片被吸引了過去。

SINCLAIR:
惡魔,儘管我們有種種缺陷,但我們還是會全力挽留。
而你們所作所為則會讓世界早早滅絕。

BOWE特工開火卻沒有命中。BLACKWOOD以步槍還擊。特工倒下。

BOWE特工:
怎麼會?!你他媽怎麼辦到的?!
你這他媽的王八羔子!你還不知從哪掏出了一把他媽的槍!
怎麼會?!

BLACKWOOD:
王八羔子!還有這樣的粗話啊!你的神經戰慄不已。
你也並未遵守格律。可憐吶。

SINCLAIR回收原石,將其與另外兩個放在一起。

SINCLAIR:
好吧,暫時是轉危為安了。閣下?

BLACKWOOD:
請說吧,魔法師Sinclair?

SINCLAIR:
或許我們能在此借住一宿?
阿根廷並非近在咫尺。
我們也鞍馬勞頓。

BLACKWOOD:
如此我們便能掛冠歸里。

SINCLAIR:
那特工呢?

BLACKWOOD:
我將警示守衛。但是,美妙的Sinclair
水裡有東西飢腸轆轆。
運氣真好呢,這位對手。

BOWE特工:
你他媽 ——



舞臺清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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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在Puerto Extraño的日子

摘自Philip Verhoten,避難所:異常凋零時Nexus的作用。

(未完手稿)

1. 簡介

Puerto Extraño,內部定名為Nx-572,是大危機爆發前最後發現且歸定的Nexus。單就異常特性顯現的時間計算,它同時也是最年輕的一批Nexus,它也擁有獨特的異常形式,是最少見的外星起源Nexus。

1982年福克蘭戰爭期間,阿根廷科技創新部受Leopoldo Galtieri委託,假借科學考察名義在南極半島秘密建立了殖民地。這並非阿根廷的初次嘗試;早在1978年,阿根廷就藉由在南極產子,企圖聲稱南極半島是其領土。1982年4月1日,也就是戰爭前夕,殖民者登陸半島,並受困於此長達十周。

在這十周發生了什麼,我們無從得知,但在Galtieri政權倒臺後,他們的船隻帶著殖民者以及一個奇怪的物體回到了由科學部徵用的阿根廷港口。

該物體是一顆卵狀的柱體,兩側突出,頂部是錐形的,底部則為平坦。殖民者開始研究它時,它突然發出了灰光。這光引起了殖民者的突變,儘管這突變可以被南極的避寒裝輕易掩蓋,但在阿根廷的溫暖氣候下就變得相當顯眼。

這些突變包括長出了鰓、更長更蓬鬆的體毛、灰色鞏膜以及右手前二指伸長了約5毫米。最後的突變特別值得注意,因為這讓殖民者能夠藉此將這卵狀柱活性化 —— 異星改造器。

港口爆發出巨大的灰光,將該地的氣候與生物不可逆的異常化了。植物的葉綠體變成鮮豔的藍色,可以吸收新的灰色陽光。動物則突變成類似於原本的怪樣:

鸕鶿的腿上長出了第二組翅膀,麥哲倫企鵝長出了有全套牙齒的長喙。人類殖民者雖然沒有如此極端的突變,但前述的某些表徵仍然存在,包括更突出的體毛與灰色鞏膜。

伴隨著這些突變而來的是一種移情蜂巢意識,一種允許情感共享的「神經網路」,該網路強度會隨著與Nexus距離拉遠而衰弱。再加上外來的氣候與生物,這導致了城鎮的居民自願的隔離與疏遠外人。2009年,它被阿根廷-基金會聯合探險隊重新發現時,阿根廷當局將其命名為「Puerto Extraño」。

如今該鎮交由Site-572監管,站點主任Miguel Galvan也兼任了該鎮的鎮長。.此處的利益衝突似乎相當明顯;基金會嘗試將該站點人員送進當地政府,這也是Nexus學部全盛時期的最後一次行動

2. 消逝的魔法

大危機爆發之初,有兩類異常群體有望能延續下來:外星異常生物與野生異常生物。事後看來,後者的消逝並不奇怪,但當像SCPS團結號開始鏽蝕,或是SCP-3003文明在一夕之間分崩離析時,項目參與者都備感驚訝。我們本以為外星生物與科技是遠超出人類科學範疇的,毋須遷就於自然法則。

Puerto Extraño是唯三已知外星起源或組成的Nexus之一(另外兩個分別是新墨西哥州的Socorro與亞利桑那州鳳凰城的BackDoorHoozdo),其異常成分的丟失立刻對該鎮居民造成了毀滅打擊。一旦異星改造器失靈,市民就只能在含氧的大氣中窒息,動植物的生命都面臨了大規模死亡。這與月球暗面的地理變化或冥王星回歸行星地位之事相比雖顯得微不足道,但人類清楚的意識到了一件事,一件讓天文學家開始酗酒的事情:人類是孤獨的,永遠孤獨。

為此,我決定將自己派去Puerto Extraño。我在對Nexuses的研究中,對外星人的研究是很大的盲區,我希望能把握最後的機會糾正這點,看看宇宙在只剩我們的情況下將會何去何從。

3. 冗贅

大危機最糟糕的部分是基金會以外的人都沒有意識到它的發生。一些事證被歸咎於氣候變遷、國際關係變化或理論錯誤。最重要的是,這向我們證明了我們在記憶刪除劑生產砸下的數萬億美元都是浪費;絕大多數人寧願堅信魔法不是真實的,只要這能讓他們晚上好睡一點,人們就樂意接受一個更為平凡的解釋。

舉個例子:去年6月,一艘外星飛船在新墨西哥州羅斯威爾郊外墜毀。宇宙就這麼將外星生命體的存在證明擺在盤子上,端進一座以外星存在墜毀地著稱的城市中,當我們心不甘情不願的在它跟所有異常生物一樣變成漿體前將其分類時,世人卻只是聳聳肩繼續過日子。

基金會是眾多知道地外生命的組織之一。在大危機被宣告存在的前幾天,O5一直在爭論是否要向公眾發布非敵對的外星接觸證據;而在決議投票的幾分鐘前,這個異星代表自燃了,投票也變的毫無意義了。

一些外星系得以倖存。從Puerto Extrano居民的眼中可以看出這一點,他們仍保留了許多突變。但他們給人一種無精打采的絕望感,這讓我的忠誠開始動搖。

但就在這一片絕望中,一搓小小的火花從天而降。

4. 讓火焰燃起

4月26日晚上有起預料之外的流星雨,隨之而來的是那些仍留在鎮上人們 —— 包括我自己 —— 的強烈偏頭痛。那是場史無前例的大流星雨,如果阿雷西博還存在的話.大危機的首批犧牲者之一,我們會永遠緬懷它的。,肯定會有一堆人聚在那盯著螢幕看。

這場流星雨有著怪異的色彩 —— 所有東西都被染上了綠色,在奇怪的陰影下照亮了大地。星星落在水面上,當中有顆還砸向了鎮中心的異星改造器。

這個被委婉地稱作「鎮廣場」的異星改造器周圍土地,是一片死氣沉沉的野生叢林,動物的死屍與奇怪的植物圍繞著巨大的金屬柱。那曾經是基金會多年來嘗試進入的茵綠核心,但現在就只是個火災隱患。那些綠色的火花撞了上去,在灌木叢間點起了灰色的火焰。

接下來發生的事,就像是經歷了溫熱的淋浴、曬傷與初吻。異常凋零之際Puerto Extraño公民間被切斷的蜂巢意識,以某種無法描述的方式重新連結了起來 —— 我也被捲入其中了。

想像一下,你跟你至親的朋友、家人與寵物共享一個大腦,就是你總是想去見的那批人。這大概就是灰光把網路打入我大腦時我的感受 —— 喜悅與舒適。你的大腦得到了一個擁抱。

世界充滿了色彩,這是大危機以來前所未有的,但不知為何,我有種這也終將消逝的預感。

5. 闖入者

Katherine Sinclair博士仍舊是西半球最強的奇蹟術師。她在Puerto Extraño生活恢復正常後來到了這裡,這讓這裡的人都惴惴不安。

自異常現象衰落以來,奇蹟術師幾乎普遍受到奇蹟壓抑症候群的影響。Sinclair也不例外。我在六個月前的會議上見到她時,她看起來苦不堪言。現在她倒是爽快.得在定稿換個措辭。多了。而且還口若懸河。她獨自一人,說是她先生先去路易斯安那州了,她會去那裡跟他會合。

她與Galvan主任開了會。在她的允許下我也參與了會議。她告訴我們她的目標,也就是所有魔法的復甦,並告訴我們她需要幫助。說白了,她需要回收使異星改造器再度啟動的東西。

Puerto Extraño的神經網路具有極強的自我防衛傾向,尤其是核心的異星改造器。2009年有個明顯的案例,有三名探險隊成員在試圖回收該設備時遭到異變的公民群毆。

當Galvan對她出示水晶時,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籠罩著我倆與鎮上所有人,這無疑是受到網路的影響。當她觸摸到水晶時,一股惡寒感從Nexus擴散。她要拿走它,網路將再度死去。我們無法允許這種事發生。

Galvan掏出他的軍武,喝斥Sinclair離開。她用我們發瘋了的眼神看著我們;某方面而言我們的確是瘋了。網路和我們都將Sinclair視為侵略者與危險的捕食者,我們必須在她毀掉這個屬地前把她趕走。當Sinclair拒絕讓步時,Galvan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我用椅子砸向她的頭.換個更文明的表達方式,別把自己寫成一個暴徒。。這時我才知道她有隻義眼 —— 那義眼從眼眶裡彈了出來,掉到了地上。

在我們想出怎麼處置她前,我們把她拘留了起來。

6. 沉睡者

Sinclair博士在拘留間待了六個小時才採取行動。

她跟我們解釋,綠色碎片是七件類似物品的一件,她持有三個。她沒有說東西在哪或是什麼,我們急於把她帶走,所以無暇搜查她身上有沒有什麼珠寶。恐懼會讓你做出不合理的行為,尤其這恐懼是強加在你身上的。

後來,我覺得我很不舒服。我去看她並跟她抱歉,我發現她在居留間的角落哭泣著。我試著跟她說話,跟她道歉,我覺得她一定很難過 —— 可與此同時,就我所見,Sinclair博士可不是一個會在壓力下崩潰大哭的人。

她轉身過來看我,她的左臉滿是血液。我向後退,看到本該是義眼的地方被一個紅、橙、黃色的球體取代,她看向我,那顆球有力的顫抖著。我知道那隻新眼睛注意到我了。她眨眨眼,臉上的血蒸發了,眼睛的顏色變得更加自然。

然後,她的身體被魔力充盈,她輕易地跨過隔離居留間的有機玻璃隔板,並伸手按在我的額頭上,並強迫我「入睡。」

我在十二小時後才清醒。隕石已經消失了,整個站點已經失去能力,但小鎮還是完整的。Sinclair從我們的倉庫徵收了一輛車,開到了鄰近的機場,給所有相關人士留下了道歉信。

我在撰寫本文時,我正要飛抵澳洲的杜爾維爾。我不要在這為了自保而動用暴力的城鎮多留那怕一秒。至於Sinclair博士,我最後聽說她要前往路易斯安那的異人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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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來到了這裡,穿越諾林斯,用同一條路從迪凱特到摩根,希望能進入我朝思暮想的異人街。這種事從沒發生過,但那天確實發生了,而且異人街的狀況看來從沒好過。

裡頭很暖和,熱氣騰騰,就像被塞進鱷魚的食道那樣,我看到Never 'n Not周圍有場像是狂歡節的聚會。Ol' Man Nancy就在那,Papa Legba和the Baron也在那。見鬼,我甚至見到了灣流男孩 —— 這可真是個驚喜。

看啊,是灣流男孩,是基金會,要讓異人街人間蒸發的基金會。可現在他們聚在這喝酒,像異人街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他們當中也有新面孔 —— 火紅髮的女子與留著一頭可敬辮子的男人。他們身上都戴著勳章,看起來像是訪客。女孩從半英里就能聞到殺蟲劑的味道。

他們正在跟Papa Legba說話,表現的相當得體,那女孩像是知道自己在應對著什麼。她的舉止令人吃驚,記得住他們正確的頭銜與名字 —— 太正確了,我想這就是惹惱Ol' Man Nancy的原因,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頭該死的蒼蠅。

「女魔法師!」他吐了口水「妳以為自己能若無其事地走進來,假裝自己不是罪魁禍首?不到一個星期前,我還是一隻非常聰明的蜘蛛,就跟以往一樣。把妳的故事都扔了,那些故事有夠臭。」

她的表情像是他在說外國話 —— 那可是標準英語,她看向Nancy的眼神宛若她來自火星!她嘗試不用克里奧爾語的應答實在太糟糕了,我都不敢把話記下來,但她的丈夫在這裡聽起來更加純正與精緻,這很有用。

「Nancy先生閣下,」他說,「恕我直言,我們是來重置所有魔法的,而非只為異人街,所以如果您好心讓我們取得原石……」不,我不知道那個原石是啥,我只是負責講故事。

Ol' Man Nancy給了我一個眼神,最後給了所有人一個眼神,在異人街,那種眼神能讓你的血管充滿恥辱之毒。「你有股白人味,」他吐了口水,「你說話也像白人,你在為全世界最白的組織幹活。」那人正要辯解基金會有多麼多元之類的廢話時,Nancy卻說「我說的『白』是思想的白,是征服者的白,是救世主的白,是黑暗中的光,哈!還有多少人給基金會捆著的?那些低級人員?」

「全放走了,」那男人說道「已經不再需要他們了。」

「那我想這對那些低級種族更好,可以吧?滾出我的街道,基金會。」

「先等一下,那灣流男孩呢?」

「他們不算基金會,他們是異人的一部分。」Ol' Man哼了一聲「他們知道怎麼在我的網上行走不被纏住,你們基金會知道嗎?」

就在這時Ol' Man舉起了那個奇怪的寶石,那純藍色比這麼多年來我在異人街看到的人或天空都要更清晰。就像是在灣流誕生的生命一樣!基金會的人被網子纏住了,那就像Ol' Man Nancy以往造的一樣堅韌。他盯著他們,像是要把他們當午餐吃了。Ol' Man Nancy挖出了女魔法師的眼睛,把它戴在脖子上 —— 你想追問了話,我只能說那太可怕了。

他們被吊在Never'n'Not前頭好幾個小時才被放下來,因為他們一直吵著要下來。有一次那個女魔法師差點下來了,但她忘了Ol' Man Nancy可不是什麼神秘女巫;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她每次說話都會吐出蜘蛛來。

然後……我們聽到靴子踱步的聲音。十幾個黑人男女,戴著goc徽章。這裡是異人街啊!我不知道他們怎麼進來的,可當Nancy看到他們時,他命令他們全都滾出異人街。

我當然留下了!總得有人來說故事。

goc的人走到Ol' Man Nancy面前,其中一個看起來很生氣。他一拐一拐的走了過來,像是肩起了一台摩托,他拿槍指著他胸口,咆嘯著要Ol' Man Nancy交出珠寶,否則他和異人街的常客都要遭殃。只是,這個goc犯了一個錯誤,他叫他「Anansi」。有夠沒禮貌。

我敢肯定這個人,他自稱叫Bowe,是個自以為是的傢伙。Nancy也知道他是,他想要從灣流結網把那個goc人拉進來,可那goc人就是想激怒Nancy。待Ol' Man Nancy把那個藍色小飾品露在脖子上時,Bowe一把搶了過來,接著對Ol' Man Nancy的胸口開了一槍,兩槍,十槍!

所有的動植物彷彿都在尖叫,從灣流的鳥到Ol' Man Nancy養大的蜘蛛都尖叫著。蜘蛛絲從他的胸膛鑽出,纏住了goc人的手,把手燒毀了,但goc人的也得手了 —— 他毀掉了那個飾品。那個丈夫被放了下來,他試圖撲向了Bowe,但異人街已經暴走了,街道隆起,遍布黑水、蜘蛛網與墳土。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事情,Nancy被槍殺害死了異人街。

然後,Ol' Man Nancy剝下了他的皮膚。他從未這麼做過,但他非得如此才能有足夠的網路來阻止異人街徹底崩解。goc人拿著那東西開了一條路,然後帶著所有人就要跑!

Ol' Man Nancy還在出血,但還沒有死去。但女魔法師和她的男人還是嘗試去救治他。Ol' Man Nancy責備他倆,說自己好的很,他們應該離自己遠點。Ol' Man Nancy試圖將所有異人人聚過來,但失敗了。

於是,那個留長辮子的男人拿起了黃色的小東西,交給了Ol' Man Nancy。女魔法師回收了藍色飾品的殘骸,拿來跟綠色的混在一起。她看起來真的很悲傷,但還是把它交給了Ol' Man Nancy。他開始透過這些小飾品消除對異人街的傷害,有段時間那看起來幾乎是一整條彩虹。

在異人街重回穩定時,我給了他們一些方便,讓他們能探索街道。異人街是很開放的,儘管goc對它做了些什麼,它仍是我的家園。但我知道,在我回到這裡時,異人街並不會關閉,魔法也不會凋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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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散發出的熱量讓Katherine Sinclair得以從右側的疼痛中分神。獨角獸的角是鋸齒狀的,撤下來時就跟分娩一樣痛。雖然是會痊癒,但癒合的速度沒那麼快,她討厭傷口與醫院長袍接觸的感覺。

她知道要怎麼從俄勒岡健康與科學大學醫院前往三波特蘭 —— 這也是她要求送自己來這裡的原因。她不清楚現在它會通向哪,但它曾經會通向鹿學院的主要醫療大樓。

通道在護士休息室的自動販賣機中。要潛進去非常容易,用原石編造一個幻覺,讓她看起來像個過勞的護士 —— 但休息室有個武裝警衛。他穿著應該是防暴裝備。Sinclair認出他腰間的手榴彈類型是窒息塵,一種能讓魔法失效的青銅色粉末。

Sinclair環顧四周;她以前無暇注意,但醫院的無菌大廳布滿了聯盟的特工,有便衣的也有全副武裝的。「聯盟?怎麼在這?媽的!」

「Katherine?」

Sinclair轉過身來,感受到自己的縫線都繃緊了。她的丈夫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失望「妳該去休息的。」

「就在這間通往三波特蘭與最後一塊原石碎片的入口醫院?還有到處都是的聯盟特工?」她眉頭一皺「你不知道他們要搶原石幹什麼。」

「說不定比我們用它做的事情更糟糕?」Reynolds把手交疊在一起「誰能保證基金會不會……用它來束縛魔法?」

「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Sinclair厲聲說道。「就算我不得不親自盯著議會我也無所謂。魔法會用它自己的方式回歸,但前提是我們必須集齊所有的原石」她環顧四周「該死的,我們得想個辦法進去。怎麼做?」

Reynolds的手指指著腦袋「想想,Katherine. 想想。 你以為從這裡進入城市的通道只有一個嗎?甚至只有一個通道能進學院嗎?」

她皺皺眉頭,然後點了下佔據她左眼的原石。她甚至不需要下命令;她只是簡單的想想。找尋

她的眼睛出現了少說也有十幾條的光線。其中最近的一條通往護士休息室,還有一條通向了電梯,那個電梯才剛走出一個聯盟特工與一位看起來很不安的醫生。

Reynolds與Sinclair跑進電梯。Sinclair的手指在原石的引導下敲下了電梯按鈕。電梯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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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波特蘭絕不是自然之地。它是由三個都名為波特蘭的城市透過語義和概念聯繫所造就,這是一種純粹的人為產物。然而,當電梯抵達鹿學院科學校區的主中庭時,他們看見了在大樓生長的森林。

一棵煙囪那麼粗的松樹從中庭長了出來,生長速度之快,屋頂都被它捅出了一個洞,地面碎散著大理石跟玻璃。這裡還長滿了各種小灌木與矮樹叢。

「這像是從大西洋西北侵入的。」Sinclair繞過它;另一邊是通向學院其他地方的門,這裡比起大學校園,更像是熱帶雨林。高於地面的地平線是典型的三波特蘭象徵,離開大樓就會有迷失方向的體驗。

「這是原石造成的嗎?」Reynolds皺眉「怎麼會?」

「我的看法嗎?它吵醒了市長,而市長假設每個人都已經離去了,所以……」她躲進一個擋住大樓出口的樹根下「它決定把三波特蘭改造成更……沒有人的地方。」

「嗯……」Reynolds不得不蹲進樹根下「那,碎片在哪?」

找尋,Sinclair想著。一束聚焦的紫光從她的視線射出,指向校園的中心 「走這。」

他們大步前往森林,沒有留心身後的電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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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塊原石碎片就懸掛在鹿學院的校印上。這枚印章由石頭和鋼鐵構成,突出地面大約三英尺,寬三英尺,上頭印有鹿學院的校徽。有個校園傳說是,只要夫婦在正午或午夜接吻,他們就能夠永遠在一起。它坐落於一片比地平線還高的常青樹叢中。

「為什麼它飄在空中?」Reynolds歪歪腦袋「沒有其他的了……嗯。」

「也許它透過空氣中潛在的EVE保持懸浮?三波特蘭總是充滿了這些東西。」她眨眼,抬起頭來「抑或是跟那條奈米線有關,讓它懸掛在那根樹枝上。」

「陷阱?」

「那也太笨拙了。可能是分散注意的……」

Sinclaire感到背部有股衝擊,她發現自己趴在了圖章上,頭壓在圖章上,鼻子因為撞擊而出血。她的周圍傳來了靴子的聲響,她發現槍口頂在了自己的後頸。

隨著奈米線的斷裂,「啪」的一聲傳來,紫色的原石碎片與藍色原石碎片相撞,隨後落入了一個穿著整齊的黑衣聯盟特工手中。抓緊原石的手被燒出了灰白的蜘蛛網烙印。他掛著墨鏡的臉冷笑看著她。「現在,我知道妳在想什麼……」

「自黑秋以後我就沒見過這麼陳腔濫調的反派了。」她哼了一聲「不過,這沒什麼好奇怪的。這裡怎麼還有這麼多的Bowes?」

Bowe大笑著。「噢,媽的,這就對了。妳來自於斯洛斯皮特。老天,我要用推土機把那破鎮填平。」他用雙手把玩著原石「妳記得我在Hy-Brasil說了什麼嗎?」

「聯盟想要壟斷世上所有的魔法。我真沒法想像為什麼。如果你發現納尼亞是真的,你就該盡可能多的丟原子彈下去,然後按下引爆器,躲進你身後的衣櫃裡。」

「比這更複雜一些 —— 那地方影響了我的說話方式」Bowe聳聳肩。「魔法就跟鐵一樣,Sinclair博士。就其本身來說,那其實沒啥用處;當然,它可以讓地球繼續運轉,讓磁場保持磁化,妳也能用生鐵直接把人打死。可它接受人類的提煉後,就能被做成抹醬刀、劍或槍管。這就是你們這種奇蹟術師幾個世紀來一直在做的事情 —— 沒有受到控制。」他看看手中的原石,再看看Sinclair眼窩裡的。「這就是我們的目標 —— 在我們條件下控制魔法」他舉起了七原石中的兩個「但我們還沒集齊它。」

「所以是怎樣?交換人質?拿我的眼睛換我的丈夫?還是你要在你們組織幫我安排一個職……」

Bowe向壓制她的特工點頭。她被拉起來面對Bowe,她感到背後有兩股熱氣,然後是爆裂聲和哀號,溫熱感從她的兩側流下。當鮮血湧出她口中時,她難以置信地垂下腦袋,特工將其押在圖章上。當她左眼框的原石被摘除時,她的視野開始變得灰暗。

「Delbaeth王是對的。永遠不要獨白……除非你要做些什麼。」

再兩陣槍響。Montgomery Reynolds倒在她身邊,他的身體因衝擊而顫抖。

「這……」Sinclair呢喃著「不……這……這不……」

她聽到了Bowe離去的聲音,試圖嘗試站起來看著他。他正一手拿著原石嘗試將其拼合。她可以用自己僅剩的時間去狙擊她的仇敵與那個能量源。使聯盟永遠拿不到原石,然後將自己傳回Site-87。也許她能救回自己的丈夫。

「Monty……」她緊緊捧著他的臉「Monty,答應我,你會阻止他們。你會收回……原石。」

「那不……不重要」他緊緊抓住觸碰他的手「沒有妳的世界和……沒有魔……魔法的世界,沒有什麼差……差別。」他的眼睛在一陣陣的開闔後閉上了,他的呼吸也變得好淺。

「不,不要,不要……」Sinclair的獨眼掃視周遭,尋求幫助。貫穿三波特蘭的靈脈也許能再延續他幾個小時的生命。如果要他們兩人都活下來,那她需要原石,但她能感受到原石已經順著一條路離開了這位面,空留下純粹的力量真空。

她的左眼佔據的虛空停留在了她丈夫口袋中的藍光上。她探出手來,摸到了一塊藍色水晶殘片 —— 這下她想起來了,異人街的混戰導致了碎片的破壞。Monty回收了它。她不確定裡面還剩多少能量,但……也許足以保全他們兩人的性命。

「Monty,我們不會有事的。」她拿出並撥通了Reynolds的電話,打給鹿學院的人事部。然後她牽起了他的手,把奧瑞卡科斯的碎片放在兩人之間「這咒語將能維持我們的性命,直到我們能夠接受治療。會好起來的。只要……跟著我唸。」她深吸一口氣,釋放她的意念。「De tha xethoriáso。

「De… de th…」他咳嗽著。「我……我不能。發,發不出來……」

「那……那就用英文說吧!」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吻上了他的唇「它意味著,我將永不消逝。拜託,Monty,求你了……」

正午時分,他們的詠唱伴隨著頭頂上的陣陣聲響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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