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6500 - 無以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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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S.png

.

The ListPages module does not work recursively.

備忘:根據現場報告的標準程序,以下時空紀錄之事件將按時間順序呈現。該紀錄不應與第六太陽協議規範之敘事方式有所衝突。

1970/01/01

紐約州,紐約市

涼爽微風吹拂著整潔的長方形公園;後者正因為修剪整齊的針葉林與樹籬被前者吹動沙沙作響,製造出的白噪音掩去了城市喧囂。陳舊的人行道旁偶爾有擺張長凳,部分被公園周遭的摩天大樓給照亮。這是個一年中少見的特別夜晚,帝國大廈不再是這裡天際線的焦點,而是那個降入城市中的巨大光球。

在一張長椅上,可以聽到微弱的喀擦聲和呼呼聲,最後是黯淡的藍光。隨著節奏變得更響,光線也越來越亮,並逐漸變成一個輪廓,音調變得更高了,最後有個女人突然從中出現。她身穿黑色的戰術制服,帶著背包與閃爍的藍灰色手錶,當它的主齒輪彈出時,它濺射了一陣火花後停止的運作,隨後掉到了草地上。她喘著粗氣,向後靠著長椅,並驚訝地開始環顧四周。最終,她聽到了數千人倒數計時的聲音。閃亮的星狀球落向塔底,隨之而來的是最大的集體「新年快樂!」聲。

Ilse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以及更重要的,何時)之際,她瞪大雙眼,一拳砸在長凳上。「老天啊!該死的出場默認設置……」她瞥了一眼自己粉碎的手錶,內部的發條露出,而且已經沒用了。她氣炸的掏出一個小筆記本與一枝筆,然後在自己的檢查清單裡添增新項目。「罷了,我之後再處理這個。」

「嘿,」右邊有人喊了她,那人坐在幾公尺外的另一條長凳上。時空特工瞇起了眼,認出了對方就是她自己,就是沒有她這麼慘。她從手腕上解下另一塊錶,那是個閃亮且紅黑相間的稜角框架設計。「在找什麼?」

Ilse將破損的機型塞進背包袋裡,伸手接過她提供的那款。「謝謝。妳怎麼搞來的?」

Ilse.jpg

Reynders主任的未來自我,透過隨身相機拍攝。

未來Ilse眨眨眼。「我還是妳的時候,從我那搞到的。」

「好喔,行。」Ilse嘟囔著,對自己比劃著。「抱歉,就是有點亂。」

「不過,這真是個美麗的設計。」未來Ilse在戴上時間旅行裝置時,對Ilse的手腕做了個手勢。「下一代的Temporal很大程度地受到它啟發。」

「我猜這代表我有些逆向工程要做了。」Ilse起身,用手順了順頭髮,在檢查完手錶後按下幾顆按鈕,使紅色的全息顯示螢幕活性化。她拉動瀏覽了日期、時間與其他設置,確保未來的自己已經正確校準。「妳下次出發是什麼時候?」

未來Ilse的微笑很溫暖。「回家後過幾天吧。至少我還是妳的時候,我是這樣跟我自己說的。」

Ilse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蛤?這有違規矩吧。」

「規矩是我們寫下的。另外,這與工作有關。」

「我猜妳只能告訴我這麼多了?」

她的未來自我點著頭並嘆了口氣,然後開始調整另一個一般的藍色時間手錶。「要有耐心喔。」這玩笑話引起了Ilse的笑聲。她的兩個自我都無須提醒,她曾經在一個房間裡待了整整八十年的時間,這已經培養了她大量的耐心。

「我會全力以赴,」她了當地回應道,隨後輕敲那個新手錶的表面。機械裝置發出喀擦聲,呼呼聲並伴隨著引擎的嗡嗡聲。手錶的寬腕帶底部有塊觸控板,她用指尖敲擊它。她模仿起機械的喀擦聲,得到了更明顯的嗡嗡聲作為回報。Ilse周圍的空氣逐漸染紅,在夜空中散發淡淡的光芒。「等到我變成了妳,我就會看到我自己。」

「嘿,妳知道的,我把妳送到正確的方向。」未來的Ilse表情堅定地說道。「妳答應一定會回來的。妳的結局會是如何呢?」

Ilse困惑地向未來的自己眨眼,伴隨著遷躍螢幕開始關閉,她變得更加模糊不清。「我的結局?我,呃……學生想要……它想要資訊……」

「它想要記憶,但它所要卻比它所被允許的來得多。」未來Ilse的語速變快了,她向上看去,試圖保持目光相接。「我要去找Lys。我需要見她。」

紅色異時能量牆在Ilse周遭封閉,只剩她一個人了,只有時間在為她下一次的遷躍做準備。就在這時,有個問題掠過了她的腦海:

誰是Lys?

觀測 / 見證


2000/11/23

安大略省,伊帕瓦什公園

Ilse在一陣明亮的藍色閃光中現身,並在一陣咳嗽後倒地。她拍拍自己的藍色手錶,試圖把出現故障的裝置關掉 —— 但卻毫無作用。Site-43附近的停車場邊,有輛汽車正繞過她轉進裡頭。當錶的引擎再度加速時,她滾向一側,瘋狂地按著按鈕。「不,不,不,不,不 ——」她在被吞回時間混亂前,就只是不斷地說著這個字。

一位年輕而消瘦的William Wettle博士,他走出了在站點叉路的地鐵站,在短暫的步行後回到了車上好取回車內的東西。在他頭上42公尺處,有盆矮牽牛花也在一陣藍光中顯現。沉重的陶瓷在朝地面翻滾時獲得了巨大動力;它沒有砸中人,而是選擇撞碎了一輛破舊棕褐色轎車的擋風玻璃,而車主便是那位髮色近似的笨拙丑角。在一陣沉重的嘆息後,他拿起一根菸,但強風卻讓他沒法將其點燃。「幹。」

花盆的破碎殘骸很快就消失了。

2020/11/23

一位年長、圓潤的Wettle博士,他靠在同個地方的牆上,心不在焉地跟這位新朋友同事交談,他對理論超形上學的熱情如果不是那樣該死地印象深刻(沒有他接收到的那麼多),就會是令人沮喪的。他們正一起看著日出,Place時不時就要拍拍Wettle,以確保他只是看起來沒有在聽。「我的意思是,我想你可以認為這是一種基於運氣的異常現象,但運氣這部分實際上是我們對某人運氣極差之潛在敘述力看法的副作用。」

「不知唉,」Wettle抽了口菸並打槍他。「如果哪天上帝朝你的擋風玻璃扔了個花盆時,敘事什麼的好像沒那麼吸引人。」

他的斷言之語被玻璃碎裂的聲音打斷了。兩人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並朝發出聲響的褐棕色汽車望去。在儀表板上的碎片中夾雜著陶瓷碎片、泥土、樹根還有一張小紙條。Wettle不可置信的走了過去,一手摸著自己的頭髮,一手拿起了那張紙條。上頭寫著:IOU 2 擋風玻璃,抱歉了

Place邊笑邊強忍著不要出聲。「你剛剛說什麼?」

2021/04/01

安大略省,伊帕瓦什公園

Ilse的藍色輪廓在她現身時一閃而過,她一坐上辦公椅就緊抓著辦公桌的桌緣不放。她緩過呼吸,為接下來的對話集中心力,因為她看到了有個模糊的人影走到門前,喀擦一聲把門把轉開。當她走進來時,平行世界的Ilse腳步嘎然而止,手中的叉子還懸滯著一塊巧克力蛋糕。

Ilse叉著手臂,身體向後傾斜。「嘿。能請妳把門關上嗎?」

她在另一個自己、蛋糕和門之間各瞥了一眼,輕輕嘆了一口氣後,將紙盤放到一旁,用腳把身後的門踢上。「聽著,我認為這會很重要對吧,」她說道。

Ilse點點頭。

「好,但我剛回歸正常生活,而且才過幾天而已。我相信妳是知道的。」

「嗯,沒錯,」她回應道。「這就是為什麼我知道何時何地才能見到妳。」

平行Ilse停頓了一下,欲言又止的閉上了嘴。她哼了一聲後走向了自己的辦公桌,坐在穿著深色衣服自己的對面。「好吧,妳是未來的我,所以邏輯上來講,我應該聽妳的,儘管妳帶給我的資訊也沒多少。」

「很高興妳想通了!」Ilse對著自己微笑。

她的另一個自己翻了個白眼。「那,需要我做什麼?」

「這個,」她說道,把手摸進背包袋裡,拿出她那隻爆炸的錶,砰的一聲拍在桌上後推給了另一個自己。「妳的下個項目。」

「一隻壞掉的錶?」

Ilse從桌前站起,抬高手臂向平行Ilse揮了揮手腕。「一個壞掉的時間機器,製作成手錶規格。我需要妳研究它,修復它,並在未來六十年的某天,把它放到書架後。」她朝著角落打了個手勢。

平行Ilse眨眨眼。「我猜妳不會告訴我為什麼,或回答我可能會問的任何問題。」

Ilse微笑著,並示意她絕對別再說下去了。「妳會發現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要有耐心。」

「噢,你娘啦,」平行世界的自己笑了,並將碎掉的網狀錶從桌上拿起。「我耐心快要用完了。」

「噢,對了,還有個獎勵,」Ilse補充說明著,當她拉動瀏覽遷躍錶的設置時,錶開始輕輕的嗡嗡作響,她的手指划過了錶圈上頭。「等到妳設計好了,妳可以把它命名為Temporal,這是妳的主意。」

「這就是我最後被錄用的原因嗎?」

Ilse對自己眨眨眼,然後消失在黯淡的藍色光輝中。

N/A

RCT-Δt

時空站點Site-01安全數據庫中心是間大小適中的辦公室,周圍的機器正發出柔和的嗡嗡聲與呼呼聲。門上掛著一塊銀色標語牌,上頭刻著時間異常部,主任辦公室。片刻後,門被打開了,本來標語牌的位置被Ilse Reynders博士蒼白、看似還年少的臉孔所佔據,她是一位不老的時空特工與六十進制研究博士。這張臉通常被她金色的長髮所襯托,目前她的頭髮被一個髮髻固定著。

「Marcus!」Ilse微笑著向一個三四十歲的矮胖黑髮男打招呼。「看來你的遷躍初體驗有全身而退。」

「嗯,」Marcus禮貌地笑著。「我後來有吐,主要是太緊張了。不過遷躍本身沒有那麼糟。」

「你會習慣這種緊張感的,」她聳聳肩,示意他跟著她走,他們在伺服器庫中穿梭,離開了數據庫。

「不過,自從我來這裡後,我就有點,呃……唉呦,該怎麼形容呢……」

Ilse挑眉。「搖搖晃晃?」Marcus點點頭,他瞪大的雙眼顯明了對她讀懂自己心思有多訝異。「那是站點。或者,說具體點,它在時間之外。」

「所以每個人都會那樣?」

「差不多。這是種逆暈船;如果你一生都在船上度過,在時間流逝中以 —— 幾乎 —— 恆定的速度航行。」Ilse嘆了口氣,拿出了筆記本與鋼筆,在誦讀她的解釋時,草草寫下一個粗略的想法。「你已經習慣水流了。然後,我們把你從船上拉下來,把你放在陸地,你就會摔倒,因為你不斷地向前傾。」

「噢,我沒有想到是這樣。」Marcus點著頭,兩人慢慢停下了腳步。

「我在靜止的時間中度過了八十年。這幾乎已經對我沒影響了。」 Ilse走到了走廊的一側,指向一扇沒有任何標記的灰色門板。「你的宿舍在這,我來幫你一把吧,」她對著手上拿滿行李的他說道,隨後將筆跟便條塞回口袋。她從他手中接過了中等大小的花盆,用另一手推開了門,示意他進門。他向她道謝,將自己的手提箱拿進這個陳舊的房間。

「你都肯掏錢把它運來這裡了,這肯定是個重要的花。」Ilse說著,看向從盆栽中探出來的粉紅矮牽牛花,

「是的,這是我幾年前離世的母親送給我的禮物。」

「噢,我對此感到遺憾。」Ilse瞥了一眼她的淡藍色手錶,當它的齒輪喀擦喀擦地轉動起來時,她皺緊了眉頭,齒輪憑藉著自己的意志轉動了。

「謝謝。嗯,既然我必須在一個地方待上無法計算的時間,我想我應該把它帶過來好……」語音未落,他轉身時發現Ilse已經消失無蹤了。「……保持我的理智?」

這是Marcus最後一次看見他的矮牽牛花。

2034/01/06

威斯康辛州,斯洛斯皮特

她氣喘吁吁的通過走廊,把超形上學主任Place H. McD博士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半。在裡頭,可以看到一個未來風的多輻條輪子,它在這位古怪的科學家自言自語 —— 實際上,是跟過去的自己 —— 時優雅的旋轉著。Ilse剛剛完成了兩步驟行動的第二個步驟,以確保

  • 2034-Place透過SCP-5956與2021-Place取得聯繫並
  • 2034-Place對異常執行逆向工程,使
  • 2021-Place可以將其建造,並在最終完成時間循環。

Ilse將這令人頭疼的自我參考項目從記事本上劃掉後才鬆了口氣,隨後走進了空蕩蕩的自助餐廳找個地方坐下。她輕輕按下手錶上的幾個按鈕,將任務標記為成功,並在需要時調整了報告的幾處細節。她最後要做的便是返回時空站點進行檢查與休息……但還有一個例外。她已經推延時間很久了,她不想放棄那超潮的新工具,直到它被正確記錄下並原型化為止。既然如此,她沒有理由再拖延下去了。

她對遷躍手錶做了更多調整後,將其恢復成默認設置,接著是改變下一個目的地。主齒輪開始滴答作響,次齒輪隨之轉動,並用不同的速度創造出多重節奏。Ilse深呼吸好讓自己放鬆,專心聽著復合的節奏。

滴,滴-答,滴答滴,答-滴……
滴,滴-答,滴答滴,答-滴……

重複第三次時,她用指尖按住手錶的腕帶,開始與設備同步敲擊著。該過程被時空特工稱為重擊,是遷躍活性化的必需前置作業;透過與她的錶同步動作,Ilse將其所在時間流與之合併。當她繼續操作動態紀錄儀時,手錶的嗡嗡聲越來越高,各種紅色顆粒湧現,將她圍進一個繭中,把她跟標準時間隔絕開來。

她本該去拜訪一下自己的。

2099/06/24

安大略省,伊帕瓦什公園

太陽光流洩在安大略的沼澤地上,活力充沛的黃綠色與深褐色沼澤上,映照出池塘與水坑上的亮橙色。高大草叢與粗壯灌木中。幾隻有翼的緩慢生物腳踏大地,正用著複雜的口哨與鳴叫聲充當語言交流著。它們一舉一動中都帶著無盡的優雅,並在靠近湖岸邊俯身飲水時就安靜下來。當它們到達那裡時,一種光滑豹型生物從幾米外的水面現身。它靜靜靠在岸邊,看著它們洗滌羽翼。它不追捕其他生物,就只是看著。

幾分鐘後,那些生物蹣跚地走回草叢中,並消失在灌木叢裡。豹型生物注視著它們,直到再也看不見它們為止,隨後緩緩地轉頭看向了Ilse。她正側躺在草叢中,在被它以刺眼的琥珀黃眼睛凝視時,她剛好眨下了眼睛。她瞬即意識到了現況,並馬上閉上雙眼裝死,默默祈禱著這生物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

Ilse就這樣待了很久,只能聽著風吹草聲與流水聲;等到她再度睜開雙眼,豹已經不見了。她呻吟一聲,從泥地裡爬出,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最後才在生長期的樹上恢復平衡。她喘著氣,把手伸進背包,拿出一個水瓶與幾粒泰諾膠囊。接著她看向手錶,並在注意到它承受的損害後加重了喘息:玻璃碎裂,主齒輪失準、穩定器丟失。她焦急的敲著它,確保全息介面還能用後才鬆了口氣,她拉動瀏覽日期,嘗試確認她的所在。

蛤?」她揉揉眼睛,重新檢查顯示器。上頭寫著她位於2099年的伊帕瓦什公園,這段期間她(根據經驗)得知了Site-43應該就在附近。她離開樹邊走了幾步,轉過身去也只能看到自然景觀。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並在幾步的退卻後撞到了一顆大石頭,她將髒兮兮的手按在額頭上,發出了一聲緊張的尖叫。「噢,老天,好吧,行,想想,想想……」她喃喃自語,試圖將自己的注意力聚焦在地平線上,觀察了幾分鐘後,休倫湖灰藍色的表面在天空中上下起伏。

Ilse帶著平靜而鎮定地呼吸向前邁開一步。顯然她的錶故障了;如果它認為自己就在站點周圍,那它的座標似乎也偏了。為了更加理解損壞狀況,她將手掌按在一塊大石頭的表面上,用手打開手錶。房子大小的石頭比預期的要溫暖,這讓Ilse驚呼出聲;她的手向後一抽,還因為汗水黏住了石頭,花了點時間才把手抽開。

她的手印從光滑的表面上消失,裡頭發出了機械音。平坦的石板滑入地面,巨石外出現了一個像是門的開口。裡頭的圓柱狀房間在旋轉中開啟,散發出了昏暗的光芒,僅能將岩石空心的內部照亮。她困惑地眨眨眼,四處張望著;另一道琥珀色光芒吸引了她,Ilse的目光投向岸邊,發現一頭水下黑豹正坐在一旁凝視著自己。這回Ilse搞懂了它的暗示,在進到巨石前向豹微微的鞠了躬。

石板從地面升起,伴隨著氣動的噗嘶聲鎖回原位。Ilse用手指輕敲著圓柱體的外欄杆,並在進入前檢查了一下。就在這時,它在她身後關閉,並逐漸加速向下移動。Ilse平靜地靠向電梯的內壁,用力戳著她手腕上裸露的齒輪與零件。「噢,」她喃喃自語著。這手錶廢了,沒有其他可能性。

時空特工感到了電梯緩緩停下,她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將右手面朝下伸出,懸在她的配槍前,為不管門後有什麼東西做足準備。電梯門滑開了,她開始緊張起來,並在環顧四周後發現這是個樸素的大廳,裡面擺著皮革扶手椅和大量的雜誌。當她走出房間時,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她認出了這個房間。「喔,喔,不。

「歡迎,Reynders部長,」公共廣播系統發出了禮貌的自動語音。「您最後一次訪問領航者研究與保存站點之紀錄是九,九,九,九,ㄐ —— 天前。您需要導覽嗎?」

Ilse的錶給出的時間與地點都沒有錯誤,但這不知何故的故障卻比她所想樣嚴重許多。她來到了另一條不同的時間線。


訪問無人監管的數據庫,以及一小時的偵探活告訴了Ilse一些關於「關鍵樞紐」這個她還不知道的事情:在基金會->領航者的過渡期中,有項協議的啟動將大多數站點轉成了自營運,超過98%之受控制異常已經被釋放到更正常的環境中,比如受保護的野生動物保護區與公共研究項目。領航者在Site-43唯一沒有解除收容的異常是SCP-5520 —— 他是前站點聯合主任、現實扭曲者以及Ilse的友人。

她加緊腳步的來到走廊上,呼吸也變急促了。拜託,Wettle,拜託……她默默地懇求著,抵達他敞開的辦公室門前。
她推了門進到室內,走向他的辦公桌,拉出中間的抽屜,她在裡頭找到一盒半空的香菸時才鬆了一口氣。她不喜歡抽菸,但這種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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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ynn Rydderech博士,c. 1943.

項目編號: VNP-5520

詳細說明: 前SCP基金會高級研究員兼臨時站點聯合主管Wynn Rydderech博士,擁有III級現實扭曲能力,且因長期暴露於奧秘廢料,陷於各類會導致精神衰弱之認知障礙。自1966年以來,他自我放逐至Site-43地下的巨大洞穴網路中,獨身研究與消解奧秘廢料。

常態協議: Rydderech博士過去與當前的文件皆應解密,並交由全體人員進行奧秘及超心理學研究,其自身亦適用之。花言巧語計畫,即透過欺瞞VNP-5520與相關人員騙取前者之科學貢獻之行為,已經永久中止。與Rydderech博士之持續溝通將由Site-43心理與超心理部促成,同時大規模的奧秘消解措施已從Nexus-94遷除。

如果有人應該知道真相,那將會是他。
— Nhung T. Ngo博士,P&P主席


附錄: Rydderech博士起初能友好的透過列印文本進行交流,正如先前一般,這顯示出他對自己在領航者的作用存在既得利益(同時還有輕微的語無倫次)。然而,在Site-43的奧秘解消系統除役後,Rydderech博士變得毫無回應;Ngo博士推測,這是出於他覺得自己毫無用處導致的強烈抑鬱症。推測這同時也是站點在接下來的數周內逐漸以每周0.1公尺之速度下沉的原因,從而造成了站點的建物與設備損毀。

2021年7月1日,在站點連續下沉六周後,領航者管理部門在心理與超心理部的建議下啟動落日協議。這會向AAF-W釋放一種具有膨脹特性的異常化合物,在其充斥整個房間後,VNP-5520遭到麻醉並隨即被廢除。

這絕非你們的過錯,我是在拯救自己。

我很快就能與Vivian重逢了。

— Ryderrech博士之最後通信,在其臨終前最後一分鐘發送。

Ilse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在眼淚止息前,她看著文件一遍又一遍。過不了多久,她又點燃了一根菸,慢慢地點了一口,心不在焉的任由煙霧散發到空中。就在這時,室內灑水系統被觸發了,害她被冷水淋濕,她驚呼了一聲。嗅了嗅味道後,她蜷縮著身軀靠在牆上,讓水流沖刷著自身。

也許Wynn也是這樣哭的。


幾個小時的休息後,Ilse繼續瀏覽著數據庫,尋找任何有可能幫助她回到自己時間線的東西。所有允許跨時間線旅行的技術都已經公開以供公眾研究,儘管仍在應用方面施以嚴格的監管 —— 而該方面的科技仍在起步階段,只能讓人將訊息傳遞給幾個具體(到幾乎沒用處)的時間線。也許在更遙遠的未來能更加進步吧,但是 a)她到不了那裡,b)她沒法保證時間線不會提前崩潰,將Ilse不偏不倚的扔進虛空正中央,永永遠遠待在那裡。

她也無心重造一個新設備。可以說設計Temporal對她來說就是種折磨;這需要在多個時間點多個版本的自己持續提供自己幫助,並同時解決各種設計問題。她真不是很想再做那個一次,而且手錶也不一定有明確方法能將她送回自己的主時間線。

她哼了一聲,點開了下一個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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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編號: VNP-O5-2

詳細說明: 一個模組化的鈹青銅計算系統,具有城市規模大小,容納了先前被稱為O5-2的通用人工智慧。前O5-2自稱為「學生」,並高度重視新數據(的學習);已知能透過技術進步與其他禮物來換取前述數據。

初始狀況: 作為源於8-BA1.aic(“8-Ball”)的高級演算法,O5-2是已解散之O5議會的檔案管理員,負責推進與記錄會議事務,以及維護Site-01之安全數據庫。在決定解散基金會後,O5-2通過未知載體規避了預定的廢除,其資訊特徵直到在西加利福尼亞的Site-15內部網路中被檢測到前,已經規避了整整兩週的網路爬蟲程序檢查。不久後與該站點之聯繫全數丟失;推定其殘骸將繼承為VNP-O5-2。

常態協議: 已經與VNP-O5-2做出協定,使其將巡邏並向領航者報告當地異常活動,以換取其他Nexuses的相關資訊訪問權。在VNP-O5-2周圍半徑五公里範圍內已建立臨時野生動物保護區-15,旨在容納地中海氣候原生之對人安全項目。

Ilse意識到自己抽中大獎了,心跳也隨之加速。人工智慧聽起來可先進多了 —— 它很有可能知道要如何送自己回家,至少知道要這樣作所需的步驟吧。這下,她的主要問題變成了我要怎麼去那裡,以及我能給它什麼?前者的話,她通常用手錶就能搞定,後者就讓她毫無頭緒了。如果她能聯繫上並詢問時空職員了話就能 —— 等等

Reynders主任,一位擁有16個完整學位的人,不知何故完全忘記了這個時間線上也會有位Ilse。她從主通訊檯彈起,慢跑到奧秘消解部的舊辦公室前。Ilse是在關鍵樞紐後十幾年才加入時間異常部的,這意味著另一位自己最終很可能無緣取得這副錶,除非她看過它了。

當她踏入自己的辦公室時,過多的灰塵讓她咳了起來。Ilse在抽屜中摸索,結果發現裡頭空無一物,她停下了動作並重新掃視房間。她笑出聲來,伸手探向書架後頭,掏出了另一塊藍灰色硬幣狀手錶。「好耶!謝啦謝啦謝啦謝啦過去的我……」Ilse將新的錶扣上手腕,戴上去比上一隻更鬆了些。她調動日期與設置,準備確保她正在用的手錶存在證明。

她恰好知道自己何時何地會遇上另一個自己。

WP-15,加利福尼亞

當我們的時空特工從保護區外圍被彈飛時,傳來了一聲尖叫,隨後就是她的落地聲。在試圖重新站穩期間,她的頭猛然地左右轉動,尋找剛剛發生了什麼的蛛絲馬跡。Ilse呼吸急促,轉身面向一個半透明的橙色圓頂,後者在不久後便消散了。

在通往WP-15路徑的一側,有個講檯上展示出了自行車的各種資訊圖表。Ilse拍拍身上的泥土,走了過去,讀了這張資訊圖:

你能在WP-15找出活生生的金屬大都市嗎?努力跋涉到保護區的中心去見學生吧,那是個擁有偉大智慧的公正之人。注意:自我表現在WP-15是很危險的,不應冒險嘗試。

她沮喪的哼了一聲,用手指穿過髮絲的間隙。天下無易事,可不是嗎?


穿越保護區深林的旅程令人不適,但基本無事發生。她用一把長刀砍開灌木叢與藤蔓,偶爾要停下來清除鬆散樹枝與帶刺的東西。Ilse一路走來留心著保護區裡頭那些不太引人注目的物種;一陣風從她身邊吹過後旋即消失,隨後又來了一陣。她停下腳步,保持不動,並試圖注意周遭的微風。最終,她看到一串散落的樹葉攤開來,並在落地前始終繞著另一片樹葉轉。

在一陣有生命的風吹過後,她進入了一塊更潮濕的地方,這使她開始頻繁的飲水與休息。Ilse找了一小片空地休憩,那空地有棵更高的落葉樹,使這附近比周圍都要暗的多。時空特工走近這棵樹並微微地搖搖頭,這棵樹的樹皮似乎不斷地滲出水來。有棵死木躺在哭泣之樹的樹根下,一部分被淚水浸濕了。當她伸手去觸摸活樹幹時,兩隻樹汁色的眼睛突然睜開,緊盯著她的眼神令她脊柱一顫。

她繼續前進,地平線慢慢轉亮了,稀疏樹幹後顯現出了黯淡的檸檬綠。很快地,綠色轉變成了相當高的草,幾乎要是Ilse的兩倍高;她深吸一口氣,就這樣涉水而入,穿過柔軟的草纖維,將它們拉開後,慢慢地接近綠色草坪間空地的內側。

她終於撥開了最後一片草叢,所見卻讓精疲力竭的特工大吃一驚。在她面前的是一個巨大、無邊無際的城市綜合體,就由立方體、激光器、閃光與玻璃室、金屬摩擦聲與電力的嗡嗡聲構成。高聳入雲的尖塔在銀鉑基層上延伸,散發出各式各樣的訊號。遠處的巨大瀑布是這大都市的背景,那是在牆壁上的渦輪機。

Ilse向前幾步,將腳穩穩地踏上了一堵巨大的銀灰壁面前。她清清嗓子,深吸了一口氣,背誦起準備了兩個多小時的問候語。

「我是來見學生的, 」她吼道,雙臂大張。「我有資訊!」

突然,整個城市停止了運轉 —— 計算模板懸在了半空中,的聲音都停下來了。片刻的猶豫後,一個較小立方體組成的網格朝四面八方翻轉開來,並各自變了色彩,直到它們最後形成了一個帶有數位光圈的橙色眼球,每隔一段時間還會出現閃爍的效果。

數據要求

學生的聲音在她腦海中尖叫,那是種同時兼具優雅與令人不適的聲音。

未檢測到外部儲存設備

Ilse為其聲音所震撼,她深吸一口氣,放鬆了下來。「不錯,你要的資訊在我腦子裡。」

初步分析表明缺乏可期待之培養數據。

「那就更努力看。不要只看事實 —— 看看我的感覺。」

闡述吧

Ilse叉起雙臂。「人腦是極其複雜的進化產物,控制其主要活動的系統之一便是情緒。想一下,如果你能更好地理解情感,你對生命發展與神經系統之複雜程度的理解將會提升。」

「來瞧瞧我受了多少苦。我在辦公室裡待了八十年。我擔得起其中的一些。」

學生停下來進行了演算。

二次分析表明具有大量可期待之培養數據。

「這下可更像樣了。」

提議是?

「對。沒錯。你可能從之前的分析中知道了,我離家很遠。需要你的幫助才能回家。」

簡單;相當於兩年分之記憶

「等等,真的嗎?」Ilse對著巨大的虹膜眨了眨眼。

無誤

Ilse哼了一聲,低頭想了一會,同時學生的雜散立方體飄到了上空。「……那我想追加交易。」

闡述吧

「我也想要記憶。」她說道,將一縷頭髮撥到一邊去。「我要知道你我時間線的命運,哪個是穩定的,哪個是不穩定的。」

學生在巨量演算的幾分鐘內沒有說任何話。最後,虹膜主動閃爍了起來。

複雜;相當於七年分的記憶

「所以總共九年,支付予知識與安全送我回自己的時間線。」

無誤

Ilse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子好一會兒,然後看向了手錶「你準備好後就可以開始了。」

沒有多餘的廢話,巨大的鉑金牆開啟了,彈出了兩個藍色的卷鬚,一根掛在Ilse的手錶上,另一根則鎖在她的頭骨上 ——

世界變得黑暗。

N/A + 6小時

RCT-Δt

在耀眼的紅光中,Ilse發現自己回到了時空站點Site-01的走廊,躺在Markus宿舍外的地板上。她試圖起身,卻因疲憊呻吟起來。幾名察覺到的職員聚集在Reynders主任周遭,協助她處理醫療需要,而她的一名特工追問道:「發生了什麼事?妳,妳去哪裡了?我們追蹤不到妳的位置!」

她喘息了一會,有個人餵她喝了口水,她喝下水後伸手到背包中拿出另一粒泰諾。「我、我……我看到了另一條時間線。我看到了他們會如何結束。」

特工困惑地揚起眉毛。「那妳看到了什麼呢?」

Ilse對上了特工的目光,疲憊的微笑著。「他們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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