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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著作資訊
原文:SCP-6500 無以避免
作者:Placeholder McD、
S D Locke、
HarryBlank、Ihp does not match any existing user name、
Grigori Karpin、
DarkStuff、
Aethris
譯者:Frederica Bernkastel
圖片翻譯:Mang Gwan
臨界者

東尼羅河三角洲
基金會機密挖掘站點 Site 073-SHD
Laura Cruz博士沒有什麼可以直接被叫成「考古學家」的地方 —— 她的裝備沒有任何鞭子、手槍或裝麥高芬的袋子,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更合理的物品,比如用於挖掘的小鶴嘴鋤、刷子、放大鏡、樣品罐和用於篩取土質的小篩子。她三十多歲了,有著永遠是古銅色的皮膚與黑色頭髮。而此時此刻,她正見證著魔法回歸現實世界。
她聽說了終局不知何故開始……不是結束,但肯定在改善的傳言。她是在終局來到最低谷時期被派來這挖掘場的,當時所有的異常生命都死差不多了,變成了某種形式的泥漿。這是個死胡同,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他們正在尋找可能在幾千年前滅絕之人的存在證據,為什麼?因為這樣他們就能寫份報告,放進黑色標記筆的盒子旁。
這些年來,Cruz博士對考古的想法越來越惡化了。她曾負責領導對俄羅斯一個主要的殆瓦遺址挖掘工作,但當遺址在她靴子底下化成塵土時,她被分配到另一個仍可能有現存文物的地方:三角洲之戰遺址,一場可能將古埃及從海族中解放出來的重大戰役。
直到今晚,這些東西都是如此的不顯眼,一些鈹青銅兵器,一把可能是某個將領鍛造的隕鐵劍。他們在入夜後才在太陽能燈的照明下挖掘 —— 否則在沼地挖掘實在是太熱了,而且地面還很軟。而今晚,地面依舊柔軟如故。
而這裡以前從未發光過。
「這你媽三小?」Cruz博士看著她面前的土壤,顫抖的手從熱盤子上取下一壺咖啡。為了更好地觀察這一現象,燈已經被熄滅了。他們有如站在夜空中一樣。漆黑的泥土上白光與藍光縱橫交錯著,她的團隊沒人能認出這是什麼,卻讓他們全都心神不寧,這彷彿過去在跟他們吶喊著。「我要知道回報結果,現在!」
「那裡啥也沒有!只是 —— !」一位在Cruz博士手下做事的地質學家Lea Zer博士,在閱讀報告時抓了抓自己沾滿灰塵的金髮。「那就是三角洲泥和黏土!一點異常也沒有!它不應該發光的!它以前發光過嗎?」
「歷史紀錄沒有,戰鬥中也沒有……我們簡直就在一片人工濕地!」Cruz坐上她的凳子。「人們必須造出這個,直到現在,沒有人報告過類似的事情。」
Zer博士嚥了口水。「我想我們必須撤離。就算我們能從軌道上被看見,我都不會驚訝,我們這是在當活靶。」
「同意。」Cruz博士起身去拿麥克風,打開它並將其連接至挖掘站點周圍的廣播系統。「全體人員請注意。我們即將撤出站點,直到我們能夠確保周邊安全為止。將所有樣品與器具裝進倉儲,運上卡車。我想在五分鐘內離開這裡!」她一邊說,一邊將最後一塊發光土壤舀進了腰帶上的樣品罐中。
站點在四分十秒後淨空所有基金會人員。地平線上,一架直升機呼嘯而過,側面印有著U.N的標誌。阻止飛行員對挖掘站點進行燃燒彈轟炸的唯一原因是,他對指揮官的忠誠超出了對GOC的忠誠。
基金會在很多事上都搞錯了,但有兩點特別相關:第一,他們已經收回了所有可以用來緩解終局的造物。其二,他們最近的努力對於擊敗Bowe家族,或者說基金會消滅聯盟有起到作用。最後,這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終局。
賽德港,埃及
SCPS鳳凰號甲板
Amir Abdul指揮官轉身走下船頭,要對新設的特遣隊講些話。官方將其編定為臨時特遣隊Sigma-11,當前還沒有暱稱。來自基金會各處的12名男女,將被派往回收被聯盟控制的三個考古遺址。
「現在,我必須做個清楚的聲明。由於與新近改革的的全球超自然聯盟簽訂了一項條約,我們將不再將該關注組織稱為GOC分支。我們將恢復一年前使用的那個稱呼,基金會消滅聯盟。」Abdul在甲板上踱步。「由於Martin Bowe已被基金會拘留,我們認為該組織現在是由John Yttoric所領導:據稱是猩紅之王的幼子們的大祭司,一個神祕主義者 ——」
「一個孩提時期房裡可能會有Aleister Crowley海報的人,」Daniel Navarro特工插話道。其他聚集的特工不安地笑了。
「謝囉特工。」指揮官翻了個白眼「在去年的未遂政變期間,Yttoric與其中一位Bowe勾結,他已經接替了另一個。他們希望按自己的規則來恢復魔法。」
「可是魔法已經回來了。」另一位特工,通過他的徽章只能識別他叫「Wexley」,用粗暴的嗓音說道「就那些原石、刀刃之類的東西。他們希望帶回……啥,另一種形式?」
「他們也許是出於並非只有四路造物的理論行事的。」接著說話的是一個女性的聲音,她有著柔和的澳大利亞口音,如果你閉上雙眼來聽,可能會誤以為她是英國人。Athenodora Cat (真正的,貓大小的貓)博士坐在桌子上,喝著一杯牛奶。「在那四個造物被發現前,就有人在提議了。Isolda Engelhardt的華沙落日,阿里阿德涅之絲,但丁的阿特拉斯……」
Abdul在地中海的全息地圖上走來走去「無論如何。FEC仍然認為我們很弱。他們試圖將87站夷為平地,但被我們阻止了。17、120、32亦是如此。他們的確拿下了19站沒錯,但不會再更多了,FEC嘗試探出頭來 —— 而我們的工作就是砍下那些腦袋。」
「Pryce,你將帶領Alpha小隊奪回三角洲的施爾登挖掘站點。你會在這裡下車。Thompson,Beta小隊,你們要把聯盟逐出聖托里尼。你們會在雅典那裡會師,端掉他們的行動基地。」
「有問題嗎?」
來自Site-87的Seren Pryce特工舉起了她的手。「我有一個。」她金色的馬尾辮在她轉身戲劇般地指向甲板上一個男人時晃了一陣,他五十多歲,看上去半夢半醒。「他他媽的是來幹嘛的?」
William Wettle醒了過來,他膝上的書在他手掌劃出了傷痕。他用另一隻手包紮著,挑了挑眉,然後聳了聳肩。「我有地中海歷史博士學位。」
「啥。」Pryce下巴掉了下來。「好喔,這是……這是過時愚人節笑話嗎?白目仔Wettle有歷史博士學位?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從事複製研究。」Wettle咧嘴一笑「而那是……」
「重複歷史的人一定要學的東西。」其他的人呻吟著。每當有人問起這個問題,Wettle都會開同樣的玩笑。
Navarro用他的一滴血點了根香煙。「一直很想去聖托里尼。但沒想過是要去那裡挖東西。」
「或在雅典。」Wexley皺眉。「到底是能在那找到三小?」
站在Abdul旁邊的Laura Cruz說道。「聖托里尼是挖沈船,這會在水下挖掘。至於雅典……」她也皺起眉頭。「我聽說它被描述為一個聖觸,但我並不確定這是否描述了其規模。」
「對了,跟我在Alpha小隊有誰?」Pryce起身。「我想我們要上路了。」
Cruz博士出列。「就妳和我。以及Wexley特工與Wettle博士。」
Seren Pryce在裡頭尖叫了起來。這種尖叫在她登上直升機後仍在途中一再的響起。
聖托里尼海岸,希臘
U.N.佔領區。
Daniel Navarro有很多身分,但除了「叛逃到基金會並充當雙重間諜的異常藝術家」外,便鮮少有人知道了。他堅稱自己並非「Are We Cool Yet?」的一員,並再三稱他們的作品「太正常算不上達達,太糟糕說不上是什麼東西」。不只一個同事堅稱他肯定是從某個地方抄來這段話的。
他們的船板搭在聖托里尼的岩石海岸,在團隊第二人製造的裝置協助下,他們才能規避U.N.的封鎖。「再跟我解釋一下那是怎麼運作的,Doc?」
「這是在我的指導下,由一些超形上學部門研發人員做出來的。」Placeholder McDoctorate博士將一個圓錐型裝置藏進胳膊下。「本質上來說,它能讓它的觀測者將約十公尺內任何人都當作是背景的一部分,基本上就是把人給去主角化。」
「我討厭那些詞,我討厭超形上學。」Lea Zer博士從船板卸下潛水服與各類水肺潛水裝備。「挖掘場大約在北邊的不遠處,就在火山口內。」
「頭一次參與真正的挖掘工作!」Athenodora Cat博士在船首伸展身體時咧嘴笑了。「我對考古學不感興趣。我是說,我更喜歡神話與歷史方面的東西,而非考古方面。」
Navarro點點頭。「呃,Doc,你是這方面的專家。現在,你能告訴我們有關聖托里尼島的事嗎?」
「噢,等等。」McDoctorate博士從船上取出了個像是蓋革計數器的裝置。「想確認一下惡性質不會過多的暴露而飆太高。」
Cat博士清了清嗓子,然後用左爪擦了擦臉。「這場海難可能早於聖托里尼島 —— 正確的稱呼是賽拉島 —— 米諾斯火山爆發事件。該事件引發之海嘯推定是米諾斯文明毀滅的主因。這被認為是亞特蘭提斯毀滅的靈感來源,地質學家Barbara Silverstein將其列為聖經出埃及中瘟疫的可能起因之一。」她笑著說道。「火山爆發蒸發了大量物質,但阿克羅蒂里廢墟卻得以倖免於難。同樣倖存的還有一艘船隻,那船與同時代各個時期的任何地中海文明都不相符。根據三角洲遺址的調查結果,它可能與施爾登人有關,施爾登人是一聲名狼藉卻鮮為人知的『海族』群體之一 —— 他們都有著圍繞聖杯的月桂冠設計,背景則是某種形式的八角星。」
Navarro特工就這樣看著這位博士說話,她越說,他的笑容就越燦爛。「好,妳的確是跟大家講的一樣聰明。我印象很深刻。」
當McDoctorate與Navarro專心聽著時,Zer博士眉頭皺的更緊了。「沒人想討論Alpha小隊能分到Pryce和Wexley,我們卻被一隻會說話的貓纏住的現況嗎?」
「是會說話的貓沒錯,我博士學位的數量得保密,但我可以告訴妳會是複數。」Cat博士咧嘴一笑。「我喜歡把這當作是雅典娜的祝福。」
Zer博士搖搖頭。「老爸叫我去當個廚師就好,我怎麼就不聽勸呢?」
「扳起臉孔來,各位。」Navarro丟給Zer與McDoctorate一人一套潛水服,然後轉身面向Cat博士「呃,抱歉,博……」
「叫我Dora。」
「我不認為他們有設計妳尺寸的潛水服。」
「基本上我是來做指揮中心的。此外,」她對著Zer微笑,「我們都知道考古學家都能自食其力。不過我很好奇皮革能不能防水。」
「如果Indy的鞭子能從他的U-Boat之旅中撐下來,那什麼都有可能。」Zer博士擠出假笑時也在想辦法把身體擠進防護服內。「現在,有什麼計畫?」
基金會機密挖掘站點 Site 073-SHD
三角洲溼地對Seren Pryce來說是個夢魘般的戰場。她曾在伊拉克與阿富汗作戰,那裡主要是沙漠和山區。但這裡是溼地,如果想要隱身起來,就幾乎不可能行動。Wettle還一再陷進泥濘中,或與他確信是鱷魚的東西擦身而過(儘管Seren堅稱它們不太可能會捕食人類),這很可能會害他們引來不必要的注意。這裡從蚊蟲到水,都是潛在的感染源。更糟糕的是,挖掘地點位於他們所在位置的上坡 —— 對於她這樣狙擊手出身的來說,這裡的條件太差了。
更糟糕的,是她同伴的行為。Sanderson相當專業,是基金會的老兵了,他也是她的狙擊觀測員。但是Wettle和Cruz就在他們背後沒完沒了的討論問題,歷史學、考古學、巴拉巴拉,還是些書呆子慣常提及的話題。至少,聽起來Wettle在所有辯論中始終居於下風。
「——那為什麼我們從沒聽說過?」Cruz在說話時顯而易見的皺起了眉頭。「前終局?那肯定會在歷史紀錄中隨處可見。」
「會嗎?」Wettle搖頭。「想想看。我寫了篇有關於施爾登人與其他海族是如何成為亞……」
「不要給我說那個亞開頭的字,Wettle。」
「……成為一個失落古老之不可說文明後裔的論文。」
「就算這是真的,也沒辦法證明。海族是一個水上聯合,而水比火更能摧毀歷史。」Cruz環抱手臂,顫抖起來。「至,至少火會留下石頭與金屬。」
Wexley特工轉過身來,高高揚起眉毛展示出怒意。他的身體大部分被戰術裝備覆蓋,臉下半部還蓋著一條大頭巾,只露出黃色的雙眼。那對眼睛瞪視著Wettle與Cruz,他們的對話嘎然而止。「如果你們不介意了話,」他皺起眉頭,「我正努力於發現事物。」
「你能識別出地面有沒有在發光嗎?」Cruz拾起了一塊河泥。「或許那是晚上才會有的。」
「我不確定但……」
挖掘現場突然傳來三連槍響。所有人都僵住了,Seren的心臟猛跳幾拍。她不得不捶打自己的胸口,好讓自己重新呼吸起來。「幹他媽三小?」
Wexley扯下自己的頭巾,深吸了一口氣。他們位在挖掘場的下風處,他什麼都聞的出來。「機油。火藥。血液,灰質。」他深呼吸,短暫地轉向了Cruz,緊接著再度面向挖掘現場。「不是考古學家。他們身上沒有泥巴臭。」
Seren對著他挑眉。「問一下你打算怎麼處理。哪一級?」
「2級。不會咬掉妳的頸部,但會變得很可怕。」Wexley對營地吼叫著。「有股新氣味。」
「蛤?」
Wexley讓鼻子探出蘆葦。「聞起來像是我一位同事在基金會的袋狼農場將榴彈砲卸在某個再生戰鬥員身上的味道。」
「基金會的啥?」Cruz下巴都掉下來了。
「說來話長,袋狼骨髓對於遏制澳洲的三個異常起到關鍵作用。我們從1997、1998年開始複製它們。」
Wettle皺著眉看向Cruz。「你有挖掘的土壤樣本嗎?」
「嗯……」Cruz摸了摸身上,找出了樣本「你要幹嘛?」
「測試一個理論。」Wettle解開了右手上的繃帶,紙割痕還很新鮮。他用手指舀起了一抹泥土,塗在了割痕上。他的皮膚發出詭異的藍光,然後,割痕消失了。「哦。」他皺眉「呃……那,哦。」
Wexley嗅聞空氣。「血和灰質的氣味消失了,但火藥味還在。」
「他們到底是在裡頭幹三小?」
問題並未獲得解答,同時蚊子的嗡嗡聲被他們頭頂上響亮的機械聲蓋過去了。
「我真的是他媽的。」Alan Hannigan,有著寬闊胸膛與陰沉眼神的男人,看著他的手下起身,揉揉腦袋笑出聲來。「這有用。蟬神聖杯真的有用。」
他身邊站著一位戴著大眼鏡的黑髮女性,正俯視著先前血跡斑斑的地面,並指導著他們該去什麼地方挖掘,推測著聖杯是在哪個區域。「它影響了土壤。」Sybil Larson觀察著。「太神奇了。這……必須歸結於其高腳杯的構成。假奧瑞卡科斯時而滲入它周圍的土壤,而聖經就寫著這是它的原料。」
「死者復活之力 —— 考慮到所有因素,這也不是什麼罕見現象,但是……」他看著屬下走回食堂。「看著。沒有搖搖晃晃,也沒有失去協調能力。」他看著他們吃飯。「他們有完整的運動能力,有能力進食。像樣的復活。如果基金會染指了這個……」
「他們可能會拿來進一步延續O5的命。」Larson搖搖頭。「這就是我們要將其交給Yttoric的原因。儀式準備好了嗎?」
「他們得在聖托里尼收集祭品。在我們說話的期間,各小隊應該還在行動。」Hannigan耳邊傳來了一陣聲音「看來我們有俘虜了。無人機壓制了一個由四名基金會人員組成的小隊。其中一個是考古學家。」
「也許他們已經開挖了。我們該訊問他們嗎?」
Hannigan舉起手來,眉頭緊皺。「Sibyl,妳有銀器嗎?看來我們會需要它。」
雅典
聯盟佔領區
John Yttoric一天中有大部分的時間在權衡自己的抉擇。在沒有任何Bowe的情況下,FEC已經岌岌可危,他有責任撐下去。
主導之刃、奧瑞卡科斯原石、錫杖與Moelur Foci都已經被投用於解除終局。但基金會並未考慮到更之前的情況。他們選擇了「第六太陽」這個名字向阿茲提克人致敬,但卻沒有意識到這命名是多麼的貼切。在這之前早就有五次終局,基金會已即將在不知不覺中發現初次終局的存在證據。
Yttoric知道阿里阿德涅之絲是如何在1600被用來將魔法引回現實,黑火長矛如何在蓋茨堡殺死殆瓦製鍊者,以及熵之鐘如何構成Die Glocke的基礎。那是在第七次超自然戰爭期間,納粹試圖按照他們的願望恢復魔法時發生的。但用來解除初次終局的造物早已失傳了。
直到現在。
他就站在雅典的海岸邊,俯瞰著封鎖線。考古學家遞上了一個雕刻精美的盒子,盒子上有同心圓的圖像,上面有一顆八角星。這些考古學家已經宣示了他們對Bowe的永恆忠誠,也宣示了必將基金會消滅。
他打開盒子,重新望向海岸線上的海軍封鎖線。那裡頭是一個宛若月桂葉的金冠。儘管它有著黃金的重量,但卻也有生命般的彎曲著,月桂樹還有著新鮮葉子會有的紋理與香氣。他將其捧近嘴邊,貪婪地吸著那份香氣。
他再度看回雅典的封鎖線,這是他們設置的封鎖線,然後轉向一個有著黑色尖髮的年輕人。他揚起眉毛。「你是在懷疑嗎,Yttoric?我冒著生命危險來到這裡,你卻要懷疑我?」
「施爾德之冠可以儲存與發送知識。我需要你把它存進裡頭。」Yttoric笑著說道。「哪天我處於劣勢的時候。也許就能用它來打擊他們的精神。」
年輕男人將王冠戴在頭上,然後渾身一顫。他睜開眼睛,原本的瞳色被一圈海綠色和一種暗淡的青銅橙色所取代。幾分鐘過去後,他把它還給了Yttoric。「好了。」
「你還記得嗎?」
「是的。我想……這就是創造一個副本。」他輕笑著。「它就像個魔法USB驅動器。我們幸運地早在四十年前就有這種奇蹟技術了。」
Yttoric也把它戴在頭上,然後取了下來。「太可怕了,他們所有人。」
「你覺得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O5-4轉向大海。「如果基金會執迷不悟的想維持現狀,那麼,我想是時候讓基金會被淘汰了。」他挑起眉毛。「小心這王冠,Yttoric。失勢者告訴過我過度使用害他長出了第三隻手臂。」
「那他的第四隻手臂是怎麼來的。」
「顯然是某天醒來就這樣了。」O5-4走向了一架等待的直升機,然後離開了。
聖托里尼
他們都未對這麼巨大的沉船做足準備。
Zer博士曾在照片上看過它,旁邊還有位潛水員。它絕大部分都被埋進了幾千年前米諾斯火山噴發的沉積物下。唯一探出來的船頭有個巨大空隙,足以讓基金會所有成員進入船的其餘部分。
船頭沒有名字,只有一個符號 —— 一個裝著蟬的聖杯,由月桂冠環繞,後面還有同心圓環。在它旁邊,Daniel Navarro覺得有夠像是蒼蠅…..就在拍子落下來前。
「靠么。」McDoctorate博士邊踩著水邊看著這艘船「它肯定……這上頭的尺寸多少?」
「從沒做出完整的掃描來,它太大了。」Zer博士取出了防水平板電腦,查看該地點的照片。「我們認為船體向下延伸了大約一公里。可能具有非歐基里德性質。」
「好吧,如果是這樣了話,它將會很穩定。」Navarro敲了敲船體。「這是歌斐木造的。」
這讓兩位研究員一臉茫然。Navarro搖著頭並開始詳述。「歌斐木是一種現已滅絕的樹木材,原產於近東地區 —— 想一下現代伊拉克。當以正確的方式切割時,用以建造的結構就能形成一個 ——」
「大於其內部的空間。」在通訊器上,Cat博士模仿著英國腔插話。「據稱那就是諾亞方舟的原料。基金會多年來一直嘗試複製這種樹,但這是一種要複製具有五維基因組的嘗試。」
「而且它完全穩定,不同於現代科技能造的任何東西。」Navarro笑著說道。「我故鄉就有用這個製造的箱子。用以儲藏藝術用品。」
「真迷人,」Placeholder說,「但時間還在跑。我們需要趕緊進入飛船,但願聯盟尚未滲透。」
事實上,聯盟早就滲透進來了。
當他們進入船內時,他們一直以為內部將會被徹底淹沒。可卻相反地,他們從頂部的水泡中掉了下來,落在了傾斜的地面上。Place勉強才躲過了摔進鈹青銅武器庫的噩運,Navarro則不得不將Zer博士拎回曾經放船槳的地方。
「我看過裡面的照片。」Zer博士皺著眉。「完全淹沒了。看到了嗎?」她試探著將腳踩在木頭上。木頭吱吱作響,因腐爛和發霉而變形。「還是有水患。」
「這個也許能給解釋。」Placeholder指向開口周圍一系列的設備。他認為最好描述方式便是一系列被火花雲籠罩的陀螺儀。他環顧船體四周,發現周圍散落著一些光點。「物質排除器。看來它們被裝在一起,提供了一塊乾燥的土地。」他指向浮在半空中的水袋。「基本上,他們就是把水送進口袋維度,來阻止水存在於這空間中。」
「我認識一個曾用它們來拍些瘋狂照片的人 —— 他稱這個為『來自虛空的照片』。我想有幾張還留在醫學院裡頭。」Navarro咧嘴一笑,然後臉色開始沉了下來。「但在另一個非歐基里德空間中製造一個口袋維度?我不是物理學家,但……」
「這不是最好的主意。但應該是穩定的。」McDoctorate博士敲敲腐爛的木頭。後者在其觸摸下裂開了。「這下,聯盟在這裡打算做什麼?」
在飛船的最深處,一個聯盟考古學家小隊正在碎屑中挖掘。他們中的幾位對可能摧毀寶貴遺物的前景感到恐懼,但他們更恐懼基金會比他們先找出它們。俯瞰他們的是一個有英國姓氏與德國口音的男人。
「這是種諷刺嗎?」Luvi M. Harkness抓起一個手帕貼近自己的臉,以阻止潮濕感。
「嗯……?」在他身邊的Albert Van Der Linde將視線從平板電腦上抬起。
「我們正在找一個勳章,可以通往地球上任何地方,但我們卻找不到它。」他揉了揉自己的臉。「我不懂那個蠢蛋Sinclair怎能找出所有原石,我們卻連個小玩意兒都挖不出來。」
「她無償撿到了一小塊。用它找回了其他部分。」Albert敲打著他的平板電腦。「離尼羅河日落還有幾個小時。黑暗中應該就能找出聖杯了。」
「歸航地圖……」Harkness咧嘴一笑。「一張通往世界上任何地方的地圖。它擁有著力量中的力量。如果基金會獲得了它……」
「他們會把它鎖起來再扔掉鑰匙。」Albert看著Luvi,又看了眼手錶。它在沉船主要入口處發出了邊界突破的警報聲「也許只是條倒楣的魚,最好去看看。」
「好。」Luvi抓緊他們搭建的棚架,開始向上爬。
基金會機密挖掘站點 073-SHD
Laura Cruz一生曾數度被人用槍指著。在阿富汗殆瓦遺址的挖掘行動中,她被綁架並拘留以換取文物作贖金。在伊拉克試圖獲取前基督教文物時,文物遭到走私者劫走,最終落入美國的一個「創造論博物館」手中。
換句話說,Cruz對於隔張桌子的Hannigan一手拿槍、一手敲著桌子的行為相當不以為然。「告訴我關於挖掘場的事。」
Cruz給了她的名字、軍銜和編號。
「妳不用講這些。告訴我。站點。的事。」
Cruz又說了一遍。Hannigan的一個手下上前,重擊她的手指;她從椅子上摔下來,尖叫著將手指探進土裡。泥土中的能量流向她手臂,她感到它彈回原位,伴隨著不怎麼舒服的一聲啪。「當妳真的在地上,死亡與痛苦都不怎麼可能發生時,這兩件事就很難威脅到妳。」
「所以妳知道聖杯的事情。」
「聖杯?」Cruz皺起眉頭。「施爾登人有個聖杯,是他們圖標的一部分,除此之外……沒有。」
「而妳已經在這裡工作了……四年?」
「五年。」
「妳有沒有見過像這樣的東西?」他拿出一塊看起來像黃銅的金屬,但上頭有種超凡脫俗的光芒 —— 這與前一天晚上土壤發出的光相同。
「一兩次吧。某種金屬能量存儲介質,一顆神奇的介質。就沒一個完整的東西,只有個矛頭之類的。」她歪著頭。「那麼,這個聖杯。它是用這種材料做成的?注入給受影響土壤治療特性?可能與某種生命神靈或施爾登治療術有關。」
Hannigan眨眼。
「也許我沒發現任何重要的東西,但我已經做五年研究了。我們從來沒有發現任何像妳所描述的東西。」
「但妳會幫我們找出來。我會給妳一些動力」他輕敲聽筒。「給那個博士一槍。」
傳來了一陣槍響,帳篷外發出了一聲慘叫。然後是Wettle痛苦的呻吟與咒罵聲,粗話夾雜著英語與法語。
「Wettle是個愛哭鬼,明明他會痊癒的。」
「是啊,是啊。」Hannigan笑了。「但Wexley特工就不同了。看啊,Cruz博士……我們有銀彈。」
Cruz畏縮了。
「挖掘站點就在那。妳得幫忙挖掘。」
施爾登沈船
聖托里尼
「並未收到貓博士的任何意見。」Place皺眉。「她最後說的是她會祈禱的。」
「信號也可能沒法好好傳進裡頭。」Zer博士觀察著。「無論如何我們都要靠自己了。」
Daniel Navarro環視這艘船,好像他在鯨魚肚子裡一樣。牆壁雖然相距甚遠,但好像隨時都準備合攏將他的骨頭壓碎。他並沒有幽閉恐懼症,但這地方的樣子使他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比例問題。」Zer博士在爬下船的時候說道。
「比……啥?」Navarro眨眨眼。
「你是異常藝術家唉。動腦想一下。」
Daniel皺起眉頭「……好,行,我明白妳的意思了。」
「也許你能為一個沒有藝術史學位的人解釋清楚……」Place著地的樣子很怪,膝蓋顫抖著縮了縮。
「古希臘藝術的理解包括黃金分割率Phi,或稱為黃金比例,這是一個與斐波那契數列相關的無理數。該比率被發現保存於人體解剖學的數個方面;希臘人利用這些知識製造了比同時代其他人更準確的雕像。當羅馬人上位時,他們試圖用他們自己的雕像取代希臘人的,卻發現自己造的粗糙多了。」Navarro敲敲船身。「這讓我很困擾,因為他們試圖追求黃金分割率,但它……以一種我無法描述的該死方式扭曲了。就像他們添加了一個額外的數字,或是7。」
「說到數字……」Zer博士看向前方幾步之遙的東西,笑了出來。有尊小雕像,上頭蓋著一塊有霉味的布 —— 它探出的四隻手各少了一根食指。Zer博士揭開了雕像的布,她的笑容越來越大。「Laura看到這個會很高興的。」
Navarro對著雕像皺起了眉頭。很清楚地,這是某種神性的代表 —— 它是由青銅精工雕製的。雙手做出了握緊某個物體的跡象;左上手似乎拿著一把劍柄。由於武器和裝飾品的數量,它使他隱約想起印度神像,但它的姿態更加沉靜堅忍,那是埃及和巴比倫的風格。同樣,她的臉也在模仿希臘黃金比例風格,但也不怎麼協調。
「這相當於藝術界的恐怖谷。」Navarro盯著它看「想知道為什麼食指折斷了。」
「我們最佳的猜測是,它們以某種形式突出,而且基於其突出於雕像其他部分,它們有容易折斷的趨勢 —— 就跟洗車時車上的無線電天線一樣。」
「經驗談嗎?」Place問道。
「相當遺憾。」Zer博士小心翼翼的將其用布包住,然後再用她身邊的袋子拿出又一條布再度裹起,然後將其放入袋內。「別讓我忘記這個了。」
「10-4。」Navarro再度向下看著船。這裡唯一的光源是FEC偶然留下的化學手電筒,但在底部,他可以看到像樣的工作燈。「他們在找什麼?」
「也許是,麥高芬吧。」
「別再開始鬼扯超形上學了,Placeholder。」Zer嘆了口氣。「我已經聽夠多單一神話故事的事情了,足以讓我投胎十次都忘不了。」
「那是大多數『神秘文物』的趨向。」Placeholder點點頭。「我在想究竟他們認為它有什麼力量,值得冒險動用一整排的物質排除器。」
「為什麼我們沒拿給你看?」
Place猛然轉過身來,一拳毆在手持魯格手槍男人的太陽穴上,Zer博士再將其摔在地上。Navarro撿起槍枝,將它架在他臉上。
「與其向我們宣布你自己的存在,」Place低聲罵道,「下次記得先開幾槍作為警告。」
「你來這裡幹什麼?」Navarro也低聲罵道。「你們想來這裡找什麼?」
「勳……勳章……地圖……」Harkness哽咽著。「請,請……」
Luvi M. Harkness在Zer放鬆壓制時咳嗽了一聲。這是她第二次不得不動用基金會的自衛訓練,這使她的腎上腺素激增。「什麼地圖?」
「施,施爾登製,」他又咳嗽了一下。「應該,應該能……」
「能怎樣?」
「能幫你們找到想去任何地方的路。」
Place、Navarro與Zer感到自己的潛水服背後有雙手搭著。一陣風吹來後,他們周圍的世界發生了變化;Place和Navarro經歷過足夠多的傳送,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什麼。他們在瞬間抵達了船底,周圍都是明亮的工作燈。有個男人站在他們面前,一手拿著一圈黃銅與銀盤。
「這是你獨白的部分,」Place問道,「還是要殺死我們的部分?」
Albert Van Der Linde翻了個白眼,舉起一個銀色的小圓盤,上頭印有著地圖。「都不是。現在。」他幫助三人起身。「天色晚了。你們覺得來頓晚餐如何?」
他們三人眨了眨眼,互相看了看,然後難以置信地看著Van Der Linde。Place是第一個回應的。「你在開玩笑。」
「我們並非野蠻人。」Van Der Linde哼了一聲。
「不,可是……我們是基金會。而你是基金會消滅聯盟的一員。」
「事情可以用不同的方式解決。」Harkness聳聳肩。「我曾是前Psi-7成員,直到Albert在這裡展示了我方式的錯誤。」
「家居裝飾。」Navarro搖了搖頭。「老天,那個特遣隊真他媽混蛋。」
「別管這個了!」Albert拍起手來。「把這看作是……一個任務,我想?宗教上來說。只要你不遵從,那就不會有傷害。但是,沒有潛水裝備還想離開這裡,也是祝你們好運囉。」
Zer咬緊嘴唇。「還不如聽他說呢。晚飯吃什麼?」
「羊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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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lliam Wettle坐進了Wexley特工與Pryce特工之間,他們每個人的後腦勺都頂著一把槍。當他調查挖掘場時,自已的無用感壓在他的身上。Cruz還在槍口下工作,他們都是人質。他曾被稱為歷史專家,但現在他看清了自己的真面目。
「我就是獻祭用的羔羊。」Wettle嘆了口氣。
「抱歉?」Wexley看向他。
「我是犧牲品。如果你們得拋下一個人……為什麼不丟Willie Wettle?可能會有其他人得在每年的9月8日給絆倒,並在餘生中都得如此。這對我來說是種折磨。」他環顧四周。「我的意思是,我能幫什麼忙?我無法告訴你他們在找的東西 —— 我精於埃及、希臘和羅馬,而非他媽的施爾登,管那是三小。」他嘆了口氣,看著天空,就在這時,有隻鳥衝著他的眼鏡拉了一坨屎。
「拜託,認真的?」Wettle看了看守在他身邊的士兵,示意他要摘掉眼鏡。士兵聳了聳肩,Wettle便摘了下來。這是遠視鏡,所以他看不清伸到他眼前的雙手了,但還能看見讓他今天變更慘的鳥兒在空中盤旋。
他認出了這些特徵,首先 —— 白色的腦袋,黑色的頭冠、背部、眼圈與前胸。這是隻埃及鴴,據說是被希羅多德斷定為「trochilus」之鳥的候選者之一,這是一種會坐進鱷魚嘴裡幫它清潔的鳥類。沒有證據能確定這一點,但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這裡的鱷魚是會容忍人類存在的。所以也許……
「嘿,呃。」Wettle看向士兵。「你不會讓人尿自己身上,對吧?」
「精彩。」Pryce翻了個白眼。「真高興這下我知道William Wettle需要撒泡尿了。」
那士兵將其粗暴的帶到他們挖好的糞坑 —— 就在營地的下風處。從裡頭食物殘渣數量來看,這裡似乎還是個垃圾坑。而在那附近的水域,有一對鴴鳥就坐在圓木上。
Wettle鼓起了他僅存的一點點勇氣,在那士兵為了隱私轉身時一把抓住他,朝著木頭的方向猛摔過去。鳥兒驚起的同時,一隻鱷魚猛然爬了出來,想給那士兵咬上一口;他在最後一秒鐘避開了那血盆大口,但卻讓太陽穴直接撞上了Wettle的重拳。
Wettle把士兵拖回與水面保持安全距離的地方,檢查他的身體。他找到了一部手機,不知何故這竟然還能用,於是他撥通了電話。
「南開羅農產市場South Cairo Produce Market,」另一端的聲音友好而重音。「您需要什麼呢?」
Wettle努力去想那段口令。「我想點一分巴巴乾酪拼盤、十人份的蒙巴,還有一份小的提拉米蘇。」
「咖啡或是汽水?」
「龍舌蘭。」
「稍等,我的朋友。」
沒過多久,Wettle就連接到了基金會的總機。並從那頭接上了鳳凰號。
「Wettle他媽的去哪了?」Wexley低聲罵道。「你覺得他因此想休息一下嗎?」
「你剛剛有聽到濺水聲。也許是摔鱷魚身上了。」Pryce搖搖頭。「希望鱷魚能把那個聯盟混蛋當加餐。」
Wexley搖搖頭。「我能聞到他們兩個,都沒有血味。Wettle還活著,但我不知道他在幹嘛。」
站點傳來了一連串的咒罵聲,人們為了挖掘過程緩慢而開始了爭論。Cruz被指責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就在Hannigan要舉起手的瞬間,Wexley站起身來「嘿,阿呆。」他說著。營地的每一把槍都指向了他。「與其靠她,不如找個五感強他媽化的人來幫忙吧?」
Hannigan挑眉。「你能聞到魔法嗎?硬漢。」
「魔法不行,但如果你有它的樣本,我或許能嗅出它來。」
Hannigan進了他的帳篷,帶著那塊黃銅般的金屬回來了。Wexley取下面罩聞了聞,然後走向挖掘場,抄起一把小鏟子,朝著從來沒人想到的地方挖掘,確保氣味還新鮮著。
「沒想到基金會聘來了狼人。」Hannigan又挑了挑眉。
「信不信由你?我以前做I.T.的。」Wexley摘下了右手的手套,展示了長於中指的食指。「但在好幾次滿月後,鍵盤變得好難打字。於是他們把我調到了一個機動特遣隊。」
「一個I.T.是怎麼變成狼人的?」
「那是個很長的爛故事,我沒時間說。」Wexley繼續挖著;終於他用指甲感覺到了金屬物。他看到有個手柄從泥土探了出來,上頭還掛著金屬葉子般的東西。他調整了身體的角度好把它藏住。「我猜你的槍有裝銀彈?」
「當然。」Hannigan點了頭。
「有趣的相關事實:最初,殺死狼人的不是銀。而是水銀。汞。」Wexley坐起身來伸展身子。「當然,汞元素能殺死所有生命。所以我想,你可以說狼人也沒有那麼的強大。」
「但,普通的銀也能對狼人起效。」
「是啊,因為人們就是這麼相信的。就跟四葉草是種好運一樣 —— 他們相信它是,所以它就是。」在泥巴中,Wexley小心地拿出了東西。
那是由黃銅和看起來像鉑金的東西所製,這是不可能的;地中海的任何地方都沒有發現過這個。所有把手上都飾有橄欖葉的形狀,杯子的正面有個蟬的圖樣,蟬身是青銅,蟬翼為鉑金。Wexley看著它,眉頭緊皺。
「真不可置信。」Hannigan搖搖頭。「Larson博士!過來準備運輸。」
「在這之前。」Wexley舉起杯子,讓Cruz能夠看到。「能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是要問『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嗎?」Hannigan問道。
「不,我是要問『如果銀對狼人有效是因為人們覺得這對狼人有效……那狼人相信自己對銀免疫時會如何?』」
Hannigan舉槍的同時,腦子閃過了一絲預感。銀彈射穿了Wexley方形的肩膀,他並沒有倒在地上痛苦地扭動身軀,相反,他似乎只剝落了一層皮膚與布料,暴露出下方的皮毛。Wexley由此抓緊了周遭的皮膚與布料,撕開了自己的身體,拋下棄置的衣物與溶解的肉體,一個巨大、野蠻且憤怒的存在從中成形。它把杯子砸向Pryce,並對著她咆嘯著,那聽起來像是在說「跑!」
Pryce接過聖杯並跑了起來。基金會直升機開始在上頭盤旋的同時,Wexley將Hannigan的左臂拍飛到離他身體20英尺遠的地方。
施爾登沈船
有兩件事讓Daniel Navarro沒法一把抄起歸航地圖傳送出飛船:首先,有整排的士兵提槍對準了McDoctorate博士與Zer博士的方向,其次,他不知道該如何將其活性化。這是個奇葩東西 —— 用銀和青銅製成,儘管是個完美的圓形(他已經量過五次了),卻仍給他一種它是長方形的錯覺。它的上頭雕刻著一幅不斷變化的地圖像,每當他觸摸它,就會泛起漣漪陣陣。
「沒見過這樣的異常藝術,」Navarro admitted坦承道。「這是……製圖學瑰寶。我認識一個蘇荷後門的人,他會出賣自己的靈魂來製作這樣的東西。」
「你管這叫藝術?」Van Der Linde撕咬著羊排的同時揚起了眉毛。「有意思。」
「有『藝術art』才有『造物artifact』。」Navarro哼了一聲。「爛笑話?也是。但有很多的考古發現都有藝術性質,即使那並非頭一個想到的部分。想想埃及的喪葬藝術,或是帕德嫩神廟建築。這一切都遵照著文化提煉的藝術原則。埃及令他們的藝術盡可能地描繪身體,因為那會是你來世的樣子。」他舉起了那張地圖。「我從來沒有在這看過這樣的東西。」他把地圖放到桌上,滑回Van Der Linde面前;對準他同事的槍被壓低了。
「施爾登藝術是依照被稱為『施爾登比例』之特殊比率建立的。如果黃金分割率是1.618,那麼施爾登比例就是……大概是1.638。也沒差幾度,但這偏差足以讓受過古典教育的人發覺了。」他望向其他人。「McDoctorate博士,你幾乎沒怎麼碰你的食物。」Van Der Linde切了他盤中肉的一片自己吃了,也對Zer博士的肉做了同樣的事。「沒有毒的,我跟你們保證。」
「你沒有立刻槍殺我們,也沒有開始獨白,這現況讓我很擔憂。」McDoctorate皺眉。「我不知道對手這麼和藹可親時該怎麼做。」
Van Der Linde看向了Navarro。「他是個超形上學家,不是嗎?」
「相當不幸。」
「斯洛斯皮特?」
「對。」
Van Der Linde搖搖頭。「你會被我們所研究的施爾登神話所吸引的。跟希臘與埃及的所有事物相比,它的根源與巴斯克西班牙和腓尼基信仰更緊密地相連。你相信他們可能一直是阿克貝茨崇拜者的假說嗎?」
Luvi Harkness的手錶發出嗶嗶聲。他低頭看向它,然後皺起了眉頭。「又一起邊界突破。想用地圖嗎?」
另一位特工走到Luvi面前,將護身符遞給了他,然後兩人一起消失了。「以防其中一人回不來,」Van Der Linde解釋道。「現在,施爾登。」他大口嚼著青花菜。「關於他們的事情……基本上與希臘社會的生活方式完全相反。他們很大程度上屬於母系社會。神很少是人形,主要是以動物的形式出現,表現放蕩不羈。」
「這幾乎是在說想要幫我們。」Navarro皺眉。「你這是要搞什麼把戲?」
「我討厭基金會。但Yttoric是……」他咬了咬嘴唇。「我本身就是個考古學家。他的目標是做些很可怕的事情,好讓他的組織能延續力量。」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本小魔法書,遞給Zer博士。「妳應該能破譯它吧。」
Zer博士讀了一遍「這還是我頭一次讀到有關褻瀆東西的儀式。它……」她歪了歪頭。「喔。喔幹。」
「怎麼了?」Navarro挑眉。
Zer博士清清嗓子,大聲朗讀起來。「蟬神聖杯,使我帝國永垂不朽。返航地圖,使我王國無人可及。我以施爾德之冠使我統治無所不知。我以信徒的鮮血使契約完成。」她的目光從書頁上滑落。「這些造物是儀式的一部分。必須藉由『信徒的鮮血』才能完成。」
「而且它能使基金會消滅聯盟不朽。」他揉了揉臉。「信徒……告訴我,你最近有收到你朋友Cat博士傳來的消息嗎?」
Navarro看著她的眼神帶著恐懼。
「她暫時是安全的。他還需要安排前往雅典的交通工具。」
「我們……我們得離開了。去把她找出來。」Navarro起身,準備掏出武器強行突破 —— 但他卻發現Luvi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我們是得離開了。所有人都是。」
「什麼情況?」Albert站了起來。
船聲隆隆作響。物質排除器閃爍著,他們向上看去時,水形成的黑暗壟罩住了這艘船。「外圍突破的主因是因為某個排除器能量耗盡了。這是串連的,我們必須離開了。」
Van Der Linde點頭,轉向了Navarro。「我要延長休戰,直到半小時後我們浮出水面為止。天知道有沒有比這更好的方法了。」
Navarro點頭回應,並伸出了手。「那麼,勳章我拿。透過那個鍊子。」
Van Der Linde將其纏繞在Navarro的右手上。Navarro用左手抓著Place,Place則抓住了Zer博士。然後,他看著Van Der Linde操作起手中的地圖。他讀下了他嘴角的每一次抽動、指尖的每一次彈動、地圖本身的每一次位移。地圖最終生成了聖托里尼的圖像,這圖像並不準確,島嶼呈現出一個完整的環 —— 也許這就是施爾登時代的樣子?無論如何,Van Der Linde已經與他的手下連結起來,並透過Navarro未曾聽聞的語言對著護身符發出指令。
緊接著他們就發現自己現身於聖托里尼港烈日下的的一艘船內,在Van Der Linde揮手前,Navarro、Zer與Place已經拔出了槍。「停下,你們都別動。我們和他們有休戰協議,我打算遵守。」
Place對著Van Der Linde皺起了眉頭。「可是……為什麼?你本可以……對我們開槍的,就在那裡的時候。」
「以超形上學家能理解的術語來說……」Van Der Linde咬住了嘴唇。「這個世界比起無聊的英雄,更喜歡有趣的反派。」
Navarro、Place和Zer博士下船回到碼頭上。半個多小時過去了,等他們趕到的時候,發現了打鬥的痕跡。沙子上有刮痕與血跡,好幾隻沒打中的麻醉標,還有一道手印,這手大到光用一根手指就能抓起他們當中任何一人。
「她沒了。」Navarro嚥了口口水。「聯絡埃及小隊,現在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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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會像是砸向雞蛋的大槌般撲向挖掘站點,但這仍然不夠。
由於聖杯的力量,沒有人會死,甚至沒人會受傷。爆頭都會在數秒內癒合,肌腱撕裂傷也只會讓你輕微的跛腳。考慮這點,這就是場誰先把彈藥打光的競賽 —— 而基金會正處於劣勢。
在這一片混亂之中,Cruz躲進了她原來被審訊的帳篷裡。這時她的電話響了,她不得不在爆炸聲中接起電話喊叫著。「喂?!」
「Cat博士不見了!」另一端的Zer博士回應道「我們認為聯盟把她綁到雅典作為祭品!」
「當他媽的然了。」Cruz越過桌子偷看著,勉強才躲過一顆子彈。「我這應該算戰區,我待會再打給妳!」
「千萬別讓他們拿走聖杯!」Zer懇求著。「要是他們成功了,那麼他們就能按計畫舉行儀式!」
「聖杯在Pryce手上。我們只要把它帶走就行了,但我們現在水深火熱。聯盟的彈藥比我們還要多,而且他們死不了!」
線路的彼端停頓了一會。「妳還記得我們是怎麼不小心撞到希臘站點的那袋天然氣嗎?」
「別跟我說妳要我把我的挖掘站點炸上天。」
「只是計畫的一環而已!妳知道他們可能在哪囤放彈藥嗎?」
「呃……」Cruz再越過桌子偷看。有個男人從曾是他們睡覺地方的綠色大帳篷衝了出來,手中還提著一箱彈藥。「有,就放在我們的舊床鋪那。」
「那妳現在在哪?」
「指揮帳篷。他們把這裡當成了審訊室。」
「我們把加熱版留在那了。去折一根木椅腳,用布包起來後,拿加熱版點燃它。」
「然後呢?把它放到床鋪上?」
「……對!再擺個大口徑的子彈上去,如果有需要,放在手榴彈附近。炸他個花開富貴。」
Cruz拆下了椅腳,撕下一段褲腿,將其纏繞在斷裂的那端。她把它放在電爐上,在它開始燃燒前,她彷彿等待了好幾輪永劫,然後她跑了起來。
她感覺每走幾步路就有子彈打中自己,讓她跌了一跤。肌肉與血管在被射穿的瞬間又重新癒合,這就像個超現實實驗。有一次,她不得不躲在Wexley身下,後者正將一名聯盟成員扔進水裡。她有些肯定自己在落水聲傳來時也聽到了鱷魚的吼叫聲。
軍火帳篷搭建的完美無缺;全都按照口徑與武器類型排列著。手槍與步槍的彈藥分放著,手榴彈和迫擊砲等重型彈藥以不可能自爆的方式包裝好。但他們並沒把床鋪給拆掉,所以依舊有燃料可燒。
她找來了一期國家地理雜誌做為火種。她撕下了幾頁紙,將其綑在各式各樣的彈藥上,並邊走邊打開了彈藥箱,將子彈倒了滿地。在她斷定這樣能造成最大損害後,她從帳篷的最尾端開始,逐一引燃手榴彈盒,並一路跑向前,盡可能多的點燃她的火種。
Cruz衝向基金會的部隊時,爆炸發生了,她感覺到衝擊波在她的身體迴響。她倒在地上,感覺到自己的器官反覆破裂與癒合,最後黑暗壟罩了她。
Amir Abdul指揮官在他們綑綁囚犯時檢查著聖杯。Wexley走到他身邊時,正嘗試著將下半身塞進新褲子裡。「Cruz剛剛告訴我一件……令人震驚的事。」
指揮官沒有回應Wexley,而是舉起了聖杯的杯腳。「這真的讓Hannigan的手臂長了回來?」
「這是真的爆幹強,」Wexley邊穿上襯衫邊給予肯定的答覆。「但我們沒時間管這個了。我們必須去雅典。Cat博士有危險了。」他說明了Zer博士告訴Cruz的事情,以及Navarro在電話中告訴他的事。「他們沒得到聖杯,所以無法進行儀式。」
「但他們確實得到了一個造物,可以讓他們進行傳送。」Pryce帶著Wettle走到了桌邊。「我們剛剛和Zer通了電話。我們真的該把它鎖好,還有……」
架起指揮帳篷的空間突然被一巨大的蒼白手臂佔據。它用一對手指搶過了桌上的聖杯,然後又消失了。這段期間Pryce朝它開了一槍。
「那他媽三小?!」她愣住了。
Wettle沒什麼反應,當場嚇昏了,Wexley則剛套好襯衫,看著指揮官說道:「去雅典,現在馬上。」
雅典
帕德嫩神廟
根據「聯合國」對於因應即將發生之恐怖攻擊的授權,該市已經實施了約兩個小時的宵禁 —— 過去三個小時沒有任何人外出。但他們能看到煙火。
Athenodora Cat博士被綑在繩子裡,這繩子是沒法把人捆起來的,但對普通的貓來說就跟鈦合金沒兩樣。當聯盟的人粗暴地對待她時,她扭動著身體並發出低吼聲,等到她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低吼變成了低沉憤怒的咆嘯。「為什麼是這?為什麼是我?」
「妳知道真正信仰上古神靈的人多麼難得嗎?」一個高雅的聲線說道。那是種博學的修養……並非出於與生俱來的財富與權力。Dora看不清對方;帕德嫩神廟被火炬給照亮,而對方就躲在陰影之中。她只能看到機殼大小的白足,以及那後頭一個巨大、若隱若現的存在。「我刻意找來了像妳這樣的人,Cat博士。一切的安排都很到位。」
她皺起眉頭。「所以……你基本上是要用我的真實信仰作為儀式的燃料來源。我假設你回收的那些造物……並不是要支配世界,你肯定不是那種爛梗的傢伙。但也可能只是要得取無限的力量與摧毀基金會的能力。」
John Yttoric停頓了一下才做出回應。「如果基金會有更多像妳這樣的人就好了。願意思考,而不是盲從。」
「我會接受讚美。」Cat博士扭動身軀。「諸神不會因為人之鮮血濺灑到他們的聖地而高興的。」
「他們都接受動物內臟占卜了。」Yttoric的身體步入光下;Cat博士不得不抑制住驚恐的叫聲「這只是更精緻的形式罷了。現在。」他舉起了一隻手「睡去吧。」
Cat博士感到一股睡意襲來。當她逐漸閉上眨動的眼睛時,她看到了一個金裝的女人,肩上還站著一頭貓頭鷹。
「為什麼是我當駝獸?」Wettle一邊抱怨,一邊扛著各種裝備上山。「看在老天的份上,我已經五十好幾了。Wexley,你來扛吧。」
「你是這裡唯一算不上戰鬥人員的人,Wettle。」Wexley聳聳肩。「要不背東西。要不在車上等。就這麼簡單。」
Wettle哼了一聲並繼續攀登。「是說,這裡頭到底是啥?」
「我的步槍。」Pryce看著他背上的東西。「更具體的說,我的.50口徑步槍。考慮到那個航拍鏡頭,可能需要用上比平時更強大的東西。」
無人機偵察顯示帕德嫩神廟被火炬照亮了,完全無人看守。在它被擊落前,無人機在主神殿內發現了一個被描述為「巨大人(但不是人類)形」的東西;聽起來很像突然出現在營地裡的那個。
現在他們可以看見火炬的光了。Pryce停了下來,單膝跪地,要Wettle替她架好步槍。當他把包包放下時,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心智,並要把他拖去神廟。
「Wettle!回到這裡!」同樣的力量制伏了Pryce,當她被迫向前走時,步槍已經組裝到一半了「怎麼回 —— 哇!」
「我鄙視劇情殺!」Placeholder大吼一聲,試圖拖住他的腳。「他們竟然搞出了這麼糟的敘事手段 —— 」
「超形上學閉嘴!」其他六人一邊大叫一邊衝進營地「至少這次閉嘴吧!」Pryce補了一句。
Placeholder沉默地走著,就跟在他們被迫進入寺廟的隊伍後。在那裡,在他們的對手面前,他們感到自己的心智重獲自由了。
變形的John Yttoric站在他們七人面前。他長了有三英尺高,皮膚變為雪花石膏的顏色,傷疤被縱橫交錯的紅線取代,這讓它看起來像是詭異的大理石像。他的四隻手都有整張牌桌那麼大。王冠頂在他的頭上,下臂分別拿著聖杯與勳章,左上臂拿著一把儀式匕首,右上臂則是一隻被綑綁、失去意識的家貓身體。
「Dora!」Wexley叫喚著,並對Yttoric怒吼。「要是你傷了她……」
「你到底是什麼鬼?」Cruz瞪大雙眼。
「我記得這是沈船內雕像的意象。」Navarro嚥了口口水。「這神經病用其中一位神靈的形象重塑了自己。」
「我被改造成了這樣。」Yttoric搖搖頭。並像放溜溜球一般把Cat博士掛在面前。「王冠也對你們議會0號成員做了同樣的事情。他找到了它,並把它大膽地放了回去。真傻。」Yttoric笑了。「但他跟我都同意:基金會應該被毀滅,而我就是毀滅它的人。你們都明白這一點。」
「我是知道一些事情。我知道我們並非無可挑剔。我知道我們搞砸了很多。我還知道你也搞砸了。」Navarro腳滑過帕德嫩神廟的石地。「你所踩的地面是由彭忒利克大理石所建造的。一個從當地採石場挖到的好東西。這地方如果完好無損了話肯定有驚人的音響效果……」Navarro搖搖頭。「但我最喜歡哪個地方呢?」他用腳在大理石地挖了挖,再把手伸到他面前「它具有非常強的奇蹟術可塑性。」
地面高起裹住了Yttoric的腿與手臂,將其定在原地。在他掙扎的期間,Cat博士的雙眼猛地睜開,她嬌小的貓科身形對著Navarro,彷彿他剛剛犯下了戰爭罪,並為此笑了起來。「你這實際上是在用世界上最有價值的那批考古遺跡之一做為美化版鐐銬。」
「把那傢伙解決後,我會修復它的。」Navarro做了保證,然後看向Yttoric。「我只給一次機會:把造物給我們,放下Cat博士,我們絕對會幫你安排一間漂亮舒適的牢房。」
Yttoric沒有回答他。相反地,他從陷阱中溜了出來,看起來不比把自己套進小一碼的褲子裡費力多少。Navarro試圖喚起另一塊帕德嫩神廟碎片,但Yttoric只是輕而易舉的滑過了它。
「這你媽三小?」Zer的眼睛瞪的老大。
「施爾登黃金比例與希臘的不同。我們困不住它。」Navarro拍了自己的額頭。「媽的,他與希臘建築不相容。」
「我希望這是我有生以來頭一次聽這種話,」Cat博士嘆了口氣,並試圖咬斷繩索。但這努力是徒勞的。
王冠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權能。Wettle直接退出了帕德嫩神廟。其他的人則被這股力量震懾在地,Yttoric好奇地看向撤退的Wettle,然後搖了搖頭。「懦夫。就我所聽到的,沒什麼好期待的。」他看著面前聚集的人。「現在,直到我完成儀式,你們要乖乖坐好,聽話。」
Yttoric的刀刃逐漸逼近,Cat博士在繩索中不斷掙扎著。「求,求你放我一馬吧。」她喘著氣說道。
「……是要我饒妳一命嗎?」
「我只是……」Cat發出了不悅的貓叫聲。「我只是想向我的雅典娜女士做最後的祈禱。拜託了。」
Yttoric皺起眉頭。「這時讓一隻家貓祈禱好像也無關緊要。快點吧。」
Cat博士深吸一口氣,開始禱告。「哦,雅典娜,智慧之女,雅典的守護神,橄欖樹的守護神,無論您偏好哪個名字,我要向您呼喚……給我力量,把那白癡抓傷,因為他沒把該死的研究做好。」
「什麼?」
Wexley聞到一股氣味,並意識到這意味著有物質將從無中生有,逮住Cat博士的繩子繃斷成絲帶,三十出頭女士的人形落在地上,她穿著白大褂與休閒褲,指甲是銳利的爪子,頭上有一對貓耳。她撲向Yttoric,用爪子劃開它雪白的肉身。
「三小啦?」Zer環視了周遭的同伴。Wexley爆笑出來,Place與Cruz博士則一臉不可置信,但也沒有表露出驚訝。Pryce只是搖搖頭,像是輸掉了某種賭注。「到底是怎麼回事?」
「Sinclair會因為錯過這個而動怒的。」Pryce咧嘴一笑。「妳不知道嗎?Cat博士是黃型。也就是變形者。」
「就像我!」Wexley也笑了。「但她比我控制得更好。」
「你們全都知道這事?」Zer博士目瞪口呆。「為啥不早說?」
「壓箱寶才有保障,」Place聳聳肩。「要是我們先說了,她可能就沒法逆轉了。」
「還有?」Navarro笑著說道「讓妳為一隻貓憑什麼當上研究員而鑽牛角尖還挺好笑的。」
「我還以為是Crow教授那類狀況。她因為做動物實驗結果就卡進去出不來了。」Zer博士起身 —— Yttoric的注意力已經分散到能讓他們重新站起。「Navarro、Laura。施爾登比率,我想這會告訴我們該怎麼阻止它。」她從包包裡掏出了從沈船上回收的神像。
Cruz博士在雕像與Yttoric間反覆打量,Yttoric正受到狼化的Wexley與狂暴Cat博士圍毆。「好吧,所以……四臂神靈的比例很怪,施爾登比例與希臘黃金比例是兩碼子事,但又足夠相似。」
「黃金比例符合斐波那契數……」Navarro不得不躲開Pryce的槍火。「小心!」
「如果你想辦場藝術史講座,快從戰場上離開!」Pryce重新填裝左輪的彈藥,並對著Yttoric又開了好幾槍。他咆嘯著拿起地圖,並穿越帕德嫩神廟,Pryce躲去一旁,試圖將其封鎖在太陽照不到的地方。她的肩膀被震得吱吱作響。最終,她從腰帶挑出了9毫米的子彈。殺傷是低了些,但至少能保住她的手臂。
「黃金比例在自然界無處不在。施爾登比例肯定也存在於他們的日常生活中。」Cruz博士看向雕像的手。「他們的指頭去哪了?」
「……我們發現它時,就已經被全部折斷了。」Zer博士瞪大雙眼。「也許施爾登人的比例就是這樣,他們的手指……」
「Pryce!Dora,Wexley!集火他的手指!」
Wexley貫穿了Yttoric右下臂手指的肌腱,讓他的返航地圖掉了下來。這下他那段手指毫無用處的懸空著,他們發現這裡比其他手指要長了一英尺多。Cat博士拿起地圖,扔給了Pryce,Pryce一接住地圖便拔腿就跑。
Yttoric追過來時,她看向了帕德嫩神廟周圍的廢墟,並為了其他人都沒注意到的事情分神。 他的身影逐漸逼近時,她操作著返鄉地圖,在一陣風中消失了。
「這下你們得手了!」Yttoric的王冠再度散發魔法與狂怒,這讓他們都屈膝了。「要是我得不到我的力量,我會告訴你們為何你們也該放棄那份力量。」
「什麼力量?」Navarro呻吟著說道。
「基金會持有的力量。你們可要非常仔細地聽好了。」他盤腿坐在帕德嫩神廟的地上。「你們是解開了終局沒錯,但卻是透過了錯誤地方式。」他高舉聖杯。「蟬神聖杯能讓死者甦生 —— 想想有多少異常生物能在他們消滅後再生。」原本拿著地圖的那隻斷指空手舉在半空。「想想那些門徑,想想死之節點,如果你們有先見之明,想想找出返鄉地圖能讓你找出什麼地方。」他看了看頭頂的王冠。「還有施爾德之冠,你可以用這個知道……」
「講重點,」Navarro喝斥道。他正環視周圍尋找Pryce的所在。他發誓自己在遠處看見了某種玻璃閃光,但這也許是個光線的詭計。
「我的重點是,這些神器能解除終局是有原因的 —— 因為它們就是這樣被設計的。」Yttoric張開雙臂,臂寬足以讓他的指間劃過帕德嫩神廟的兩端 —— 他的手臂一直都這麼長嗎?「在他們引起了初次的故障後,他們做出了故障保護裝置。施爾登人,『海族』,積累了他們所能及的所有魔法造物與超自然知識,基本上他們就是將其從我們的現實,或者至少從地中海中汲取出來,」Yttoric的腦袋翻轉了一下以點出問題所在。「他們的王國被稱為『施爾達Sherda』王國,就以他們的初代國王『施爾德Sherd』命名。它的原意是『攜帶者』,當希臘人征服了他們,他們將其翻譯為『阿特拉斯Atlas』,而王國翻譯為 —— 」
「『亞特蘭提斯Atlantis』。」Cruz博士瞪大雙眼。「幹。」
「正是,正是。」Yttoric將他傷痕累累的手交疊在一塊。「施爾達王國覆滅後,遺民在全地中海建立了漂浮城市,成為了海族,並致力於尋回曾經屬於他們的造物。」他指向Pryce消失時面對的方向。「這就是為什麼他們需要返航地圖。他們想要找到一個新的施爾達。」
Wexley咆嘯一聲,他的狼形在王冠的精神壓迫下崩潰了。但他又大吼著,以人形反抗了回去。
Yttoric回以咆嘯,並搖了搖頭。「說實話吧?我只想讓Cat博士死。死人不會說真話,你知道的。」他用空著手摸了摸王冠。「施爾德之冠能儲存所有配戴者的真實知識。而你們議會中的有位成員在十二小時前戴上了它。」
「蛤?」Zer眼睛張的老大。「你在說啥……」
當影像與情感湧入他們的腦海時,她的話語也嘎然而止。那是關於世界變化的漫長辯論。一位信心喪失者的痛苦感受,並對他所知的十三咆嘯著仇恨,這都是他們的錯。他們隔著桌子扭打起來,然後拜訪了一個擁有四臂生物與魔法惡臭的牢房。交換了話語,攫取了知識,繪製了地圖。一個新目的誕生了:若基金會不自我毀滅,那它就將被毀滅。
「你們的議會是如此的迂腐。他們一直都是這樣 —— 為了維持現狀將世界扼殺。」
更多影像出現了 —— 一個叫做明日的國度燃起了熊熊烈火,太陽在閃爍中消亡,人類在荒涼的岩石上逐漸感到寒冷,從未體會遙遠群星帶來的溫暖。狂妄自大的男女在其踩在腳下,星辰閃爍不復存在,身後之地空蕩無存。
「這就是最終超自然大戰到來時會發生的事情。感謝基金會,造就了人類最終的命運。你們做到了。你們是共犯。你們……」
一陣巨大的可怕聲音響起,他們腦海中的影像中斷了。John Yttoric踉蹌一下,他的四隻手垂了下來,緊緊按住了他半顆腦袋曾經存在的地方。他被隆起的大理石絆倒,倒在地上。隨著血液從他的體內流出,他的身體萎縮了,就跟洩了氣的輪胎一樣。
他們的無線電傳出了聲音。「那就是為什麼你他媽不該獨白,你這愚蠢的王八羔子!」
「Pryce特工,」Cat博士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我們……我們看到了……」
「我知道,我也有看到,Wettle也有。他試圖在這搞出一個狙擊手陣地,好讓緊要關頭能把Yttoric的腦殼射爆。」她停頓了一會。「不管怎麼說,他真是個棒呆的觀測員。」
「王冠。」Cruz博士起身看向Yttoric的屍體。那裡只剩下一打散落的月桂葉了。她看見其頭骨內還有一絲金光。「靠。妳把它弄壞了,Pryce。」
「至少聖杯和地圖是完好的。」Placeholder望向血跡斑斑的聖杯,他瞪大了雙眼,因為它們正朝Yttoric的屍體倒去。
Navarro在它倒下前救回了它。他將腳踩在大理石上,低聲向Cat博士道歉,並讓帕德嫩神廟的地板恢復原狀。隨後,他要求後備隊將屍體回收。
奇維塔韋基亞,羅馬
SCPS鳳凰號甲板
醫療是沒有必要的。蟬神聖杯就能治癒他們;Wettle似乎頭一次接觸它就被賦予再生的特性了。
「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McDoctorate博士邊說邊從小床上爬了起來。「可以有各式各樣的災厄發生在你身上,而你不會真的受到傷害。」
「我好希望我不是不死之身,」Wettle嘆著氣,扭了扭脖子。「死得掉可是我跟Site-43其他人的差別之一。」
船甲板發出了集結命令。他們即將離開蘇伊士運河,航向地中海。Abdul指揮官出現在甲板上,他的表情很嚴肅。
「指揮官?」Cat博士揚起眉毛,走近了他。「你怎麼了?」
「……你們八人是由O5指揮部的一名成員親自挑選來執行任務的。我不知道是哪一位就是了。」Abdul轉身看向他們。「而且……這讓我很不安。我們在高層有個內鬼,他希望我們的組織失敗。我毫不懷疑倫理委員會將會把這傢伙逮出來。同時……」Abdul伸個懶腰。「這位成員宣布本次任務是機密的,必須解散,之類之類的。這種情況下,我們通常會要你們簽署強化模因禁言令,可是……」他一一指向每個人。「出於斯洛斯皮特的特性,Pryce和McDoctorate的記憶會在一周內復原。我不確定Cat博士與Wexley特工的生理狀況能否適用於對人的模因。Wettle身邊太多奇葩玩意兒了,為了安全著想,任何模因劑都不能接近他的腦袋六米以內。Navarro能透過異常藝術知識寫死自己的大腦,反制所有的模因劑。Cruz 和Zer……要是不讓你們寫篇有關你們發現的論文,你們可能會造反吧。」
「關於這個,」Cruz博士上前。「我們什麼時候能近距離觀察那些造物?」
「大概一個月內。在你對它們進行分析後,它們將被帶回,進行『聖觸回收』 —— 儘管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Wettle舉起手來。「這意味著它們會被轉移到一堆聖觸遺址進行研究與修復 —— 這不是指它們需要修復。它們根本完美無缺。」
「就是可惜那王冠了。」Abdul搖搖頭。「好吧,我會期待你們所有人的報告的。」他咬了咬嘴唇「你們有誰接了時間敏感的項目嗎?」
這群人一齊發出了「並沒有」的雜音。
「你們辛苦了。我會給你們放一天假,讓你們在羅馬放鬆些,我會看看能不能讓你們在接下來的幾天內都飛回家去。」
當他們下船時,Pryce注意到了Wettle的異狀。他本該為了被迫錯過寶貴的加拿大電視節目而抱怨,但他卻看起來面無表情而情緒低落。她看向他「有啥問題嗎?」
「問題在於,『聖觸回收』實際上是『將異常物品熔化成最基礎成分』的委婉說法。」
這消息讓在場所有人同時看向了他。Cat博士看起來很震驚,Cruz看起來要吐出來了,Zer不得不讓自己抓著McDoctorate博士不放。
「這是最基本的奧秘術語之一。你拿出一件神聖的造物,摧毀上頭任何宗教圖騰相關的東西,把寶石等有價值之物摘除,再透過化學過程殺死魔法,最後讓整個東西被熔化或焚毀。」他抬頭望向其他人「43站的奧消部有展出一塊磚頭,看起來像鐵,裡頭有金色的斑點。那曾經是命運之槍。」
「為什麼他們要毀掉那些造物?」Zer博士搖搖頭「如果不把它阻斷了話,他們本該是解決另一起終局的利器啊。」
「他們不想這麼做。」McDoctorate博士回頭看了一眼船隻。「他們……你們也看到那王冠給我們看了什麼的。議會知道我們造就了這些,我們微觀管理、分類和編目一切將魔法抽離了世界。他們想將其拒於門外,並將其置於他們的控制之下。」
Wexley抓抓頭,然後從腰間掏出酒壺,兩三口喝乾了裡頭的酒。「但他們也有人投票支持基金會解散。那不是更糟嗎?」
「……會嗎?」Pryce緊緊抱住自己「你從未去過Nexus,Wexley。那裡的住民都知道異常世界是怎麼樣的,因為他們不知道異常以外的東西。我們……我們曾經有機會拯救一切,撕下面紗,把事情做好。可這卻被一票否決了。」她看向了地中海。
「那他們真的會救下聖杯和地圖嗎?」Zer吞了口口水。
「也許吧。就到你們能好好研究完它們為止。他們會多給它們三四個月保持完好的時間。」Wettle聳肩。「說實話,聖杯可能足夠有用,也許能多留個一兩年。」
Cat博士只是看著外頭的港口。她感到女神那暴風雨般的眼神正在審判她,這種壓力讓她難以承受。她轉過身,朝著羅馬走去。其他人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也只能跟了上去。
三天後
亞特蘭大國際機場
四男四女圍坐在一家小型機場酒吧的桌子邊。昏暗氣氛被對桌的肉桂捲味道給破壞了,他們還不得不豎起耳朵,仔細聽下一航班是什麼。
Cat博士是第一個發言的,就在她灌了一大口愛爾蘭奶酒後。「這麼多年來,我以為自己是在幫助世界,幫助我的眾神,但我們其實只是……我們一直以來的努力,都只是在幫助自己而已。」
「以前本是個藥劑師的。」Wettle打了個可樂味飽嗝抱怨著。「本來我應該能幫助人類發現百萬種藥物,滅絕十多億種的疾患。他們卻讓我去做出其他人的工作。」
「我們當爛人多久了?」Cruz看著自己的威士忌沉思。「從我們建立以來嗎?」
「通往地獄的善意之路,巴拉巴拉。」Wexley雙臂交叉。「議會……知道我們造成了這些事。可他們卻把我們繼續留在身邊。這事還會再度發生是嗎?」
「他們可能會找到其他方法毀掉下一個。可能會無限期地保留錫杖、原石、刀刃與Foci來試圖阻止他們。」McDoctorate博士捏捏自己的鼻樑。「但實質上呢?沒錯。我們完蛋了。」
Zer悲慘的坐在一旁,嘀咕著自己的成果永遠不可能被發表,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迄今為止,她是所有人中喝最多的一位。
Daniel Navarro只是坐回椅子上,臉色凝重。「Pryce……妳的Sinclair,她投奔了基金會?從蛇手來的?」
「是啊。」Pryce對著她的威士忌沉思。「不知道是為什麼才讓她這麼做的。」
「穩定,也許吧。」Navarro聳肩。「但我們不會迎來這天了。再也沒有了。最終超自然大戰近在咫尺,當戰爭爆發,人類就完蛋了。大多數人已不再相信魔法,宗教正在大量流失他們虔誠的信徒。而且這終局的傷害……無法挽回。」他看著自己的飲料。「我們他媽該怎麼辦?」
有什麼東西在Pryce的腦海與口袋裡熊熊燃燒。「我可以告訴你我們不該怎麼辦。」她站起身來。「我們不會坐等這一切發生。我們不會看著那六個認為維持現狀能保住世界的奇葩不死白癡讓世界陷入火海。世界將被燒毀,但在那之前呢?」她把手伸進口袋。「我們要確保所有男女老幼手上都有一桶他媽的滅火器。」
她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小塊金色月桂葉碎片。那彷彿有生命般的捲曲著,在無形的微風中流動。Zer博士瞪大雙眼。「王冠。我以為它已經被毀掉了。」
「大部分毀了。Yttoric的屍袋……在我們回到鳳凰號後癟掉了。這就是剩下的東西了。」
「妳認為他活過來了?」McDoctorate挑眉。「他的腦袋有一半飛了。」
「也不是什麼怪事。Bowe的追隨者還有更多怪人怪事。」Wettle用吸管把最後一口可樂吸乾。「所以妳有……什麼,八分之一的施爾德王冠?這有甚麼用?」
「我看過Van Der Linde的筆記。透過王冠傳播知識並無空間限制。」Cat揉揉自己的下巴。「即便只是它的一部分,我們也可以……少說是半個地球。」她拿起剩下大概半瓶的愛爾蘭奶酒「我們正處於一個十字路口,就在這。不介意了話……媽的,我的phiale放進行李了。」
「妳的什麼?」Pryce挑眉。
「一種聖碗。」Navarro從桌上拿起一張紙,並在上頭畫了螺旋形,並開始折起紙來。「古希臘人與現代希臘某些新教徒使用的酒器。亦稱為patera。」他對眼前的摺紙雕塑吹了一口氣,空氣劈啪作響,變成了一個堅固而奇形怪狀的陶瓷碗,就與餐巾紙早先摺出的棕色陰影一致「這樣可以嗎?」
Cat博士點頭,將瓶中物倒入碗內。「如果可以,我想做個祈禱。」
無人反對,Cat博士伸出了右手,向上的掌心呈現捧杯狀,像是要獻上什麼。「偉大的黑卡蒂女神,出於自身意志行事者,至遠者,三相女神,無論您偏好哪個名字,我要向您呼喚。我向您祈求我們的努力並非徒勞無功。出於我們的無知,您的魔法餽贈已在地球上一度消失。如果我們什麼都不做,它將再度消亡。引導我們吧,偉大的黑卡蒂,向我們展示通往三叉路之地,即道路分歧的地方。」如此,她將盤子翻過。待她停止話語,盤子已經變得空蕩蕩了。
「耶穌讓水變酒,奧林匹斯人讓酒變成稀薄空氣。」Wettle哼了一聲,換來了Cat失望的眼神與Cruz博士與Zer博士的嫌棄臉。「所以……我們要拿它來幹嘛?」
他們沉思片刻,Wexley特工突然靈光乍現。他伸出手來。「讓我看看那個,Pryce特工。」
Seren將王冠碎片交給了Wexley。他把它拿在手中,將一些知識從他身上流洩而出,這是它能想像到最無害的東西,他是在多年前的手術中習得的。
Athenodora在獲悉這知識後瞪大了雙眼。「你是認真的嗎。」
「也沒要揭開面紗,這對所有參與的每個人來說都是個驚喜。」隨著知識如病毒般繁殖與散播,Wexley得意的笑了。外頭的人紛紛拿出手機來查看,他們想搞清楚自己是怎麼得到這些消息的。
在芝加哥,虛假資訊部正試圖逮到洩露消息的人。到最後部門負責人還是聳聳肩,說會公開一個預先核准的掩蓋故事。在三個小時內,澳洲各家新聞媒體都抵達了塔斯馬尼亞的某個偏遠地區,觀察那些在基金會照顧下復育的活袋狼。
就這樣,世界的雙眼睜開了。Wexley將王冠交還給Pryce,並在出血的鼻子底下揉了揉。「我猜得要完整的王冠才能免於傷害。」他舔了舔血。「那麼……接下來呢?」
「……我們可能是議會以外得知基金會有多腐敗的僅剩之人。」Cruz咬著嘴唇。「但與此同時,要是他們試圖解除我們的身分……那也行不通。要抹殺六個怪咖和兩位考古學家太費勁了。」
Navarro環顧桌邊。「我沒看到什麼兩位考古學家啊。」
Cruz一拳捶在Navarro的手臂上,Zer同時輕敲了他的腦袋瓜。他笑了笑,把她們撥開後點了點頭。「不過說真的。Cruz說的對。我們不值得費勁去抹消。分裂派系在基金會中前仆後繼,或者是想一舉成名的研究團隊,或者是過於野心勃勃的特遣隊。他們大多會燃燒殆盡,從此消逝。」
「我不認為我們會消逝。」Wexley咧嘴一笑。「我認為我們很持久的。」
「我認為我們幾乎是個秘密結社了。」McDoctorate環顧桌邊「我們該起個名字了。」
「就叫領航者如何?」Wettle問道。「聽起來挺酷的。」
Navarro搖搖頭。「聽起來像是某個他媽的超級英雄團隊,上次我參與跟超級英雄有關的事件時,紐約市出現了瓦甘達大使館整整三小時。」
Cat博士咬唇。「在這一點上,我們已經穿越了十字路。我認為我們正在大事件的邊緣。一座懸崖,一……」
「臨界者。」Pryce挑眉。「就叫臨界者怎麼樣?」
「我們要的不僅僅只是一個名字和善願來拯救世界。」Zer盯著她的杯子。「我們需要一個計畫,需要補給,需要……」
「造物。」Cruz皺眉。「肯定還有……好幾十種造物能化解終局。也許還有些能讓異常恢復正常,就像王冠那樣?」
「我肯定能在近東找出符合這條件的東西。」Cat博士深陷沉思。「歌斐木也許是個好的開始,老實說,我認為他們發現了些 —— 」
「斯洛斯皮特的邊界至少有一株。」Placeholder皺起眉頭。「也許其他的Nexuses也有。可惜槓桿被射到太陽上了。也許密碼……」
Navarro插了嘴。「異常藝術一直往瘋狂發展,如果這有讓我看出什麼了話?路徑級造物所遵循的原則與現代異常藝術很相近。我可以去接觸一些人,看看他們有沒有造出什麼新東西 —— 」
William Wettle清了清嗓子,以高聲打斷了所有談話,並在引起其他人注意後搖了搖頭。「這太荒謬了,你們所有人都很荒謬。這會讓我們全部完蛋,眼下最好的結局將會是我們全都被調去做他媽的Keter任務。」他又點了一輪酒,為自己弄了杯威士忌,再像喝水一樣乾了它。「去你媽的。總比每年九月都要摔得鼻青臉腫好。」
他們所有人都舉起了酒杯,互相看了看彼此。「我們是想認真搞這個嗎?」Wexley笑了。「媽的。我以為Psi-7起肖了。這完全是兩碼子事。」他高舉酒杯。「敬他媽的臨界者。」
他們互相敬酒後又喝開了。在返回澳大利亞的航班上,Cat博士看見有頭袋狼正在痛扁總理。未來看上去有點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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