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者》刊載《靈體學從1944至2024年發展之回顧與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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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體學從1944至2024年發展之回顧與分析——《觀察者》期刊04/24期

靈體學從1944至2024年發展之回顧與分析

達留斯.亞當斯Dariusz Addams博士
Site-PL-55(主管)
神話及民俗部


banaszek.jpg

雅欽提.巴納塞克教授
(1902—1990)

這一年標誌著已故的雅欽提.巴納塞克Jacenty Banaszek教授開展他的研究事業的八十周年。在他於1954年發表的著作《過往幽靈當代觀——靈體學研究論叢》(Współczesne spojrzenie na duchy przeszłości. Zebrane badania spektrologiczne)中,他頗有詩意地描述了在大戰末期,尤其是在華沙起義期間至結束不久,靈體活動在當時變得「近乎可以觸摸,如電蜂一般劃破天際,又似歲月如梭、摧城拔地」。不幸的是,這奇蹟學研究甚為灰暗的一支,只能以百萬生靈的犧牲換來興盛。巴納塞克教授日記第一筆的日期——1944年四月四日——並不是巧合,「四」這個數字不只是天啟騎士的象徵,在遠東的文化圈也帶著死亡的意味|

亞當斯主管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四字收尾的年份從來都不是好過的一年。在1994年,他和哥哥決裂,從此就再沒有跟家人聯絡,他還記得當時他煩躁著常常買不起電影票的日子,那一年對好萊塢好,卻待他不好。在2004年,在他入職基金會兩年之後,他在第一個重要的任務裡,因為在聖誕節對一名悲傷的小女孩說了關於聖誕老人的事就險些被降到D級,而當時基金會的職場文化遠更殘酷,雖說現在也不算有顯著改善,但他至少有在自己管的設施裡儘力改善了,光是想到其他設施的傳聞就足以令他不寒而慄了。在2014年,他因為自己的籍貫與語言能力而被調去波蘭,他想到這可能不言自明的緣故,就為之苦笑。到2024年了,雖說只過了兩個月,日子倒暫時過得還好,就除了最近摧殘著他的新冠之外,但至少不像三年前的變種那樣致命。他咳了幾聲,繼續寫稿。

遠東的文化圈也帶著死亡的意味。這數字雖然頗有顯著意義,甚至在靈質實體分類上也可以分出四類(在罕見情況下可以分出第五類),卻純粹是一種統計上的異常,因為人類對規律和借鑒的執念而生。

在他最重要的著作中,巴納塞克教授描述並確立了四種基本靈體分類的標準,並建立了作為現代靈體學基石的一個量表。這個量表依照以下兩種主要因素來為靈體分類:它們的實體性(與基準現實錨定的程度)以及意識程度,而有別於依靈體的攻擊性來分類的賀羅—凱斯勒Hollow-Kessler量表,以及依靈體各自顯實的能力與行為模式來分類的巴勒特Barratt量表。這四種靈體分別如下文所述:

orbs.jpg

在照片可見的光球

  • Ⅰ型靈體——「光球」Orb——比起人類意識本身的殘片,它們更像是意識遺留的痕跡。它們並不呈現有感知的跡象,顯現的形態從明亮的球狀光體到肉眼不可見的黯淡微光不等,在照片裡看來就幾乎與鏡頭上的塵埃毫無二致。光球會在有任何人帶有強烈情感、或特別重要或清晰的記憶關聯之地,亦不需要是來自死人。因此,它們唯一的「能力」——或者更應該說是副作用——是影響周圍人類的情緒。它們是由純粹而被動的靈質能量構成的,平均介乎1至20 BSD1之間。詳參:「聖艾爾摩之火」、「鬼火」、SCP-PL-006-02。|

光球……一種無害到連著墨都不需要的異常。科學家只要看見甚麼東西比讓德州沙漠觀光團看神秘光點更加可疑,就總會有完全正常的理由去掩蓋它。事實上,整個靈體學本身被視為異常科學,只因為目前研究的方法都是在基金會的科學圈裡發明的,而它還沒先進到足以有意義地引入官方的主流科學……嘛,還有這門學科本身也牽扯到真的異常的社群,遑論科學界也有不少人擺明是否認「靈魂」或是「死後世界」這些概念的。


widmo.jpg

墳場內的生魂

  • Ⅱ型靈體——「生魂」Wraith——最常被稱為「鬼魂」的形態,通常會在廢棄的建築物裡或是墳場附近找到,形似人體輪廓或是其他同樣「模糊」的形狀的白色煙霞。直白通俗而言,生魂「更多在彼岸」,令自己周圍的現實稍微稀釋,因此經常導致所在區域溫度驟降等等的異象。它們鮮少對自己所在有感知能力,但仍有可能以簡單的詞語和它們溝通。它們通常會重覆同樣的動作,而這些動作與它們生前頻繁參與的活動有關,它們也通常只能沿著熟悉的路線移動,有時會因此穿過關上的門或甚至堅實的牆壁。大體而言,它們沒辦法操縱來自基準現實的物件,亦不會對人類構成威脅。生魂一如流行民俗所述,來自感到自己「心事未了」的痛苦之人,例如無法與重要之人和解、無法完成自己人生的使命、死於慘劇2等等。BSD在20到50之間,在極端案例可以達到55 BSD。詳參:SCP-5729、「白色貴婦人」、「照片裡的幽靈」。

1. 即「巴納塞克靈質密度」Banaszek Spectral Density。據軼聞,生性低調的巴納塞克教授不願意單以自己為這個單位命名,認為它「並不足以驕傲得」去與諸如休謨Hume多馬爾Daumal的單位齊名。經過與助理長時間的討論,他同意採用現行的縮寫。|

2. 所謂「靈體學革命」Spectrological Revolution亦因此在1942到1950年間發生。

好一堆彌天大謊。他加註軼聞的同時想著。那個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刻薄、毫不圓滑,既不尊重死者家屬,也會苛待助理。亞當斯知道這件事,是因為他寫博士論文期間的指導教授就是巴納塞克的接班人——安格妮茲卡.羅西Agnieszka Rossi博士。他說過「那個老匹夫」的壞話已經不止一兩次,之後想起巴納塞克萬分慎重地確保自己不要在靈譜裡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乃至在巴納塞克死後,要用一個斯賓格勒泵去把些光球倒進去以免現實不穩,他才敢舒一口氣。如果真的有甚麼關於命名的對話,那只會是去說服教授改用一個簡單的縮寫,因為「這隻鬼的密度有三十個巴納塞克」這句話聽起來根本智障。

這段軼聞也是叫他為《觀察者》寫這篇文的人們添加上去的,畢竟他始終得找些工作來做,他在病假也不許閒著,這可不是公司。想到這裡,他就得出了一個結論:波蘭的國民大會肯定至少有一個隱藏的共產主義者,還要是波蘭人民共和國的擁護者,但是他猜不到那會是誰。發那個指示的人們就算可能沒有在其他國家的議會在任過,也至少在1945年開始就坐在那職位了。他再咳了。你得集中精神,他這樣在腦內訓著自己。幸好新冠的腦霧並沒強到足以阻止他寫文章去說一些他瞭如指掌的事情。


polter.jpg

在騷靈襲擊事件中的薩爾瓦多.達利Salvador Dali。該事件已被掩飾為該藝術家所設置的超現實裝置藝術作品。

  • Ⅲ型靈體——「騷靈」Poltergeist——在科學與流行文學都有用這名字去指稱這種惡意(有時甚至有敵意)的實體,它們可以移動實物,以及接觸、推搡、甚至傷害人類。騷靈的舉動不可預測而且危險,亦因為它們相對普遍,慣常作法傾向將它們無效化,而不是去控制它們、或是只去掩飾遭遇事件。它們比Ⅱ型靈體更能意識自己的行動,但它們也可以「狂野」或「瘋狂」等語描述。具有更高BSD(67或以上)的Ⅲ型靈體可以在視覺層面顯現自身,較通常會選擇形似動物,或相反地|令自己隱形。它們的意識狀態有對自我及周遭世界缺乏覺察的特徵;在罕見地能夠成立溝通的情形,已能清楚確定它們不認得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它們的特色也在完全缺乏憤怒以外的情感,會發自本能地攻擊任何接觸者,這種攻擊通常毫無理由,可能是將對方誤認為自己的仇敵。騷靈被視為眾靈體類型當中最危險的,因為它們通常不能交涉。它們常從被深切的怨憤、怒氣、憎恨情感支配的人類自我意識而生,亦較常在例如戰地、大型屠殺地點、暴力犯罪現場等與創傷經驗有關的地點可見。Ⅲ型靈體並不如流行說法所指能對人類附身,它們只能依附在物件上。騷靈平均的密度介乎50-75 BSD之間。詳參:「重覆自發念力」RSPK、「Thorybism」、SCP-4973(賀羅—凱斯勒量表內的Ⅳ型)、「美國內戰幽靈」。

騷靈一向都是最他媽惡劣的混帳。

它們出現比較頻繁,也幾乎必定是在基金會任何一個人可以對新的幻影特徵出現作出反應之前,就首先被民眾發現。記憶刪除劑既不便宜,又不好用,但幸好鬼魂的信念既是普遍的,又是被不信者鄙視的,所以事後決策通常都用不上記憶刪除。沒多少人會相信一個來路不明的淑芬婆婆說他親愛的志強從陰間回來拿起盤子扔向他的貓,然後有捉鬼大隊過來將他送走(而有時面對沒那麼具威脅性的靈體,特工會偽裝成驅魔師)。最差勁的倒是那些所謂「專業鬼魂獵人」,既會危害自己的健康,又會困擾鬧鬼的受害者,就只為了將靈異現象拍下去換取名聲。到了那個地步,就很不幸地必須用到記憶刪除劑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亞當斯這樣想著,卻隨即在腦內更正了自己。說這是「福」可能牽強了點。只不過,無庸置疑的是,他走進異常世界的開端的確緣自死在他家鄉裡一個石灰岩洞的三個小孩形成的騷靈(抑或,說不定是拜他們所賜?)。紐澤西州牛頓鎮的「岩洞墳」相對有名,甚至《維基百科》也有提過一次。在1980年代還是小孩的達留斯和他的朋友打賭他們不夠膽跟他進墳場試圖招魂。年少氣盛之下,他們自然不會說自己其實有一點點害怕,怎麼說,他們還得讓身邊的朋友佩服。召喚不幸地(幸運地?)成功了,他有一個朋友斷了腿,而他則是手臂脫臼。他們只有在翻過圍牆,無意中觸發了他們附近一輛汽車的警報,才趕走了那些鬼。想到這裡,亞當斯為之微笑。如果一個汽車警報器就能夠阻止那些鬼繼續追來,那些鬼就一定弱得不行。治鬼通常是要用超聲波的。


spiryt.jpg

躺臥在床上的幽靈

  • Ⅳ型靈體——幽靈Spirit——最「有實形」的、具有智能、且在基準現實存在。幽靈的特色在較高等的覺察能力,令它們可以保留對自身性格與生前記憶的認知。它們也可以進行正常會話,並呈現多種情緒,雖然較古老的幽靈多數不會對生者呈現慈悲與同情心。它們也保留了人型的形態,亦多數可以具有人身,並能夠操縱物件以及身邊的人。此外,它們都會對死時所在的位置有深厚的依附感,除非被迫,否則鮮少離開現場,有時也會令人以為它們無法從那裡離開(然而,這已經被它們本身證明不是真的,或是在罕見情況下由外在因素所致的問題)。它們在眾靈體當中最為罕見,而它們的行為比起騷靈通常更具自制力,也遠更穩定。它們通常是死狀極為悲慘者所生,但僅在自我意識未如Ⅱ型靈體的情形中遭受創傷破壞時才會形成。另外亦有人類自我意識可以在死前成為幽靈的案例,諸如昏迷的結果。幽靈偶而(在約5%的情形下)可以透過自殺而生,|亦有一些案例是人類在安詳的死後成為幽靈3。幽靈通常會呈現為與其死亡時一致的人型,但它們嘗試稍微改變造型的情形亦不少見4,也有一些幽靈會偏好其他的形態(但也會有以人型作為一種對外呈現的情形)。幽靈的密度可以從約35 BSD到最高150 BSD不等,令它們在各類型中的密度最為多樣,而更容易由其覺察能力分辨。詳參:祖靈崇拜、華沙異常社群同盟§16、SCP-6501、沙士比亞式鬼魂、以斯帖王后的亡靈。

3. 目前相信這是當事個體的CRV指數較高、或是薩維茨基Sawicki量表指數較高,亦或是對自己的自我意識施行奇蹟術的結果。

4. 幽靈的基本形態並不會有其死亡帶來的特徵,但是在它們的社群內已有紀錄在顯形時刻意強調傷口以及其他屍體特徵的一種傾向。

又一頁寫完了,亞當斯主管決定小休一會。他不太想得出他故鄉以外還有哪些實例,但他需要重整自己的精神。讓被子緊緊包裹著的他從桌前站起,小心翼翼地不讓暖空氣離開,開啟熱水壺,好用來沏一杯檸蜜茶。外面早已天黑,一層薄薄的雪鋪在Site-PL-55周圍的野外。他等著熱水壺用普通而又響亮的「啵」一聲響來宣告準備就緒的同時,口中嚼著某種喉糖。他想起了一年前在臥底行動遇到翠鳥氏Zimorodek的其中一個嘍囉向他兜售「雙旋式duorotatory」的維生素C,而他後悔當初沒有留著,因為試過之後確實更加有效,還不會令你長出尖牙。他將沸水倒進馬克杯,再看冰箱裡有甚麼東西。裡面沒多少可以挑的。他拔出了一罐紅椒鯡魚,開始恍神地吃著。這病唯一的好處就是他聞不到罐頭的氣味。

的情形下)可以透過自殺而生,

\]=-p|亦有一些案例是人類在安詳的死後成為幽靈3。幽靈通常會呈現為與其死亡時一致的人型,但它們嘗試稍微改變造型的情形亦不少見4,也有一些幽靈會偏好其他的形態(但也會有以人型作為一種對外呈現的情形)。幽靈的密度可以從約35 BSD到最高150 BSD不等,令它們在各類型中的密度最為多樣,而更容易由其覺察能力分辨。詳參:祖靈崇拜、華沙異常社群同盟§16、SCP-6501、沙士比亞式鬼魂、以斯帖王后的亡靈。


3. 目前相信這是當事個體的CRV指數較高、或是薩維茨基Sawicki量表指數較高,亦或是對自己的自我意識施行奇蹟術的結果。

4. 幽靈的基本形態並不會有其死亡帶來的特徵,但是在它們的社群內已有紀錄在顯形時刻意強調傷口以及其他屍體特徵的一種傾向。

幹。他在放下杯子的時候不小心叩到了鍵盤。他慌忙連按Ctrl+Z,一切回復原狀,謝天謝地。亞當斯謹慎地將杯子移到遠離電子儀器的安全距離,返回座位繼續工作,一如慣常不顧貪黑。


先前提及的Ⅴ型靈體較難處理。對靈體學界而言,Ⅴ型靈體最近似的類比就如生物學分類當中的原生生物界,因為Ⅴ型靈體囊括了一切無疑屬於靈體的實體——從人類自我意識在死後或瀕死體驗期間生成——但又不符合其餘四類的靈體。簡單而言,它們是異常中的異常。一個第五型靈體的經典範例就屬PoI-PL-010(又稱「朱利安.S」Julian S.,在2021年以前為SCP-PL-010-1)。他最接近Ⅳ型靈體,但比起有紀錄以來最「密」的「第四型」遠遠更「密」——他的BSD讀數超過了350(相較之下,一個在生而健康的非異常人類平均有500 BSD)。此外,他也有能力去創造或召喚其他靈體或另外的異常實體,對最穩定的「第四型」來說是極為罕見的能力,但他無疑是一個靈體,因為實驗已經確認他是從自我意識而生,而不是像普通吸血鬼一樣從屍體活化而成,即使他的外表與吸血鬼相似得能夠以假亂真5。在從收容釋放並加以嚴密觀察數年的試驗,足證他比幽靈遠更能夠適應並融入多種異常社群;而幽靈則時而會形成孤立的群組,即使可以結盟,也仍然通常會對其他異常不友善。從負責該實體復健工作的PoI-PL-771(AWCY?成員涅美爾.魯塔Niemir Ruta)報告所得,PoI-PL-010對當代搖滾樂與奇幻文學產生了興趣,亦在幽默的巧合下,特別鍾情於「鬼魂」樂團以及泰瑞.普萊契提及《碟形宇宙》系列裡的死神的作品。

julian.jpg

朱利安.S


現在,朱利安住在比亞沃維耶扎森林裡,幾乎沒有離開過了。他們打算在兩年後不再監視他,除非他想去耍一些極之搞笑的花樣,比如說走出去找一個大城市襲擊當地民眾之類的。但那大概不像有可能。事實上,朱利安是亞當斯打過交道的鬼靈當中最有禮貌的一隻。此外,他也是向皮茲Pyc博士施壓,好將SCP-PL-010以這種方式無效化的一人——在這項目存在的最後幾年間,它還在Site-PL-55的看管之下,而當時的皮茲博士在技術上不是主管,但那裡所有人都聽他的,而且最重要的決策都是他作的。經過適當評估,再加上與被收容者一段簡短的對話,他就相當清楚對方應該融入到某種異常群體才對,因為對方實際上已經不構成威脅,尤其是沒有放任不管的情形之下。嗯……「被收容者」……朱利安非常地……像人。這可能是因為他極高的BSD。他曾經是完整的人,有感受、有夢想、有見解、有愛好,他只是不是人類而已,至少現在不再是。

有一些異常需要收容,這毫無疑問的。你不可以放著一個看它一眼就能導致世界末日的東西不管。會構成帷幕破裂的嚴重威脅的東西也一樣(……只是,為甚麼?),但有些就……對他來說,把一個已經大致回復冷靜、又可以駕馭自己能力的人禁錮起來又不是正確的做法。雖然十九世紀的史料有記載他的暴行與以殺人取樂的行為,但是……那已經過了好久了。他已經很明顯地改變了。「掘墓人」還很喜歡他每年一度舉辦的競賽。至少就他所能記得的,他幾乎可以確定特遣隊裡從來都沒有任何一人是帶著傷勢離開墳場的。

《碟形宇宙》系列裡的死神的作品。
另一方面,也有Ⅴ型靈體比幽靈更弱、甚至還比騷靈更弱,但即使它們的BSD很低,它們也有諸如意識完整的特徵。這些靈體有時會被誤認為來自其他宇宙而一閃即逝的顯形,這種來自另一宇宙的現象還相對來說比這種Ⅴ型靈體遠更常見。此外,也有一些獨立的實例是看似Ⅰ型的靈體其實是可以與在生者溝通的,但又絕對不是Ⅱ型、Ⅲ型或是Ⅳ型靈體另外的形態。然而這種靈體極為罕見,巴納塞克教授只憑當地傳說、而不是實際的觀察與研究,就用了短短兩句就把它們帶過。不過,自1954年起,這類靈體的存在已得到確切的證明(Addams等,2017)。Ⅴ型靈體亦包括動物、真菌、植物與非生物殘餘的靈質能量,這種靈體各具明顯特色,亦因個體而異。詳參:泛靈論。


5. 主流理論相信這是一種擬態,而非以前所想的趨同演化效應。

概要與歷史

雖然在原則上,靈體研究可以在世界上任何有人類生活的地方成功進行,但是如先前所言,一場有顯著意義的突破是在最受戰火摧殘的地方誕生的。這不只包括波蘭,還包括日本,以及後來遭逢美國介入戰事的韓國與越南,以及幾乎所有殖民國家。不過,現正開戰的國家並不會有研究進行。曾為戰地或集中營的地方是實在的靈體顯現的可靠來源,但大部分的研究依然是在醫院或是養老院進行的,那裡會有隱藏的測量裝置,時刻紀錄BSD的浮動,並提供重要的數據,以判斷哪些特徵會決定一個特定個體會導致少量靈質能量的殘留,以及哪些特徵會使得自我意識變化成為騷靈或是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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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TF κ-3「掘墓人」Gravediggers成員在接獲Ⅲ型靈體活動報告後配備一具現場用斯賓格勒陷阱Spengler trap,以準備展開無效化的任務

愛德蒙.斯賓格勒Edmund Spengler博士在基金會工作的1964至1984年間,為靈體學家現時採用的科技貢獻良多。建基於巴納塞克教授更偏向民族志的觀察,斯賓格勒在1970年為自己的幫浦設計了第一具的原型。最初,原型機只能提取靈質能量的樣本並在特定位置測量它的參數,但這在靈體學的領域已經是一大突破。在此之前,要作靈體測量,就要麼必須使用甚具刺激或甚至破壞靈體風險的奇蹟術,要麼必須在一段長時間持續記下溫度、濕度、休謨值、無線電波、電磁場的細微變化。斯賓格勒的幫浦顯著加快了研究的過程,令學者得以顧及其他的細節,例如靈質密度、以及異常科技裡的靈質能量應用(例如:大漩渦計劃


他扶了額,並連忙輸入密碼。那閃爍的警告停止了警告的閃爍,主管隨即刪去了整段括號。他怎能這麼蠢!怎麼說,這計劃所有的資料都屬於最高機密。醫生當時警告過的腦霧所言非虛。如果不是他病了,他並不會這麼隨意就生起了提及這名字的念頭。

例如靈質密度、以及異常科技裡的靈質能量應用,而且隨著超形上學的發展,亦涵蓋到靈質實體對多爾馬強度的影響。時至今日,斯賓格勒泵的機轉已得到強化與改良,令它佔位遠更細小,亦更適用於更大型、更具特別用途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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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74年Site-43歡迎會現場的愛德蒙.斯賓格勒博士


在1970年代後期,斯賓格勒基於一名基金會前職員的一項次要的理論發現,研發了靜止室Stasis chamber的藍本。現今更常稱為「斯賓格勒陷阱」的靜止室本來的設計是用來暫時穩定靈體的,以允許研究在不需要擔心靈體不穩、逃跑或損壞器材的情況下得以進行。這是靈體學界其中一項最重要的發現,令研究的效率顯著提升,亦明顯加強了其他基金會部門研究靈質實體的效能,尤其是在有一些較不具實形的項目需要控制的情況下。
靜止室本體是一口近乎立方體的小箱,長、寬、高都不超過一公尺。箱體配有四個泵,兩兩相對,再加上一個靜滯恆定裝置。這個恆定裝置有一系列的感應器,以令裝置判斷靈質密度變化,更甚至可以改變密度,再加上一對揚聲器以放出適當的次聲波與超聲波,用以鎮靜或無效化靈體。揚聲器只有在恆定裝置偵測到靜止狀態受到大程度擾動時才會啟動,而其脈衝頻率將會因應對象的特定參數進行調節。
有觀察力的讀者可能會注意到只有前兩幀照片是彩色的。除了巴納塞克教授的近照因應審美而改用黑白、以及騷靈襲擊事件的照片是在彩色攝影普及之前拍下的,其他照片用黑白照都有簡單的理由。靈質實體的影像在彩色照片通常遠比黑白或是棕褐色調的照片裡的靈體影像模糊。在光球與生魂的情況下,這問題因為對比與白點現象而尤為顯著,時而在照片可以列入文本之前需要作出調整。這適用於所有靈體的現象成因人今未明,有假說指當中的成因為單色相機採光高達普通的彩色相機三倍,而且也有遠高於彩色相機的影格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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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靜止室原型機其中一次決定性測試拍攝的照片。泵管連接一個具有適當靈譜特徵的普通公事包,以為照片中可見的Ⅱ型靈體提供一個可以在不造成擾動的情況下逐漸脫離靜滯並釋出外界的條件。

這並不完全是真的。本身是沒說錯,但不是事實的全部。真實的部分是數位彩色相機遠更難以拍攝靈體,然而他不能在這篇最終會公開給幾乎所有基金會人員的文章裡寫下去的是,現時也是機密的資料——專為記錄各種鬼靈而設計的靈像相機Ectographic camera現已正在使用。無可否認的是,這種照相機的影像會為所有東西鋪上一層綠光,但是除去這種雜訊的工作已經正在進行。可能這消息很快就會公開給維安權限低於3級的人員,但是現在這一刻,他連暗示都不能給。


無效化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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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時罕用的可攜式超聲波發放器型號,在1990至2012年間為基金會的外勤特工所用。為致敬著名電視劇《超時空奇俠》而暱稱為「超聲波螺絲起子」。


無效化靈質實體的手法在先前段落已多次提及,但是它的構成仍未在前文解釋。若已經有將靈體無效化的必要,就需要考慮多種因素。首先,最明顯的一點:無效化對象的BSD係數。愈低的話,無效化的難度就應該愈低。對於密度不高於30 BSD的靈體,通常只需要開泵,然後在實體進入靜止室之後啟動超聲波無效化裝置即可。然而,這種密度的靈體通常不需要無效化,而問題自然更多出自更強的靈體。然而,次聲波與超聲波的揚聲器依然是關鍵所在。因為所有的靈體都會放出次聲波,這種聲波通常也被歸結為對鬼魂不符合理性的恐懼的成因,尤其是在看不見鬼魂的情況下。這件事也用於對民眾目擊鬼魂解釋的官方說辭——純粹的感官不適、「未解釋」的物件振動以及相信來自某處的次聲波產生的「幻覺」(Tandy, V.;Lawrence, T.;1998)。事實上,這些次聲波的來源都是靈質實體。要固定它們,就需要發出與它們所發的聲波相位相反的聲波,造成相消干涉——從而使得靈體更易被攔截並控制。然後,當靈體處於靜滯狀態,啟動超聲波就會破壞它們的穩定性,並將它們稀釋。程序完成之後,剩下的靈質能量就會釋出周圍環境,或是——在特別強力的存在的情況下——所有的奧秘廢料都會在適當的設施得到棄置
對於密度甚高的靈體,通常就需要安排一場奇蹟學儀式。基金會有特遣隊接受訓練以專門應對這種緊急事態,雖然這種事情非常罕見。因為即使在面對Ⅳ型或Ⅴ型靈體異常威脅的事件,它們通常都獨特得足以依照基金會的綱領,應當予以控制、收容、保護,日後以作研究。

寓所門口傳出一陣靜靜的敲門聲。亞當斯急步找來一張衛生口罩戴到臉上,喚道:

「請進!」

門口對面的人按下門柄,遲疑地推開大門。同樣戴上口罩的歐斯米翁尼茨基Ośmiornicki博士探頭望進來。

「很抱歉這麼遲還來打擾您,但是……呃、主管,我們很不幸地有事情需要您幫忙。十八號機庫那邊。」

亞當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隨後猶如印證他的煩躁一般,他的肺傳上了一聲咳。

「我現在病了。我正在隔離。事情真的有重要到讓我們唯一的Keter項目整個收容團隊都要受到新冠感染的風險嗎?」

「呃……嗯,恐怕如此。」即使有口罩遮住下半臉,歐斯米翁尼茨基仍然顯得焦急、受壓。他的額頭滿佈汗珠,他的手上反複調著眼鏡。「科里夏克Krysiak博士託我來帶話給您:『代號戴文』Code Devon。我不知道那是甚麼意思,但您大概會知道。」

主管忽然為之僵起,感到血脈為腎上腺素而賁張。只見他突然從座上站起,一拳鎚落桌面,直教杯中的茶匙晃動作聲,也嚇得歐斯米翁尼茨基稍微一跳。

「給我五分鐘時間著裝。你同時負責過去啟動機庫所有的護盾,封死所有的出口,別讓任何東西出入。我們再在對講聯絡。去,快去!」他一手揮去,著對方離開,迅速把檸蜜茶喝完,直往盥洗室衝去。歐斯米翁尼茨基看似本來還想問些甚麼,但看著主管急迫如斯,只得閉嘴跑出宿舍區。

代號是戴文。那裡死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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