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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水銀研究員眼中的世界是混亂的。
左眼感知到的影像迅速變換,由在廢墟中穿著防護服,追尋著希望的的人們,在剎那間變成了帳篷中一床床的傷者,接著又換成了於天空上飛翔著的直升機—
而右眼看到的影像則是現世,自己正趴在鄭博士辦公室一角的桌上,在紙上潦草的畫著,嘗試將未來以某種形式挽留下來。
「要發生甚麼事了嗎…」水銀研究員想著,從那場基金會對大多數職員掩蓋的意外後,他受了點傷,但也因此可以感知到些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時至今日,那些傷口仍會滲著血,倘若只有幾條刀傷,也不至於落於一出血就被推進加護病房的下場。
趴在桌上的研究員想在紙上留下些什麼,但終究只留下「災難」兩字而已。
左眼的景象從天上的直升機再度換成了地面上的一處房間,擺設和自己所在的這間辦公室大致相同,眼前那知曉自身一切的博士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正準備開口。
有某種低語從腦海深處傳來。
「水銀,有空嗎?」
「目前幾個項目都快處理完了,鄭博士,怎麼了?」
「知道哈薩克那邊最近出的事嗎?」
「啊,那個啊…召募書我用身體不便拒絕了」
「我被叫去,那天卡到項目的刀房,你可以代替我去嗎?」
「要是讓我在前線搜救的話,我會扯後腿的吧?到時候倒在那邊,還要麻煩別人去救我…」
「我可以寫封信,讓你就待在後勤,你的能力蠻適合檢傷的吧?」
「可以是可以啦…」
「嗯?」
「不過在那種環境,我不知道能撐多久…」水銀沒把心裡的話說出口,只是隨口回了一句「只是要用在人上有點麻煩而已,沒事。」
「那就答應了嗎?」
「撐不住的話可以提早回來吧?」
「你撐在那邊也沒什麼意思,不是嘛?」
「那就麻煩博士寫封信吧?就只限後勤。」
鄭博士從辦公桌中拿出了一份文件,上面寫著「冷卻系統」——
「水銀,你有空嗎?」鄭博士的問句將水銀從幻想拉到了現實之中。
「冷卻系統?」水銀笑著、說了出來,就像以往利用這種能力在回話一樣,總有某種不現實的詼諧感。「卡刀房嘛?」
鄭博士從抽屜抽出了一本文件。
「我應該不用多說些什麼了,簽嗎?」
「如果寫封信讓我待在後勤檢傷的話,簽了。先說,我有可能會提早撤離。」
「沒問題,我再寫信跟那邊說一下。」
「什麼時候去?」
「昨天剛運輸完一班人而已…你要去的話可以坐直升機,等等就直接出發。」
「嗯,了解…?」
直升機於夜色中飛著,旋翼的運轉聲震耳欲聾,水銀研究員正在半空中俯視著地面。
大片的帳篷海連著一片片廢墟,大型機具正不斷在廢墟中穿梭、挖掘著少之又少的希望,穿著防護服的螞蟻也在廢墟中追尋著什麼。
新的人員前進,舊的人員撤離,一次又一次的計時開始,一次又一次的計時結束。
直升機逐漸下降,停在帳篷前的草皮上,兩名軍裝人士正等著。
旋翼減速、旋翼停止、側門開啟。
水銀研究員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走向那兩名軍人。
「水銀研究員嗎?」一名軍人說著,另一名則走向水銀身後的直升機。
「我是,叫我水銀就好。」
「指揮官目前在開會,所以由我代為迎接。」
「水銀,歡迎加入長垣-4,在聽完局勢簡報後立即上工,Dr. 鄧有寫信告知你的狀況了。」
「在這邊的這段期間就麻煩你們多照顧了—」
「不會,還有—」那名軍人拿出了一枚極其普通的硬幣,彈向空中,落於掌心,被迷彩手套緊緊的握著。「指揮官交代要做的測試,人頭還是—」
水銀只感覺身後一陣惡寒,向左躲了一步—
望向身後,另一名軍人反握著軍刀,原本往水銀的右肩落下,但卻被輕快的閃過了,水銀伸出了手,握住那條停於半空中、握著刀的手臂。
水銀清楚,如果對方是要自己的命的話,不可能揮刀落空的。
「醉翁之意啊—」水銀笑了一下「那這場測試就算過了?」
「連那刀都能閃過,那錢幣的正反面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從救災前線繞過層層檢查,將充滿輻射的鐵片偷渡出來,很麻煩的吧?」
「看來信中寫的不假,歡迎來到深淵,水銀。」
挖掘機運轉的噪音,和病床上傷者的哀嚎聲於帳篷內四處繚繞,這是水銀研究員在後勤檢傷的第三天了。
此處是C類檢傷室,據說原本僅有AB兩類,A類輕傷、B類重傷,在檢傷完後再分發到各級醫療單位,不過在水銀到了現場之後,之後就多出了C類—那些B類狀況疑似不穩定,有可能在短期迅速惡化的,都會在帶來C類後,再進行後續處理。
水銀要做的很簡單,僅僅只是試著撥出一縷心神,去嘗試同理著他人的未來而已,辨別出那些人是撐不過這次傷勢的,為他們綁上綠色的檢傷緞帶,那些還可以忍受無數痛苦,堅強的活下去的,則是綁上黃色緞帶。
當水銀於病床間穿梭,為傷者綁上象徵著輕傷的黃綠緞帶時,他隱約可以從傷者的眼神中看到微弱的希望。
不過,諷刺的是,C類檢傷室是檢傷方法是倒過來的,第一優先的紅和象徵著死亡的黑,是和平安無事的黃綠對調,為的僅僅只是帶來些虛假的希望。
畢竟從頭到尾,那種東西本就不存在於這片土地之上。
為帳篷中大多數傷者綁上緞帶後,按下牆上的按鈕,就會有人過來將傷者帶走。
那些被綁上黃色緞帶的傷者,大多數都會被送往重症隔離室中休養,大多數人在付出某種代價,可能是某種終生殘疾,也可能是在記憶中留下不可抹滅的創傷後,都可以安全的走出這片帳篷—
但那些被綁上綠色緞帶的,僅僅只會被人道處理而已。
一次一次的按下按鈕,傷者一位位遭帶離,又有一位位遞補進來,一切好像都沒有盡頭,都好像只是某種迴圈而已。
水銀研究員突然有種疲累感,他倒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看向了躺在病床上的人們,望向了帳篷外的夜色。
這三天來都是這樣忙碌著,做著一次次的檢傷,間接的奪走一條條人命,雖然不太好受,但他清楚,在此時的嗎啡下死去,總比在身心歷經煎熬後,在重症隔離室內打下相同的針劑後離去,來得幸福多了。
身心疲憊的死神正準備從椅子上站起,繼續旅行職責時,忽然一陣爆炸聲從遠方傳來,地方開始晃動,腰間的無線電開始騷動了起來。
「看來又要有更多的傷者了呢…」水銀想著,打了個哈欠。「今天又要加班了。」
一名軍裝人士匆匆忙忙的跑進了C類檢傷室,水銀看向了不請自來的訪客,什麼也沒說,只是繼續幫傷者檢傷著。
那名少年才不想淌接下來的這趟渾水。
「請問是水銀研究員?」
「是。」水銀沒有說更多,頭也不回走向了遠方的傷者,繼續做著自己的事,祈禱對方會識相的走開。
不過就像自己會來到這邊的原因一樣,面前的軍人也是按照上級的命令而前來的。
「外頭發生爆炸,有一棟大樓倒塌了,需要更多的人手一同搜救—」
「那與我無關,指揮官那邊有收到鄧博士的信了,我因為身體因素沒辦法參與搜救,請您見諒」
「這個指令是指揮官下的,這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好,等我這批傷者檢傷完後,馬上過去。」水銀對著面前的軍人說著,卻默默的將一支手伸到了沒人看的到的背後,比出國際通用手勢洩憤。
命中注定該淌的渾水終究不可避。
水銀穿著防護服,看著眼前的廢墟,看著身旁拿著生命探測器的眾人們,看著不斷開挖著廢墟的大型機具,迷惘感迎面襲來。
此時,水銀眼中的世界是混亂的。
「我們真的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嗎?」
水銀本是在上空看著一切的局外人,現在卻在地面觀察著世間萬物。
右眼看到的是眾人義無反顧的往廢墟中前進。
左眼看到的卻是一具具遺體被從廢墟中被抬出。
浪費著資源,耗損著士氣,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這都不像是號稱著冷酷而理性的基金會會做出的事。
不過這一切就是發生了,他想不透這樣作到底有何意義。
僅僅只是呆站於原地、空想著,自顧自的預言著世間萬物,而不行動是無法改變任何東西的,水銀很清楚這件事。
「既然沒有意義,那就創造些意義吧?」
時間所剩不多,防護衣上的倒數計時器發出聲響,水銀看向的計時計,還剩15分鐘,他嘆了口氣。
「開工吧,或許能改變些什麼也不一定。」水銀走入廢墟之中。
水銀穿著厚重的防護服於廢墟間穿梭著,身上厚重的防護衣讓每一步都更加吃力。
他再度見到被壓於碎石瓦礫下的身軀,一動也不動,地板有一攤未凝結的血池。
水銀不需要他人一樣,拿著笨重的生命探測器於斷垣殘壁中穿梭,僅僅只需要一眼,就可以看透一切。
水銀看著身軀,將一縷心神撥出,投入到了那副軀殼之內,嘗試挖掘些什麼,嘗試共感些什麼,不過終究只能感覺到某種冰寒的幽暗感。
「又是無生命跡象啊…」水銀自言自語著,他單腳跪於血池中,將遺體的手臂綁上毫不顯眼的黑色緞帶。
「就這樣吧…」水銀想著,站起來,繼續尋找著希望。
雖然他清楚在這個地方找尋希望,是一件愚蠢至極的事。
不斷的找尋,不斷的穿梭,不斷的共感,終究一無所獲。
明明水銀穿著厚重的防護衣,於悶熱的廢墟中穿梭著,但是仍舊有某種冰冷感纏上四肢,使他的行動逐漸遲緩、四肢逐漸僵硬。
他清楚自己該盡快離開這片地方,要不然被冰寒感拉入深淵也只是不久的事。
不過水銀注意到遠方獨自一人靠坐在牆邊,身上滿是傷痕的少年,那是眾人在找尋的倖存者,又或是深淵中的希望。
水銀看向倒數計時器,7分鐘。
「大概…自己還能在撐一下吧?」
水銀以意志對抗著冰寒感,往少年的方向跑去,而那名少年靠於牆邊,吃力的抬起頭來看著水銀,眼中流露出痛苦和恐懼。
水銀蹲下來,握住那名少年的手。
水銀將一縷心神撥出,有種溫暖感慢慢的出現。
希望能讓那名少年好過點。
希望能看到那名少年的未來。
水銀只是握著那名少年的手,他痛苦的眼神漸漸變得柔和。
水銀只是為他綁上黃絲帶,他隨即被帶回帳篷中治療。
「還可以站起來嗎?」水銀說著。
那名少年經過他人檢傷後,被送進一般病房,但因病情急速惡化,被轉至重症隔離室。
少年虛弱的說出他聽不懂的語言。
那名少年躺在病床上,看著身旁的人一個一個逝去,心中被恐懼和痛楚所填滿。
「那就當你沒辦法了」水銀小聲的說。
最後被嬌小的身影打入一支嗎啡,擺脫所有苦痛沉沉的睡去。
溫暖感化作惡寒,重新朝水銀的理智襲來,嚴寒中的思緒開始逐漸不受控制,水銀胸口一悶、雙腳無力跪了下來。
水銀清楚他該跑離這一切,又或許是大喊些什麼來讓他人把自己帶離,無論如何都不該待在原地的。
不過陷入深淵中的人,不管喊些什麼,都不會有人聽到的,都不會有人在意的。
水銀只是細細的品嚐著那名少年的未來,自己卻無法逆轉那名少年的命運。
而那名金髮研究員被一次一次的送別給反覆折磨著。
「如果這一切都有方法避開呢?但是…那…」
「我是來救人的,但救了你卻會讓你更加痛苦…而且不只你…」
「或許這樣對你比較人道吧?不管對你、對我、或是對所有人…?」
水銀從袋子裡拿出一罐鎮定劑「你先吸一點吧,這樣讓會你好過些…」不知是在對面前的傷者講著,又或亦是在自言自語著。
「我並不介意弄髒自己的手…如果這樣對大家都好的話…」
水銀知道那名少年聽不懂,所以搖了搖罐子,又指向他的鼻子,那名少年不知是否真的懂水銀的意思,只是無力的點點頭。
「這些痛苦都是有方法避開的…對吧?」
水銀溫柔的托著那少年的臉部,把藥劑噴向那佈滿鮮血的面部,那少年最後昏了過去。
「抱歉,我相信你會懂的。」
水銀讓少年躺到地板上。
「這世上已經有太多痛苦了。」
他摸著那少年的脖子,想要找出頸動脈竇、或是常人叫的死穴,都是指同個地方。
「他們說,這是最迅速,最無痛的方法。」
水銀雙腳跪地,隔著防護衣,雙手用力的壓著那兩個點,倒數著一分鐘,少年的脈搏隔著厚重的防護衣,直直的傳入水銀的心中。
「不痛了…都結束了…」
「不痛了…都結束了…」
「不痛了…都結束了」
明明只是一分鐘,但感覺像是一輩子一樣。
水銀摸著頸動脈,可以明確感受到那名少年的脈搏正在逐漸減弱。
最後那名少年脈搏停止,也沒了呼吸,水銀將不屬於他的黑色緞帶綁上他的手臂。
水銀站起來,望向防護衣上的計時器,還剩3分鐘。
「嗯,未尋獲任何倖存者,準備回程」水銀拿起無線電,無力的說著。
「收到,辛苦了。」
水銀關上無線電,嘆了口氣,他明明穿著堅不可摧的防護衣,卻好像被一刀一刀凌遲般的難受。
「抱歉,我相信你會懂的…」
「這樣對大家都好…」
「或許這樣就成功改變了什麼…」
「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