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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著作資訊
標題:NX-ZH-02:西加走灣群島
作者:
SamScript
Read whatever you want and need, this is all I wrote.
本文參加2022年繁中夏季競賽第一題:「X」
圖片授權資訊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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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加走灣群島一隅」空中影像,摘自《太平洋異常民族誌》,攝於 1932 年,後製上色。可注意影像右後方的「星空支柱」。
- 編號:NX-ZH-02
- 別名:西加走灣群島、守望群島、寧靜群島、Sikacawan Archipelago、シカザオワン諸島
- 人口:約 8000 人,推測當前已無人居住。
- 區域等級:Dunwich Neutralized
- 交互協議:不適用
- 收容設施:不適用
總論 ABSTRACT
NX-ZH-02,俗名西加走灣群島,是曾經與太平洋西北西海域間歇性橋接的亞現實位面,1931 年首次由大日本帝國異常事務處(IJAMEA)確認為真實地點。該核心地以熱帶風暴外觀的不穩定門徑和密克羅尼西亞海域接壤,內部為一處直徑約 135 公里的圓形海域與一百多處大小不一的熱帶島嶼,並曾居住有約 8000 人的當地民族「西加走灣人」。NX-ZH-02 同時也是 SCP-ZH-098 :星光大翅鯨(Megaptera novaengliae astrae)的唯一天然棲息地,該物種具有 keneq 規模的現實重置能力,能將其周邊的事物反熵性回溯到當天日出前的狀態,但無法逆轉生物死亡事實。目前,唯一存活的 SCP-ZH-098 個體收容於基金會直接管轄的 NX-ZH-30「地下街」內, NX-ZH-02 內應不再有 SCP-ZH-098 或人類族群居住。
由於 NX-ZH-02 在 ZH 分部成立前的 1930 年代便已遭遇種族滅絕事件,1950 年的最後一次探訪紀錄也暗示當地不再有倖存者,基金會對該核心地的認識主要來自初代三垣成員的口述歷史、流浪者圖書館內的有限史料,以及由 IJAMEA 人類學部的礫間勇等人所編輯的民族學鉅作《太平洋異常民族誌》。後者直到今日都仍然是基金會在收容大洋洲地區或南島語族人文異常的重要參考文獻。
即便 ZH 分部從未能直接觀察或探索 NX-ZH-02,該核心地的倖存居民在本分部與「地下街」的成立上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
環境 ECOLOGY
NX-ZH-02 的內部環境主要為直徑 135 公里的熱帶海域與 36 個面積與海拔不一的群島,加上礁岩處約 120 座,總陸地面積約 173.5 平方公里,其中最大島面積約 50.7 平方公里,與台灣蘭嶼相當,海拔最高處約 700 公尺。全境植被多為熱帶雨林,也有人為開墾的耕地與可畜牧用的莽原,淡水源自島上河流或直接降水。
NX-ZH-02 的海域邊界存在兩類空間異常。其一,該核心地的入口以小型熱帶風暴的外型存在,且是進入 NX-ZH-02 的唯一門徑——船艦或飛機總是必須穿過這些海上風暴才能抵達核心地內部,但 19 世紀的全帆裝船似乎已經能成功在該等級的風暴中倖存。離開 NX-ZH-02 則不一定須通過門徑風暴,若往任何一處沒有風暴的海域邊界航行,超過海域邊界後折返便不再能回到 NX-ZH-02,僅會航行在密克羅尼西亞的隨機海域中。
NX-ZH-02 的門徑風暴似乎沒有相異於普通風暴的特徵,IJAMEA 的人員按照「風暴中的閃電數量」來評估前往 NX-ZH-02 的機率,然而此法並未獲得科學佐證。多個不同來源的海上傳說則提到了同個海域中也存在「吃人的暴風雨」,可能便是該門徑的訛傳結果。
其二,核心地周界有四處稱為「星空支柱」的垂直海流,海水會在這些水柱基部往天空流去。水柱基部的直徑約七百公尺,平均直徑約六百公尺,無法觀察到頂端,IJAMEA 的飛行調查也無法確認其上方端點,目測至少延伸到平流層。即便「星空支柱」的水體流向古怪,該處航行的船隻或飛行器並不會感受到異常的重力拉扯,任何意圖駛上支柱基座的船艦將會在超過一定傾斜度後翻覆,至今仍無法確認支柱的異常水體流向是如何產生與維持的。星空支柱的位置並未均分海域的圓形周界,四個支柱的位置分別對應到該緯度在夏至時的日出與日落點、正南方,以及北偏東25度角處。支柱中的海流內似乎不存在魚蝦等大型海洋動物,但夜間可觀察到水柱內有未知的生物螢光雙向流動,故名為「星空支柱」。
回收自特殊貨物事務委員會的十九世紀油畫《玳米雅贊的家 Casa de Daymiyazan》,圖中即為尼玳米雅贊南島。
NX-ZH-02內原先有人居住的島嶼共 16 座,為西加走灣人七個穩定聚落的座落地。其中最大的島嶼為大邦安島,面積約 50 平方公里,島上有穩定溪流、湖泊和海拔 723 公尺的群島最高峰「加大拉高灣山 Katarakawan」。第二大島嶼為阿拉巴奈島,面積約 36 平方公里,島上有大片開墾為耕地的莽原,地形亦相對平緩。第三大島嶼為尼玳米雅贊南島,面積約 25 平方公里,全境為雨林。另十三座有人居住的島嶼則為兩個聚落的活動範圍。
在 1930 年代仍有西加走灣人居住的島嶼資料如下折疊表格所示(點擊下方方框即可查看內容)。聚落資料則參見下方段落。
島嶼名稱 |
面積 |
聚落 |
西加走灣語翻譯 |
大邦安島 Tapangan |
50.70 平方公里 |
大邦安部落、大拉高灣部落、德拉部落 |
根源地 |
阿拉巴奈島 Arapanay |
36.42 平方公里 |
吉巴奈安部落 |
豐饒之地 |
尼玳米雅贊南島 Nitamiyacanan |
25.20 平方公里 |
伊納安部落 |
屬玳米雅贊女神之地 |
巴吉薩蘭島 Pacidalan |
16.81 平方公里 |
拉里耀蘭部落 |
日曬地 |
迦迦尼參島 Kakangican |
12.20 平方公里 |
伊娜安部落 |
有龍之地 |
芙伊珊島 Foisan |
11.17 平方公里 |
伊娜安部落、拉里耀蘭部落 |
星星之地 |
飛特利安島 Fitilian |
6.73 平方公里 |
拉里耀蘭部落 |
閃電之地 |
及浮定安島 Cifotingan |
4.80 平方公里 |
拉里耀蘭部落 |
有魚之地 |
及伐烏安島 Cifaoan |
2.20 平方公里 |
拉里耀蘭部落 |
有蟲獸之地 |
撒瓦立安島 Sawalian |
1.92 平方公里 |
巴撒哈特萊部落、大拉高灣部落 |
至東之地 |
撒哈特萊安島 Sahaterayan |
1.80 平方公里 |
巴撒哈特萊部落 |
薩哈特萊之地 |
比那奈奄島 Pinanayan |
1.78 平方公里 |
巴撒哈特萊部落 |
許願之地 |
巴拉告灣島 Palakawan |
1.05 平方公里 |
巴撒哈特萊部落 |
丟垃圾之地 |
撒律格茲安島 Sarikecan |
0.73 平方公里 |
拉里耀蘭部落 |
戒律之地 |
尼孚拉加贊南島 Nifelakacanan |
0.66 平方公里 |
拉里耀蘭部落 |
屬孚拉加贊男神之地 |
娑麗安島 Sorian |
0.22 平方公里 |
巴撒哈特萊部落 |
最小之地 |
有關各島嶼的地形、產業與相關傳說故事,可參考《太平洋異常民族誌》<西加走灣篇>的<諸島物語>摘錄檔案。
歷史 HISTORY
古代海洋貿易
IJAMEA 團隊的地質調查顯示西加走灣人最早在西元前 2500 年左右便開始在群島上活動。早期歷史經常與神話混淆,多半摻雜神話故事與奇蹟,但各聚落明確指出自己已經有 45 到 50 個世代的歷史,和考古研究推論的存在時間相符。
約 15 世紀以前,西加走灣群島曾經是太平洋群島貿易的一處重要中繼站,基金會在多個玻里尼西亞原住民族的航海傳說中都發現了「風暴後方的鯨魚港灣」一類的描述,不過,相關傳說在學術界的低能見度使得大眾領域的人類學未能留意到此一蹊蹺。西加走灣人甚至曾與編號為 SCP-4036 的玻里尼西亞阿狄泰人發生過大規模的海上衝突;這方面的史料極為稀少,只能知道在與玻里尼西亞阿狄泰人的衝突過後,西加走灣對於境外互動的態度轉趨保守。
近代大陸貿易
17 世紀起的歐洲航海競賽促成了西加走灣人的一次科技水準突進,使得當地開始出現水牛、山羊、貓與稻米,而不僅有豬隻和犬隻作為牲畜。與之進行交易的組織包含荷蘭、西班牙與葡萄牙的東印度公司,其中又以荷蘭東印度公司為最大宗。由於西加走灣距離其他商業據點較遠,且穿過風暴抵達該地的成功機率有限,荷蘭人與此地居民的交易規模遠不如同時期的東南亞地區。
摘自《太平洋漂流日誌》,由荷蘭東印度公司長官 Hendrik van Djik 所作,1628 年。圖片旁的附註翻譯如此:「阿拉巴南島的野人是絕佳的農夫,他們對於我們從福爾摩沙帶來的鋤頭與巴達維亞的香料感到興奮。圖畫中的穀倉也是由我親自教導畫中的野蠻人搭建而成。」
19 世紀晚期,歐洲、東亞與東南亞的複雜貿易關係導致西加走灣群島接受了第二次科技水準衝擊,然而工業化似乎未能普及到島上。礫間勇團隊發現了同時期來自英國的槍枝、油燈與香菸,但只被領導階級持有,作為某種地位象徵。即便當時歐洲各國的海上傳說都提到了「西太平洋的風暴鯨島」,羅盤在 NX-ZH-02 內的失靈表現與當代的水手文化意外使得 NX-ZH-02 傳聞的可信度降低,幾乎通通被斥為「討海人的胡謅故事」一說。維多利亞女王的皇家探勘艦隊在探查西加走灣的嘗試之航中無功而返,使英國從官方層面完全否定了該群島的存在事實。
IJAMEA 的進犯
1931 年,大日本帝國異常事務處(IJAMEA)為了太平洋殖民計畫而發起的人類學普查首次將西加走灣列入「真實地點」的行列。該組織似乎在進入當地的早期就意識到了 SCP-ZH-098 族群觸發的現實重置效應,並計畫利用該族群的能力應用於未來的軍事擴張活動。為了降低西加走灣人的敵意,IJAMEA 約花了六年左右的時間「教化」當地人民,同時引進各式西式與日式科技,然而招撫成果十分有限。
1937 年,為了因應對中國的侵略戰爭,IJAMEA 正式展開系統性的 SCP-ZH-098 捕捉行動。當地居民的反抗與 IJAMEA 的新式武器鎮壓使得局勢迅速惡化為種族滅絕行為,群島上的 8000 餘人幾乎無一倖存。此時,SCP-ZH-098 族群為了阻擋 IJAMEA 對西加走灣人的攻擊行為,在短短數週之間便耗盡了該族群的所有現實重置能力。絕大部分的個體因此失去人類水準的智商和思考能力,成為普通的大翅鯨。IJAMEA 眼見 SCP-ZH-098 族群已經失去原先的戰略價值,捕獵與濫殺了大量的 SCP-ZH-098 個體。這一場導致 NX-ZH-02 人文系統瓦解的事件被知情的反對人士稱為「群星之死」事件。
大劫過後
「群星之死」事件前後,當地居民 Faloso Lafo' 與 Angya Kereng 在神秘領袖的指引下攜帶兩尾 SCP-ZH-098 離開西加走灣群島,並輾轉抵達英屬香港,隨後加入中國華南與東南亞地區的異常人事保護區「東南地下道自治會」。自治會在 1942 年改名為「南方地下街」,基金會ZH分部的領導組織:三垣議會亦隨後成立。Faloso Lafo' 於此時成為三垣議會成員,並將最後兩尾 SCP-ZH-098 安置於「地下街」內部,作為「地下街」的特種維安資源。1949 年,兩尾 SCP-ZH-098 生下雌性子代一尾。
本部所知最後一次有外地人士進入 NX-ZH-02 的紀錄來自流浪者圖書館,一群蛇之手成員曾在 1950 年透過錨定奇蹟術成功抵達西加走灣群島,並在群島中進行了 20 天的搜索。島上似乎已經完全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周邊海域也幾乎沒有普通大翅鯨或 SCP-ZH-098 的蹤影。該小組在尼玳米雅贊南島的玳米雅贊古石柱祭壇附近發現了一百多人的殉塚,至今仍無法確定這些居民是遭到處決或自殺而死。此後,即便是使用高級空間穿梭術的流浪者圖書館人士也無法通往 NX-ZH-02,該核心地被歸類為無效化分級。
截至 2022 年,SCP-ZH-098 個體僅存一尾,Faloso Lafo' 與 Angya Kereng 也分別於 2007 年和 2020 年辭世。目前,基金會仍未能發現任何倖存的 NX-ZH-02 成員或其後代。
聚落 SETTLEMENTS
西加走灣人共有七個聚落,彼此語言互通,幾乎沒有方言差異。儘管文化相近,各聚落仍各有特色,下方逐一概述。
大邦安部落標誌,據當地耆老所說是以一種六瓣花為基底,象徵本聚落為其他聚落的根基。
大邦安部落 Tapangan
意即「根源地」。是最大的西加走灣聚落,位於大邦安島西南方,人口約 1800 餘人。大邦安部落被所有西加走灣人公認為母部落,亦即全族的起源地,但分家後的聚落認定各自立國,政事不當受大邦安聚落干涉,而大邦安人對此意見相反,因此時常與其他部落有所衝突。大邦安人以其「正統性」自稱為最接近該民族信仰的創世女神:玳米雅贊的部族,其他聚落居民時常對此不齒。
大拉高灣部落標誌,以獵刀和林葉為意象襯托其主要產業。
大拉高灣部落 Tarakawan
即「高地部落」。位於大邦安島偏東北的加大拉高灣山山腰,人口約 1200 人。該聚落為所有西加走灣人中海拔最高,以林獵、採石、採土等生產活動與其他部落交換。大拉高灣人擅長在林間活動,自詡為「最隸屬於陸地的聚落」,也因此是「最接近女神玳米雅贊的部族」。
德拉部落標誌。陶壺與沼澤意象重疊,三個小點指土壤中的碎石。
德拉部落 Tera'
即「小河部落」。活動範圍位於大邦安島西北方的濕地與河畔林地,人口約 800 人。該聚落因鄰近淡水,主要採集魚蝦和陶器所需的釉土,也提供莊稼與農產品。此外,由荷蘭人所引進的馬匹和貓幾乎都眷養於此地。德拉部落有一處建築風格特殊的遺跡與碼頭,根據當地居民所說是歐洲人的暫時居住地,後因歐洲人輕侮當地婦女而遭到焚毀。德拉部落中能使用外語的人士明顯較其他聚落更多,包含簡單的英語、尼德蘭語字彙,以及許多太平洋島嶼民族的方言。德拉部落也是最早練習使用日語和 IJAMEA 人員溝通的聚落。
吉巴奈安部落標誌。以鋤具和兩旁的農稼意象彰顯其農業發達的特質。
吉巴奈安部落 Cipanayan
意為「豐收地」,又稱「豐收部落」。吉巴奈安是阿拉巴奈島上唯一的聚落,人口約 1600 餘人,利用該島既有的莽原和平緩地勢耕種大量農作物,以此作為交換他村物資的籌碼。雖然水牛在西加走灣各地都可見到,但此地有著最多的水牛數量,也是唯一有牛圈的地點。吉巴奈安人因自身土地孕育大量農稼的特性而自詡為最接近玳米雅贊的部落,該部落的人數眾多,也與小海灣另一端的大邦安部落時有衝突。
伊納安部落的標誌無疑是所有聚落中最為神秘的一個。該符號形似羽毛,又像芭蕉葉,兩者皆是女神祭中的重要信物。地方耆老指出該標誌其實是玳米雅贊女神的母性意象,可看見其背後的秀髮與凹凸的身形。
伊納安部落 Inaan
又名「母親之地」、「母親部落」。伊納安部落位於尼玳米雅贊南島——「屬於玳米雅贊的島嶼」。神話傳說該島是女神玳米雅贊的閨房。島中亦有石柱神殿,以及自地下自發湧出的淡水泉,使得各部落人民皆同意該島嶼與玳米雅贊的親密地位。儘管部分部落宣稱自己是最接近玳米雅贊的子民,伊納安部落的祭司和祭儀結果似乎較其他部落的宗教領袖更具權威性。該地也以高強的巫術和隱密的行蹤見長,礫間勇團隊的研究無法確切知曉該部落的人數,但估計約 600 人左右。
拉里耀蘭部落 Rariyaran
大致可翻譯為「與海相關之地」或「海洋部落」。拉里耀蘭部落與下文的巴撒哈特萊部落居住於十三個中小型的島嶼上,彼此之間亦有資源競爭關係。拉里耀蘭部落是唯一自稱「與孚拉加贊關係最親近」的聚落,並將預測海象、風浪和風暴定為部落使命。該族群以漁獵為主,但也會狩獵部分大型海洋動物(不包含 SCP-ZH-098)。拉里耀蘭部落曾有擊退大蛇與巨大野獸的傳說,然而,礫間勇團隊並沒有發現超自然大型野生動物的實體殘骸。拉里耀蘭部落的最大據點位在巴吉薩蘭島上,因此也有些村民自稱「巴吉薩蘭人」。拉里耀蘭部落約有 1200 餘人,其中超過一半居住在巴吉薩蘭島上。
巴撒哈特萊部落標誌。可明顯看出 SCP-ZH-098 的形象和鰭肢前的「鯨軛」,以及用來駕馭鯨魚的韁繩。
巴撒哈特萊部落 Pasahateray
礫間勇曾經將該部落明確翻譯為「牧鯨者」,該聚落是與 SCP-ZH-098 關係最為密切的一群人,也是唯一能夠獨立騎乘 SCP-ZH-098 的聚落(其他部落成員必須有巴撒哈特萊人的輔助才能完成)。該部落約 800 人,幾乎全部居住在面積狹小的撒哈特萊安島上,其他島嶼的固定據點則由輪值的青年居住。即便其人口數稀少,該聚落與 SCP-ZH-098 族群的緊密關係使得其他聚落的成員不敢恣意侵犯。巴撒哈特萊也是率先對 IJAMEA 活動提出顧忌的聚落,並且是 IJAMEA 發動攻擊時優先屠殺的族群。前三垣成員 Faloso Lafo' 與其親族亦是此部落成員。
文化 CULTURE
信仰體系
西加走灣人的傳說以女神「玳米雅贊 Tamiyacan」、男神「孚拉加贊 Felakacan」與 SCP-ZH-098「撒哈特萊 Sahateray」為核心。玳米雅贊與孚拉加贊互為夫婦,也是海洋、群島與島內生靈的造物者。兩者雖為連理,彼此的關係卻十分不穩定;時而和睦,時而針鋒相對,也因此造就了不穩定的海象與永不止息的海上風暴。
孚拉加贊被描述成「海水與風暴的化身,鮮少以人類的型態現身」,帶有狂怒與不仁的形象,受到島上居民的敬畏。相較之下,玳米雅贊則象徵「島嶼、陸地、生命、母性」,更受到西加走灣人的喜愛及榮耀。西加走灣的祖源傳說內容如下摺疊頁:
西加走灣起源神話
上古以前,西方的島嶼中有一名稱為玳米雅贊的美麗女子。她在河邊浣衣時被化作水流的遠古神靈:孚拉加贊發現了。十分喜愛這名美麗女子的孚拉加贊便化作人形,命令她回家告知家人,五日後將來娶親。
玳米雅贊與其家人試圖將自己藏起,卻仍被孚拉加贊發現。在震怒之下,孚拉加贊召喚太平洋的神祇引發洪水,摧毀玳米雅贊所居住的陸地,並將玳米雅贊強行擄至海洋深處。此時,接受了自己命運的玳米雅贊呼喚岸上尋女的父母勿再為自己憂心,之後遁入海中。
玳米雅贊隨後被安置在孚拉加贊創造的海洋之中,孚拉加贊想要求愛,但女方說「不可,除非你建造出養育後代的大地,我是不會同你交歡的。」孚拉加贊便賦予她一部分神力,讓玳米雅贊捏出大小島嶼。玳米雅贊為了舒適,特別塑造了自己的閨房,而孚拉加贊只是往海中隨手一揮,因此,玳米雅贊的島嶼遠比孚拉加贊的島嶼更大而豐饒。
孚拉加贊第二次求愛時,玳米雅贊又說「不可,此處的天空太低,萬一塌下來怎麼辦呢?除非你為我拉高星空,否則我是不會同你交歡的。」孚拉加贊便拉高七道直達天際的海水,作為撐高星空的柱子。一部分的星星流到海中,與鯨魚們相結合,便造就了富有靈性和寧靜之心的撒哈特萊。
玳米雅贊總算願意與孚拉加贊生育,便躺在自己的閨房中靜候。孚拉加贊認為妻子應該在靠近自己的海邊或較小的島嶼上等待,很是不滿。兩人最後決議在最大的島上,最靠近海灣的平台處行房,此處便是西加走灣人誕生的地點,稱作「起源地」。第二大的島嶼則因為玳米雅贊想念故鄉的豐饒田野,而被稱為「豐饒地」。其他的島嶼則是由後來的人們自己取名的。
即便玳米雅贊深愛自己孕育的人類與撒哈特萊,她仍然對自己的丈夫頗有怨言,也因此時常捉弄對方。有一次,盛怒之下的孚拉加贊召來特別強烈的風暴,撞毀了三道星空支柱,也把北邊的柱子撞偏。為了保護島上的居民,玳米雅贊自願喝下大量的海水,沉到海裡安撫盛怒的丈夫,風暴才得以止息。然而,玳米雅贊在這之後便鮮少出現在島上居民的視野中,只能透過儀式和生活中的訊號和凡人溝通。
居民們答應在玳米雅贊忙於照料丈夫的同時,擔任保護/照看撒哈特萊的工作,因此自稱「比西加走外督撒哈特萊 Pisikacaway no Sahateray」,而諸島稱為「西加走灣 Sikacawan」,意為「守望處」。這便是群島萬物的開端故事。
祭儀方面,西加走灣人每年舉辦六種節日:年祭(Misahecaan)、月祭(Patafolad)、敬海祭(Pasiriyar)、女神祭(Olahan)、寧靜月(O folad no sahateray)、夏至祭(Kakacidalan),每六年舉辦一次升階禮(Pipanganganan)。其中,女神祭僅在尼玳米雅贊南島上由伊納安部落主持,寧靜月由巴撒哈特萊部落主導(每年七月野放所有 SCP-ZH-098,不加以勞役),月祭在每個滿月時舉行,年祭則是各聚落統一日期舉辦,其他祭典皆由各部落自己決定日期及內容,日期通常差異不大。
各聚落都有屬於自己的神職人員「幾瑪答愛 Cimataay」,意思為「有眼者」。這些神職人員除了主持和輔助祭儀進行,平日也負責為村民消災、祛病、下咒、解咒、驅邪等私人法術。礫間勇團隊對於這方面的認識極為有限,但流浪者圖書館中的文獻指出這些神職人員確實能達成某種初階的生靈性奇蹟術效果。
日常生活
社會結構:礫間勇等人認為西加走灣人在五官輪廓和文化上都與台灣阿美族人十分相近。每個聚落皆有一個領袖團體主導公共事務,團體成員皆為七名男性,非世襲制度。聚落男子保有某種階級制度,六年一階,負責聚落所有戶外勞動力。西加走灣為母系社會,女子擁有家產,負責製造器物。耕種、烹飪、照顧長幼等工作則不分年齡與性別。神職人員的年紀與性別並不一定,取決於超自然疾病的揀選。此外,每個聚落都有兩名特殊人士:象徵玳米雅贊化身的十二到十四歲女子「巴巴繒曼 Papacemay(甦醒者)」,以及象徵聚落和 SCP-ZH-098 連結的「米巴撒哈特萊 Mipasahateray(致使寧靜者)」。
服裝:西加走灣人的日常服裝多半以藍色、白色與棕色調為主,男性著兜襠布與小外套,女性穿著有披肩的短背心,不露乳,下身穿著不及膝蓋的布裙,內側亦有蹲下時遮羞的雙層襠布。西加走灣人日常配戴類似阿美族情人袋(alofo'/dofot)的鯨魚袋「pangpang」,唯其形狀類似鯨魚的流線型,並縫有鯨鰭狀的裝飾。各聚落明文規定獵刀必須放置在鯨魚袋外的刀鞘中,不可入袋,以免傷及自家與祖先靈魂。重大慶典時,族人的盛裝則包含各式高彩度服裝,並配戴自身部落環境中的元素所製成的多層項鍊和頭冠。
飲食:西加走灣人的主食為小米與白糯米,稻米相當珍貴而被視為祭祀資源,一般不食用,然而這點在 IJAMEA 進駐 NX-ZH-02 的六年間略有改變。小米與白糯米也時常做成酒釀,僅有慶典或喜事時才取出飲用。狩獵、漁獵與採集占據重要的飲食地位,但不會任意宰殺眷養的水牛。醃製食品在各聚落都十分盛行。由於西加走灣群島上的檳榔數量有限,嚼食檳榔並不普遍,通常作為祭祀時才使用的素材。特別的是,西加走灣人會使用 SCP-ZH-098 的岸上遺骸,但必須先舉辦特殊葬禮,完成後才取用身體素材。
建築:西加走灣人的住宅由木材、竹、藤等植物所構成,平地聚落通常為多家連屋,三到四個家庭可能住在同一棟極長的房屋內。腹地較小的大拉高灣、拉里耀蘭、巴撒哈特萊等聚落則會興建較小的房屋,幾乎僅容一家人坐臥,其餘活動都在室外進行。各聚落十分擅長應用住處周邊的岩石、大樹、坑谷等環境來增強家屋抵抗風暴的能力,並且都會建造高達十至二十公尺的瞭望台。
獵首習俗:在 IJAMEA 抵達 NX-ZH-02 時,西加走灣人已不再有獵首之習性,原因有二:其一,該民族在 15 世紀與阿狄泰人的戰爭中,獵首的骨骼曾被欲肉實體吸收,族人視之為玷汙。其二,西加走灣人曾經歷數次人口銳減事件,必須仰賴各聚落合作求生,獵首帶來的嫌隙導致合作障礙,故決議不再獵首以避免生存障礙。即便如此,行為失禮的外族人士仍有可能遭到獵首,礫間勇等人在巴拉告灣島上亦目睹大量供奉的人類頭顱骨,從尚未風乾的屍首到已經破損的頭顱骨皆有。
附錄1:礫間勇《西加走灣私人日誌》摘錄
本文獻回收自流浪者圖書館,原稿已經由 IJAMEA 焚毀。大部分的日誌內容都屬於 IJAMEA 人類學家:礫間勇的民族研究筆記,本附件則是未收錄於《太平洋民族異常誌》中,更傾向礫間勇私人視角的段落摘錄。
西加走灣群島(Sikacawan Archipelago)是位於太平洋密克羅尼西亞島群的一處核心地(Nexus),約在東京正南方 1400 公里處,距離台灣島東側 2000 公里。這個群島並不存在於普通的海域上,前面所說的距離僅僅是通往群島的海上風暴經常出沒的地點。
之所以會發起對這個群島的研究,是因為不列顛與荷蘭的「鯨島傳說」在祕界已謠傳許久,而許多太平洋土著的傳說也對此多有提及的緣故。我們認為這很可能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地點,便耗費兩個月在可能的海域中搜索,然而遲遲沒有成果。真要說起來,能被通往西加走灣群島的風暴命中,完全只有幸運的成分而已。
通往西加走灣的風暴雖然帶來極為強勁的風浪與閃電,但船身幾乎沒有受到摧殘,飛機也能在一陣顛簸後通行。風暴後方是一片寧靜慈祥的海域,並且有為數可觀的海島座落其中。更吸引眾人目光的是四道水龍捲一樣的巨大洋流,通通從海平面朝空中拔升而去,即便在晴朗的天氣下也完全看不見頂端。
如同許多核心地一樣,羅盤在這裡完全不起作用,只是瘋狂的旋轉著。憑著太陽的方位,我們的探索船艦徐徐往東方駛去,上午的烈日似乎在歡迎我們的蒞臨。
「西加走灣」這個名字取自當地土著的自稱。這些土人穿著藍色與白色調的服裝,口中的語言與台灣島上的番民十分相似。曾在卑南支廳研究阿眉族人的伊藤先生幾乎馬上就能理解這些番人的說話,這點著實令我們感到奇怪,因為這裡距離花蓮港廳理應有數千公里遠,兩者的服裝乍看之下也完全不相似。然而,這項特色使彼此的溝通便利了不少,可謂喜事一樁。
我們得知這片群島居住有七個番社,最先與我們接觸的是「海之部族」,他們接引了我們的船艦抵達一個叫做「日曬之島」的地方。我們在這裡稍作休息的同時,島邊發生了巨大的騷動。幾個年輕的番人少年居然騎著短小的大翅鯨在海上同接待我們的村人互相吆喝,伊藤先生作為立即的通譯,告訴我那些人似乎並不歡迎我們的到來。場面不歡而散,海族的一名壯年男子告知我們,明天所有人都將前往遠方的一座大島上,島上的人們將會決定我們的去留。
相較於其他曾經見識過的蠻族,西加走灣人的態度已經算是相當溫和與寬待,但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我提出了在船上過夜的要求。部族的人要我們卸下武裝,看見他們少數人手中持有的槍枝,我們交出了更多沒有上膛的槍,並把彈藥封存在甲板底部,船則駛到島嶼附近的海上。搖曳的月光下,我真希望自己明天早上的腦袋還不會開花。
翌日,我們抵達了「大邦安島」,西加走灣人最大的村落,此地的人數眾多,可在我見過的海島民族中名列前茅。大邦安人的領導之一拿著一根比自己更高的木杖,頂端的倒勾掛著一盞歐洲煤氣燈,但是沒有點著。他們似乎對我們的船艦感到十分有興趣,也對伊藤先生流利的阿眉語感到驚艷。在說明了我們僅是為了研究的來意後,部族的人商討了許久,最後決定暫時接納我們,前提是我們必須獻出船上一半的外地資源,他們將拿自己認為等值的禮物作為交換。
我們接受了。
我們預計在這裡停留兩個月,並對此處的風俗及環境做一次普查。有了伊藤的語言長才,西加走灣人對待我們的態度似乎相較其他民族更為親善。然而,我認為另一方面也是這片群島的人民長久以來都和外界民族有所聯絡,因此對外族並不排斥的緣故。我們在這裡已經發現了來自不列顛、荷蘭、支那、印度支那、爪哇、台灣高砂族、琉球番人、古迦納蘭王國,以至於日本漁民的交易物件。顯然,西加走灣位在風暴之後的隱密特性並沒有阻絕這裡的人們和世界交流的機會。
我詢問日曬之島上的一名耆老,這些來自外面的強權難道從未征服過這裡的人民嗎?耆老只是笑了笑,說道「這裡有自己的方法,你們多聽多看就好。」
放鬆下來之後,我們才發現鯨島傳說屬實這一件事有多麼令人興奮。這裡的鯨魚似乎有別於外界,體型較一般的大翅鯨更小,且背部充滿了金黃色與白銀色的斑點。伊藤從族人們的口中聽到牠們的名稱是「撒哈特萊」,倘若我們的翻譯沒有生澀的錯誤,這個詞的意思可能與「用以寧靜」相關。
第三天,我們的陣營轉移到大島上稱為「小河部族」的村落中。當地的耆老們指派了一名十四歲的女孩:神子(Miko)向我們介紹群島上的一切,她是玳米雅贊女神的現世代言人「巴巴繒麥」,因此總是有幾個手持洋槍的男孩子跟隨,保護女孩的安全。我們相談甚歡,並且對於西加走灣人的信仰大有了解。但當問及「撒哈特萊」鯨魚的事情時,她只告訴我們,守護鯨魚的部族並不喜歡我們的到來,而我們應該離他們遠一點。
兩個月的行程猶如白駒過隙,轉眼便來到返航的時刻。我們走訪了特色各異的七大聚落——包括原先對我們抱有敵意的巴撒哈特萊村,並且在最後的幾天爭取到了騎乘「撒哈特萊」的機會。我十分堅信這種鯨魚帶有某種可觀之處,不僅僅是因為其敏銳的靈性,還有更多祕密隱藏在他們如星空閃爍的斑點之中。
神子在登艦前給予我和伊藤一個深深的擁抱。這等親暱在我們的旅程中實屬罕見,而擁抱者甚至是一名民族信仰中的神祇代言人,無疑是對吾等人類學家最高等的肯定。
第二次進入西加走灣的航程明顯不再是單純的人類學調查之旅,許多名異常事務局的軍官們早在我們登艦之前便已在頭等艙內享用著清酒與烏魚子,勘查艦上也加裝了完全不需要的火炮。我們對幾名船上的聯絡官提出質疑,對方僅回答「長官的決定不允許質疑,如果有疑慮可以親自向他們協談。」
我跟伊藤自然是沒有挑釁那些武官的膽量,深怕一個不小心就變成了鯊魚的餌。我們只能希望當西加走灣人看見船艦上多了兩挺機砲的時候,不會採取無謂的反抗而導致事態惡化。
今天下午,船艦終於航行到入境西加走灣的風暴處。根據水手們所說,富含大量閃電的風暴是成功機率最高的選項,這不禁讓我納悶:他們怎麼知道的?
我們如同預期一樣進入了西加走灣群島,但艦隊直接朝向牧鯨者的島嶼駛去。伊藤搶先在我之前警告事務局的長官,直接航向那座島嶼將有觸怒對方的風險,但他只挨了一頓揍,踉蹌的身子往我這裡扔了過來。
牧鯨者們遠遠就看見了船上的槍砲,紛紛吆喝著往島上駛去。我們的船艦就像在非洲大草原上追趕斑馬的吉普車一樣,以同樣的節速尾隨他們。
當時,我往下方的海域望去,恰好與騎乘鯨魚的阿立克四目相交,那是一名陪同我們騎乘撒哈特萊的少年。在那一秒之間,我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不諒解與遭到背叛的情緒。
船艦上的水手們開始吆喝,混亂中能聽見他們向長官報告,艦艇失速了,不久後將會撞上牧鯨者的島礁。長官們似乎對此不以為意,只是繼續站在甲板上觀望著一切。船艦減速不及,下一秒就要撞上島上的岩壁。
奇蹟發生了。在一下心跳的時間內,我發現自己回到了艙房內,上一秒還流血如注的伊藤則毫髮無傷地躺在艙房寢室的地板上。仍然搞不清楚情況的我們在確認安全後查看甲板上下的情況,發現外面的天色十分昏暗,與幾分鐘前群島天空的燦爛落日完全對不起來。
與我們先前就十分熟識的小林中將在這時繞了過來,彬彬有禮地向我們道歉,「二位,我要為濱田上將的誇張言行深深致歉。他早知道這等『JUMP』將會發生,卻用了最糟糕的方法展現給你們看。現在請再等待幾個小時,這一次,我們會好好善待你們的土著朋友的。」
重新駛入西加走灣海域並在牧鯨之島登陸後,我們在半脅迫下代替長官們去向牧鯨者們鄭重道歉。理由是「年輕船員對於新式船艦的操縱仍不熟悉,因此險些撞上島嶼。」有關機砲的說法則是「上次回程途中與歐洲人的艦艇發生了衝突,因此這次加上了保護自己的工具。」一部分的人似乎聽信了,而在我們將機砲的彈藥交給村民代管後,牧鯨者們似乎大致上原諒了我們,不,應該說他們的魯莽行徑。
現在我跟伊藤完全了解了「撒哈特萊」們的真實能力:將這片核心地裡面的混亂還原成前一天日出前的樣子。我們在被遣散後一度撞見了阿立克,他幾乎正眼都不瞧我們一眼。
日本船撞山的事情將會在明天日出前傳遍七大聚落——或許在我下筆的此刻早就已經傳遍了。這也表示我們還得表達六次一模一樣的道歉。
真相大白。不同我原先所想,事務局的長官們對這些鯨魚早有關注。對他們來說,人類學家只不過是提供確認群島入口與舊慣調查的斥候們罷了。
帝國異常事務局對「撒哈特萊」這項資源相當感興趣,並且有意將其納入軍事資源麾下。小林中將今天搭著我的肩膀說:「礫間,想想我們打仗時的每一步錯棋都有重來的機會,就算真要打到白宮門口也不會是問題!」不幸的是,我只對他嘴巴裡的酒味跟口臭感到不耐煩。
雖然我等一行人能抵達西加走灣,全依憑異常事務局的資金與技術,但這不代表我總是支持事務局的一切決定。當我問他「那這裡的人們該怎麼辦?」他只大笑著跟我說:「選擇跟隨天皇的腳步,帝國絕不會虧待這些蕃民。」但眼神卻是如此荒唐而冰冷的注視著我。我不知道接下來停留群島的日子裡面,還需要忍受多少這種不被信賴的目光。
根據事務局的安排,我等的團隊將在群島上停留半年,最高目標是說服西加走灣人「出借」一部分的撒哈特萊供我方使用。從牧鯨者們的態度,這當然是極為困難的任務。小河部落的一名長輩,甫定爺爺說,牧鯨者們對自己照顧鯨魚的使命看得比自身的性命更重,即便花上數年也可能無功而返。
我原先以為事務局將會如同那些白種人一樣,對此處採取猛烈的攻勢,並將所有撒哈特萊一併帶走。不同我所料,他們比起征服更想要與這些土人結盟。我想一部分原因是他們禁不起這些鯨魚大量使用重置能力而衰亡的結果——據說失去星光的撒哈特萊將會變回智商普通的鯨魚,並且不再具有重置之力。帝國也因此更需要拉攏牧鯨者們,才能安然享用豐碩的資源。我們的探勘船今天啟程返回東京灣,一班人馬則被留在此地。下次的補給將會在兩週後到來。
這將會是一場慢性鬥爭。我必須扮演好平衡國家與西加走灣人權益的角色。心裡的某個聲音告訴我這是不可能的,但也許……也許讓西加走灣人與國家站在一起並不是一件壞事?
倘若行不通,至少在結局來到之前,讓這些人民取得反抗的資本也好。
明天就是補給艦到來的日子。這也是兩週來第一次打開日誌。我們忙碌得無暇記錄個人心情,在島上的時光歡快得似乎不必擔心外邊的任何事。又或者我只是在逃避而已。
我對西加走灣語的熟悉度同樣日有長進,不用時刻麻煩伊藤也是好事一件。神子是很好的族語老師,她跟一些村裡人顯然也開始學習日語,我可不能落於人後呢。
補給艦的到來非常和平,沒有任何的衝突或擾亂心神的事情發生。我們提交了一份調查報告好讓補給艦上的聯絡官向上級交差。我刻意壓低了撒哈特萊的數量,好讓事務局的長官們不敢擅自對此地動武。事實上,群島上共有 254 尾撒哈特萊,平均每隻尚有 20 次重啟時間線的能力。然而,只要有任何一艘帝國軍艦成功摧毀西加走灣人的村落,整個島嶼的經濟和信仰系統就會瓦解,而鯨魚們將被帝國悉數擄去。
我只希望未來幾年的事態發展不要走向如此惡劣的地步。最起碼,請讓我能看見神子平安長大的樣貌。
小河部落的村民似乎在外語學習上富含天分,村中已經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能用簡單的日語和我們溝通。我們已經排定計畫告訴下次的補給艦在大島西北方停靠,並且以此處作為事務局與西加走灣人結盟的據點。
下個月圓後將會迎來群島的年祭,希望當時的我們能說服族人們和帝國建立基本的合作關係。撒哈特萊的事情就再請事務局的長官們等等吧。
年祭是一個所有部落統一舉辦的大型祭典,其中一個晚上,所有部族的人都會來到大邦安島上的發祥地,拋下成見共舞歡慶。在這之前,伊藤與我已經和七個村落的耆老們商談過,他們認為在八千個族人面前討論是否與外人結盟並不是理想的做法。我們十分同意,特別考量到這幾個月來,牧鯨者們和其他村落——尤其是接納我們的小河部落之間有著越來越緊繃的張力。
不幸的是,衝突似乎自動找上了我們。在年祭的第一個晚上,海洋部落與牧鯨者的青年們率先站起身來,質疑大邦安人為何邀請這些「白皮膚的外人」到這個場合來。大邦安與小河的領導者們宣稱我們是群島的客人,並且努力學習這個地方的文化,卻遭到反駁。大邦安與小河部落支持我們的出席,海洋、豐收、高地和牧鯨者部落則對此不以為然。原本濃厚的節日氣氛冷卻,數千個人的疑惑與不滿在同一時間瀰散,沉重的目光幾乎要把我們憑空撕裂成灰燼。
向來沉默的母親部落突然有幾個人站起身來,年邁的大祭司發出虛弱的聲音,由青年大聲宣朗。所有人似乎都注意到了大祭司的存在,衝突與口角紛紛冷卻下來。「如果七個村子的意見不一致,那就表示這件事不應該由我們自己決定,而應該交給我們的母親來定奪。」大祭司如此說道,其他人便不再有意見。當晚的稍後,每個聚落都同意了這樣的安排——所有來自日本的人都將在下個月中旬的「女神祭」中接受玳米雅贊女神的判決。
這是我始料未及的發展,也是一場瘋狂的賭注。贏了,我們將能夠名正言順地讓日本與西加走灣結盟,推進事務局的目標,也確保族人和鯨魚們的安全。於此同時,我完全不願意去思考另一種結果會帶來怎樣的災難。
神子跟甫定爺爺告訴我們,並沒有確保女神接納自己的方法。對此我感到十分焦慮。我們仍然持續訪視各個部落,並提供最近新增的西方醫療服務或物資。許多人似乎對我們的幫助十分看好,尤其是母親、孩童與長老們。青壯年男子們總是對我們敬而遠之,但還沒有什麼粗鄙的舉動。
有一部分的我認為這樣改變原始村落的行為十分暴力,但是這麼做是為了避免實體層面的暴力來到。我是真心希望能夠幫助這片島嶼上的人們,還有鯨魚。如果台灣總督府能驅逐卑南與花蓮的瘴癘之氣,這裡也可以。
女神祭在西曆的八月中旬降臨,所有部族都將派遣使團前往尼玳米雅贊南島——「屬於女神玳米雅贊的地方」,這裡也是母親部落所在的島嶼。儘管已經踏足母親部落多次,我們從未獲准進入聚落範圍外的任何一吋土地。太陽下山,我們和另外六個部落的祭司、領袖團隊、受孕的母親們,還有各部落的「巴巴繒麥」加入母親部落領頭的行列,默默往深山步去。
跋涉許久後,我們抵達了位於雨林最深處的一處神廟。神廟由許多巨大的石柱和石片所構成,圍繞著一座瀑布下方的池塘。大祭司開始施展法術,所有人開始哼起一種先前未曾聽過的曲調。在母親部落祭司的傳遞下,每個人都用芭蕉葉飲入了池塘中的水。在飲下池水後,我感受到星光和月光似乎越發明亮,自己與整座島的連結更加強烈。啊……我已經忘記了大部分的內容,但我感受到一股來自母性的暖意包覆著我,在我的耳邊傾訴著我未曾聽聞卻能夠理解的語言。是的,母親接納了我們,雖然憂傷,但她容許了我的到來。並且……
當我回過神來時,已經是破曉時分。我們似乎在沒有意識的情況下接受了母親部落的引導,如同夢遊一般地回到了部落廣場。祭司告訴伊藤與我,女神確實接納了我們兩個,但我們也被賦予了保護撒哈特萊和群島人民的責任。如果做不到,就得離開。
我拙劣地掩飾自己的焦慮,許下了自己都無法擔保的承諾。一切回到原點,但至少,我們能夠正正當當地向十六座島嶼上的族人們宣稱受到了女神的認可。欲速則不達。我相信自己總會找到方法的。
補給艦再次來到島上,伊藤與我拿出所有元氣向巡察的異常事務局長官匯報了我等在島上的外交成就。西加走灣人在某種程度上接受了帝國船艦的來往,但還沒有準備好「出借」鯨魚或讓日本人民在此處大興土木。他們似乎十分滿意,大力獎賞了我們的團隊——同時帶給我沉重的噩耗。
「既然在這片島嶼的外交工作已經完成,我們將要在一週後派遣你與優秀的團隊前往南洋群島的另一個核心地。恭喜你們了,礫間先生、伊藤先生。」濱田上將這麼說道。
我向來清楚自己不可能在此地待上一輩子,但從未想過一切會如此迅速地終結。誠然,我等團隊的船艦並沒有被限制今後不得再進入西加走灣海域,但事務局的態度很明顯了——他們不要我繼續在這個地方投注情感,頻繁輪調人力才能避免一方勢力坐大或私下搗亂。
結束了。我把帝國引進這個地方,卻來不及教導這裡的人們如何迎接新世界的衝擊。如果沒有我們在此地繼續提供情報,新來的調查員將會發現此地的鯨魚數量遠比先前通報的資料更多。誰知道那些心思細膩的長官們會怎麼處置我這樣的螻蟻,跟手無寸鐵的群島人呢?
離開西加走灣前的最後三天,我把補給艦上賣的白色草帽送給了神子,上面還綁著一條藍色絲帶。她看起來非常鍾意,與身上的白色女神服、藍色和白色調的鯨魚袋十分相配。
她告訴我,下個月就是她的十五歲生日,屆時便不再具有「巴巴繒麥」的身分。不再有許多限制與規定,能開始當「神子」,而不是玳米雅贊的化身。我為她感到開心,同時意識到不久後的她也會成為一名女人,有自己的家庭云云,不禁感到惋惜(最主要是因為民族的命運吧)。
忽然間,她往我的手上塞了一個小小的紅褐色陶壺,甚至不及掌心大小。這並不是容器,而是一份紀念品。「帶著它吧,」她說道,「這是小河的土做成的小壺,由現任的女神親自捏成的呢。」她微微一笑,炙熱的眼神幾乎要融化我的心房。
我們坐在海岸邊的山丘上,看著夕陽在兩道星空支柱之間落下,晚霞和兩道散射的虹彩把天空染成了血一般的紅色。風暴即將到來,而我將無力阻止。神子只是輕輕的挽起我的手,告訴我「部落已經存在了幾十個世代,總會有辦法的。」
神子啊,我真心希望如此。
礫間勇的團隊後來被繼續派駐到太平洋各地,並完成了另外三個核心地的研究。IJAMEA 資料庫中的登艦名單指出礫間勇和伊藤俊雄仍然多次回到西加走灣群島,包括「群星之死」事件中的最後一次航程。礫間在 1938 年 2 月死於肺結核,死前的一個月才剛完成《太平洋異常民族誌》的初稿,剩下的資料則由其餘團隊成員完成。伊藤俊雄則在 1942 年因前往印尼的軍機遭到擊毀而身亡。
附錄2:前 3E-10 司令對「群星之死」事件的口述報告
以下是初代十號三垣司令:Faloso Lafo' 對 NX-ZH-02 文明滅亡前後的口述歷史摘錄,檔案創立於1997年5月30日,訪談人基於 RAISA-ZH 的規範已隱藏身分,以括號代之。
說起這個 Patay no fo'ifo'is,我們叫做「群星之死」的事件,其實早在日本人登上島嶼的時候,我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了。最初到來的日本人們,船艦上是沒有砲塔的,那時候我還是……十五還是十四歲這樣。
(1931 年。)
這樣,那應該,對,十四歲。
我們的部落是最不信任外人的一群,我們必須這樣。因為「寧靜」們,我們說的「Sahateray」或者現在叫做 SCP-ZH-098,擔負著保護民族的使命。我們的母親之神養育我們幾千年,創造這些鯨魚來保護我們的家園,每一次使用他們的 這個 能力,都是在折損。
(但是日本人的文獻裡面說,098 們有兩百多隻,每次都有 20 個機會)
對,但問題是,098 的數量一直在減少,牠們不容易生小孩,而且在我出生之前的幾個世代,牠們身上的星星已經比古代的鯨魚更少。所以我們覺得,每一隻鯨魚的現實重置能力都會在未來變得更少,我們必須更謹慎使用這些……牠們的力量。
(那麼事情發生之前有什麼徵兆嗎?)
要說徵兆,那確實是好幾年的事情。從我的十四歲到……二十歲。六年。日本人,嚴格說起來是 IJAMEA,他們很努力地改變我們的生活方式。我們吃了更多的米、更好的肉、更好的魚。有先進的工具跟器材可以用,還有治療熱病的西藥。有些人對這些進口很不滿,認為他們壓縮到了原本負責耕種、狩獵、捕魚的人,而我們又沒有東西可以跟日本人交換。這其實是一個很兩難的狀況:你一方面被迫接受那麼多的禮物,但對方想要的東西你又給不出來。雖然族人們的生活水準變好了,但 IJAMEA 想要鯨魚。我們不能給他們。這樣的事情持續了很多年。
最一開始來的日本人,礫間さん,是西加走灣七個部落的明燈。他實在是處處為族人著想,努力在擺脫我們跟日本帝國之間的一種有毒的關係。當然這樣很妨礙 IJAMEA 搶奪「Sahateray」的工作,所以他時常被派駐到外面去。我們有一個部落的女子,一名女神的代言人,我們叫「Papacemay」,跟他的關係非常好。他們那個部落非常擅長與外人溝通,學語言也很快。有些謠言說想要那位 Papacemay 去當對日本帝國的外交官,但是好像沒有成行。
事情發生前的最後幾個禮拜,日本帝國開始跟中國大陸打仗了。我們對於這些事情了解得不多,但是可以感受到日本人的態度變得越來越嚴厲——他們從戰爭開始前的那幾年就已經變得惡劣。我們的青年跟少女時常被他們欺負,男生會被毆打,女生會被調戲。跟部落領袖說話的日本官也越來越不耐煩,有些甚至違反規定,就帶著步槍進入村子。我的部落,Pasahateray,負責掌管鯨魚,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有時候事情糟糕到我們想要動用鯨魚把他們趕走,但我們知道日本人還是會一直回來。這是幾千年來第一次,我們遇到了「寧靜」都無法逆轉的人跟事情。
那麼,有一件事情非常特別。大概在日本人發動總攻擊前的一個禮拜,我的部落裡面的祭司突然來找我跟 Angya,我太太。我們當時也是合格的牧鯨人,我正好在當「Mipasahateray」,也就是引導鯨魚的人。他們進門就說「有事情要發生了」,然後吩咐我們祕密地騎著 Kalawan 跟 Nalan 去找另一個部落的祭司。海對岸的部落就是礫間さん的書裡面所寫的「屬於女神的島」,那邊的祭司跟他們的 Papacemay 是與女神連結最強的。我們到了之後就緊急地前往女神祭的石柱神殿,等到天黑。天黑之後呢,Papacemay 就開始通靈,然後,一瞬間,整個祭壇跟水池都開始發亮。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女神直接降生在代理人身上,皮膚發著藍色跟白色的光,非常震撼。
然後女神就開始說話了,用族語吩咐我們趕快帶著鯨魚們離開群島,日本人很快就會來,他們要強行把所有的 Sahateray,所有的「寧靜」都帶走。我們要召集所有的鯨魚離開,所有的族人收拾家當,想辦法搬走。女神給了我們一個方向跟地點,要我們到那座島嶼上去找一位在等待我們的人。等到通靈結束之後,Papacemay 直接躺在水池中間不省人事,祭司都直接跪下來哭了。
(之後發生什麼事情?)
我們連夜在七個部落間移動,告訴所有人日本人要來攻打群島的事情,還特別強調是女神顯靈所說。但是沒有那麼多人相信,或者認為「如果日本人要打,我們就跟他們戰到最後」這樣。我自己的部落裡面,領袖們跟祭司的意見都認為,我們應該帶著鯨魚們離開,但也有些居民認為,逃跑能逃到什麼地方去?我們對外面的世界幾乎一無所知。其他部落也認為,我們還有兩百多尾鯨魚,再算上每隻鯨魚能夠創造「寧靜」的數量,應該可以抵抗得了日本人。最後其實沒有多少人當真,但大家都做好了準備。
(請繼續,長官)
我們沒有想過日本人會對「寧靜」們採取這種不合理的戰術:他們認為只要「寧靜」們的數量減少到一定程度,我們就會投降。而 IJAMEA 們非常奸詐,他們派出了好幾十艘的戰艦,每一艘都在外面的風暴處等待,如果有一艘軍艦駛近島嶼,我們會跟戰艦對抗,然後發動「寧靜」,當他們的船艦「噗」一下又出現在風暴外面,下一艘船就會跟著進來。我們根本來不及對抗那麼多的船。船艦上都有砲塔,他們幾乎一從風暴裡面一出來,就瞄準我們的島——牧鯨者的島。同時也瞄準大邦安島,因為上面有最多的人口。
這個時候大家發現日本人是真的要消滅我們,於是連忙騎上鯨魚就開始往反方向的海上逃跑。身為 Mipasahateray 我可以叫動大部分的鯨魚,讓他們跟著我們的路線前進。可是兩百頭鯨魚一起往同一個方向移動實在太危險,所以我們分散成六個方向,分別去不同的部落上接走沒辦法戰鬥的難民,青年們就繼續抵抗。
後來發生了更糟的事情。日本人的船艦開始一次從很多方向出現。外地人的船艦會從海上的哪裡出現是隨機的,只要是風暴的地方都有可能,但那天除了北邊之外,很多地方都有烏雲。我們瞬間就被包夾……然後,又發生了另一件事情。這才是真正的「Patay no fo'ifo'is」。所有的鯨魚都開始觸發「寧靜」,我們被送回日出之前的位置,日本人的軍艦卻沒有因為這樣就停止進攻。所有的 Sahateray 一個接著一個地,可以說是浪費的在使用這些能力。我們試著安撫一部份的牠們,另一部分只要看到軍艦進入就又發動能力。牠們非常積極地想要驅趕這些壞人,但是我們所有的牧鯨人跟 Mipasahateray 也不過就幾十個人,沒辦法一直從日出前的位子出發,趕到新的地方安撫鯨魚。那真的……真的是我非常無力,這輩子最無力的一個晚上。
我們真正有照顧到的就是 Kalawan 跟 Nalan,是我跟 Angya 專門照顧的兩隻 098。Angya 那天非常努力地安撫牠們,確保日本軍艦出現的時候,牠們不會跟其他同伴一樣發動力量。等到傍晚,大部分失去理智的「寧靜」都不再使用自己的能力,日本人們的軍艦也幾乎全部重新進入群島,我們就知道,已經結束了。
IJAMEA 的砲火很快就瞄準了七個大部落的位置,一下子,我們幾千年來居住的地方就這樣化成一片火海。少數的牧鯨人仍然騎著鯨魚去拯救難民,但人數的差異實在太大,我們保護不了所有人。然後,日本兵們踏上了島嶼……
(長官,我們隨時可以中斷訪談,如果您真的感到非常不舒服的話)
沒關係,沒關係。我就直接挑重點講就好了。都是一些慘絕人寰的記憶,說出來沒意思,大家都悲傷而已。但我記得一件非常特別的事情。就是當我跟 Angya 騎著 Kalawan 牠們的時候,在大島的一處停留下來躲避軍艦的搜查。我那時候就看到,已經被焚毀的部落前面,有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在哭喊。仔細一看,就是礫間さん。他在 Tera' 部落搖搖晃晃地走路,「Miko!Miko!」地喊著一個女子的名字。我記得她應該是幾年前他們剛來到群島時,Tera' 部落的 Papacemay。
礫間さん後來就被兩個 IJAMEA 的軍人從背後捉住肩膀,然後一個看起來是指揮官的男人走到他的前面,用我聽不懂的日語說了一些話,手上拿著一頂綁著藍絲帶的白色帽子。礫間さん聽完就像動物發狂一樣對著他大吼,但沒辦法掙脫後面的軍人。接著他們三個 IJAMEA 士兵就對著礫間さん毒打,甚至像踹狗一樣踹地上的他。我們那時候原本要衝上去幫忙,但忽然間有一道藍色的雷電打下來,「磅」一聲打碎了日本人附近的樹木。倒下的樹木後面走出一個穿著白色 Papacemay 衣服的女子,發著光,就像我在母親部落看到的一樣。那位被女神降生的身體隨後就發射出兩道閃電,直接擊中並且殺死了那位 IJAMEA 長官,還有一名士兵。另一名士兵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驚慌,也就往女神降生的女孩子開了好幾槍,然後連忙逃跑。在地上的礫間さん過一會兒爬了起來,左右顧盼之後就往倒地的女子爬去。我……跟 Angya 知道繼續待在原地沒有幫助,想辦法盡快離開 Tera' 的港灣,因為礫間さん的哭聲比我所聽過的所有巫醫歌聲都要更加淒厲。
(您覺得那位女子是誰呢?)
(3E-10 露出意味深遠的微笑)我不知道。你覺得呢?
在後續的訪談紀錄中,Faloso 司令與 Angya 女士在摸黑之下帶著兩尾 SCP-ZH-098 抵達了 NX-ZH-02 的邊界之外。他們在隔天早上抵達了南南東方約 1000 公里的關島,並在當地遇見了一名「明明天氣很熱卻穿著風衣的男子」。這名人士後續輾轉指引兩人前往英屬香港的 NX-ZH-30 避難。
附錄3:與 SCP-ZH-698-A 的關聯性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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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 年 8 月 17 日清晨 5 時許,花蓮縣豐濱鄉秀姑巒溪口的奚卜蘭島墜落出現一名皮膚黝黑的女性亞洲人類個體,生命跡象微弱且陷入昏迷,後送往鄰近設施 Site-ZH-44 接受照護與初步研究。
在該實體醒來後,研究人員訪談發現其自稱「Tamiymacan(玳米雅贊)」、「Felakacan(孚拉加贊)之遺孀」、「Sikacawan 與 Sahateray 之母」。基於該實體所提供的身分及資訊,該實體已被編號為 SCP-ZH-698-A。詳細內容參見項目檔案。
SCP-ZH-698-A 的說詞使得兩個神話傳說中的人物產生了一項難以忽視的連結。倘若 NX-ZH-02 的信仰實體「玳米雅贊 Tamiyacan」與阿美族太巴塱神話人物「迪雅瑪贊 Tiyamacan」皆確有其人——甚至是同一個人,則此二信仰文本應該被重新檢視,尤其是該人物的夫君「弗拉拉旮斯/孚拉加贊」具備的海嘯誘發能力。
基於近期快速上升的緊急趨勢,三垣議會已向 ZH 分部設施下達 XK-1080 指令,以應對接下來一週內可能在西太平洋沿岸(尤其是台灣東岸)發生的超自然海嘯災害。2023 年 8 月 18 日 06:00 起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