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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莓口味終究是有些太過華麗了。
被層層橙色海綿蛋糕擁抱的奶油,與誘人的藍莓果醬肆意的混雜在了一塊,以下午茶來說似乎鋪張過頭了,應該再挑選些更內斂的口味才是。但為了抵抗這股浪潮般的甜味,必須隨侍在旁的紅茶也忘了準備……
Lucifelle拿起夾在襯衫胸口的原子筆,試圖為貼滿了半個辦公室隔板的便條紙們再添新血,但這才發現已經沒有位置讓他貼便條了。於是他思索了半會兒,心ㄧ橫,乾脆讓筆在左手臂上刻下記憶,這樣一來絕對不會再忘記了。
就當他把「明天記得買紅茶」這幾個字艱難的寫在手上時,他才發現在那行字的隔壁、隔壁的隔壁、還有右手背上也都寫著跟紅茶有關的備忘錄。
他遲疑了幾秒,盯著手上的詭異文字,「紅茶」兩字開始分崩離析、豎與橫不斷重構、線條穿過了線條卻沒能留下任何有意義的字句。
人們叫這個是什麼現象來著?
Lucifelle絞盡腦汁的思索,試圖在腦海中搜索出那個字,但卻怎麼樣也找不到他所需要的答案。
最終,他是想出了一個答案。
——藍莓口味終究是有些太過華麗了。
「叩」的一聲,他倒在了深夜的辦公室裡。
辦公室裡撥放的音樂每一次都不一樣。
有的時候是硬式搖滾,有的時候是古典樂,有的時候就只是下雨聲的錄音帶,但這些一切音樂的共通點是從來沒有聽過任何1980年代以後的現代音樂。Owen並不確定AD是否是刻意挑選過了音樂,又或是被什麼限制住了品味,但即使是站點副主任和主任的關係,也有著彼此劃清的界線,不該去過問太多的事情。
主任和副主任的關係嗎?當然,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止於此,而是透過更加深刻、沉重的血紅色細繩將彼此的手腕牢牢綑綁在了一塊。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有著能說與不能說、能做與不能做的事。
Owen將辦公室旋轉椅喬到一個自己中意的角度後,面對著什麼也沒有的空白牆面坐下。
「上次你來找我應該是……九月的時候嗎?」AD在辦公桌的深處不斷翻撈,金屬碰撞、紙張翻動,Owen發誓自己還聽見像喇叭聲的聲音。最後他總算是翻出了目標,伴隨著關上抽屜的聲響,他走到了Owen的背後,然後將他手上的東西展開——那是一大塊灰色的布料,寬的足以罩住一整個人。他用那塊布圍繞著Owen的身體繫上,然後又翻開了另一個抽屜,鏗鏘鏗鏘地拿出許多金屬工具。
「███████████████」Owen說。他把布料掀開了一角,伸出手取下兜帽,兜帽下的██████████,看上去████████又███,所以也可以說他是個████。
「別跟我客氣啦。」AD率先拿起了一把梳子,稍微撒點水後順了順Owen的髮絲,然後提起染著銀色光芒的理髮剪刀,在空中瞇著眼睛比劃了幾下。
「今天客人想要什麼髮型呢?」他賊笑著說,但雙手其實已經揀起頭髮準備下刀了。
「█████████」他無奈的回應,挺直了腰背讓AD不至於把自己理禿了一塊。
「果然是這樣啊。你真的不考慮換個髮型嗎?我會很多適合年長大叔的帥氣髮型喔。」剪刀的鋒刃確實劃過髮絲,卻沒有任何東西落到地上。
「██████████████████」Owen責難似的看向他,然後嘆了口氣。
「你明知道,我就算是瞄了一角外面來的雜誌也會被警告。當然啦,那些可都是我的原創髮型喔。」
「███████」
「我想也是,下次再說吧。」
Owen和AD只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話語在這兩人空間中卻起了些許不尋常的變化。絃樂器的意識流竄在只有兩人的空間之中,時而浸濕有些燒焦的桌腳,時而灌滿有些鬆脫的燈管架,隨著被換過數次的門把淌過,又最終匯流到磨鈍的剪刀尖端。小號讓意識輕輕起了波瀾,又被鼓聲緩緩抹平。寂靜打破樂聲,旋律再推開沉默,兩者分明卻一體,同源卻相異。
一如既往。
一如既往,就是這樣的感覺吧?
一個異常的人與一個超常的人,悖離現實的互動。
一個平凡的人與一個無奇的人,普通的相處。
聊的並非「我有見過你嗎?」,而是「昨晚餐廳的特餐是不是挺好吃的?」。
這是Owen一直都明白,卻不願意去屈服的現實。
他看向自己面對的那面空白牆面,理所當然的什麼都沒有,就和自己的面孔一樣。鏡中不會映出他的模樣,人們的眼中不會浮現他的倒影,他的一切對其他人來說都只是未知UNOwen。自己或許確實是放棄了某些重要的、身而為人的事物,也終於放下了本能、放下了感情,但眼前卻又出現了這樣的人。
而所謂「這樣的人」,不只是指AD。
雖然Owen無法憶起自己確切的長相,卻總會在某些時候在腦海中浮現出某人的身影。他已經放棄去記得、放棄去遺忘了,但那某人卻是拼了命地想將一切有關他的碎片拼湊在一起,那怕到最後發現那只是幅牛奶拼圖,根本沒有答案。
正是因為不該記住自己的人,記住了自己,Owen心中那塊不應該被觸動的感情才會再次被喚醒。
「你在想什麼不應該想的事嗎?」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AD的雙手就已經停下來了,Owen現在才意識到這件事。
音樂是什麼時候停下的?
很安靜,靜的讓人發狂。
環境聲逐塊剝落,到最後只剩下了赤裸裸的說話聲。
很,安靜。
「██████」Owen回問。
「我想你最清楚我在說什麼,不是嗎?」AD輕輕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彷若無意的動作,卻像是為了不讓他逃走一般沉重。
「██████████████████████████████」
「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看起來,你還不知道那件事吧?」就彷彿是正在被剝奪著五官一樣,失去了觸感、弄丟了視覺,只剩下站點主任的聲音在這寬廣的有些苦澀的辦公室中來回擺盪。
「███████」Owen並不是沒有意識到AD所言之物指的是什麼,但本能促使著他去無視那人為他獻出的事物、忘掉那人因為自己而給予的溫柔、背向渴求感情而得到的詛咒。他明白自己只是天真的渴望自己沒有資格得到的事物,而不願意去直面後果。
「他叫做Lucifelle,對吧?初級研究員Lucifelle。我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他的語調幾乎可以說是平靜到了冰冷的程度。
「████……」「他今天早上被發現倒在辦公室裡,已經送去站點醫院了。」
Owen愣住了。字句零落地流入他的腦海,卻怎麼樣都無法成型,他絲毫沒辦法明白AD說出的句子究竟是什麼意思。
「『異常性記憶解離』,好像是叫做這個名字吧?如果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會好起來,但你很清楚他倒下的原因。」AD輕輕地,伸手環繞Owen的脖頸,一點一滴的縮緊「你可別忘記了,我們是受到詛咒的人,也是將不幸帶給他人的魔女。你明白這件事,我明白這件事,基金會也明白這件事。所以你踰矩了,老朋友。」
Owen沒能答上話,只是痛苦地看著白色牆面,任由自己的呼吸被AD的雙手抹殺。
「我明白你想去碰觸某些不該屬於你的事物。但我已經試過了。我試過了。」
「也許你能在他身上找到夢寐以求的幸福。找到一個不為了什麼而去記住你的人。但那個孩子的所有幸福並不止於你身上。他還承載著你以外的,其他人的幸福。所以,我別無選擇的必須去做點什麼,不只是因為我的職位所致,而是因為我在乎他、我在乎你。」
「不過呢,如果不給你嘗試的機會就太不公平了,你說對吧?去嘗試吧,去盡你所能的將詛咒散播給其他人吧。」
AD突然放開雙手,Owen伴隨著猛烈的咳嗽大口呼吸,接著用雙手去輕撫自己發紅滾燙的脖頸,確認自己還活著的這個事實。
「那麼,我完成了。你還滿意你的髮型嗎?」AD從他身後遞來手鏡,Owen沒有伸手接過,只是凝視著鏡面。
鏡子裡什麼都沒有。
「請坐,當自己家就好。」AD把擺在站點主任辦公室角落的那張沙發椅一路拖過來,發出了許多刺耳尖銳的噪音。他把沙發椅轉向,正對著辦公桌,然後在自己那一側的旋轉椅上坐了下來。
「啊,好的。」Lucifelle遲疑了一小會,然後放棄了掙扎,僵硬的坐在了自己的頭頂上司面前。
辦公室裡很安靜,成堆堆放在角落的書籍宛若一座山似的,但仔細一看似乎又並非隨意扔去的,更像是某種Lucifelle不明白的整理方法。放在辦公室另一端的唱片機正在運作著,卻沒有發出任何樂音,只有轉軸不時發出規律的喀搭聲。模擬成夕陽的燈光自AD背後的大扇歐式窗戶撒下,橙色光芒使飄浮在空中的微微塵埃變的惹眼,對Lucifelle來說稍微有些刺眼,可是這樣正好,至少背光讓他在某種程度上不用直面站點主任。
「你最近過得如何?」出乎意料的開頭,讓Lucifelle下意識在視線範圍外來回摩擦著左手臂的衣角,只希望能稍微緩解緊張感。
「挺……挺好的。上司跟同事人都不錯,餐廳裡的晚餐很棒,而且還有消夜,然後……呃,那個……」Lucifelle絞盡腦汁在腦海中搜尋可以誇讚Site-ZH-12的詞彙,但卻只是浮現一片茫然的空白。他只能盡可能地擠出微笑,而自己也不確定這個微笑究竟算不算的上好看。
「你明知道我不是在問這個。」AD回以溫柔的微笑,然後站起身來,拉上窗簾。辦公室中頓時失去了所有光源,只能夠從窗簾間偶爾竄出的夕色辨識一切。下一個瞬間,Lucifelle聽到電燈開關的聲音,在他的面前、他的周圍,數十支蠟燭同時被點亮,昏暗而晃動的光線取代了過度耀眼的夕陽。這使的Lucifelle必須直面對自己的頂頭上司,別無選擇。
「聽說你昨天在辦公室裡昏倒了?」AD坐回旋轉椅上,放在桌上的那根蠟燭因為兩人的呼吸而搖曳著。
「是,是的。可能是因為……因為我忘了吃晚餐的關係,護士小姐也說我只是血糖太低而已。」Lucifelle的眼神晃動得比燭火還誇張,這讓AD不由自主地感到有趣。
「但你知道那並不是實話。」AD停頓了一會「你記得這件事的,對吧?那麼,真正讓你倒下的東西,你有個頭緒嗎?」
Lucifelle最初想試著否認,但隨即又對自己感到了莫名的不悅。他輕輕張開嘴唇,乾涸的喉嚨卻沒能擠出任何聽見的聲音。或許他是在這種狀況下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完了,隨即才發現自己並沒有真的發聲。抿起嘴唇,他不自在的用依然有些過長的實驗袍袖子捏了捏左手臂。
「我們站點……是有副主任的對吧?」他毫無自信的說,不時偷看AD的表情,而後者卻只是淺淺一笑。
「有喔。你還記得關於他的什麼嗎?」
「……我不記得了。」Lucifelle的視線看向角落,怯生生地說。習慣性地繼續輕捏著左手臂。
「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是個讓AD也感到有些驚訝的答案。AD眨了眨眼睛,正要緩緩的點頭時,Lucifelle卻又繼續說了下去。
「但是,我……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我,這個人很重要。他很重要,但我不記得為什麼了。可是我甚至不曉得他的名字。」他開始揪起左手的實驗袍,將布料扭曲成一團再放開,不斷重複。
「這樣啊……算了,也行吧。不如就讓你自己來告訴你自己他是誰?」AD靠向椅背,然後指著他的左手臂「把袖子拉起來看看吧。」
Lucifelle疑惑的照辦,卻在袖子底下的手臂上看見了簽字筆畫過的痕跡。這些,毫無疑問是自己的筆跡。
「他叫做Owen,U.N.Owen」
「喜歡吃蛋糕,但不喜歡太甜的口味」
「他沒辦法說話 聽不懂他說的話」
「可以用紙筆對話」
「看起來很寂寞」
「有人對自己道早的時候會很開心」
「喜歡爬蟲類,會盯著茶水間裡的壁虎看」
「累了的時候偶爾會在位子上打瞌睡」
「很喜歡四樓花園那些藍色的小花」
「似乎一直在等待著什麼」
「很溫柔」
「想要被記得」
最後寫上的「想要被記得」,被Lucifelle也沒有意識到已經落下的淚水暈了開來,字和字之間再無間隔,成為了一團黑色、無法辨識的影子。
「……我想起來了。我還,我還有話要對他說。」Lucifelle抬起頭來,面對著AD。
「但是我沒辦法准許。再這樣繼續和Owen相處下去,身為普通人的你終究會沒辦法承受記憶被挖得坑坑洞洞,遲早會再也記不起任何事情的。你愛的人、愛你的人,想被你愛的人、想愛你的人,這些一切一切都會消失殆盡的。即使這樣,你也依然想要去觸碰他的存在嗎?」
「我……」明明不想遲疑的。明明不該遲疑的。明明不行遲疑的。
「不如,這樣好了。」AD站起身來,從抽屜翻出了個馬克杯,然後走到了辦公室另一頭的小茶水間裝了熱水。再回來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馬克杯裡掛了個茶包。
「洋甘菊茶,不討厭吧?」AD坐回了辦公椅,然後將馬克杯放在自己的面前,從上衣口袋掏出了個小袋子。
「那是……」Lucifelle瞇起眼睛,袋中裝的是許多紅色的小藥片。
「雖然你不記得,不過這是你已經跟我要了七次的東西。吃下去,大概就不會忘記Owen是誰了。」AD將藥片扔入茶中,在一小陣泡沫後,藥片徹底消失在橙黃色的茶水裡。
「看到那扇門了嗎?」AD指向兩人的左側,一扇刻有浮雕的木門「Owen就在裡面等著。別擔心,是隔音的,他不會聽到我們的對話。」
然後AD將馬克杯推向對面。
「喝下去,你就再也找不回以前平凡、普通的生活了。你會成為基金會的囚犯,一輩子被基金會綁住,直到基金會認為你沒有利用價值為止。但這或許能讓你抓住想抓住的東西、讓你去拯救某人、被某人拯救。但是這樣的選擇值得嗎?反過來說,如果你不想喝下這杯茶,那不用跟我報備,直接走出辦公室就好了。Owen以後依然會在這個站點裡工作,但他或許再也不會跟你有所交集。不過,你大概也不會記得這件事吧?」
Lucifelle凝視著那茶水。
他深呼吸,就只是看著它。
眼神止不住搖晃,黑框眼鏡下淡藍色的瞳孔來回看著左手臂和馬克杯。
然後,他下定了決心。
「還沒決定好嗎?」AD用單手撐著下巴,然後從桌邊的小罐子裡夾出了塊方糖,卻被Lucifelle伸手制止。
AD有些詫異地看著Lucifelle,並非是被制止的關係,而是看見他眼神中那如潭水般深遼的堅定。
「我不太喜歡加糖。」Lucifelle拿起茶杯。
——茶很香。
——心臟跳得很快。
——門把很冰涼。
——他的眼神很詫異,卻似乎有著超越詫異的感情。
「嗨。」
「……你不應該這麼做的。」
「不,我……這一次,我一定會記住你的。」
半年後
Site-ZH-16確實比想像中大上許多。八月的氣溫雖然有些炎熱,但湛藍天空直直延伸到了海面的另一端去,偶有點綴天空卻不破壞驕陽情調的雲朵沉落在無邊無際的湛藍之中。紅橘色的鳳凰花開滿了整個站點室外通道,伴隨著鞋跟踩在鳳凰木種子爆裂出的清脆聲響,Lucifelle偷偷玩起了從一個種子跳到另一個種子上的私人小遊戲。
「你心情好像不錯。」在這種大熱天,Lucifelle總是看不慣那件兜帽外套的存在,彷彿光是看著都能感受到悶熱。兜帽外套的主人走在Lucifelle身旁說話。
「咦……你看見了啊……」奇怪的私人小遊戲被拆穿,Lucifelle頓時從脖子紅到了耳根。
「倒不如說挺明顯的。別說那個了,幫我吃掉吧,我吃不完。」Owen手上拿著被小販部推銷的香草冰淇淋,為了不要讓它融化到手上,他正在用盡全力一口一口抹去冰淇淋的存在,但是吃得太快了,讓他的頭開始疼了起來。
「啊,好。」Lucifelle接過冰淇淋跟湯匙,這才發現冰淇淋的融化程度確實不太妙,也趕緊大口的吃了起來。
「下一個要去哪裡?」Owen輕輕揉著太陽穴,Site-ZH-16的特產冰淇淋雖然好吃沒錯,但冰品的破壞力不可小覷。
「耳石爾站的魔引依常補們。」
「什麼?」
Lucifelle把嘴裡一大口冰淇淋吞了下去,然後重新講了一遍「是22站的異常模因部門。」
「還挺遠的啊。快點動身吧,助理。」
「等我一下……我頭好痛……」Lucifelle幾乎要在路中間蹲了下來,兩個被冰淇淋搞到頭痛的人決定靠著鳳凰木稍微休息。
Lucifelle手上那無法被拆卸掉的金屬手環反射著過度熱情的朝陽,以漂亮的角度將陽光退還給了太陽。
那也許是種枷鎖,也許是種詛咒。
但或許,或許在某方面來說,是一種永恆的誓約也說不定。
「走吧。」
「嗯。」
「對不起。」Lucifelle的腦海裡閃過了無數畫面。依然有著太多,太多他無法就這樣放下的事物。罪惡感、悲傷、痛楚無聲地經過胃部,爬上心臟的位置,最終緊緊掐著自己的脖子,他用盡一切的力氣,才將那無比沉重的三個字說了出口。
還有人等著他去愛。
還有人等著去愛他。
他不可能拯救每一個人,也沒有人有辦法拯救每一個人,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想去愛、想被愛,本能和理性互相撕咬,最終只留下了他滴落在馬克杯裡的眼淚。
——這種事情,只要忘了就好吧?
這種,宛如背叛一般的感情。只要忘了就好。
別去,別去記得。
Lucifelle用上了自己也不敢置信的話來安慰自己。
——反正,也記不得。
他轉身離開辦公室。
半年後
辦公室裡又只剩下自己一人。在雙手離開鍵盤後,靜的連時針和指針移動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彷若為了驅趕寂靜和寂寞,他趕緊將雙手放回鍵盤上敲擊,卻在注意到獨身一人的事實後,再也沒能逃脫這股寂寞。
白色時鐘裡的時針和分針都指到了右上角的地方,已然是深夜了,絕非是什麼健康的工作時間。Lucifelle打完報告的最後一個句點,重新檢查了兩遍,在按下送出前遲疑了一陣子,只是擔心深夜的工作郵件會打擾到收信人。
「算了。」他自言自語,將郵件設定為在四個小時後會自動寄出,那時候他應該也回到辦公室裡了。睡三個小時,還行……啊,還得洗澡才行。就算兩個半小時好了,不曉得兩個半小時可以讓自己回復多少體力。
他站起身,把手機、鑰匙和錢包塞進了外套裡,將電腦設置為休眠,然後準備起身離開。
這時,他注意到了某些不對勁。
是有人盯著自己看的感覺。
但他並沒有看到任何人。
然而,他在那股視線中得到了某種熟悉感,那是超越記憶、超越經驗的直覺。
他想起了入站手冊上寫的一句話。
『如果感覺到有視線正在看著自己,那是正常的,請不要擔心。』
正常的……嗎?
「對不起。」他並不知道自己正在和誰說話,也許只是習慣用道歉來開頭。他輕輕捏了捏左手臂,這是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習慣動作,在緊張或焦慮的時候這樣做總是可以幫助自己平靜下來。
他轉身背對視線,離開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