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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意識到基金會有另一個名字縮寫也是AD的人——事實上,Apoyn從來都不太關心這類事情。名字只是人類在80億個與自己類似的存在中定位自我的工具,如果有需要的話,明天他就可以不再是Apoyn,而誰都不會記得這裡曾經有一個被命名為、也接受被命名為Apoyn的存在。
他沒有特別去注意過基金會今天又訪談了幾個因為異常而失去家人的平民,也沒注意過基金會又犧牲了什麼來完成收容。那不是他的工作,也不是他該花心思的,僅此而已。
待在不存在的辦公室,有著不存在的同事,記得不存在的事情。
他不會,也不應被記得。
所以,在AD準確的叫出自己的名字,還非常有信心的無視他的迴避時,Apoyn的確沒有很好的掩飾住那份驚訝。
那是幾年前的事情了?三年?五年?
「可能是一百年前吧。」AD的臉上仍然掛著比服務業從業者還完美的微笑。
無法理解,卻沒有那麼令人不悅。
「Apoyn先生,你有想過自己會在什麼時候死去嗎?」坐在對面的男人一如往常的問著對常人來說有些驚悚的問題。這不是第一次,但Apoyn想不起來是什麼樣的脈絡導致他們兩個一再重複這次對話。
這件事情已經重複了太久,導致他開始遺忘自己的工作——該離開了,但出口在哪裡?
「Apoyn先生,你有想像過自己的軀殼腐爛的樣子嗎?那會是美麗的嗎?」那男人失去了血色,他正在逐漸變成一具屍體。
這不是Apoyn第一次來到這裡,所以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拿到鑰匙,然後毫髮無傷的出去——但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時間了,他不想承認的錯誤正在逼近。
「Apoyn先生。」不是他的那存在起身,腦袋被槍械給轟飛,數千年的記憶正從血肉構成的悲劇中流淌而出。
「閉嘴,這次我也會贏的,模仿者。」Apoyn在第二次世界大戰與地心說之間的縫隙找到了鑰匙,但手卻已經被對方給抓住。
「Apoyn,你……會害怕失去我嗎?」
它變成了他。
AD。
「……你不是他,所以這個問題毫無意義。」Apoyn甩開了幻影的手,這個世界以他腦內的眼為中心開始溶解。
這是他最不想面對的,卻也是最真實的。
關於Site-ZH-12的筆記:
基金會的資料庫中並沒有關於12站何時建立、何時經營的資料,甚至無法定位確切位置。我們無法得知前任站點主任是什麼人,或者說,我們根本無法確定是否有這樣的存在。
我們唯一知道的,只有12站的核心成員,以及「12站」本身,都非常樂意成為「收容室」——但是,這種信念的來源也十分可疑。此站點也許能夠進行精神影響與記憶竄改,但基金會目前對此等級的危害無能為力。鑒於其特性,我們只能持續的以「利用」的方式來進行收容,並祈禱,「12站」對人類沒有敵意。
Apoyn睜開雙眼。
熟悉又陌生的天花板和散落的長髮都代表著他已經離開上一個場景。這裡是他知道的地方,每次經歷這一切後都會到達的地方。
身旁傳來嘆氣聲。
「有人稱讚過你很不怕死嗎?」AD坐在病床旁邊,難得的皺著眉頭。
「也許有吧,我不記得了。」Apoyn嘗試起身,但剛從某種意識世界回來的副作用使他的頭痛到像是在雪山上吹了一整天的冷風。
「唉……我的意思是,你看看這都第幾次了?好吧,你可能受到誰的委託要來調查12站的某種東西,但我警告過很多次了,別不申請邀請函就進來,你是希望腦袋溶解嗎?」
「如果你能直接告訴我那東西是什麼,我就不會一直跑來佔用你們站點珍貴的醫療資源了。」憑著模糊的視野找到被放在床頭櫃的眼鏡,Apoyn用一貫的推卸責任語句打斷每次都要來一遍的碎唸。
「不能直接告訴你真是很抱歉啊,誰叫我被封口了呢。」AD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間,世界恢復清晰的Apoyn才注意到對方的黑眼圈好像又有些加重了。
「……這次花了多久時間?」
「接近兩天,所以你最好要找到值得讓我累成這樣的資料。」
「這點你不必擔心——」有那麼一瞬間,眼前的AD與血肉模糊的幻影重疊。這使Apoyn做出了不符合氣氛的停頓,但很快他就完美的假裝成自己只是頭還在痛。
「頭會痛就別再這麼幹了,我還得努力跟同事說服你不是個不要命的瘋子,需要照顧。」
「為什麼要說服?」
「這樣我才能合理的藉由探望你來翹班啊。」AD拍了拍Apoyn的肩膀。「好了就回去吧,12站的病床可沒有多到能讓外人留宿。」
「外人」這個詞在空氣中滯留了好一陣子,然後Apoyn才意識到自己這幾秒的停頓有多愚蠢——是啊,他根本不是12站的人,當然是外人。
永遠都是。
AD若有所思的看向沈默的Apoyn。
「……以防萬一問一下,我們親愛的Apoyn L. Douglas先生,仍然記得他是誰,也記得他的工作,對吧?」
「全都記得,不用擔心。」
「但你又要怎麼知道自己沒有忘記事情呢?」
「我有自己的方法。」Apoyn隨意的紮好馬尾。「再者,如果我忘記了且沒有發現自己忘記,那麼這就是不需要記得的事情。」
「模因研究者還真是充滿餘裕。」
「我就當成誇獎了。」
Apoyn沒有打算多說什麼,他們之間一直都沒什麼好聊的。在自己的道路上走著的兩個人,僅僅只是這樣的關係。
可能直到世界末日都是如此。
Apoyn是如此希望的。
關於Site-ZH-12的筆記:
12站的現任站點主任,AD博士,其全名以及其餘基本資料需要四級權限才可瀏覽,但我懷疑那些資料也不是真的。
AD博士⋯⋯我沒有理由在自己的筆記中也加上職稱。對AD採用任何測驗都不管用,無論是精神狀況相關的測試或是忠誠度測試都一樣,因為他把答案都背下來了(並不是玩笑)。他不常說謊,但會策略性的隱瞞事實,這是最麻煩的一點。
待核實資訊:
不受異常效應影響的記憶能力
自古希臘三哲人時代便已經存在(可信度低,但也沒有低到無價值)
「真的」不知道12站是什麼
自我犧牲傾向不需要確認
被作為收容措施使用
可能直到世界末日自己都無法遺忘任何事情。
AD是如此認定的。
那是第一代的自己所決定的事情,早已無法挽回。他所接觸、感知、理解的一切都將分門別類的歸檔於自己的腦中,這是祝福,也是詛咒。
即使被兩千四百年的知識所填滿,但如果要去形容自己,AD仍會說自己是個空洞。
因為什麼都擁有,所以什麼都沒有。誰都可以輕易的將他代換成自身,誰都可以輕鬆的與他相處。那個什麼都沒有的空洞裡,只會映照出祈願者所想看見的一切。
只看見自己想看的就好,這就是在這個地方輕鬆活著的方法,因為再往後探究,等著的便只有加速的分解。
AD承載著人造的光環。
他遇見了無數的人類,而近乎所有的人類都是一樣的:在他身上施加自己美好的幻象,向他祈求著溫柔與依靠。
那個光環實際上是深深嵌入肉內的棘刺之冠,無時無刻都令他嚐到鮮血的滋味。
他是人類,不是神,卻被拱上了神的地位,做著神的工作。
AD是12站的神,是人們選擇將精神錨定於此的安寧。
安寧期待著終結。
於是神將手伸向了終點。
「又要逃跑了嗎?」
只是,腦海之中的Adam總會如此說道。
「難道我有其他的選擇嗎?」
嘗試著將石塊推上山頂,但身為推動者的自己並不是宇宙中的常態存在,因此一切終將被歷史所修正。
所以總是在自己即將被滾落的石塊輾斃前逃跑。
一切重置,他又回到山坡下。
在第四十六次的重置時,有什麼渺小的存在出現,卻從未站到他身邊。
只是觀測著、紀錄著、計算著。那是一顆擁有自己的故事、擁有自己公轉中心的行星。
僅為了自己,自己就是目的,意志上的自由行星。
不抱任何價值評斷,也沒有任何期待。
於是他忍不住的去向行星展現自己的光,想要被其所觀測——而他成功了。
「你看見了什麼?」
AD看著站在那顆行星上的人。凡人,真正意義上的凡人,擁抱著有限的生命,使用著有限的理性。
「這就取決於你想聽見什麼答案了。」Apoyn在12站之中,緊盯著一切他無法理解的事物。「但如果你想強迫我說點『自己的東西』,那麼,我只看見應該存在的。」
「但找出『真實』並不是你的工作,是我的。那麼,你只要去選擇想聽見的真實就好。」
他的雙眼中所滿盈的並非是對遙遠星體的憧憬。
「的確如此。」
AD閉上雙眼。
——如果我的存在成為這樣的你判斷一切的阻礙,那麼我將會不可避免的憎恨自己。
既然如此,我希望自己能早你一步離開人世。在目睹你的死亡前,在目睹你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前,在我們因為彼此而變得悲傷之前。
他在腦海內如此說著。
因為你的理想已經足夠耀眼,而我想成為死去的恆星,與那份理想一同存活千年。
——但是,果然還是有所期待。
直到我的死訊到達你所居住的行星。
——想要在你身邊見證的期待。
「……但也差不多該處理這一切了。」
關於Site-ZH-12的筆記:
AD對於別人調查12站沒有任何排斥,但也不會給予過多的權限。可以確定的是,12站排斥沒有入站許可的人,但這個「入站許可」的範圍又十分模糊。AD曾在某次緊急事件時口頭的給出了站外人員的許可,而12站似乎也接受了——那些緊急避難的人員沒有任何一個回報不適感。
即使帶有異常,這麼一個自主的與外界隔絕的站點,甚至有能力令入侵者受到損傷的站點,無論是作為「防空洞」,還是「收容室」,其能力對於基金會而言都是必要的。
……AD一直都在避免我真正的被12站傷害,但又適當的讓我能收集到資訊。
我是為了什麼才來到了12站?
Apoyn滿確定自己這次有按照常規程序入站,然而他還是來到了這裡。
現實與幻象的交界地,理想與夢想全部參雜在一起,最後把真實給吞噬的意識世界。
「呦,好久不見。」令人反胃的冒牌貨再次出現。
就像承接著上次的錯誤一般,模仿者再次化為AD的模樣,手上拿著一把基金會特工標配的手槍——Apoyn已經猜到接下來的劇情了。
饒了我吧,工作仍然堆積如山,我沒有時間演這些荒謬的喜劇。他如此想著,反正那玩意肯定是知道自己這麼想的。
「Apoyn先生。」那存在終究還是開口了。「你認為人類能避開所有錯誤的幻象嗎?」
「……如果你說的是異常危害所造成的,那麼是的,至少我們總有一日能依靠理性與科技達成避免。」Apoyn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下去。「但如果你要談的是更加基礎的,那麼不,人類理性中本就有著幻象。不同於能以經驗破解的現象界幻象,或者能以學習破解的邏輯幻象,這個幻象,就是人類理性不可避免的。我們能做的,只有找出錯誤點。」
「嗯,就是這樣。」
Apoyn等待面前的幻影AD接續說點什麼,但對方僅僅只是把玩著手上的槍。
「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放我回去吧,我沒有閒到能陪你。」
「真難過。」
上膛聲。
「明明我都特別探望過你耶。」
機器的運轉聲。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待我AD的,僅此而已。」
時鐘的齒輪互相咬合並運轉的滴答聲。
這裡沒有時鐘。
Apoyn的耐心正在消失。
「工作上的同事,這就是最客觀的關係。」他如此回答著,而這的確不能說是謊言。
「這樣啊。」
這裡沒有時鐘,但有著正在倒數計時的某樣東西。
「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會認識我嗎?」
「這是個可以有許多答案的問題。」Apoyn沒有找到能將線給剪斷的道具。「但你想要的答案是『12站』。」
「正確答案。」
那個人笑了。
「你一直都在追尋12站的真實,所以我認為是時候給你一點獎勵了。」
有什麼不對勁,這和之前的情況不一樣。
「揭曉答案。我就是12站,12站就是我。我是異常人員、人造的神明、一切不穩定人員的收容措施,包括你,Apoyn。這樣夠清楚嗎?我所敬愛的Apoyn Leonard Douglas先生?」AD?的語句中帶有Apoyn從未見過的——那是他無法理解的龐大感情,彷彿沉入深海之中難以脫身。
無法理解。
「前異常藝術恐怖分子、輔路她、記憶已經被洗得破碎的特遣隊,甚至是整個人被逆模因覆蓋的副主任,這裡沒有一個正常人,所有人都有問題。但他們就是全在這裡了,為了令我與他們產生交流。人與人之間的聯繫是最好的異常人員收容措施,不是嗎?」
「你還記得為什麼開始注意到,並追查著12站嗎?這不是你的工作,從來就不是。」AD看向Apoyn。
即使左眼被眼罩所遮擋,但他的雙眼仍是灰色的、銳利的,如同要將一個人的本質完全從中抽離的深沉。
以一種Apoyn不常使用的方式來說——很美。那是超越人類主觀,足以構成普遍共識的美。
而這就是「AD」這個存在異常的地方,即使他身上除了記憶以外再無任何異常。
有某種東西干擾著Apoyn的思考,不是外在性的,而是內在的。
AD的反應令他吃驚,這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這應當是機密,是他即使賠上性命也不會說出的機密。有其他的因素,某種Apoyn並不樂見的事情會發生。
賠上性命。
在AD朝自己的太陽穴扣下板機前,Apoyn抓住了他的手。
「怎麼了,Apoyn?」AD的表情依然是平靜的,彷彿他早就計畫好這件事情。「為什麼要阻止我處決洩漏重大機密的犯人呢?因為是有用的工具嗎?」
「……就是這樣。」Apoyn緩慢的吐出僅有一半真實的話語。「你很重要,對我的工作而言。」
對我而言。
最容易消逝的永遠都不是「不存在」,而是存在過的,那些會有人為其哀悼、哭泣的,那些在整理遺物時會突然闖入視野的。然而僅需一眨眼的片段,所有的「曾經存在」就會變得模糊不清。
所以Apoyn緊緊抓著應該存在,卻不存在的,把它們安置到適合的區塊。
眼前的這個人,也是他應該緊緊抓住的嗎?
一個已經逝去,卻仍然存活的人?
如果抓住了,是否代表自己終究還是被將了一軍,搞砸了?
Apoyn看見了AD的笑容。
不知道是從哪一刻開始搞混的。
這裡不是現實世界。
就在這一刻,他很確定自己搞砸了。
「不,你沒有搞砸——不用擔心,我不是你一直以來看見的幻影。」AD拍了拍Apoyn仍然緊抓著他的那隻手,示意他可以放開了。「我是本人,雖然拿不出證據。」
「那麼你剛剛所說的一切,真實度有多少?」
「那就看你囉。」AD放下手槍。「我不能決定這些事情的真實度,因為那是由世界上的所有人共同決定的。」
「真是意料之內的回答。」
「你也是意料之內的冷靜。」
「我還能說什麼呢?」Apoyn雙手一攤。「你現在的舉止,也是基金會的命令?」
「的確,你可能會打開某扇不應開啟的門,所以我作為一種以防萬一的手段被加入你的人生。」AD看向自己的左側。被他所視的空間開始停止扭曲,漂浮著、與他者融合的一切開始回歸個體。「但這一次是我的決定,我想釐清一些事情。」
「我想確定你沒有忘記什麼才是應該做的事情。」
Apoyn沒有回應。
也許他確實是逐漸的被AD所影響了。
即使在研究主題上有重疊,但模因工程部與12站的距離仍然非常遙遠。不僅是物理意義上的距離遙遠,他們的人員組成、工作模式、所追尋的一切,全部都不同。
但他還是來到了這裡。
在與AD互動的過程中,在與無法遺忘的人交流的過程中,自己對某些事情產生期待了嗎?
不過,這並不干擾Apoyn的答案。
「控制,收容,保護。這是我的工作,也是你的工作。如果你判斷我是應該被控制的,那麼就這麼做。而若是我判斷你應該被收容,我也會如此行動。」Apoyn久違的沒有在自己的話中放入任何的包裝,因為現在並不需要。
「我們永遠不會成為彼此的絆腳石。」
聽見這個答案後,AD重新看向了Apoyn。
「完全正確的滿分解答。」
灰色的眼睛不再嘗試將自己的本質給挖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釋懷感。
「是嗎?那還務必給我一個優秀的學期成績啊,AD博士。」
「是啊,我的確該給你點什麼。」AD指向Apoyn。「所以,我給你利用我的權利,就像基金會利用我一般。」
「因為我想看著你理想的終點。」
AD的臉上永遠都掛著笑容,而現在,那並不是對於客戶的營業笑容,也不是戲謔的笑,更不是虛偽的笑。
那是溫柔的笑容。
「那我也對應的給你利用我的權利——前提是你有辦法利用我。」Apoyn望向AD,以一種並非出於憧憬的眼神。
兩人對視,交換了一個不會有其他人看見的微笑。
「我說,你要不要乾脆加入12站啊?我不介意你把整個部門一起搬過來喔。」
「那就不了,我還有在原本的地方才能完成的事情要做。」
聽見Apoyn的回答後,AD誇張的笑了出來。
「哈哈……我就是喜歡你這點。」他擦了擦因為大笑而逼出的淚水。「那麼,請你繼續觀測我吧。」
「直到你得到準確無誤的答案為止。」
——直到我看見你的答案為止。
關於AD的筆記:
AD對於12站似乎有種歸屬感,並且能夠運用12站影響人類精神的能力。然而這可能是因為基金會賦予現在身為站點主任的他這種權限,而不是他本身就有這種能力(如果這其實是AD本身的能力,那他現在該待著的地方就不是辦公室而是收容室)。
他說自己是收容措施的一部分,我認為可信度還是高的——基金會確實需要透過這種手段處理不穩定、卻有利用價值的人,更不用說出問題了還能把有問題的存在永遠隔絕。
即使在生物學上仍是人類,但AD曾經提起,對某些定義狹窄的人而言,自己不算是人類。而人們對於利用不是人類的他進行收容有所疑慮。2400年,這是一個他時常提起的數字,他說自己活了這麼久。聽著荒唐,但我現在有點信了。
他是人類。
⋯⋯也是我的朋友,大概。
Apoyn回到了02站。
無數並不相關,卻又彼此關聯的記憶全數恢復光彩。
某座高塔的事件早已結束,記得那件事情的人也不多,除了幾個高層以外,可能也就只有自己與AD了。
距離他把自己最信任的助手送進12站已經過了一段時間,然而AD偶爾還是會在郵件中與他報告對方的近況。
說起來12站的附屬機動特遣隊,少微-12的模因抗性聯合培訓日程表前幾天也從AD那傳過來了。
——這就是孽緣吧,不知不覺的就成為了的一部分,不知不覺。
早就不是「知道有另一個姓名縮寫也是AD的人」這樣的關係。
「被記得的感覺也不錯吧?」那人曾經開玩笑的這麼向自己說過。
「——還可以吧。」
在僅有自己的辦公室中,Apoyn輕輕的回答了當初沒有理會的問題,一抹微笑出現於他的臉上。
「如果是由想見證我一切的你來記得,那不是很浪漫嗎?AD?」
喃喃自語著,他開始了今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