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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330號收容室發生收容突破
WARNING: CONTAINMENT BREACH AT CHAMBER ZH-330
警告:偵測到設施內部洩放安眠性氣體
WARNING: IN-FACILITY ANESTHETICS LEAKAGE DETECTED
Site-ZH-44的警鈴大響,但是沒有人能站出來解除緊急狀況。
肇事者,同時也是擁有所有指揮權限的人,默默爬上天梯,推開金屬門,脫下防毒面罩,離開充滿安眠氣體的密閉空間,來到設施頂部的停機坪。兩架直升機沉默而冰冷的安眠,讓人難以想像日間的它們在天空中竟能動如脫兔。夜來的風吹過空曠的平台,惹得他一身抖擻。男人麻木地思考,還在反覆釐清自己到底闖下了甚麼大禍。
身為一個設施的維安主任卻誘發收容失效,Site-ZH-44的維安主任,Surge博士,披上白色實驗衣,試著讓自己稍微能夠抵禦寒氣的攻擊,這肯定是瀆職中的瀆職。
權限充分,計劃完美,就代表自己能夠竊取項目,封鎖設施,把所有下屬當成老鼠一樣用麻藥迷昏嗎?這不像他。這根本不是他。總是體恤員工、看顧站點、被眾人當成設施吉祥物玩弄的溫柔野獸,不應該搖身一變就成為令人鄙夷的混帳。瀆職者Surge把玩著口袋裡的長方體物件,隨後把它掏了出來,小小的機器輝映著與皎潔的月光一致的白芒。
SCP-ZH-330。號稱來路不明的隨身聽,出現在這座設施的交誼廳之中,播放它所儲存的音樂能夠讓聽者陷入一種十分逼真的幻境,讓聽者成為某段神祕戀情中的男性或女性主人翁,只不過完全無法辨識自己或另一半的面容。經過幾個禮拜的研究,他們發現SCP-ZH-330裡面的一百多首歌,譜出了一齣悲劇——有關戀愛、痛恨、還有一段綿延多年的毒性關係。
Surge的掌心撥弄著小小的白色長方體,有一部分的他想要把這台隨身聽就這樣丟向前方的山林之中,或是投入更遠的太平洋之中,一了百了。但不行,這不是長久的做法。這片山海中的異常歸ZH-44站所管轄。無論再怎麼努力埋藏,塵封的異常總是會找到方法重新浮上水面。基金會印證過太多次了,這次也不例外。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回憶起一段原本已經被強制忘卻的歷史。
雙方都寧可忘卻的歷史。
又一陣夜氣吹拂。安眠氣體被空調稀釋的時間一到,他就要回到下方的資料室裡面,盡可能把所有與SCP-ZH-330相關的檔案都集中回收、摧毀殆盡。他底下的研究員們不能再鑽研330背後的真相。這是為了自保,也是為了保護她——
「你在這裡做什麼?」
清脆而成熟的女聲在他的耳畔響起,將他從狂亂的思緒中拉回現實。瀆職者Surge往右邊望去,一個略微高挑的女子朝他走來,長而直的黑髮從她的高額頭兩旁流瀉而下,如星河,亦如瀑布。女性實驗袍的設計襯托出她曼妙的身材,黑色薄鏡框之後的則是一對烏亮的雙眸,美麗,卻帶著致命的寒氣。
儘管SCP-ZH-330的幻境似乎發生在所有人身上,Surge跟Flavir博士卻絕無僅有地打破了這項設定。當330的歌曲響起,他們並不會如同其他人一樣陷入栩栩如生的幻境之中,然而,不同於檔案上所描述的,他們並不是對於這些歌曲毫無惰性。取而代之的,歌曲令他們回憶起了已經不屬於這個現實的設定。
那是一個他們曾經是戀人的現實。失敗的戀人。
Flavir向瀆職者邁步而來,Surge的身子與腳尖也稍稍偏向禍根者。兩人間隔約一公尺,尷尬的距離,並不是完全陌生,卻也不再能稱得上熟識——尤其在他們都回想起那段長達多年的不堪關係後更是如此。
越接近風暴核心的地方,漏洞便越加難以忽視。
「又上來吹晚風嗎?Luthien博士。」Surge按捺著十幾種情緒,刻意使用了對方在現實重構前的名字。
「沒有回答我的問題。」Flavir——在舊現實稱為Luthien的女子,面不改色地回應。
「好吧,」男人的雙手往上揮了一下,不超過肩膀,「我沒想過有人會固執到聽見警報了也不回到室內。」
「我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魯莽、自私、愚蠢的偷竊收容項目,甚至迷昏整個設施的員工,你全部的下屬。」Flavir用荒唐的眼神批判著他。毫不意外,她早就猜到全部了,那副腦袋。「可見我當初做的決定並沒有塑造出一個更好的Shaman Surge。你還是一樣——」
「爛。我知道。」Surge接下她的話,雖然那一定不是她原本的台詞,但他不想再承受更真實的穿刺傷。「你又有好到哪裡去?一樣的憤慨,一樣的口無遮攔?只因為你心懷舊恨,抱著脾氣就代表可以這樣糟蹋別人嗎?」
「誰先糟蹋另一邊還很難說。」
「得了吧,你明明知道這根本沒有答案。太多年了。」Surge露出苦澀的笑容,「你的做法,很有效,但沒想到存在這麼致命的缺陷。」
Flavir冷冷笑了出來,「你的做法更有效。為非作歹,假裝一整份檔案從來不存在一樣。」
「改寫一整條現實世界線又有好到哪裡去?」Surge反擊。
她好一會兒沒搭話,過了良久才喃喃吐道,「或許我們一直都不比對方好到哪裡去。」
他愣了愣,不知該怎麼接下去。他向來是比較不擅長接招的那一個。他轉開頭,面向前方的太平洋,虧凸月才剛從海平面上方升起。長久以來——至少就舊現實的時間線來說,已經好久沒有看到眼前的女子有任何一絲示弱的表現。
「你讀過那篇論文嗎?Vomiter博士所寫的海德格場效應。」Surge再次打開話題,沒有望向右邊的女子。「在說局部現實劣化時的紅移反應。」
「有。但不是很明白。」她不帶情緒的回答,「你想說甚麼?」
「你……我,嗯。這些日子以來,我的現實濃度不是很穩定,但是找不出原因。」Surge繼續玩弄著手中的ZH-330,手汗弄得隨身聽表面濕潤濕潤,「現在,有了這小玩意兒的出現,一切終於說得通了。」
「意思是,你身上發生了現實震盪,而你覺得是我當時的決定造成的,嗎?」
「多少有些關聯吧。」Surge把ZH-330塞回白袍遠離Flavir那一側的口袋中,「330的最後一個幻境就是我們那天在這裡發生的事情。但是幻境裡面發生了紅移——所有東西都染上了紅色,儘管,我們都記得那時候並沒有這麼一回事。」
「除了氣到眼睛發紅的兩個人以外。」
他哈哈笑了兩聲,「確實。」他往前倚靠在金屬欄杆上,「簡單來說,你的綠型能力並沒有原本應該要有的那麼強大,但你硬是辦到了——而當時最接近你的單胞詩體,也就是我,變成了你抽取現實濃度的犧牲品。」他讓十指在欄杆上方交扣,頭低下來望著雙手,「你可以說,你剝除了我的靈魂,只用來補一片我倆不再有關係的藍天。」
「說得我是大反派一樣。」Flavir說,聲音仍然不帶感情,「你知道我從沒想過自己有那般能耐。」
「不,我才是反派。」Surge回應,「居然能把一名潛在的綠型者逼到走投無路,激怒成真的綠型,只為了創造一個……完全否定一段戀情的世界。」
過了兩秒,Flavir笑了出來。天啊,她的笑聲真好聽。他已經太久沒有享受這樣的福祉。
「你真的很失敗。」或許說話也好聽點會比較好。
「我一直都知道。」他笑著抹了抹臉。
沉默。
「所以,為甚麼要這麼做?」她打破沉默,「再怎麼說,我覺得這實在很不像你。無論是新的還是舊的。」
「我在……試圖保護我們吧。雖然方法很爛,你知道。」男子坦承,「回想起來,我還是比起舊的那個我進步一些了,只不過每每遇到跟你有關的事情,腦子就會短路。」
「你不要以為這樣說會比較浪漫哦。」
「是真的。」他澄清,「我猜想你的現實扭曲能力不會因為上一次事件就消失,而我現在也在某種程度上是個綠型人類了。」Surge看看自己皺紋忽隱忽現的手背,「如果他們繼續追查330的源頭,很快,他們就會發現你帶有綠神經的基因,還有我的狀況。這是為了自保,Luth。」
Flavir擺出沉思的樣貌,「好像有一點道理哦。Surge博士?」她說,「但這就是全部的原因嗎?我知道你有很多手段掩蓋一些不該為人所知的事實,所以或許這並不是最終的理由。」
與一個如此熟悉自己的女人作對真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錯誤。但是,老天,不管他們最後的結果如何,她都真的很了解眼前的男子。
Surge深吸了一口氣,微笑,「對。我沒辦法忍受別人知道自己是個多糟糕的情人。你發現了。」
「所以你寧可與世界為敵,也不想面對自己的錯誤。」她說,「然後你選擇犯下另一個更大的錯誤。」
「你甘願看著自己的舊戀情被赤裸裸地攤開,放在載玻台上被放大檢視嗎?」他回應,「我記得你才是更加介意私事公開的那個人。」
「所以,我才打算否認到底,裝作這些事情壓根兒就沒發生過。」Flavir說道,「我連自己採檢時的假基因樣本都準備好了。你卻突然搞這齣,破壞我的計畫。萬分感謝。」
Surge挑眉,「別告訴我,你在其他實驗上也是這樣動手腳的。」
「我沒有,就算有也做得比你細緻多了,」她吐舌。「現在你打算怎麼做?按照原計畫,銷毀ZH-330的一切存在紀錄嗎?」
「你要舉發我嗎,漏網之魚?」
「我真該舉發你的,這樣一來我可能會是順位的研究部門主任,還有可以迷昏全站同仁的機會。」她說,「不,我不會。我確實不想要讓半個基金會的人都知道我跟你曾經有過甚麼情愫。但我也不同意你的做法,所以。」
「所以?」
「你可以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但你得答應我三件事。」她說,「你覺得怎麼樣?」
「洗耳恭聽。」
「第一點,雖然現在身為綠型的人是你,但請你答應我,永遠不要試著抹去這段現實。」Flavir的眼神望進Surge的雙眼深處,無比銳利地提出要求,「事實證明了這根本沒有用,一切還是會再度上演,而且只會增加我跟你再次爭執的次數。我真的已經受夠這一切了。」
「同意。」
「第二點,負起責任。」她說,「無論發生了甚麼事情,都不要把我扯進來。你想要做到『保護』?很好,我感謝你,我把它視為你在上一段感情中對我的不體面的贖罪。但請不要再搞砸了。再一次,我已經受夠這一切了。」
「好。」
「第三點。」Flavir停下來,看著對面的男子,卻不斷欲言又止。Surge試著從她的眼神中觀察出甚麼,卻只看到那對隔著鏡片的黝黑大眼,落出了滴滴淚水,沿著她白色的肌膚滑落,最終濺在停機坪的水泥地板上。
「第三點。請你答應我,拜託,不要再喜歡我了。不要再對我有任何感情。我累了。我受夠你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在想起這一切之後有多麼無力,為甚麼我已經用罄自己所有的力量要擺脫你,重寫了一個現實,卻還是跟你困在同一個設施裡面,每天都要見到自己最不樂意見到的人?這到底算是哪門子的重寫?我到底為甚麼還要在這裡跟你演這齣爛戲?」她每說一個字就有一滴淚水溢出,把另一滴淚水擠落客滿的下巴尖。「有那麼多電影跟小說喜歡問『如果再次跟前任相遇,你會不會選擇重新跟他在一起?』你知道我都是怎麼想的嗎?拜託,不要了。我真的怕了。連續好幾年的摩擦跟不快樂的時光,你的爛MP3到底是憑甚麼把這一切塑造得那麼浪漫,只保留一些好的記憶?你難道都不覺得,我們打從一開始就不應該有關係嗎?」
沒有回答。
「抱歉。我也很抱歉,直到最後一刻我都還是這麼不體面,總是在刺傷你。但這是沒用的,我們累積好幾年的問題是一種慢性發炎,就算消炎了也不會回到你心目中的理想愛情,好嗎?所以,拜託,為了你我都好,別再嘗試跟我有任何情感關係——曖昧也好,魚水之歡也罷,我通通都不要。從今天起,我們繼續是同事,也只會是同事。」她抹去自己的眼淚,但層層的淚痕仍然在月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見。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說道,「對不起,耽誤了你非常多的時間,終究沒有達成你的理想。我辦不到。」
「我……」Surge如鯁在喉,「我也很抱歉。」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原諒你了。全部。」Luthien博士說道,「但是,不要再對任何人那麼做了。任何你曾經傷害我的事情。」
他沒有回應,只是誠懇地點了點頭。
「所以,」她呼氣,望向與自己糾纏多年的男性。她曾經嘗試過投入,卻被傷得遍體鱗傷,現在只希望能給她一個解脫的男人。「你答應我嗎?」
一陣夜風吹過,在萬山萬樹沙沙作響的聲音之中,男人的問句給出了最後的答案。
「或許吧。」她真誠的笑了。
設施維安系統評估:警報解除
Security System Report: All Clear
重新部署中央空調系統
Air-Conditioning System Re-deployed
歷經了難得的一夜好眠,Ain博士在抵達辦公室時感到一股不自然的清爽。或許我真的太適應過勞的狀態,反而把健康的睡眠狀況視為反常現象了嗎?她品味起這件事有多麼可悲,不禁打了個寒顫。
一轉頭,Site-ZH-44的過勞元凶(或至少是她所認定/栽贓/抹黑的元兇,不管)正走過狹長的廊道。名為Surge的白髮野獸右手端著一杯咖啡,帶著有點愚蠢的日常笑容跟Ain打著招呼。「早啊,啊因。」
不太對勁。「早啊山姆。」Ain撥了一下自己右前方的瀏海,「昨晚是不是發生了甚麼事情?」
「啊,用來鎮壓D級人員暴亂的麻醉氣體不小心滲透到中央空調系統了,我剛好在外頭,進來檢查時發現大家已經睡爛成一片,也不能怎樣了哈哈哈哈哈!」白髮的魁梧男子俐落地解釋一切,只是自顧自地往前走。
這男人真不會說謊。Ain默默把門邊的頭縮回自己的辦公室,決定暫時不追究昨晚的異樣。
「啊,我今天要去泰源一趟,下午過後才會回來。能不能麻煩你跟葉凡說一下,Flavir博士要請兩週的特休?」
Ain閉上眼睛默念三次她自創的不要生氣咒,然後回到門邊,冷靜地問,「為甚麼不是她自己來請假啊?」
「因為她已經去放假了,我攔不住她。」男子的聲音從他的辦公室裡面傳來,「沒意外的話,她人會在蘭嶼。」
「好吧,但你欠我一杯珍珠鐵觀音。請假事由要填甚麼?」Ain掏出小筆記本,在鉛筆塗鴉旁邊寫下Flavir博士的請假資訊。但卻等了整整十秒都還沒有得到回應。她望向維安主任辦公室的門口,黑色的辦公沙發背向著她。
「山姆?」
「啊,那個嗎。」身為維安主任的男子終於回應,「就說是『精神養護與心靈重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