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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o
作品:書信體
作者:Frederica Bernkastel
感謝Aindavis_817、
Edward_Knave、
Jetttttt、
Lostwhat、
LuLu_Lucifelle為我看稿與提供寶貴的建議。
真紀博士眨眨眼睛。
他在答話前讓目光飛快地飄向門口。禮竺就站在那裡仍舊面無表情,他在值勤期間總是這樣。真紀偶爾會想逗他笑(一本正經地做這種事是他的小小專長),但肋骨被手肘撞斷會害他沒法繼續上班,於是他只能仰賴那些前來拜訪的職員,暗自期待他們為這個正經八百的空間帶來點驚喜。在透過一些手段拿下副主任的職位後,真紀博士將進入地下九層的申請程序簡化了許多──當然,要踏進主任辦公室是想都別想,就算他在代理職的名義下有進入那裡的權限,也不可能與比自己低級別的任何人共享──如果運氣夠好,今天早上提交的申請,也許就能讓你在中午吃飯前走入真紀的辦公室。這是開放政策的自然結果,真紀在Site-ZH-11受到多數屬下非比尋常的歡迎,很大程度上仰賴這類紆尊降貴的自我犧牲。
短暫的思考結束,真紀將目光轉回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保持著一貫的溫柔微笑然後開口:「原來如此,我的信件過於死板,閾蝶是這樣想的嗎?」
「似,似,是的!」閾蝶能從那盛世美顏中讀到巨大的危機,畢竟他不久前才做了些有點危險的事情,今天他在接獲通知,要他盡快安排時間前往副主任辦公室時其實就已經做好覺悟了。然而等到他踏進那還停留在八零年代風格的辦公室,看到了真紀博士電腦桌旁專門為自己準備的木椅,以及他入內後立即跨步站到門口的禮竺小姐後,他才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準備好。
禮竺小姐站的位置非常可怕,閾蝶來過這裡好幾次了,作為間諜能趕快跟站點高層打好關係是再好不過,雖然只是串串門子,但溫柔的真紀博士總是會好好接待他。另一方面,在這幾些日子以來,閾蝶也非常努力的與禮竺小姐示好,到今日他們已經交換了電話,最後一次造訪時,禮竺小姐甚至沒什麼戒備地到後頭的廚房清洗茶器。不過今天就完全不一樣了,好可怕好可怕。
沒辦法了,閾蝶深呼吸、在心中鼓勵自己、就座。沒事的,不要怕,就算他的完美潛入真被發現了(難道是艾德嗎,騙子!叛徒!間諜!),憑藉他的口才肯定能騙過真紀博士的,接下來只要見招拆招就可以過關。首先是開場的裝傻寒暄……
「閾蝶,有人偷看了我的郵件,讓我有點頭痛。會是閾蝶做的嗎?」真紀博士微笑著,用溫柔而清楚的語氣說出自己的懷疑。
否定,快否定,不要口吃會被懷疑。「不是,」好,成功了,然後是加分項的環節,說點什麼,讓真紀博士相信你。「我只有看到循環播放十二小時的影片而已。」
啊。
「這樣啊。」等等,背後那是什麼聲音,禮竺拔槍了嗎。真紀博士明明還在微笑卻變得更為嚇人。「閾蝶冒著被模因滅殺劑殺掉;被發現的維安人員擊斃;被以違反權限協議罪刑處死的風險造訪我的辦公室與電腦,這使我相當擔心閾蝶的人身安全,能否告知我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因為,因為……」閾蝶瞬間甚至閉上了眼睛,但卻也在那個瞬間得到了最大值的勇氣。「我想幫真紀小姐修改郵件樣板,真紀小姐的郵件都太死,死板了……」
「可以啊,完全沒問題喔。」真紀語氣輕鬆,把螢幕輕輕轉到閾蝶也能看清的角度,敲打幾下鍵盤後,一封本來是要在大約半小時後自動寄出的簡短指示跳了出來「那麼,麻煩請給我一些指教吧,閾蝶。」
「說的也是怎麼可能相信──你說什麼?──啊──啊,那個,我後來想想不太好所以──」
真紀打斷了推辭之語,繼續說道:「不要客氣,我們很需要閾蝶的意見,願意幫我一個忙嗎?」確保閾蝶正視自己的瞳孔,確保他那同心圓眼讀出「不可以拒絕」的命令。
一陣微不可聞的深呼吸後,閾蝶終於看向了那封草稿。
致: Rsr. Edward Knave
自: RAISA-ZH(真紀真)
主旨: 今日下午的工作
艾德,
翻譯部已經將需要的資料傳給你了,如果你能在今天結束前將項目檔案寄出,將會幫上我很大的忙。不過如果無法及時完成也沒關係,別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順帶一提,你可以去地下四層的二號職員共用冰箱,那裡有盒水果蛋糕是你的,希望可以作為你辛勞工作之餘的小小犒賞。
— 真紀
原來如此,是寄給這個叫「Edward Knave」研究員的信。等一下等一下,這不就是艾德嗎?明明不久前還在咒罵他,閾蝶現在卻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樣,畢竟只要自己能把那什麼鬼建議圓回來,自己八成就能全身而退了,拜託了艾德,不要讓真紀博士寄完全沒法改的東西給你啊。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為自己做最後的打氣後,閾蝶認真地對郵件內容暢所欲言。
「這樣就可以了嗎?」真紀把手指放在發送鍵上。
「嗯!」與先前看起來快嚇昏的窘態不同,閾蝶已經能很自然地應答了「我相信艾德先生一定會很開心的!」看著瞬間彈出的郵件已寄送提示,不禁對自己的「改良成果」感到滿意,差點忘記自己是來接受訊問的。
「那真是太好了,謝謝你,閾蝶。今後如果有什麼建議,還請第一時間向我告知。禮竺,請……如果可以的話,麻……呃……」
「……」禮竺毫無動靜,仿佛沒有注意到真紀博士的異狀,可是下一秒副主任辦公室的門就開啟了。「跟我來。」連一點點多餘的打交道也沒有,禮竺跨到門的另一邊,示意閾蝶自己會送他到電梯口。
「真紀小姐再見!」得到微笑的回應後,閾蝶心滿意足的離開。禮竺小姐……至少感覺起來比剛踏進門時友善多了,安全安全。看來至少是瞞混過去了,不過也有可能還沒完全放下戒心,最近要更加小心了,閾蝶一邊這樣想一邊跟著禮竺往電梯門走去。
隨著辦公室的門重新關閉,真紀博士把用於目送的雙眼挪到電腦桌,然後撥通了放在側邊的電話。「我是真紀。是,要請你到地下五層一趟,請你到艾德研究員的辦公室,確認他的精神狀況。是的,也就是上次麻煩你『注意一下』的那位,謝謝。他應該是沒有變成殭屍的跡象,可以先不用準備槍械。」
門再度開啟,拿著權限卡的禮竺回到了辦公室,然後直直看著掛斷電話的真紀。禮竺大概猜得出這次的傳喚只是個警告,確保閾蝶不會因為上次成功潛入做出更冒險的潛入行動,不過打電話的原因是?
「我已經派拾路去看狀況了,艾德應該已經絞盡腦汁到頭痛的地步,他是很在意這種異狀的人。就當他在這件事知情不報的小小懲罰吧。」
「……」禮竺點點頭,走到後頭打開通往他們私人空間的門,玄關後的第一個空間就是客廳與廚房。
「抱歉,我馬上去弄。」禮竺很挑食,外頭的食物常常挑一挑就只剩下白飯能吃了,他們開始交往後真紀就一直負責打理禮竺的三餐。
「……謝謝。」開了金口的感謝讓真紀回過頭來,禮竺依舊面無表情看著自己愛人的雙眼。
真紀深呼吸,然後認真做好把那句話說出口的準備。「我愛你。」
「我知道。」交換彼此的心意後,禮竺拉起真紀的手,關上門迎接短暫的兩人休息時間。
「嗨,艾德弟弟,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比如突然很癢眼睛很紅很想吃人……唉呦,你怎麼變這樣?」因拾路連忙把手槍收回特工制服的槍套裡,情況似乎不容他開奇怪的玩笑。
「呵,呵呵,不明白,我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真紀副主任他……」蜷縮成一團的艾德看起來好渺小,仿佛在無盡的困惑之海載浮載沉。
「什麼?副主任?」因拾路看向電腦。
致: Rsr. Edward Knave
自: RAISA-ZH(真紀真)
主旨: 工作辛苦了♪(*^▽^*)!
親愛的艾德先生,
已經請翻譯部已經把資料傳給你囉:)
如果你能在今天結束前將項目檔案寄出那就幫大忙啦。不過沒法完成也大丈夫,好好睡一覺明天再繼續吧。喔對了,我幫你買了水果蛋糕,是草莓口味的喔!請到地下4層的2號共用冰箱拿!工作加油!
— ヾ(•ω•`)o <=發蛋糕的真紀
「哇噢。」有蛋糕……不對。「這應該是……被盜吧。」
「怎麼可能……完全不對……完全不對……」艾德抱著自己的腦袋,看來他會好一段時間都這樣了。
「你直接去問他?雖然原則上二級人員是不能打電話給五級人員的。」
「……我會去預約處申請。也許明天吧。」
「哦,那你,加油?」
「謝謝拾路閣下……我要休息一下……」看來是沒辦法準時完成了。不過話說回來,這樣的反應正好能拿來拒絕閾蝶狗急跳牆的提案,世界會照常運轉,感謝艾德的犧牲。
因拾路離開了艾德的辦公室,他的下一站是樓上的二號共用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