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之夜:開始換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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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分: +5+x

早餐會在每天0700時送來。Iris會嘗試在那之前洗好澡、整理好床鋪,以及打掃好她的居住間。她並不是在意送來早餐的白袍人會怎麼想,而是認為這是個原則。

她坐在書桌前讀著折過頁的小說,等著大門傳來敲門聲。當她發現是一位女性說著「哈囉,Thompson小姐?」時,她非常驚訝。

她好奇地打開大門。站在那裡的是一位人種不明的女人,充滿吸引力並和藹地笑著。她穿著淺藍色的禮服襯衫,外面則是亮灰色的西裝裙套裝。她的翻領上別著的名牌寫著「Adams」。上面有一個與數字2交錯的Lambda符號。

那是機動特勤隊。我沒聽過Lambda-2的編號,一定是新的。

「Iris Thompson?」女人說。「Andrea Adams,我是你護衛小組的領隊。我在想你想不想要與我共進早餐。」

Iris向走廊的方向看上看下。走廊末端的兩名警衛將武器掛在肩膀上,他們似乎不擔心收容失效。其中一位甚至對她微笑並比了個大拇指。

「呃,」Iris謹慎地說。「這一定違反了超多規矩⋯⋯」

「你的SCP檔案今天早上更新了。」女人說。「你目前獲得了四級特權。當成是拯救那些生命的謝禮吧。」

那他們沒有在三個禮拜前,也就是事件發生之後就給我這些特權還真可笑。「我想你指的是加入Alpha-9的獎勵吧。」Iris說。

「你真的想要待在裡面嗎?就接受這個該死的獎勵嘛。」

「好啦。」Iris不情願地說「要走了嗎?」

「還不行,藍套裝早就過時了。給你。」Adams將塑膠購物袋推向對方。「我會等你換完衣服。」


「這些牛仔褲感覺好怪」Iris說。「我感覺我的腳整個被綁住了。」

「我搞錯你的尺寸了嗎?」Adams詢問。「我看了你上次檢查的報告的說。」

「牛仔褲沒有問題,我只是有九年沒穿牛仔褲了。」Iris指出。「我也幾乎忘記要怎麼綁鞋帶了。」特殊收容措施之下的人形只能穿軟拖鞋。沒有鞋帶能減少它們勒死自己或製作武器的風險。

「啊。那樣的話,希望你未來可以重新習慣。」Adams說,她打開了Site-17食堂的大門。「你先請。」

食堂內的噪雜聲沒有因兩位女人的進入而衰退。Iris的收容措施被更新的消息一定已經傳開了:無人轉頭看著這位SCP自由行走在限制區域。有幾位倒是盯向穿著灰色西裝裙套裝、極度吸引人的女人。也許那其中有一些是看向穿著T恤和牛仔褲,中等吸引人的Iris。

奇怪的是,與想著武裝特工是否認為你做出了威脅行為並伸向武器的感覺相比,單純被看著的感覺舒適很多。

Adams將那些視線像雨滴一樣撥去。她充滿自信地走向收銀台,拿起兩個橘色的塑膠餐盤並遞給Iris一個。「嘿,Flames。」她向穿著白色圍裙的蓄鬍男人說。「一份丹佛歐姆蛋特餐。」然後她看向Iris。「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喔,呃。」Iris瞬間感到驚慌: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思考早餐要吃什麼了。她回想這幾年來送到她收容間的各種餐點,決定了她最喜歡的。「請給我貝果、鮮奶油起司和水果沙拉。」

「啊,很好。12號早餐。」蓄鬍的男人說。「你不需要來我這邊:你可以在冷食區找到西式早餐。」

「喔、喔!我很抱歉。」Iris結巴地說。

「沒事。」蓄鬍的男人和藹地微笑。「你是第一次來我的食堂嗎,Thompson小姐?」

「⋯⋯嗯,對。」Iris緊張地說。

「沒關係。希望之後能再看到你。如果你要回來吃晚餐,晚餐做的是我的特製辣椒⋯⋯」

「⋯⋯你最好不要吃,除非你想感受SCP-666又二分之一的怒火。」Adams打斷。

「⋯⋯我不知道那個,」Iris認真地說。「他是在哪個收容區?」

Adams和Flames都開始大笑。


「好的,所以SCP-666 1/2是⋯⋯超級糟糕的消化問題。」Iris說「SCP-006-J是巨大蟲蟲,而SCP-095-J是Comic Sans。以免我再讓自己難堪,還有我應該知道的其他愚蠢內梗嗎?」

「不,大概就這些。」Adams說。「我很驚訝你待在機動特遣隊時都沒聽過它們。」

「我都與宅宅混在一起。」Iris說。「他們大部分講的是傳送門Portal顫慄時空Half-Life的笑話。『SCP-003 Lambda是電子遊戲,有著永遠無法被玩完的異常屬性』之類的。」

「哼嗯。我猜就算是像我們這樣的團體也會有自己的集團跟小圈圈。也許在如我們這麼大的組織中是不可避免的。」

Iris拿起刀具並開始將鮮奶油起司塗在烤過的貝果上。「我猜是這樣沒錯。」

Adams微笑。「那你也同意囉?你是基金會的一員?」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現在。當我提到『我們』的組織而你沒有反對。」

「也許我不是像夏洛克那樣的人,我不會注意到用詞的些微差異。不是每個人都會在意別人使用什麼特定詞語。」

「你也對職員間的內梗很有興趣。」Adams指出。「代表你有想要融入我們的文化的想法。」

「所以他媽的是什麼意思?」Iris凶狠地咬下無辜的貝果。

「什麼都沒有。只是想要了解他們要我幫忙擋子彈的人是什麼樣子。」Adams吃下一叉子滿的歐姆蛋並若有所思地咀嚼。

Iris吃了一口水果沙拉。

沉默仍在持續。

「你應該要問我『那麼?』或是『你覺得怎麼樣?』才對。」Adams溫柔地催促。

「是怎樣,這個對話現在有腳本了嗎?」Iris回嘴。

「你的收容檔案可沒提到反諷。」

「好喔,那麼這沒有在諷刺。」Iris說,她用叉子刺進一塊哈密瓜裡。「只要你做好你的工作,我不在乎你是怎麼看我的。你是我的保鑣,不是我的朋友。」

「啊。」Adams朝著Iris的大致方向揮了揮叉子。「如果我不是你的朋友,那誰是?」

我的朋友都死了。被殺了。

Iris向下看著水果沙拉。暗紅色的葡萄回看著她。

「他真的那麼可怕嗎?」Adams問。她的聲音裡沒有指責,只有真誠地好奇心和關心。

Iris閉上眼睛。「他就像⋯⋯你有注視過鯊魚的眼睛嗎?」

「我從來沒看過鯊魚,至少現實中沒有。」Adams說。

「我也沒有,但⋯⋯我注視過亞伯的眼睛⋯⋯我想如果鯊魚是人類的話,那就是它們會有的眼睛。」Iris說。「會為了看看天際線以內佈滿十億具屍體是什麼樣子而去屠殺的眼睛。」

「我可以想像為什麼那——」

「你不懂,」Iris打斷她。「我不怕亞伯會殺了我。我害怕的是他會留我一命來見證那種事發生。」

她推遠桌上的水果沙拉。她不餓了。

此時,Adams已經清空她的盤子了。她將紙餐巾對折並扔到餐盤上,並向後靠在易損的塑膠椅背上。她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嘴唇。「你想不想離開站點,出個遠門?」她詢問。

Iris大笑,然後她停止大笑。「等等,你是認真的?」

「四級特權包括有限的站外旅行,只要有基金會維安人員陪同就好。我剛剛好就是基金會維安人員。」Adams說。「你應該感到榮幸,有四級特權的項目可不多。」

「我不確定⋯⋯」

「來嘛,」Adams說。「會很好玩的。我們可以去買衣服、傻笑很多次、試戴珠寶、喝雞尾酒、聊男生的八卦並假裝我真的是你的朋友,而不是只是保鑣。」

「⋯⋯好啦。」Iris說。「除了『聊男生八卦』的部分以外。」


「所以,」Adams問。「你有想要做什麼嗎?」

她在這段時間內換了衣服:黑色牛仔褲、像是Tiffany燈罩的無袖上衣,以及有點危險的高跟黑色鵝絨鞋。Iris很羨慕這位年長女人能穿著它們走路,或是她在停車場內坐進藍色跑車的駕駛座的大膽和自信。

「沒有。」Iris說。「我原本只打算跟著你。」

「首先,我們需要幫你買點衣服。我知道基金會會提供制服,但女孩可不能整天把攝影機跟戰術裝備掛在身上。在那之後,我想我們可以去住宅區一間超讚的葡萄酒館吃晚餐。你喜歡紅酒嗎?」

「我其實不知道。」Iris承認。「我從來沒有喝過酒。」

Adams意味深長的視線從墨鏡的上方傳到Iris身上。

「基金會編入我的時候,我十三歲,而Omega-7關閉的時候我才十五歲,然後我接下來的的九年都在收容間裡。」Iris指出。「酒精飲料從來沒有在選擇裡過。」

「所以你從來沒有過二十一歲生日過?」

「呃,沒有?」

Adams的嘴唇出現緩慢且狡猾的笑容。「我知道我們今晚要做什麼了。」她說。


「我才不要買。」Iris說。

「來嘛,這會凸顯妳的眼睛。」

「不要。」Iris生氣地說。

Adams嘆氣並將淡藍色露背裝放回架上。

她們目前已經逛三間店了,而誠實來說,她們身上的那一堆袋子有點太誇張了。Iris不太確定要怎麼把這些全部塞進Adams的後車箱,而那又帶出了一個問題。

「我要把這些放在哪裡?我的衣櫃沒有大到放得下這些。」

「你會有的。」Adams說。「你的居住空間正準備升級。」

「四級特權?」

「沒錯。又一個當『好女孩』的獎賞。」Adams掃視過一整架的開襟衫。「你知道,也許我一直都搞錯了。我們目前買的所有東西都是『鄰家女孩』風,但我想你一定超級適合『潮女』風格。牛角框眼鏡、毛帽、格紋衣服⋯⋯」

「我不需要眼鏡。」Iris說。

「我也不需要。不代表我戴起來不會超好看。」Adams從架上拿出了白色的開襟衫,並遞給了Iris。她皺眉並搖了搖頭,然後將它放回架上。「我沒有看到我真的喜歡的東西。我們要走了嗎?」

「可以啊,接下來是哪?」

「我們可以去另一間百貨公司,但我想你有足夠的休閒服了。」Adams微笑。「我想是時候買西裝了。」


「我看起來超怪。」Iris說。

「你看起來超讚。」Adams說。

「到底為什麼這些口袋都縫起來了?」Iris用手指戳了戳西裝外套的口袋,她顯然很煩躁。

「因為女性時尚就是這麼糟。」Adams說。「給我一分鐘跟剃刀,我可以幫你打開那些口袋。但也不是說你會想要放手帕以外的其他東西,除非你想要弄壞服裝的線條⋯⋯該死,我那提醒了我。皮包,我們得幫你買些皮包,還有鞋子。我們很快就得再來一趟⋯⋯」

Iris嗚咽。在購物中心待了八小時、試穿了數十件的服裝、承受Adams永不停止的時尚建議和想法,這讓這位年輕女人非常疲倦。她們只在美食街短短休息吃午餐,然後又迅速繼續購物。Iris目前只想要癱倒在自己的床上並小睡一會。

另一方面,Adams看起來像是能夠持續購物好幾天,如果她想要的話。這位女人就像個機器。

就在她開始不理睬Adams對未來時尚展覽的漫無天際的獨白時,她注意到一個熟悉的招牌。她清了清喉嚨。「嘿,Adams?」

「叫我Andrea,」較年長的女人說。「怎麼了嗎?」

因為Iris的雙手空不出來,她便用下巴向那間商店的方向比了比。

Adams微笑。「啊,當然。去看看吧。」


「歡迎光臨Camera Shack。」站在收銀台後的青少年說,他看起來很無聊。「我能幫你什麼嗎?」

「有。」她無情地將掛滿雙手的衣物袋倒進Adams的手上。「你們的寶麗來底片在哪?」

「寶麗來?」臉上充滿痘痘的青少年疑惑地說。

「嗯。」Iris說。「我需要One Step 600的底片。」

「該死。我想我們已經好幾年沒有進貨那個了。等我一下,我去找經理。」他從凳子上走下並開啟到後面房間的門。「嘿,Greg!」他大喊。

「怎麼了?」聲音回覆。

「有一位女士來詢問有沒有寶麗來底片。」

「等等。」翻找事物的聲音和工具的叮噹聲從房間內傳來,然後穿著格子襯衫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看起來較為年老,還留著令人驚嘆的大鬍鬚。「寶麗來嗎?你跟我都是啊,小夥子。」男人充滿同情地說。「什麼型號?」

「One Step 600,」Iris說。「G1。」

「喔哇,那是經典款。」年老的男人說。「嗯,我們在寶麗來2008年破產之後就沒有進貨過600系列的底片了。」

「喔。」Iris小聲地說。

「有一間公司叫做Impossible,買下了他們的機器並在新品牌之下製造底片。你可以試試。」

「那你可以幫我訂購嗎?」

「我可以,但誠實說,在網路上訂購會簡單很多。來的時間差不多,但大概會比較便宜。」年長的男人說。

「喔。謝謝你。」

「沒事。」年長的男人給了她友善的微笑。「很高興能遇到還喜歡經典款的人,你懂嗎?」

「謝謝。」Iris說。


Adams等到兩人都坐進車裡後才詢問兩人腦海裡都有的問題:「這會有問題嗎?」

「我不知道。」Iris承認。「我試過雜牌的底片,效果沒有原廠的好,但也可能是製造品質的問題。」她安靜地看向窗外,她的思緒僅小幅度地被塞進藍色跑車後座的那一大堆衣服跟盒子所打擾。

「你知道,我一直沒完全理解你的能力。」Adams說。「相機的種類有差別嗎?」

「我不確定,」Iris說。「用我的舊相機的話,我可以完全操控相片裡的場景,相片上也會即時反映。其他相機⋯⋯有很多因素要考慮。底片品質、相片的銳利度、沖洗時間⋯⋯其他的寶麗來相機效果最好。其中一個理論是負片越早被印出來,完整度就越高。」

「哼,所以寶麗來相機效果這麼好的其中一個原因可能不是相機本身,而是它沖洗相機的速度的關係?」Adams邊沉思邊說。

「那也只是個理論,但我們從來沒有真的測試過。」Iris說。

Adams立刻迴轉,穿過了三條車道,讓其他駕駛憤怒地按下喇叭。

「做什麼?」Iris大喊。

「我們要回去購物中心。」Adams說,她的下顎因決心而咬緊。


「哈囉!」穿著卡其褲和藍色polo衫的女人興高采烈地說。「歡迎光臨B——」

「我要買平板跟智慧型手機。」Adams強硬地說。

「呃⋯⋯好。」這位Best Buy的員工開始結巴。「哪一牌的——」

「我不在乎。」Adams摘下墨鏡,以強烈眼神瞪著倒楣的員工。「給我有最多百萬像素的。」


「這一定會闖禍。」Iris呻吟。

「不可能啦。這就是他們要你做的事,不是嗎?」Adams將原本裝著手機的空盒放到車頂上,就在空平板盒的旁邊。

「他們想要我加入特遣隊。」Iris指出。「但它甚至還沒啟動!」

「那就當成是練習好了。」Adams遠離車子並掃視海灘。到了每年的這個時期,海灘上幾乎沒有遊客。「好啦,」Adams說。「試試看。」

「要怎麼做?我連快門按鈕在哪裡都不知道!還有好多⋯⋯小圖片跟各種東西!」

「喔,天啊⋯⋯我一直忘記你以前從來沒看過智慧型手機。按這個,然後按那個。要照相的時候就碰這個,懂了嗎?」

「好,」Iris低語。「開始了。」

她將平板拿至眼前並按下Adams指示的螢幕部分。一陣藍色的閃光出現,在逐漸黯淡的橘色夕陽中明亮得令人痛苦。

一小段時間過後,兩個盒子靜置在車頂上的圖片出現在螢幕上。

「好喔,」Iris懷疑地說。「現在呢?」

「試試看啊,用你的能力。」Adams說。

Iris用力吞了口口水。她膽怯地將手放在光滑、冰涼的玻璃上。她縮回自己的手。「感覺很奇怪。」

「會痛嗎?」

「並不會,比較像是⋯⋯試著將手推過緊壓過的潮濕沙子。」Iris深呼吸並更用力地推進去。她的指尖沉進玻璃,就如那是靜止的水面一樣。同時,Adams車前的空中出現了如幽靈般的手,它推著那兩個空盒。

它們往旁邊翻倒。

「幹得漂亮。」Adams佩服地說。「這會很有幫助。」

「我很不熟練,而且這東西感覺怪怪的。」Iris皺眉。她的手指有點麻麻的,搓著手掌稍微舒緩了一點。「用我的舊相機的話,我可以把其中一個盒子拿起來,然後放到另一個上。」

「繼續練習,」Adams說。「如果你可以使用數位的,你就不用受限於帶在身上的底片數量了。」

「嗯。」Iris用T恤的衣擺擦了擦手指。「有可能是我還沒抓到感覺。」

「如果真的沒辦法,至少你可以把它當成超讚的玩具。」Adams說。

「我不太確定我會用它做什麼,但還是謝謝了。」Iris說。

「現在是這樣,但等著我秀Youtube給你看。」

「Youtube?那個都是家裡拍的有影片的破爛小網站?」

「喔天啊⋯⋯等著大開眼界吧。」Adams微笑。

她們將盒子扔進垃圾桶並坐回車內。

「在發現我的能力後,大部分的人都會開始討論我可以怎麼用來殺人。」Iris說。

「你的心理檔案說那是個糟糕的話題,所以我避免了。」Adams看了看後照鏡之後開出停車場。

「喔。」隨著她們在沿岸公路上行駛,Iris看向了窗外。「嗯,他們想要讓我試試看,但我拒絕了。我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他們威脅要把我拖出房間,但Omega-7的大家阻止了他們。」

「你的特遣隊與站點維安人員起了衝突?」

「對啊。」Iris說。一股充滿喜悅的微笑出現在她的臉上,那是Adams第一次看到她露出平和的表情。「他們在我的房間外面的走廊上設置了路障。上層威脅要把他們都降成D級。Adrian叫他們去吃屎。」

「Adrian?」Adams的眉頭皺起。

「對,Adrian Andrews。」Iris說。「我們叫他『A.A.』。對我來說,他就像是哥哥一樣。他跟Beats。」

「Beats⋯⋯?」

「Beatrix Maddox,他的未婚妻。」Iris說。在她想起那場愛情是如何結束之後,她畏縮了,但她仍然繼續說了下去。「她死了,他也死了。我不記得為什麼。我們很多人想不起來那時發生的細節。某種CK級重構,但我回想的時候就感覺又噁心又傷心,所以一定很糟糕⋯⋯」

Iris注意到了。

Adams緊緊地抓著方向盤。她的指關節開始發白。年長女人臉上毫無表情和變化,甚至是空虛。

「⋯⋯你還好嗎?」Iris詢問。

「嗯?」Adams回覆。「嗯,我很好。」她的聲音冷靜且自制,她也不再死死握著方向盤了。「我們到了。」她歡樂地說。「我們最好趕快進去,然後你就可以換衣服了。」

「我為什麼要換衣服?」Iris問。

「幹嘛,你真的要穿著牛仔褲跟T恤去逛夜店?」

「夜店⋯⋯」Iris充滿困惑,接著是擔心,然後她看到了海灘上的小屋。

「Adams?」她詢問。「我們到底在哪?」


「我們這樣一定會闖禍啦!」Iris抱怨。「這一定違反了某條規則,非正當使用基金會資源之類的⋯⋯」

「如果有需要躲藏的特工過來,他可以躲在我們買的東西後面。」Adams一本正經地說。「而且,我想他不會對與兩位漂亮女孩躲在一起有太多抱怨的。」

「你真是糟糕的榜樣。」Iris呻吟。「你會讓我在加入隊伍之前就被降職。你不是應該保護我嗎?」

「保護你遠離子彈,不是遠離壞決定。淋浴間在樓上。離預約的晚餐時間還有一小時。」她從口袋中拿出手機並開始打電話。

Iris搖了搖頭,邊走上樓邊惱火地抱怨。

Adams走到了窗前。電話的嘟聲還沒響完一次就被接起來了。「Clef,」電話另一端的聲音說。「說吧。」

「這裡是Adams,以下是任務報告:一切正常,我們很輕鬆。休息跟放鬆或多或少正如計畫進行。可預期SCP-105最晚明天中午回到收容。」

「很好。」Clef說。「那邊怎麼樣?」

「就像我說的,沒事。」Adams簡略地說。「她很好,我們都很好。就這樣。」

電話另一端停頓了許久。「明天中午,是嗎?你們要辦睡衣派對啊?」

「滾開啦。」Adams掛斷電話。她用充滿怒氣的呻吟釋放自己受夠長官的這股感覺,然後打給了清單上的下一個號碼。


這是個壞主意。這絕對會變成一場悲劇。

撿起那位特工的槍並射擊也是。既然你在做愚蠢的事,最好就做到底。

對啦,但這是不一樣的愚蠢。

沒有錯。某方面來看,這大概不會綁架你或殺了你。

那也要看Adams打算帶我去哪裡的夜店。.

她是你的護衛領隊。我不覺得她會帶你去任何你可能會被襲擊的地方。

除非這其實是一場超級複雜的廢除行動。

你到底要不要穿?

喔,好啦。

Iris拉起靴子並小心地站了起來。

在鏡子內看向她的女孩⋯⋯看起來像是過去九年裡都被關在牢裡,還不習慣穿平民衣服的女孩。腳上的高跟靴子讓她很難站穩,裙子過於熱情和裸露,圍巾則是讓人想起絞索至不舒服的程度。

這不公平。在換裝完後,我應該要看起來充滿自信又性感才對。漂亮女人了我。

她脫掉鞋子,將它們扔走後開始翻找那些袋子,然後她找到了一雙紅色帆布鞋,那是在Adams挑選更糟糕的鞋子時,她堅持要一起買的。她將身上的裙子換成了牛仔褲。

圍巾可以留著,這條圍巾超讚的。

她聽到樓下的門鈴響起。

Iris停止了動作,她謹慎地移動到臥室大門並稍微推開,就一點點。

她聽到前門打開。「嘿!」Adams說。「你們來了!」

「對啊!」不熟悉的女性聲音說。「但我們是唯一幾個能來的人,其他人忙翻了。」

「臨時通知嘛,不驚訝。Iris正在換裝,但她應該幾分鐘後就會下樓。」

Iris放心地嘆氣。她打開門並下樓。

客廳裡多了兩位她從未看過的女人。其中一位較高也比較豐滿,穿著看起來很舒服的牛仔褲和有摺邊的淺藍色襯衫,給人一種母親的感覺。另一位則戴著眼鏡、有著棕色的短捲髮,並穿著深棕色的休閒褲、白色襯衫和毛衣背心。

「很好,」Adams說。「她來了。Iris?這兩位是Blaire Roth和Chelsea Elliott,我的朋友。」

「嗨。」比較矮的女人(Chelsea)邊說邊害羞地揮手。她臉上掛著友善,甚至是稍微羞怯的笑容,一副橢圓形眼鏡挺在她突出的鼻子上。

「很高興認識你。」比較年長的女人(Blaire)說。她給了Iris友善的擁抱,那奇妙地令人安心。

「讚,大家都是朋友。這樣就更好慶祝了。」Adams說。

「⋯⋯慶祝什麼?」

「當然是你的二十一歲生日!」Adams說。「雖然晚了幾年,但每個女孩都應該慶祝!」

在其他三位女士消化這份新資訊時,房間內只剩一陣沉默。

「⋯⋯逛酒吧bar crawl?」Blaire有點不安地說。

「逛酒吧。」Adams確認。

Iris的臉色變得蒼白。


女孩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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