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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我見,我支配。』

翼祤,又或者說是『物理少年莫耳Mole』瞪大了雙眼,哪怕是一個瞬間她也不想錯過,小小的身影擠在黑壓壓的人群之中,她不由自主地舉高了雙手,然後跟著節拍與燈光揮舞。在今晚之前,她從未踏入世界的這一側。這充滿閃耀光芒、美的令人窒息的這一側。聲音構成了吶喊,動作構成了舞步,在她前方高舉螢光棒的人們與節拍完美的重合,揮舞出目眩神迷的光彩。光的軌跡在漫天繁星和舞台投射出的光線中互相碰撞,三種不同源頭的光最終融合,成為了反射在她瞳孔的光芒。
只能,只能看著。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
「別看入迷了,衡翼祤。任務還沒結束呢,快行動吧!」
翼祤這才摔出了這個世界,回到了現實。
「啊啊,對啊。必須找到……」翼祤回過神,強迫自己把被奪走的每一絲注意力抓回來。她的視線對上了在人群之中站立著的奇妙生物,那看起來就像是狐狸,卻擁有白色的皮毛與異色的眼珠。
翼祤使勁用雙手推開人潮,纖細瘦小的她雖然總被人群推著走,卻也有辦法鑽過熱情洋溢的人們,找到一條勉強能通過的道路。
「必須,要找到『炸彈』才行!」她邁開腳步,在舞台下奔馳。
時間要回到幾個小時以前。
自從那天以後,衡翼祤作為「物理少年」的使命正式拉開了序幕。但其實這麼說吧,她甚至不太懂自己的工作到底是什麼,她還是像從前一樣過著屬於自己的寧靜生活,就彷彿那一天闖入車廂中的怪物、能夠暫停時間的少年,以及被稱為咪呀的奇異生物都只是一場夢。
她偶爾會在沒人看到的時候偷偷試著變身。變身很痛,而且每次都會讓自己的腦海中閃過更多奇怪的破碎畫面,但從傷口中湧出的力量卻貨真價實,漂浮在空中的光環也並非虛假。翼祤直到現在依然覺得很不真實,可是沒有東西能證明她的懷疑。
一天,又一天。已經過了整整一週,她從來沒有見到咪呀出現。至於那位金色的懷錶少年……她找遍了整座學校,也從來都沒有找到他。這讓翼祤不禁懷疑自己看到的那位,穿著和自己同校校服的少年究竟存不存在。
而這便是每天放學後,獨自走在夕陽染橘的街道上,在翼祤心中不斷盤旋的煩悶。不過這一天有些不太一樣。因為這一次,她被叫住了。
「汝過得還挺悠閒啊?」那是從背後傳來的,聽上去有如孩童一般天真無邪的嗓音。翼祤立刻停下了腳步,倏地回頭,她朝思暮想的那隻生物就坐在街道的另一端,歪頭看著她。同時,翼祤注意到了,咪呀沒有影子的這件事。
「是你……!我有好多話想問你!」沒等翼祤踏出步伐,咪呀已經用四條腿輕快地走到了她身邊,然後順著她的腳踝、百褶裙、水手服往上跳,最後輕盈地跳上了她的肩膀,把臉孔湊近翼祤的頰邊。咪呀很輕,肩膀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就像是羽毛落在了肩膀上似的。
「抱歉啦,這麼晚才來找汝。咪最近有很多事要忙,還有很多像你這樣的新生物理少年,但咪只有一隻。」咪呀的臉看上去永遠都是笑容,雖然讓人摸不透,但翼祤倒也不討厭這樣。
「我想問——」「嗯嗯,咪剛才不是說了嗎?咪很忙的,不可能回答的了汝等所有問題,所以呢,汝可以問一個最感興趣的問題。除此之外,咪沒有時間再說更多了。今天過來找汝也不是為了當老師,而是想要請汝幫忙喔。」咪呀搖搖頭,沒有讓翼祤直接提問,反而對她提出了請求。
「一……一個問題而已嗎?」
「一個的喔。」
聽到這樣艱難的選擇,她不禁皺起眉頭。想問的東西真的好多好多,想問自己到底是誰、物理少年到底是什麼、那天看見的怪物又是什麼。每一個問題都太有吸引力了,也都是現在的翼祤急著想知道的真相。身旁捷運軌道的列車呼嘯而過,似乎為她的問題提供了一點思緒。
「我……我想問——」
「欸,等一下。讓咱們先搞定工作再來問問題吧。」突然,咪呀出語打斷。在翼祤的視線頂端緩緩垂下了一張紅色紙片,她狐疑著伸手接住。
那是一張,演唱會的票。
「演……演唱會?」
「沒錯,是演唱會的喔。當紅的地下偶像『M.K.M』的演唱會,聽過她嗎?」
『M.K.M』。怎麼可能沒聽過?無論是雜誌、電視或是同學間的交談閒聊,三天兩頭就會出現一次她的身影,就算身分是地下偶像卻有著完全不輸現役偶像的人氣。大家都說她定義了新世代的偶像,光是一個動作就能夠讓無數人的情緒沸騰,就像擁有支配人心的力量似的。翼祤其實不太認識她,但要說不知道也不太對。
「聽過是聽過,但是確切來說究竟是要我做什麼呢?」翼祤歪著頭,這才想起咪呀還在自己頭上,太輕的重量幾乎讓她忘了這件事情。
「喂啊別亂動!咪會掉下來!」「啊啊抱歉!」「真是的……聽好了,咪只說一次喔。」
晚霞只拖出了翼祤的影子,一人一狐沐浴在夕陽之下,搖晃著的手提背包讓影子在道路欄杆間不斷穿梭。
「咱們的敵人是叫做『染者』的怪物。它們以製造痛苦和傷害為天職,被傷害過、被痛苦詛咒的人們啊,會在心裡種下詛咒的種子。等到有一天它開花結果,那麼那傢伙就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這樣的壞人會嘗試用最有效率的方法製造恐慌,製造痛苦。其實啊,『M.K.M』在稍早收到了炸彈預告,說是要在演唱會裡設置炸彈呢。這十之八九就是這樣的壞人幹的。」
「炸彈!?」在……在演唱會裡放炸彈?那也未免太危險了!
「嗯。這個世界的警察不太可靠,尤其是面對被染者感染的壞人,警察的存在根本無濟於事。這種時候就要靠咱們物理少年出場啦!」咪呀充滿自信的說。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得……得先有個作戰計畫,然後調查場地,然後……呃啊,頭好暈…….」
「就在今晚喔。」
「啊,好的,那麼…….」過了半晌,翼祤才反應過來「今晚!?!?!?」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翼祤現在身在擠了幾千人的體育館中央,還得肩負尋找炸彈的任務。但她犯了一個大錯,那就是忽略了M.K.M的魅力。
實在是太遠了,身高不高的少女看不清台上的景象,可光是大螢幕照出的M.K.M本人就完全足以讓翼祤失心瘋。她從沒想過所謂的偶像是可以如此耀眼、如此帥氣、又如此美麗,在舞台上舞動著的紅髮少女有著中性、帥氣的臉孔,充滿銳利線條的暗紅色舞裙有如波浪般,在每一個動作、每一秒、每一瞬間都閃耀著足以奪去眾人一切目光的魅力。
那個剎那——M.K.M是在看著自己嗎?翼祤幾乎小小聲地尖叫出來,即使她知道自己的身高不太可能真的被看見,但她的眼神卻在轉瞬之間點燃翼祤心中的滾燙激情。
被咪呀喚回現實的翼祤還有點頭暈,她用雙手輕輕拍拍臉頰,好把注意力集中在重要的任務上。但體育館很大,要從哪裡找起也是一個大問題。現在根本是個無頭蒼蠅啊……
「冷靜點,想想如果汝要裝炸彈的話會裝在哪裡。」
「我才不會裝什麼炸彈!」兩個人在人群間不斷穿梭,翼祤敲敲流動廁所的門,然後一間間打開來檢查。除了氣味有點難聞以外,裡頭沒看見什麼像是炸彈的東西。
「只是要汝想像一下啦,傻瓜。翼祤醬,前進!」咪呀突然大幅度的往後跳了一步,差點就被粉絲踩成狐狸醬了,只好再縱身一躍,爬回翼祤的頭上,把她當成巨大機器人似的指揮。
「好啦好啦,但是到底會在哪裡……」
「預告信說會在晚上九點整爆炸喔,時間應該剩不多了,得快點才行。」
九點……那還剩多少時間?翼祤試著從背包裡摸出手機,但奈何周遭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沒有空間好好伸手拉開背包,更別說她在來這裡以前因為太慌張了,把背包裡塞滿了各式各樣無用的東西,現在要找出手機簡直是大海撈針。
她慌張地看向四周,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了懸掛在體育館上頭的大電子鐘。兼具記分板功能的電子鐘為了讓坐的最遠的觀眾也能看見比分,因此被裝設在體育館天花板的正中央,而且真的很大一個。
上面的時間顯示的是八點五十分,就快來不及了。
炸彈一定,一定就在會場裡的某個角落。萬一爆炸了,那會有多少人受傷?又會產生多少被恐懼和痛苦感染的敵人?翼祤根本連想都不敢想。
……不,等一下。
翼祤停下了腳步,痴痴地望著高掛在空中的時鐘。
「汝還在幹嘛!只剩下十分鐘了,快一點……」「……是時鐘……」「什麼?」
『被感染的壞人會用最有效率的方法造成恐慌』,是這麼說的沒錯吧?
那座大電子鐘只用金屬支架懸吊在半空中,如果要說最有效的恐怖攻擊方法,那讓時鐘掉下來絕對是有可能的。
只要時鐘砸下來了,那造成的傷害絕對無法想像。
但是時間快要不夠了,來得及慢悠悠地爬到上面確認嗎?如果炸彈不是裝在這裡,那怎麼辦?
如果失敗了怎麼辦?
如果因為這樣害死人了怎麼辦?
如果失手了誤判了猜錯了搞砸了那要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相信妳自己,翼祤。因為只有自己是永遠屬於妳的。」
又是那個聲音。每次都是那個聲音。很溫柔,很讓人安心,她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是媽媽的,媽媽的聲音。
「……你相信我嗎,咪呀?」「那是當然的,畢竟汝可是咪選中的物理少年。但現在說這個幹嘛呢?」「那就拜託你,再相信我一回吧!」
突然,翼祤伸手把攀在自己頭上的咪呀抱起。果然很輕,輕的就像羽毛似的。
這個重量,就算是翼祤也做得到……!
「欸欸欸幹什麼幹什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翼祤抓起了咪呀的兩條尾巴,就像要投出流星錘似的甩呀甩,然後朝上奮力一扔——伴隨淒厲的狐狸叫聲,輕盈的咪呀像是劃過天空的一片雲朵,飛呀飛,飛呀飛地,一頭撞上了電子鐘的頂端,四隻腿死命地抓緊金屬支架,好不容易才在支架上抓穩。
「汝在幹什麼!把咪當成玩具嘛!」「拜託你,幫我看看『那個』是不是就在那上面!」翼祤跟咪呀互相大喊,聲音在演唱會裡傳遞,彼此的話語聲幾乎融化於高喊與歌唱中,但勉強還傳達的到。咪呀一愣,把頭鑽進金屬支架裡窺探,兩隻尾巴用力的搖晃,然後突然停止。
「找到了!真的在裡面!」出現在咪呀眼前的,是一個插著許多線和電子零件的裝置,最下面是一塊被黑色塑膠紙包起來的磚塊。那大概就是所謂的「黃色炸藥」。
「你拆得掉嗎?」「當然做不到,咪說過咪沒辦法直接干涉夢境了!」電子鐘的數字來到了五十三分,距離預告的爆炸還有七分鐘。
「那怎麼辦……我也不可能就這樣飛上去……」翼祤和電子鐘之間的距離遙不可及,除非多了一對翅膀,否則根本不可能靠近炸彈。
「汝忘記了嗎?汝可不是一般人,汝是物理少年啊!」咪呀的聲音有如當頭棒喝,翼祤把手伸向胸前的墜飾,轉開蓋子,一根蒂芬尼藍的縫衣針落到了她的手心上。她回想起了那天物理少年刻秒Second輕輕鬆鬆就能像施展輕功似的踢飛怪物,自己同為物理少年,應該也是做得到的吧?
但是要在這裡變身嗎?被看到是沒問題嗎?不,現在不是想這種事的時候了。她深吸一口氣,用針尖刺進指尖。
那瞬間,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力量從她的傷口中湧出,綠色光芒在頭上匯聚,成為了布料與絲綢,接著絲線彼此碰觸,將布綢拉成了一個環形。一個屬於物理少年『莫爾Mole』的美麗光環就這樣形成。
理所當然地,周遭的人全都用詫異或害怕的眼神望著莫爾,這下完蛋了。就算阻止了炸彈,物理少年的真實身分也將會——
「那麼也是時候了。M.K.M的出道週年紀念曲,就從現在開始。盡情的享受,盡情的呼喊,然後盡情的服從我的聲音吧!」那是幾乎可稱為異常的魅力,在音樂從舞台上的無數音響一齊響徹體育館的瞬間,就再也沒有人注意到人群之中飄著的絲綢光環了。現場被無數叫喊聲徹底覆蓋,連莫爾都聽不見其他的聲音,這是M.K.M完美的一記助攻。
莫爾用力地跳躍,雖然是跳出了人類無法到達的高度,但還遠遠不夠。
「連邊邊都搆不到……怎麼辦……」莫爾努力思索著刻秒是怎麼做的,但在思考片刻後,她發現了一個根本上的不同。為什麼刻秒會有著屬於自己的服裝,但莫爾卻只有光環?
「咪知道汝在想什麼。是清醒的程度,汝還不夠強,是因為那點疼痛還沒辦法給汝那麼多的力量。別害怕,變身帶來的傷口在變身結束後是不會留下的。追求更多的力量吧,莫爾。」咪呀的聲音傳進了變身之後變的敏銳的耳朵裡。莫爾遲疑地看著手上的針,但是啊,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吧?
如果沒有勇氣的話,那要怎麼辦?
……
那就相信自己吧,全心全意,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自己。因為那是只有自己才做得到的事。莫爾顫抖的手捏緊針尖,一點,一點的靠近。
直到她的眼中沒辦法再看見針尖以外的事物為止。
巨大的力量噴湧而出,莫爾幾乎無法駕馭這股力量。色彩包覆了胸口,蔓延到手臂與指尖,在流竄過的地方留下無數絲綢,翠綠的布料構成了輕便卻華麗的質地,那感覺就像另一個更熱情、更主動的她在擁抱著自己。黑色絲綢爬過腰,織成了帶著緞帶的短裙,然後再向下覆蓋雙腿。碧綠、墨綠與白互相碰撞,形成了對她來說有些太過大膽的平口禮服與白色的外衣。
剩餘的力量爬上了光環,原本樸素的絲綢光環開始開花,在花瓣綻開的同時蔓爬出了無數藤蔓圍繞光環。
最後一點力量匯聚在她的左眼,一朵熾白的絲綢之花在瞳孔上綻開,隨即被鮮血染紅,成為了暗紅色的玫瑰,遮住了她受傷的瞳仁。
那就是物理少年莫爾的真正模樣。
華麗而高調,擁有能夠交換世界上一切抽象概念的力量。
「哈啊……哈啊……成功了……現在該怎麼做……」莫爾的腳還在抖,因為疼痛和不習慣的力量而幾乎站不住腳,但不能再猶豫更久了。必須要去到上頭才行。她想起了第一次使用能力的時候,因為力量不夠而連提取出概念都花了好多的力氣,但現在……
「現在的我,是做得到的吧?拜託了,請把『重力』交給我吧……『易換TRADE』!」她將雙手放在胸口,然後從胸口一點一點的拉出了「重力的概念」,熾熱的概念放上了絲質過肘手套,但現在的她已經不覺得感到難受了。失去重力的她,輕輕一躍便漂浮了起來。在M.K.M與燈光宛若刻意迴避的掩護下,她靜靜的抓住電子鐘的邊緣,然後站到了咪呀身邊,把重力的概念塞回胸口。
距離預告的時間還剩下三分鐘。
莫爾伸手小心翼翼的把固定炸彈的膠帶一片一片撕下,然後輕輕捧起炸彈,上頭的電子時鐘確實只剩下三分鐘。
「汝有什麼想法?咪可不會拆彈。」
「我也不知道,但總之先……請把『時間』的概念交給我吧,炸彈先生。『易換TRADE』!」莫爾觸碰到了炸彈,接著抓住時間的概念,用力一拉,但卻怎麼樣都拉不動。
「扯不動……怎麼會……」儘管莫爾用上了全身的力氣,卻還是無法成功做到。
「是『時間』的概念對汝來說還是太重了吧。能暫停時間這種事需要很強大的力量,如果是專門控制時間的刻秒還好說,但對於控制物質與概念的莫爾來說太難了。」咪呀搖搖頭,這樣的方法似乎不可行。
「那……那,把『爆炸』的概念交給我吧,『易換TRADE』!」莫爾換了一招,但這次炸彈卻沒有任何反應。
「為什麼沒反應……」「因為炸彈還沒『爆炸』,所以不具有爆炸的概念吧?」只剩下最後兩分鐘了,這樣一來肯定會來不及。炸彈絕對不能在體育館裡爆炸,但莫爾卻依然對眼前的炸彈一籌莫展。
自己就算變強了,卻還是什麼也做不到。炸彈最終還是會爆炸,然後傷害到這裡的許多人吧。
一如往常,什麼都做不好。就是這樣的吧,衡翼祤。
只有一次也好,好想拯救什麼人。就算救不了自己也好,只要能守護某人那就很足夠了。
一滴淚水靜靜地掉落在電子螢幕上,但這沒能改變什麼。
至少,不是由她來改變。
「嘿,我可不容許我的演唱會裡出現難過的人啊。」
……!?
那是,誰在說話……?
莫爾抬頭,卻看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站在這裡。
她有著紅色的頭髮,身上穿的是暗紅色的軍用夾克,長及小腿的咖啡色大衣因為高處的微風而飄揚,裙襬下是被絲襪裹著的雙腿與靴子。莫爾覺得她的眼神彷彿帶著火焰,就好像能燒盡所有事物。她的頭上漂浮著一個以暗紅色金屬構成的光環,看上去光是輕觸就會割傷手指。
「為什麼……妳不是……」莫爾連忙往下一看,正如她所想的一樣。舞台上空無一人。
因為,站在眼前的正是M.K.M本人啊。
原來她也是物理少年嗎?難……難道說,委託自己的正是她?但突然跑上電子鐘是沒問題的嗎?更別說她的頭上還漂浮著光環,這些被看到都沒關係嗎?
一直到她聽見了來自下方粉絲熱情高喊的聲音,才理解了點什麼。只要變身的越大大方方,就越只會被以為是舞台特效吧?光環只是投影,飛到了電子鐘上只是靠著鋼絲,不去遮掩反而不會引人起疑。
「別傷心,小傢伙。妳做的很好了,但今天畢竟不是妳的舞台喔。」穿著軍服的物理少年蹲下摸摸莫爾的頭,溫柔的觸感讓她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抱歉,物理少年『咫尺Meter』,莫爾的經驗還不太夠,但她盡力了。」咪呀跳上了咫尺的肩膀,看似很親暱的蹭了蹭。
「無所謂,能找到炸彈就已經是幫大忙了。接下來就看著吧,如果想把手舉高尖叫的話,不用忍住也沒關係的。」咫尺站了起來。那一瞬間,所有的燈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然而她只是高舉手指,隨後——清脆的彈指聲響徹整座體育館。
宛如接收到了信號,一束星光竄進了體育館裡,接著是更多繁星的光芒輕吻著莫爾、咫尺、咪呀與所有的歌迷。莫爾愣了好一會,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體育館的屋頂,從兩側分別被打開了。原本就是這樣的設計吧?慢慢落下的屋頂最後開闢了一片無盡的美麗星空,月光沾染了夜色的黑,融化在人群之中。
距離炸彈爆炸還有一分鐘。
「那麼就是今晚最後一首歌了。要不要稍微試探一下,看我們喊得多大聲才能把體育館掀翻?」明明沒有用麥克風,但咫尺的聲音還是傳達到了整座體育館的每個角落,台下的粉絲就像真的打算這麼幹似的,隨著音樂的節奏開始跳躍。
『喂,還不睜開眼睛嗎?別再躲在謊言堆成的沙堡裡了,自卑感還在外頭等著你。』
投影燈全照到了電子鐘上,莫爾幾乎睜不開眼睛。
『地圖上全是塗鴉,曖昧不明的單行道只剩下噴漆的顏色。』
音浪真的把電子鐘震的左右搖擺,但咫尺就像是駕馭著海浪一樣,毫無阻礙地高舉雙手歌唱,引爆了觀眾的熱情。
『往哪走才好呢?告訴我啊,吶。』
距離炸彈爆炸還有十五秒。
『前面沒有路,所以別往下看啊,不是說好了嗎?』
然後,咫尺伸出帶著手套的手指輕指炸彈,隨後向星空高指。那個瞬間,莫爾看見炸彈動了一下。
『所以就讓向量失真Vector Distortion,就算走到懸崖也好撞上牆壁也好,我與你的距離總會縮短的吧?』
下一秒,炸彈瞬間從眼前消失——不,不對,那是速度太快了,並不是消失。炸彈用突破大氣層般的勢頭跟著咫尺的指揮飛上高空,然後……
距離炸彈爆炸還有零秒。

巨大的紅色煙火迸裂,上百束橘紅色花朵完全佔據了夜空,點亮整個台北,光線朝向每個方向肆意伸展。
好美。
莫爾癱坐,雙眼緊盯欣賞著煙火的咫尺。她的眼裡根本看不見煙火。
果然好美。
「今天辛苦汝啦。成長了呢,小翼祤。」深夜的最後一班捷運輕輕搖晃,就像她成為物理少年的那一天一樣。
演唱會平安的結束了,在咫尺與莫爾分開之前,咫尺偷偷塞給了她一張黑色的名片,隨後就回到舞台上對觀眾們道晚安。名片上寫的不是「M.K.M」,而是一間大學研究所的研究助理。上面的名字只寫著「真紀」,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名。
「但是最後還是靠著M.K.M小姐的幫助才成功的……沒有她的話我根本做不到。」
「小姐?M.K.M是男生喔。」咪呀狐疑的眨眨眼睛。
「男生……?M.K.M是男生!?」被咪呀這樣一說,心中有一部分確實認同了這種答案。那樣帥氣的偶像,如果是男生也不會感到奇怪的吧。
「噓,小聲點。性別不明就是M.K.M的賣點呢。好啦,別說這個了,在咪離開以前,咱們還有事得做喔。」
對,還有事得做。
翼祤還能提出一個問題,這是說好了的獎勵。
如果問了這個世界的真相,那是不是就可以知道那些閃爍的記憶是什麼了?
如果問了那些閃爍的記憶是什麼,是不是就可以知道這個世界的真相了?
一切的答案就近在眼前。
「我想問——」
但是啊,在那之前還有得做的事。翼祤或許從最初就沒有懷疑過自己,也沒有懷疑過這個問題。
「——那天救了我的那個金髮同學,我要怎麼樣才能找到他?」翼祤提起勇氣,一鼓作氣問出。雖然想知道真相,也想明白世界,但只有這件事對她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咪不太懂。有那麼多能問的問題,問物理少年是什麼也好,問這個世界怎麼了也好,為什麼偏偏問這種事呢?」咪呀看似苦惱的皺起不存在的眉毛,兩隻尾巴的晃動停了下來。
「因為……爸爸說過,被人家給了什麼的話一定要還回去。我那天還沒來得及跟他說謝謝,所以……」翼祤不禁縮了起來。自己又做錯什麼事了嗎,該不會又要被罵了吧?
「唉,汝是笨蛋吧?絕對是吧?」啊……沒想到真的被咪呀罵了。但是!被罵是一回事,爸爸對她灌輸的人生大道理又是另一回事!翼祤依然覺得這麼做才是正確的,雖然被罵了一頓卻沒有後悔問出這樣的問題。
「就算是笨蛋也得好好道謝才行,不然就太沒禮貌了!」她大聲的說,但是好像有點嚇到坐在對面的人了,畢竟其他人是看不到咪呀的吧。翼祤趕緊站起身,小跑步離開路人的視線,壓低了聲音繼續說話「我在學校裡找不到他,咪呀知道些什麼嗎?」
「……物理少年刻秒。汝還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小翼祤。」咪呀跳上了翼祤的頭,慵懶的趴在頭髮上「咪確實有些線索,但不確定他現在到底在哪裡喔。」
「咪呀沒有跟他聯絡嗎?明明那天是一起出現的。」「雖然是這樣……好吧,咪能給汝一個地址,但不保證真的可以找到他,剩下的就交給汝定奪吧。」咪呀輕輕觸碰了一下翼祤的額頭,一行地址立刻清晰地在她腦海中浮現,就像魔法似的。
「但是咪得先警告汝,那孩子很危險的喔。」
「沒問題的。」翼祤握緊了掛在胸口的墜飾「我想和他說說話,因為——」
——因為他的眼神好悲傷。
這種理由說出來會被咪呀笑的吧。
捷運繼續行進著。
夢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