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2014年。
隨著一座大城的陷落,事情似乎越來越嚴峻,連在當地深耕的蛛網國際阿拉伯分部也感受到了氣氛不對勁。
先獲得情報的蛛網國際阿拉伯分部執行長尤瑟夫‧本‧阿札木先一步讓他和他的人員撤離了在摩蘇爾的據點,由於那些極端份子,尤瑟夫被迫從他的據點中逃離,非常的狼狽。
他本希望摩蘇爾的守軍能多支持久一點,但政府軍的腐敗他時有耳聞,許多軍方與警察在大軍壓境時選擇倒戈,這其實在他的意料之中,自從美國佬在幾年前入侵他的國家,吊死他們的領導者,扶植新的政權時,這些事情他早有心理準備。
許多軍方人員都不滿現在的政權,認為現在的政權不過是魁儡政權,不滿受那些愛管閒事的美國佬控制,士氣十分低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他並不意外。
在蛛網國際中,身為阿拉伯分部執行長的尤瑟夫,也是全公司掌握最多武裝力量的執行長,他從不想讓底下的僱員們上前線,就算在前線也只是擔任當地區域保安而已,偶爾幫幫那些NGO們送資源進去給難民。因為他們是PMC,不是軍隊,不應也不會正面參與攻擊與防守任務。
但糟糕的是,有時前線你不去找它,它會自己找上門來,2014年肯定是蛛網國際阿拉伯分部最難熬的一年,區域保安的任務接不完的同時也代表因為戰爭的關係治安正在敗壞,對手底下的人員們的風險也越來越提升。
尤瑟夫知道戰爭會讓他們財源滾滾,但仍然不喜歡戰爭,他也知道那些西方人眼裡怎麼看自己的國家與文化的:「混亂」,而他從來不喜歡混亂。
事情發生在離尤瑟夫逃離摩蘇爾後的四個月後。
「瑪納的人全是一群瘋子。」
看著辦公桌上被遞來的文件,他底下的部門經理又告訴他了他一件麻煩的問題。
「執行長,瑪納又希望我們護衛他們進前線地區了。」護衛部門經理對尤瑟夫說。
「要命。」尤瑟夫說:「他們是覺得我們能靠奇術師們和我們這邊寥寥無幾的現實扭曲者能和上百名武裝份子對抗嗎?我可不想讓我底下的人才就這麼輕易去見安拉了。」
「實際上,他們是說:『將你們超常的奇蹟用在幫助最需要幫助的人們身上吧!我們也會支付相應的報酬!』。」護衛部門經理回應道。
「誰都知道那些難民非常需要幫助!但他們打算前往的位置還是離那些瘋子的控制區域太近了!」尤瑟夫說:「那些人在摩蘇爾屠殺了六百多人、在六月時又在薩拉丁省屠殺了一千七百人,還操他的拍照上傳到網路上!那些人可不會管你是軍隊還是慈善組織,他們只會把瑪納的人像殺雞一樣宰了!」
「他們最終會輸的,已經有太多人都將他們視為敵人了。」
「我也希望如此。真主至大,居然還有一群不明事理的外國佬搶著加入他們的聖戰?」尤瑟夫嘆了口氣說:「這次我居然慶幸當年入侵我祖國的美國佬最近加入戰局了,請人告訴瑪納他們,這次我們也無能為力。」
「但是……」護衛部門經理說:「這次是歐布萊恩先生的請求,據我所知,你們倆有私交。」
「歐布萊恩?你是說那個愛爾蘭佬?」
「是,就是科爾溫‧歐布萊恩先生。」
「真主至大,他瘋了嗎?不對,他本來就這麼瘋狂!」尤瑟夫搖了搖頭,問說:「你嘗試勸過他不要那麼做嗎?」
「當然嘗試過,但他說了:『那些流浪的難民亟需要醫療和食物資源,瑪納就是為了幫助他們才存在的。』。」
「對,當然是這樣子了,那的確像是他會說的話。這樣好了,我親自寫信給他勸他,然後送他一架我們的奇術無人機,我對它做些改裝,這樣如果他執意要去的話多少能增加一點對他的生還機會。」尤瑟夫嘆了口氣,只能祈禱那個傻瓜朋友不要被那些極端份子們逮到。
接著,數周後,科爾溫‧歐布萊恩的死訊傳進了他的朋友尤瑟夫耳裡。
這個好人如尤瑟夫所預料的一樣,沒能成功活著回來。
費達(Fida’)是個孤兒,他不確定自己的父母是否都死在了渾沌反叛軍的槍下,在他有記憶以來,自己就已經替渾沌反叛軍服務,為了戳破面紗而戰、為了讓基金會付出代價而戰,為此其他事情都是可被犧牲的,拿平民百姓當成練習的靶子也是理所當然,毀滅與殺戮無辜也是,那是他自小就被灌輸的記憶與價值,渾沌反叛軍將他變作了武器。
如果違抗他們的話,就沒有更多的藥了,沒有藥的話,骨頭就會痛得不得了,而且睡不著,所以為了要有更多的藥,他必須是武器,所以應該履行武器的行為。
控制一個人的心智,有時不需要什麼異常手段,簡單的藥物成癮性也可以。
這世上仍有很多犯罪組織是這樣控制無辜的人們為他賣命的。
當他所在的據點被蛛網國際攻破的那一年,他十八歲。
他是一位強大的現實扭曲者,面對那群凡人根本沒有害怕與失敗的理由,然而輕易被放倒的卻是他這一方,霰彈槍管射出的電擊彈在他根本還來不及扭曲現實前,就已經電暈了他,蛛網的凡人們第一次戰勝了他,讓他所認識的世界崩潰了。
畢竟,蛛網國際的人馬不是第一次對付現實扭曲者,甚至於他們的董事長也是一名現實扭曲者,然而董事長卻反對把人當靶子這些事情,還親自來到囚禁他的囚室問他話。
「想不想加入我們?」那位董事長說出來的話,是中文,他卻不知為何可以聽得懂:「當然,那是指你戒毒後的事情,但和我們關係不錯的慈善團體很多,幫助你戒掉的管道一定有。」
「我可以在一瞬間就殺了你!臭老頭!你──你動了什麼手腳?」
那董事長就坐在他的囚室外,拉了一張折疊椅,就在那邊翹著腳,穿著黑色西裝笑著自己。費達是現實扭曲者,但他的異常卻像是被什麼更強大的力量扳了回來,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無法扭曲現實。
「動了手腳?雖然我可以用我目前所知最有效卻也最不道德的方法抑止你我的異常,但現在的狀況是這樣子的:即使我真的對你動了什麼手腳,我也不會讓你明白原理是什麼。」
董事長西裝的口袋裡拿出了一支棒棒糖,拆開了糖果紙,把棒棒放進了嘴裡,看上去舔得十分帶勁。
「你也可以嘗試殺死我,然後大鬧一場,跑出去繼續吸引人的注意,只要你的力量夠強應該是辦得到的。」董事長說:「然後你一輩子就得被一支集合各式異常的軍團追殺,GOC?他們當然會想要你的命!基金會?他們可愛死你這種白老鼠了,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想把你關起來,再鬧大一點連蛇之手都會想要你的命,這個世界大得很,小鬼頭,不是只有你擁有這些特殊才能的。」
時間回到2014年。
費達已經不記得他當年為什麼被那個囂張的糟老頭說服的。
或許當那些瑪納的人幫自己戒除毒癮後,他的思考模式就變了吧?以前他可以只看一眼就能將一整座建築物裡的所有人都變成泥漿,連他自己都不曉得是什麼運作原理,但他知道那是他的異常。揮別毒癮後,瑪納慈善基金會的人們又在自己的身上發現了其他能耐,他能治療人的傷口,即使斷了一隻腿、心臟被破壞,只要他們沒有死,他都能完全治好對方。
渾沌反叛軍根本沒有發掘出他的所有潛能,而對現在的他來說,他還是比較喜歡這種能治癒他人的力量。
今年二十六歲的費達是蛛網國際新上任不久的幹員,代號是不死鳥。用以象徵他的浴火重生。
幹員是蛛網國際中的菁英成員們,擁有異常性是基本條件,受訓練強度還極高,所以經常擔任特殊性任務,通常狀況來說,非異常的人類們想要在一對一的情況下戰勝他們都是極困難的。
但幹員也不是一直都在進行特殊任務的,譬如說,今天那金髮碧眼的不死鳥幹員,就在協助維持一座小鎮的治安,當然擔當這事的可不只是不死鳥幹員一個人,他與幾個小隊成員負責維護治安,這裡沒有軍方駐守,一些危險份子總得要一些人出來秀肌肉才能嚇住那些人不惹事。
這談不上什麼危險的工作,就只是開著車定期巡邏罷了,不死鳥幹員他坐在載貨處掃視各處,他們所坐的那輛豐田皮卡車尾釘了一個警告牌,上面的阿拉伯文寫滿了禁止平民太過靠近等警告標誌,畢竟極端份子不會穿著軍服殺上來的,因此對PMC的共識是:你太靠近就得挨槍子。其實這種事情對PMC來說一直是一大困擾,因為會靠近他們車輛的人不只有想要他們命的極端份子,而且小鎮裡總有不識字的人。如果扣下扳機後發覺那人身上帶著炸彈或其他武器,那事情都好說,說不定當地居民還會感謝他們處理掉了那些恐怖份子,但如果你扣下了扳機,射死的人身上沒有任何武器,真的就只是無辜的百姓的話,事情就不得了了。
到時不論規定是如何的,你們射殺了無辜百姓都已經成為事實,事情傳出去公司顏面可是掛不住的,而且當地小鎮的所有居民自此也會恨死你們,甚至於最糟糕的狀況是執照被政府吊銷,從此你整間公司都別想在這國家營業。
然而如果沒扣下扳機,敵人真的抱著炸彈衝上來,那你們也玩完了。
問題是現實情況是根本不可能判斷的出那些靠近你車輛的人是想要你命的極端份子或是一般百姓,因為這種事情都發生過。
但是沒什麼問題的,鎮裡的居民都很和善,不死鳥幹員甚至因為在非值勤的時候會幫忙醫治居民,這些事蹟讓當地人都很喜歡他,怎麼可能會有想要他們命的人呢?蛛網國際雖然是PMC,但總會有地方的居民喜歡他們的。
豐田皮卡經過了一個街區,鎮裡的居民們就在作他們的事情,如平常一樣,沒有什麼奇怪的狀況。
豐田皮卡的車速挺慢的,那是為了能夠讓車上的隊員們巡視周圍的街道,同時也是為了在狹窄的街道內能夠不撞到人。
然而事情有時就是這麼倒楣,一個小孩子忽然從街邊衝出,正面撞上了車頭,轟的一聲,他倒在了地上,駕駛員連忙煞車,車上的隊員們全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去你的!怎麼開車的?」不死鳥幹員吼了駕駛員一聲,那小男孩看上去頂多十四、五歲,年紀不大,看上去還有呼吸。
「操,還好不死鳥幹員在這裡,不然估計他沒救了。」
不死鳥幹員,也就是費達,從車上翻下,他扳著面孔,急忙衝下車關心那男孩的狀況,他知道他的隊友說的是對的,幸好他在這,他能輕易治療好那個男孩的傷勢,只要用手輕輕一碰就好。
「沒事吧?」費達一掌拍下,男孩的傷口在瞬間就像是從沒受傷過一般消失了,他拍了拍他身上的灰塵,以表歉意。
當費達扶起男孩時,男孩露出了笑容。
而男孩身下的又藏著什麼東西呢?
「去死吧美國狗!」
這句話成為了費達最後一句聽到的話。
──這個時候,蛛網的隊員們才想起來,他們車尾上釘著什麼樣的標誌。
「那是怎麼發生的?」尤瑟夫用幾近崩潰的聲音大吼著:「那是怎麼發生的?你們幹他媽的全部人身上都有槍!怎麼就阻止不了一個自殺炸彈客?」
尤瑟夫知道代號不死鳥的幹員費達死了。
那個像他兒子一樣的孩子,他的腸子飛到了小鎮屋子的屋頂上,可能直到現在都還沒被鳥咬走,而卻沒有人能阻止那個炸彈客。
他對著那些倖存的隊友們咆哮著,但不死鳥幹員卻再也回不來了,這個敘利亞男孩自小就飽受磨難,尤瑟夫將他一點一點拉拔起來、培養他,成為一位優秀的蛛網幹員。
然而事情已經來不及了,那個可以在瞬間摧毀一整排軍隊強大現實扭曲者費達,居然因為一個連國籍都搞不清楚的極端份子就這麼送了小命,現實扭曲者已經很稀有,當中能控制自如自己力量的更是少之又少,阿拉伯分部居然因為這種小規模襲擊而失去了這麼一名重大的人才?
現實扭曲者再強大,也只是血肉之軀。
失去的再也回不來。
和許多優秀的孩子一樣客死他鄉。
這就是戰場的日常,那怕你是現實扭曲者也躲不過的日常。
這是蛛網國際阿拉伯分部,在2014年的第二次重大挫敗。
尤瑟夫‧本‧阿札木,阿拉伯分部執行長,2015年初時已經近乎崩潰。
不只是蛛網國際在商業上的潰敗,也因為他在今年內就失去了重視的朋友與視作兒子的人。
「戰況會變好的,相信你的國家吧。」那個男人這麼說:「已經有許多勢力都參與戰爭了,美國、澳洲、英國、法國、加拿大、你的祖國、敘利亞、伊朗,再加上那些庫爾德族,我知道伊斯蘭世界有很多人很討厭他們,但相較那些跋扈的瘋子們庫爾德族也沒這麼討人厭,像這種舉世皆敵的勢力是不可能長存的。」
男人站著,而尤瑟夫坐著,即使他是董事長,這位現實扭曲者已經好久沒見到尤瑟夫,尤瑟夫對他也是如此。當他來訪時,尤瑟夫是感到吃驚無比的。
「但是……董事長,為什麼?」
「因為你搞砸了。」
「我明白。」
「費達,那個孩子不該落得這種下場。」董事長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說:「他很有潛力,他的天賦遠在我之上。」
尤瑟夫已經習慣了,董事長口中說出的話是中文,他卻不知為何能聽得懂的這件事,但他向他問責這件事他還沒習慣。尤瑟夫知道對方轉眼之間就能殺死自己,但他不會那麼做,因為董事長過去雖然是蛇之手的一員,但現在不是了。
「尤瑟夫,我們必須退一步。」董事長告誡說:「我們是PMC,不是正規軍,已經結束了,暫時放下你的祖國吧。」
「結束了?」尤瑟夫被這句話給刺激到了:「結束了?那幫瘋子血洗了我的故鄉,屠殺了我出生的部族,殺了您底下數不清的人,把瑪納的人當雞殺!殺了我的朋友!兩個月前還殺了費達!如果沒有人阻止他們,他們會將整個阿拉伯世界變成一個糞坑!」
「尤瑟夫,你是否忘記了想要讓世界變好的人們不只蛛網而已。」
一般來說,下屬對董事長用這種口氣說話,已經出了大事,甚至準備丟飯碗了,但蛛網國際的董事長李思本是個過於隨和的人,他不在意下屬對自己的咆哮,僅僅是以事實回應他。
「我們是凡人,尤瑟夫,就算我們身負異常,我們只能將自己放在適合自己的位置上。」李思本說:「如果你還執意這麼幹下去的話,你必須調整你的方針,你知道只靠蛛網是不可能應對這次危機的。」
「我知道,只是……」
「你想讓他們血債血償?想要讓蛛網成為英雄?得了吧?我再說一次,我們只是凡人,不要因為你是奇術師就驕傲自大了起來了。」那董事長一邊舔著口中的碎棒棒糖,一邊喊著:「你還記得我剛來到伊拉克時,有個不知是愚蠢還是勇敢的人打算刺殺我。」
「因為在那個要我命的組織看來,我是一個來自東方的敵人,而在他們眼中中國人和美國佬沒有分別,都是該死的異教徒,所以它們雇傭了一位殺手,會奇術的殺手。」李思本笑著說:「用石製的王冠象徵權力,用挖空的時鐘象徵時空,再用繩子象徵距離,血祭一隻鵝來獲得能量,接著用一把槍朝王冠中央射去。」
「董事長……我。」尤瑟夫聽到這些話,滿頭冒汗。
「那真是聰明又漂亮的奇術,刺客認不出誰是我們當中最有權力的人,於是使用了王冠象徵權力,讓子彈時空跳躍到了我的身邊,正好是蛛網中最有權力的人。如果我是一般人的話已經死了,那名殺手沒料到我有反奇術手段還能躲過子彈,所以他的刺殺失敗了。那名刺客能存活至今唯一的理由就是他當初只想殺我一個人。」
「董事長,您確定要提那麼久以前的事情嗎?你知道當時我──」
「當時你沒有盟友,所以我撿回了一命,而且事後我們掃掉了那個雇傭你的聖戰組織。」李思本這麼說:「如果當時你找多一點盟友的話,我就難逃一死了,尤瑟夫。」
「我很抱歉,當時為了討生活……」
尤瑟夫‧本‧阿札木曾經受雇傭刺殺過他現在服務的人。
他不知道是出於什麼理由,李思本竟是信任他,或許他認為掃除掉尤瑟夫背後的組織已經足夠了吧?
「無須抱歉,尤瑟夫,要繼續幹下去的話你需要盟友,不只是當地居民和瑪納那些NGO而已,你需要那些擁有堅強武力的盟友。」李思本說。
「例如誰?」
「你可以嘗試和ORIA伊斯蘭物品回收辦公室合作。」李思本笑說:「還有任何你想得到的想殺死他們的正規軍。」
「伊斯蘭物品回收辦公室視我們為異端,把我們視為站在美國那邊的走狗,而且他們還搶過我們的裝備!」
「那幫瘋子搗毀了不少ORIA他們想回收的遺產,你會成功的。」
「我明白了。」
「不要再讓我失望,尤瑟夫執行長。」
「我明白。」
4月19日,尤瑟夫覺得第一次辛苦有回報了,他不知道借出的東西有沒有發揮作用,但知道他的國家成功奪回了大半煉油廠。
5月13日,該極端組織的第二號人物在聯軍空襲中被擊斃、16日美軍又擊斃了一位他們管錢的大人物。
6月5日,美軍由一張照片在22小時內就推演出該組織據點位置,並以三枚飛彈炸毀該據點。
6月25日,愛滋病開始在該組織間嚴重傳播,在ORIA暗中使用異常幫助下,恐慌更強烈的傳播了起來。
9月30日,經蛛網國際俄羅斯分部與許多組織多次勸說與繁雜的行政程序後,俄羅斯聯邦終於加入戰局,空襲開始。
10月11日,在美俄雙方調節之下,敘利亞民主力量聯軍正式結成,整天想獨立的庫爾德人居然真的願意和其他勢力攜手合作了。
接著11月12號,在蛛網國際阿拉伯分部的協助下,全球超自然聯盟成功定位一位服務於該組織的超危險藍型威脅實體並成功炸死目標。
當中的一直參加這場戰爭的貝督因人們,尤瑟夫一直與他們有交易往來。而尤瑟夫知道貝督因人與他們的駱駝幾乎要成為都市傳說了,沒人知道他們究竟在沙漠裡做了些什麼,只知道那些極端份子們的補給車隊總是不知為何會不見,當你派人去找那車隊,那人還會跟著一起消失。
畢竟尤瑟夫已經將他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他租借了大量公司內異常物品給其他組織,甚至是政府軍,他沒有想到做PMC有一天竟然不是幫人打仗,而是讓別人去替自己流血的一天。
不要說十年前,哪怕是五年前,也沒有人想到現在十字軍的後代與薩拉丁的後代竟然會手牽手一起對抗一個伊斯蘭聖戰組織,這甚至不得不說是一種異常。
戰爭似乎還看不到盡頭。
但尤瑟夫不會再次絕望。
因為這是他的工作。
雖然他是個奇術師,但他也與所有這場戰爭中的其他人一樣,只不過是個凡人。
但凡人也有不少能辦到的事情。
給正看著的你:
你知道的,現在這場戰爭已經接近結束。
我們是蛛網。
我們當中有奇術師、變形者、現實扭曲者、還有著許多你可能未曾聽說過的異常者們。
與許多人所想像的不同,我們不是超級英雄。
我們只不過是一群凡人。
但凡人也有不少能辦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