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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qntm
如果Adam Wheeler有多加思考過,或是有人能用正確的問題來提點他一下的話,他就會知道事實上,他的生活方式並沒有帶給他任何一點滿足感。透過自我反省他將會發現到,實際上來說他離「快樂」可差的遠了,而在他的生命之中,缺失了某個龐大且不可忽視的事物。但他並沒有去多作思索。在他與那些問題之間,隔了一道空洞。客觀而言,他的一生十分美好。作為一名職業的小提琴家,他以他最喜愛的事物為活。他有才華,有著大家的賞識、比賽邀約、獲獎無數、掌聲,還有一筆不多也不少的財富。這有什麼好嫌棄的?他有什麼理由不去喜歡這樣子的生活嗎?
在度過某些索然乏味的時刻時,他的意識裏側會浮現出一股鬱悶的憂愁感。像是他自晨光中醒來,還未去沖澡前的那幾分鐘;抑或是他待在後台的那一小段空滯時間,他用不了手機,除了等著走上台以外他什麼也都做不了。這時不時在困擾著他,就像是他生活在一道漫長、龐大且由他無法理解的思想所鑄成的陰影之中。但在其餘的時間裡,每一天的生活之中,他與他的經紀人仍盡可能地將行程表排的擁擠不堪。他參與演奏,可能是獨奏或是處於管絃樂隊之中,他錄音,他創作曲子與教導別人。每個星期都是個不一樣的挑戰。他保持忙碌,而那種感覺便會於他的忙碌之中逐漸淡去。
在వ到來的那天早晨,那時他正在刷著牙,一小條黑色的蛞蝓從他的眼角掉出,並落入了旅館的洗臉檯之中。
「Mpfghl?」
他搔了搔自己的雙眼,而泡沫就這樣順著牙刷流了下來。他仔細地照了照鏡子。是的:那裡還又另一條更加肥碩的在成長著,而牠的尾巴正從他的淚管伸了出來。
「我可以自己處理好的。」他喃喃自語道。把水吐了出來,沖洗了一下,隨後便從梳洗包中拿出了把小鑷子。他小心翼翼地夾住了小蛞蝓那波浪型的尾端,然後拽了出來。這點痛跟拔鼻毛差不了多少。他將其丟入了水槽之中,並把牠與牠的夥伴和牙膏泡沫一起沖走。
他持續注視著排水孔好長一段時間,就像是他忘了某些事物似的。而他就是沒辦法想起來。他搖了搖頭,隨後便走去打理衣著。
*
Wheeler已經跟著新英格蘭交響樂團巡迴演出了有將近一個月之久。他們抵達了他們的最後一個會場,而那也是他們的最後一晚,Wheeler的心中百感交集。對他來說,巡迴演出就是個讓他去探索某種閥限生活的機遇,在這裡,他可以放下對一切世俗的牽掛,僅只是作為一個會醒來、旅行、演出然後呼呼睡去的存在而存在。話說的好聽,但接連的四個禮拜真的會讓人精疲力竭。巡迴演出到了這個階段,即便是最生性樂天的團員也開始表現出了焦躁不安,而曲目也變得老套且重複了起來。這些事情已經如此,重複了許久。
昨晚,他的經紀人已經留下訊息告知他接下來一周的計畫,而他也該是時候注意到它們了。
上午的排練從十一點開始。Wheeler帶著他的晚宴服和小提琴,從旅館搭著計程車前往會場。他的小提琴是把傳家之寶,比他自己老上了數百歲之久,而自他開始巡迴演出後就沒有讓它離開過自己的視線。(不過他的晚禮服就真的只是晚禮服。)音樂廳就坐落於一個相當靠近市中心的位置,也就是繁忙的道路與車流匯集之地。這代表著即便他們在離峰時間出發,也得搭著計程車在車陣中艱困前行。
在音樂廳的後門,那個地方根本就是一片混亂,不過那只是在Wheeler的職業生涯中所遭遇到的一種,常見的演出前混亂罷了。他先是在外頭快速地抽完一根菸,隨後才將自身混入繁忙的技術人員、表演者與行政人員的人群之中。他找到了前往化妝間的路,換上衣服,打開並為他的小提琴調音。他翻閱了下今晚要演奏的曲子,這並不是要為了刷新自己的記憶,更多的只是他很無聊罷了。他已經將整個曲目背了下來。
就這樣殺了幾分鐘的時間,他打開手機確認了下頭條新聞。然而又一次的,某種他無法理解,可怕且新穎的事物將要開始如病毒般散播開來。今天的時尚潮流是在牆壁,或是鏡子,又或是在照片中畫上一個垂直的黑色長方形。隨後你要重複地唸誦某些文句。Wheeler讀不太懂這些誦言。它們是以他所不熟悉的語言所構築而成的。他不是位歌手,但他曾以拉丁文、德文、希臘文、法文……等等的語言來演奏樂曲,但這個語言充斥著一種人為塑造的怪誕感,就好像它其實只是英文而已,但母音與子音卻被打亂了一樣。
排練分毫不差的進行著。Wheeler在很久以前曾發誓過他從不會漫不經心地演出,而他演奏的也相當地好。但在他看來,有不少樂隊團員都分神了。有幾個cue都沒有跟到。他向指揮使了幾個意味深遠的眼神,而他們只能失落的看著彼此。待到午後的午餐休息時間時,那位名叫Luján的指揮私下對他說道「他們的眼睛需要修理一下。」
Wheeler並沒有完全聽明白。他反射性地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早晨時的記憶試著突穿而出,但失敗了。「你是說,雷射手術?」
Luján回應了幾些無法理解的音節並悄然走遠。
*
隨著音樂廳的大門敞開,聽眾們逐漸入席就座。如同往常,Wheeler在等待推動整場演出的齒輪運作起來之前,經歷了一小段鬱悶的空滯時間。這股焦慮感比起平常來說還要更加地強烈。這鼓動著他,這是一種反常地想讓他逃跑的慾望。好啊,他想了想。我可以現在就丟下我的工作不管。打包整理一下然後就走出後門,說不定計程車還停在那裡。
但他還是把這種想法壓抑了下來。這只是個不成熟的幻想。巡演持續了太久,但只要再一場,一切就都結束了。
而終於,時候到了,他出了場,於眾人的目光之下,出現在屬於他的那個位子。今晚的第一首是蕭士塔高維奇的曲子。它的第一樂章是個平靜且令人難忘,近乎傷感的夜曲,但過不了多久協奏曲開始發生轉變,並逐漸變得充滿活力、不和諧且帶有野性。而這也是段漫長的時間,一場真正的鍛鍊,其中的許多也都粗暴地難以演奏出來。他今晚的表現很好,近乎完美無瑕,而他的觀眾——那些他無法看見或無法聽聞到的——似乎也全神貫注地在欣賞著。
就在曲子演奏到五分之四處時,某種魔咒迸發了出來。某種事物改變了音樂廳內的空氣。這碩大空間裡的溫度似乎上升了好幾度。然而更加顯著且令人擔憂的是,Wheeler身後的音樂正逐漸變的微弱。指揮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這令Wheeler感到一片茫然,但他還是持續演奏了一下子,跟隨著自己心中的節拍。但又過了一會兒,這顯然是有哪裡出了問題,某個大家得以發現,唯獨他沒辦法的事物。他偷偷地掠過自己的樂器瞥了一眼,發現Luján正兩眼直瞪著他。實際上,交響樂團中的每位樂手都在注視著他,他們個個都面露著相同的冷漠表情,絲毫不帶點憤……
他們全都被取代了。
交響樂團消失了,整整七十個人。取代掉他們的並非是人類,而是種外來的、身體比例失衡的粉棕色柱狀肉塊。他們每個的頂端都有著一塊大型的突起物,上面布滿著帶有黏性的生物感測器與具彈性的開口,並在最頂部冒出了各式各樣參差不齊、醜陋且令人感到不適的苔癬。他們被以黑、白色的布料所覆蓋著,詭異的剪裁方式同時遮掩也凸出了他們那臃腫且不規則的身體結構。
Wheeler整個人被嚇得有些快站不穩。他差點就要從舞台的前緣摔了下去。他的胃在抽搐,令他感到一陣作嘔,但他大腦中發了狂的碎片並未感到驚慌,並且告訴著他,等等。什麼事情都沒有改變。一直以來人類就是長成這副德性的。對吧?發生什麼了嗎?有什麼問題?
他驚恐地瞥向身處黑暗之中的聽眾。他們的沉默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寂靜無聲。他知道,他們也被取代了。而他知道自己並沒有,這就是問題所在。
將小提琴緊握於自己的胸前,Wheeler跌跌撞撞地穿越舞台,繞過了指揮,逕直走向舞台的側邊。而就在他這麼做的時候,樂手們緩慢地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讓他們的樂器從一旁滑落至地上。Wheeler被大提琴手的譜架絆倒在地,並重新爬了起來。指揮就跟在他的後方,而其餘的樂手也緊隨其後。
Wheeler抵達了舞台的側翼。在那裡有著兩位舞台人員,正等著他。他們臉上也帶有與其他人同樣平和且憤怒的表情,與相同的血盆大口。Wheeler停下腳步並轉身走了回去。他的心臟感覺就快要跳了出來。
Luján,或者說曾經是Luján的那個雙足生物,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比Wheeler矮了一些,然而身形卻比他還要胖了不少。雙腳佇於原地,沒有多仔細地思考,Wheeler舉起了他的小提琴,好像這樣就可以保護他似的。然而那位指揮草率地從他那毫無還手之力的手中搶走小提琴,並用腳將琴頸踩斷,就像是在壓扁要回收掉的紙箱那樣。
Wheeler向後退了幾步,將雙手高舉。出乎意料的,他碰到了那些對他有所不滿的舞台人員,而他們正靜悄悄地試圖抓住他的雙臂。他甩開了他們,勉強地從他們身邊繞了過去。他潛入了後台那錯綜複雜的通道之中,並如同身處地獄般狂奔著。
*
於四樓之上,一條偏遠且昏暗,看起來好幾年沒人來過的走廊之中,他發現了一間盥洗室。他走進去吐了一會兒。這讓他舒服了一些。他漱了下口並點起了一根香菸,很快地,整個狹小的空間內便煙霧繚繞。這也幫助了他不少。
腎上腺素的效果退了,他的膝蓋也因爬了太多層階梯而仍在顫抖著。但這聽起來不像是有任何人正緊追著他。所以,於這個相對安全的時刻,他問了自己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剛才是恐慌發作了嗎?
他不知道恐慌發作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已經與舞台拉開了好大一段距離,在那裡所發生的事情感覺起來就像是一場瘋狂的夢境,一種妄想的幻覺。
然而……不。Luján毀了他的小提琴。那是確實發生的;他感到心痛地清楚記的這件事。他與Luján的關係從來就僅止於職業上的關聯罷了,但那個人曾經 是個相當稱職的人。難以想像他是個會隨便糟蹋一件珍貴樂器的人,即便是樂團中的其他人也是如此。有什麼東西出了差錯。
大家都是。
除了他。
輕輕地,他將菸蒂彈進馬桶之中。他緊抓著洗手檯,看著鏡中倒映出來的自己,強迫讓他的雙眼緩緩地重新聚焦於一點上,伴隨著某種警示,他瞭解到了,他所看著的並非是他自己的倒影。洗手台上方的鏡子已經被拙劣地漆上一片高大,且還有些濕潤的黑色長方形。它散發著一股熱量;看著它就如同盯著打開的烤爐看一般。而他可以聽到一股沉悶、轟隆隆的機械聲正從它的另一側逐步進逼。就像是台還有些距離,聲音低沉的碎木機。
他跑出盥洗室並砰的一聲將門關上,倚靠在較遠處的一面牆邊,直瞪著門,就好像是有某個東西能輕易地將其打開,並追在他的身後。
他突然回想起,在這裡還有另外一個。另一個油漆方塊,就在他化妝間的牆壁上,他座椅的正後方,直面著他的後腦勺。當他坐在那裡時,他理應要能從鏡子裡看到的,但他沒有。而且不止如此,他住的旅館裡的房間之中也有一個。那被漆的很大一片,籠罩著他的整個床鋪。會是旅館工作人員漆的嗎?在什麼時候,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他現在只會想起這個?
病毒式影像並不怎麼新穎。為什麼他會認為這是新的呢?這已經不斷流通有數月之久了。自他有辦法想起來開始,那一直都在。而且……它出現在巡迴演出時的每個會場、每座城市、窗戶與廣告看板之上,還有狹小的房間與一些閥限空間之中,人們已經漆了這些……門……
這些影像還有後半部份。他現在想起來了。他曾消極地觀看過它,一遍又一遍,之後便不再看見過它。某個存在到來了。一直以來,它都在滲透進這個世界的背景之中,就在眾目睽睽之下,但他從未見過,而它現在就在這裡……
他的精神開始錯亂了起來。
不對。事情不是這樣的。
某個事物在試圖干涉他的思考方式。方形的符號卡入了他的思緒之中。他無法將其放置一旁。除了這個以外,他無法思考其它的事情。
他回頭望向他剛才途經而來的狹窄走廊。於遙遠盡頭的黑暗,卻又只是另一個垂直而立的黑色長方形。他聽見了從那個方向傳來許多人的腳步聲。不是在跑,只是稍微快的能夠追上他。
他需要逃出這棟建築物,尋求救援。
音樂廳的後門。
*
他糊裡糊塗的沿著一條之字型的路線走回到了一樓。在路上沒有人攔住他,而後門本身也無人看管。他將門打了開來。
自演出開始之時,夜幕便已降臨。在外面,於音樂廳的建物後方有著一條小路,一條燈火通明的死胡同,那裡有著一塊卸貨區以及幾輛無人看守的貨車。這條小路的旁邊鄰接著一條大馬路,而它卻被靜止不動的車流給擠得水洩不通。 確實,有些車輛是計程車沒錯,但它們全部都沒有人搭乘,而且大多數的車門都被打了開來。在大街上有著許多高大的幽暗人形在悄然移動著,它們是如此的深色且纖細以至於Wheeler實際上沒有注意到它們。空氣之中瀰漫著尖叫聲,那是一種怪誕且令人反感的尖叫,來自於許多人類的喉嚨深處,自這條大路上的某處所傳來。但這是他唯一可以選擇的一條路。
到處都是,他的最後一塊理智碎片開口說著。不只是音樂廳,而是所有的人。
就在他沿著主要道路緩慢前行時,某個被侵占的前人類,從轉角的另一側將他的頭探了出來,隨後以一種詭異的語言呼叫著他的同伴,指出了他。Wheeler停下了腳步。又過了一會兒,十、或十一個非人正沿著這條路朝他逼近。他們之中的兩個人身上背著某樣東西,那是個瘸了腳,身受重傷的人 —— 一位正常的人類,Wheeler帶有些許震驚地發現了這件事情,就跟他一樣。受害者身上的厚實冬衣被撕裂開來,而他穿在裡面的衣物則被浸染成了一片猩紅。當背著他的非人們發現到Wheeler時,他們便將那個男人粗暴地扔到了一旁,而他就這樣摔落在地,靠在一顆輪胎旁邊。他在落地時因疼痛而叫了一聲,面部朝下,待他停了下來之後,每當他深呼吸一次,他便會發出一道非人類的、飽受折磨的哭喊聲。但他沒有繼續試著移動。那些非人忽視了他。
於他身後,Wheeler聽見了音樂廳的後門再次被打了開來。他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
這不可能發生,最後一個碎片開口說道。這是可能的,對,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事物確實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這不應該會發生。有人的工作就是保護我們遠離這些事物。我們應該要被保護的。
有人會阻止它發生。有人會介入。就在最後的一分鐘。
但那個最後的一分鐘已經是一年以前的事了。而她已經死了。
Marion。
喔,我的天啊。
「救我。」他開口,對著空氣吶喊。
一股失重感自他的腹部直竄而上。重力似乎將他顛倒了過來,並將他扔向非人們那已然張開,準備迎接他的雙臂。他們抓住了他。他們花了些時間來爭論要先修正什麼,他的雙眼,抑或是他的手指。直至開始之前,他都在思考,並期盼著:也許這並沒有那麼糟。
續篇:Ará Orú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