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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飛舞的翠綠斑蝶,拍動著他們的螢光綠色翅膀在空中飛舞著,在特別打造得像其棲息地的收容間內翩翩起舞,就像這幾千個被收容的日子來的每一天,乖巧地等待餵食、乖巧地等待實驗、乖巧地等待權限卡打開收容間外層的電子門、乖巧地,等待那名男子扭開門把,推開那沉重的鐵門,帶著和藹的笑容出現在他們眼前。
乖巧地等待。
項目編號:SCP-408
項目等級:Safe Euclid
由於異常項目的暴動及其驚人的攻擊性及無法被阻止及避免的收容突破,所以將其收容等級由Safe暫時調升為Euclid。應馬上組織應變小組協助重新收容,並在日後另外開會討論其項目等級的劃分。
Site-17 站點主任████
*
Kondraki轉開門把,看著這個還沒有完全布置好的收容間,裡邊已經用植栽的方式種下了一些喬木,地面上也鋪上了從亞馬遜雨林帶回來的土壤,畢竟這裡乾燥的氣候,土壤並不能夠呈現如同雨林般的弱酸性,而室內還特別加裝了自動灑水裝置,調整成每日兩點會自動灑下足夠多的雨水來調節濕度,還有那恆溫的26℃。
所有的一切、一切、一切都根據這個特別異常項目的需要而打造,就連光線的明暗也仿照了雨林的365天。
「如何,還習慣嗎?」戴著棒球帽的男子攤開雙手,問著眼前看似空蕩蕩的收容間。
突然間喬木深綠色的葉子自上頭落了下來,像一片片的雪花,再仔細一看,那深綠色的樹葉像是在短短的時間內就經歷了四季,先是變得宛如楓葉般的褐黃,再來又像是被腐蝕過後變得有些透明只剩葉脈,最後才又成了色彩斑斕的蝴蝶。
幾十,不,數百隻的蝴蝶解開了自己的偽裝,飛了出來,繞在Kondraki的周遭,拍動他們小小的螢光色的翅膀,就是不知道這是歡迎還是禦敵。
Kondraki滿意的笑了笑,把原先就備好的椅子拉了過來。
「說好的糖水每周會更換一次。」他指了指安裝在房間四周的兩百個飼料槽:「還有……唉,你們又不會說話,我這樣自言自語好像思覺失調一樣……算了,總之,跟當初說好的一樣到這裡來你們就不會再餓著了,待在雨林太危險了你們只是……。」話說到一半,Kondraki想起了他當初究竟是怎麼發現這個新的異常項目的,不就是正好在記錄正在被人類破壞的熱帶雨林環境時,突然間發現躲在已經傾倒的喬木底下的非熱帶生物嗎?那時候他可是不顧一切的想辦法破壞了任何砍伐雨林環境的機械,這才讓整個開發工作停下來,也趁著這段空檔帶出了這個異常項目。
至於這個舉動讓基金會後來多麼疲於奔命於與開發商和巴西、哥倫比亞政府溝通,這件事情Kondraki一點都不在意。
「喜歡就好。」他站了起來,伸手揮了揮,趕走了停在自己頭上和識別牌上的翠綠斑蝶:「我之後會再來」
最後一次確定完溼度計和溫度計沒有問題,在轉過身的那個當下,那一大群的斑蝶在燈光的照射下在空中飛舞著,幾隻幾隻的聚集在一起,像是要變成些什麼。
翠綠色的翅膀慢慢地變成黑色,其餘的部分變得透明,映出了後方的喬木和蕨類植物。
「Kon」
「你們!」他吃驚地望著半空中那一大群的蝴蝶。
異常項目們變成的東西好像在哪裡似曾相識,黑色的字還有那方方正正的邊角,男子猛一低頭看。
『Benjamin Kondraki,三級研究員。』
「Ben Kond」
「Benja Kondr」爾後,又多加了幾個字母。
「你們是有智力的嗎?」他朝著空中喊道,鼻樑上掛著的眼鏡之後,那雙綠色的雙眼露出了吃驚而閃爍著光彩的眼神:「是能夠對談的嗎?」
「Benjami Kondra」
「Benjamin Kondrak」他們一番嘗試終於在幾分鐘之後好好把Kondraki的名字給拚了出來:「Benjamin Kondraki」
他的名字浮在半空中,偶爾還會從這些字句裡面飛出一兩隻翠綠色的斑蝶,研究員癱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可以稱作是奇蹟的場景。
「你們啊……這不是太好了嗎?」
「Kondraki!Kondraki!」幾隻蝴蝶在身邊飛舞,在空中拼出自己名字的圖樣,在經過長期的研究後發現這個最後被編號為408的異常項目有基本的智力,只要經過有系統的教學,要他學會如何拚出完整的句子,表達自己的想法也不成問題。
他不知道拜託哪個下屬幫自己帶來的許多的幼兒閱讀材料,那種薄薄的書本被切割成可愛的形狀,上頭用各種顏色描繪出生活中的物品,或許其中有些誇大了,但作為兒童的教材可能正好適當。
男子攤開書本,一邊拿出了教官版,開始翻閱之前的實驗記錄,這是他少數難得的願意把實驗過程和進度好好地記錄下來的項目。
「好,吃飯了嗎?」
「吃。」
「……吃了。」
「吃了。」他們在空中重新拼出正確的單字。
「那我們來複習上一次的東西吧,首先是,我看看,猛瑪象?」
一群蝴蝶們聚集在一起,在空中拚出了正確的字詞,旁邊還附帶了一隻小型的猛瑪象圖示。
「SCP-368?」
很快的,幾隻有著漂亮日式紋樣的紙鶴在空中緩慢地飛翔,最後落在的Kondraki的頭上。
「接著,蘋果?」突然間幾顆蘋果順著地心引力落在地面上,發出悶響。
「很好。」Kondraki笑了笑,隨意地說了句:「聖若翰洗者聖殿總主教座堂?」
就見一群蝴蝶原本還很悠哉且愉快的在空中飛行,突然間都陷入了驚慌的狀態,他們比以往更快拍動翅膀,甚至連方才的紙鶴及蘋果都回歸成蝴蝶的樣子,兩三組蝴蝶分別胡亂變成不同的字元或者物品卻也沒有一個是完整成型的,不是拚到一半的單字,就是變到一半的水杯。
「……不、會」他們勉強的拼出這個單字後,紛紛停到了Kondraki的身上有些則沒有活力的或許停在桌上,或許停在椅子上。
就像是沒有寫作業被逮個正著的孩子一般。
通常這個時候他應該毫無天良得大笑出聲,但心裡總覺得那裡過意不去,他放下筆攤開自己的手掌讓幾隻蝴蝶爬了上來。
「總之,聖若翰洗者聖殿總主教教堂就是……」他攤開了旅遊書。
「Kondraki博士!大事不好了!」好不容易才從前線回來的Kondraki才一回到站點,就被兩三個研究員圍了起來。
「你們晚點,我現在很累……」他揮了揮手,勉為其難地接過白袍隨意地披著,他就討厭穿白袍,討厭被基金會綁住的感覺,所以他總不跟一般的研究員一樣,把印有基金會LOGO的白袍當作自己的責任般的穿著。
「不,是這樣的,SCP-408,就一霎那間,突然間整個收容間的蝴蝶們都不見了。」
「什…」前腳還沒踏出去呢,他的身體就已經僵在那裏,那眼神中帶著微微的怒火,看著眼前的研究員。
「不只蝴蝶,連同植栽還有飼料槽都……」
「是被蛇之手入侵了嗎?」
「不、沒有入侵的跡象,但……」
「媽的,門開過了嗎?」馬上改變了原本前進的方向,Kondraki想也沒想就刷了通行證,搭上電梯前往SCP-408所在的樓層,旁邊還跟著緊張的研究員。
「我們沒有開門,怕出了什麼事情,就等您回來。」
一群人來到SCP-408的收容間外,Kondraki率先刷了卡,扭過頭來用凶狠的眼神看著在場的所有人:「我進去就好,你們看著外面,不要讓任何東西飛出去了。」
這怎麼可能,只要有時間他就會來到SCP-408的收容間裡,到前線才不過三天的時間,基金會的蝴蝶……他的蝴蝶怎麼可能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喀』
男子扭開了門把,抬起腳踏進收容間中。
沒錯,這的確是一個甚麼都沒有的方形空間,那些植被、那些飼料槽,還有所有的設施連同蝴蝶,通通都不見了。
「怎麼可……」難不成是哪個現實扭曲者……
突然間他沒來由地將頭往右擺去,看著房間的一角,那兒空無一物僅僅只有標準地基金會銀灰色牆面。
「這裡,原本該有野牡丹的……」他湊向前去,用力地嗅了嗅,又舉起手讓掌心朝著那盞模仿著熱帶雨林光源的電燈:「濕度也……」
他露出安心的笑容,拍了拍手:「好了,我知道你們都在,別玩了,快出來吧。」
頓時,整個房間像有層淺白色的薄沙落下般,呈現淡淡的色彩,從天花板開始漸漸地恢復他們應有的樣貌,深綠色的喬木、淺綠色的蕨類,甚至連角落紫色的野牡丹也出現在視野中,就連腳下的踩著的土地也成了原本布滿苔癬的顏色。
「Kondraki、好玩吧,好玩。」
「很棒。」那層白色的薄紗將世界的色彩還了回來,同時變成了擁有翠綠色彩的斑蝶。
「但別再……」然後他像是想到什麼般的,拿出了身上隨身攜帶的巧克力:「還想繼續玩嗎?」
「……玩什麼?」
「這次,把我變不見吧!」
「Kondraki,快樂,是甚麼?」他們在空中拼出字的速度越來越快,經過幾年的學習,SCP-408現在已經能夠用大約一位青少年溝通時的語速與人對談,偶爾,Kondraki會無視規則地把他們帶出收容間,在站點裡散步,甚至偶爾也會將他們帶到野外,參加自己的任務,他們的能力已經好幾次讓Kondraki倖免於難,甚至更多時候還起到額外的威嚇作用,例如,變出一頭獅子或者是SCP-682,那一次不只是敵方嚇得屁滾尿流,就連自己人也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甚至,這件事情引起了上層的關注,讓他寫了不少份有關於SCP-408和SCP-682的報告。
「為甚麼這麼問?」
「你的兒子,Draven Kondraki,上次,跟我們分享,他的快樂。」
「是嗎。」Kondraki刷過磁條卡,進入了自己的辦公室,順手將身上的外套扔向椅子,然後一屁股地坐上一旁的沙發,這個時候應該來點伏特加或啤酒什麼的,但是眼前的只有上次出門前還來不及收拾已經涼掉的紅茶,真是難過極了,他給自己點起了菸:「他說了甚麼?」
「你。」斑蝶們拚出了簡單的單字,才接著說:「學校、朋友。」
Kondraki吐出了菸圈,任由菸頭燒出了一圈殷紅,他嘆了口氣,彈了一地菸灰,又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又說了甚麼嗎?」
「寂寞……悲傷、陪伴、擁抱。」
「你有做些甚麼嗎?」
「我們知道擁抱,所以給他,變了一雙手。」蝴蝶們在空中還原了當時的情景,那還真的是一雙懸浮在半空中的手,上頭還套著兩條袖子,像是Kondraki平時穿習慣了的外套,一般人看到飄浮在空中的一雙手,應該會當場嚇得昏過去吧。
「下次如果他再這樣說……操。」但他沒有多想,一口喝下眼前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紅茶,現在他應該要好好的大醉一場,如果可以,他也會允許自己這樣做,Kondraki捻熄了菸,並丟入一旁的煙灰缸中,用那雙看起來疲憊的綠色雙眼看著漫天飛舞的蝴蝶:「你就變成我的樣子。」
「答應。」蝴蝶們在空中變成了不只同意的字樣,同時還有紅色的圓圈及打勾,甚至連英文字母A都出現了:「但你得教我們,感情,Kondraki。」
「什麼是快樂?」
「什麼是憤怒?」
「什麼是悲傷?」
「什麼是生氣?」
「什麼是恐懼?」
「什麼是討厭?」
「什麼是喜歡?」
「什麼是憎恨?」
「什麼是愛?」
各式各樣的字詞在空中出現,但Kondraki只是疲憊地揮散了他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朝著他辦公室裡角落的鋼琴走去,那是一台山葉牌的直立式鋼琴,他曾經要求一台平台式史坦威鋼琴,但是並沒有通過審核,並不是因為價錢問題,而是他們覺得,拜託,Kondraki,這樣一個外觀看起來粗曠、做事常常出格的傢伙,居然會想要一台鋼琴?
而他在鋼琴運來的同時,隨手就彈了一段柴可夫斯基鋼琴協奏曲前面48小節後鄙夷地看著自己呆滯的同事。
「全走音了,拿音叉來調音,還有,這台壞掉之後給我換來史坦威的。」
這次,他只是熟練地掀開琴蓋,剝開防塵布,隨手就來了一段蕭邦的《鋼琴奏鳴曲第二號》:「蕭邦是快樂」
而原本緩慢悲傷的曲調突然間轉變為輕快而溫柔,那是華格納的《結婚進行曲》:「華格納是憤怒」
「喝到好喝的酒,工作順利與朋友見面是快樂。」
「實驗失敗、報告上的赤字是憤怒。」
「《死之舞》、死亡、失去是恐懼」
「《布蘭詩歌》、不可扭轉的命運是悲傷。」
「《我心中燃燒地獄復仇的火焰》是生氣。」《布蘭詩歌》前面一小段才剛結束,馬上就接上莫札特最出名的歌劇段落:「看到不想看到的人也是生氣。」
「討厭……基金會和Alto Clef是令人討厭的東西。」
「至於喜歡。」他還在彈著方才的曲調:「Alto Clef也同樣令人喜歡。」
「恨,我恨所有可能會讓Draven發生危險或傷心的事情。」
然後是《公主徹夜未眠》。
「而我愛Draven。」
最後一個樂音落下,他才回過頭看著自己周遭的綠色蝴蝶,他們有些停在鋼琴上,有些停在自己的帽子上,有些則是停在方才沒有按到的黑白鍵上,有些則隨意地在空中飛舞。
「那對,Alto Clef。」他們緩慢地排出字母:「究竟是喜歡,還是討厭。」
Kondraki輕嘆口氣,彈了48個小節的《莫札特F大調奏鳴曲》然後說道:「……我不知道,而這就是所謂『感情』。」
他教導幻象蝶,生命就是由許多操你媽的意外組成的,當然,他沒教他心愛的蝴蝶這樣說話。
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意外,而意外與意外組成的結果成為事實。
所以這件事情的發生完全就是意外,誰也沒有想到SCP-239會認為Alto Clef想要殺掉她,而Alto Clef也決定這樣做了。
這一天凌晨,他慌慌張張地跑到SCP-408的收容間裡,緊張的開門聲驚動了夜晚的蝴蝶們。
「幻象蝶,我需要你們的幫忙!」他朝著昏暗的雨林大吼。
Alto Clef拿著他的愛槍走在Site-17的長廊上,四周的走廊已經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Site-17的了,他們被變換過位置,被位移過,現在自己就像被困在一個巨大的迷宮中,但不要緊,他總會找到方法的。
但首先他得想辦法打贏眼前這個難得的敵人。
「都結束了Alto Clef,我現在要解決掉你!」
「你為什麼那麼堅持保護那個怪物?」
「我沒有被他控制,我只是出自個人意願保護他。如果今天我發現自己是因為他的因素而跟你刀劍相向,但我會第一個站在你面前處決了那個Keter。」Kondraki向前衝了上去,抬起了手中鋒利的西洋劍向著他的同事撲去。
「我已經殺了幾個Kondraki了。」他也舉起自己的霰彈槍:「不差你一個。」
「他們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而我也會,」於是刀光與槍響同時落下。
幹得漂亮,Kondraki,又一樁蠢事。
他把榮譽證書隨手一丟,他是知道的,自己是基金會的麻煩,大抵是因為日益失控的情緒,或者是甚麼其他的,誰不知道當基金會不需要你的時候他們自然會找到方法把你除掉呢。
蝴蝶在他的周遭飛舞著,在SCP-239事件之後,沒多久又發生了SCP-531的處決,剩下的蝴蝶得到了三百加侖的糖水作為獎勵,同時間Kondraki的安全權限也升至四級,成為Site-17的研究主管及管理者。
還順便連Saghai博士都一併處理掉了呢。
「我感到不安全了。」曾經那一天,他的混蛋同事兼好友與他在餐館有了一次良性的對話,最好的地方就在於連撞九下桌角的部分了。所以這一日下午,Kondraki也決定要找來Alto Clef喝酒,他們終於是把他收藏多年的頂級伏特加拿出來。
「你在感到不安全些甚麼?」Alto Clef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為自己與同事的杯子裡都注滿了透明的酒液:「就連之前那麼多事情你都沒有感到不安全過。」
「閉嘴,你明明知道我為甚麼感到不安全。」他將伏特加一飲而盡。「我會去找幻象蝶幫忙,站點的事情拜託你了。」
Kondraki轉開自己辦公室的門把,朝著外邊走了出去。
而一直停在辦公室外頭牆壁上的眾多蝴蝶也解除了自己的防備,拍起了翠綠的翅膀跟了上去,Alto Clef這才知道為什麼這名總是招來許多麻煩的主管,能夠順順利利的活到現在。
而此時漫天飛舞的翠綠斑蝶,拍動著他們的螢光綠色翅膀在空中飛舞著,在特別打造得像其棲息地的收容間內翩翩起舞,就像這幾千個被收容的日子來的每一天,乖巧地等待餵食、乖巧地等待實驗、乖巧地等待權限卡打開收容間外層的電子門、乖巧地,等待那名男子扭開門把,推開那沉重的鐵門,帶著和藹的笑容出現在他們眼前。
乖巧地……
「Kondraki、Kondraki呢?」轉開門把的並不是他們印象中那一名有著濃濃鬍子,帶著眼鏡,有著與自己翅膀顏色一樣翠綠雙眼的男子。
「……很抱歉,研究主管Kondraki已經過世了。」原本在空中恣意飛舞的蝴蝶聽懂了這個句子中的每一個字,包含了那沒什麼語調的抱歉、熟悉的名字和最後那一個動詞。
死亡,死亡是什麼?
──是恐懼。
頓時,所有的蝴蝶像是受到驚嚇般地飛舞著,在空中排出不同的單字,甚至變成了《尼伯龍根指環》的樂譜,變成了有著赤字的報告。
「Kondraki、不可能、會死。」他們雜亂的排著,沒等上一個字完成,馬上就開始下一個字詞地排列:「不可能,他答應過,我們,說,不會離開!」
他們乖巧的等著
卻甚麼也沒有等到。
Site-17發生了一次收容突破,是十多年來一直非常配合,在許多任務中表現也相當活躍的SCP-408,成群的蝴蝶第一次主動攻擊了研究員,他們形成一道綠色的旋風穿過鐵門,甚至用自身撞擊的力道,或者是他們變成了什麼道具,好吧,總之當發現的時候,那扇感應門已經被撞破了一個洞。
整個Site-17響起了警報,可是不管是收容專家還是特工都沒有在站點內發現什麼疑似SCP-408的東西,沒有多出許多的SCP-529,或是多出任何研究人員。
「不好意思!」研究員叫住了眼前的Alto Clef:「請問Alto Clef博士您有看到任何像是SCP-408變出來的東西嗎?」
「怎麼,這次是幻象蝶發生收容突破了嗎?」Alto Clef露出笑容:「不,我沒有看到什麼,也許你該去翻翻Kondraki的琴譜,如果還沒有被你們燒成灰的話,他老愛彈些什麼給他的蝴蝶聽。」
看著研究員離去,Alto Clef這才收起他的微笑,消失在站點裡的哪個轉角。
在經過整整兩天的搜索之後,他們終於從中尋找到了蛛絲馬跡,多出來的蘋果、畫著猛瑪象的兒童繪本、山葉直立式鋼琴及Kondraki熱愛的酒、幾隻紙製的紙鶴,相機及相片、還有用紅筆塗改過的報告,甚至是聖若翰洗者聖殿總主教教堂模型。
誰會擺一個聖若翰洗者聖殿總主教教堂模型在辦公室內?
「Kondraki、我要見、Kondraki。」他們在收容間裡飛舞著,沒有一隻蝴蝶停在任何一個平面上,也沒有任何蝴蝶去享用一旁的糖水。
「Benjamin Kondraki。」
「死掉的人,是不會復活的,你就好好地接受事實吧!」研究員說道,重重的關起那扇鐵門。
「Kondraki、Kondraki、Kon……」
「已經全數收容完畢。」一名二級研究員說道,把報告地交上去:「這件事情是不是要轉告Alto Clef博士?」
「為什麼?他不是在Site-19嗎?」
「可憐的一袋骨頭……」Alto Clef站在他的墓前,把酒澆了下去,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他沒有注意的是在他離開之後,一隻翠綠色的斑蝶拍著沉重的翅膀,藉著微風緩緩地飛向墓碑前,最後他停在Kondraki那刻著生卒年的墓碑上。
然後再也沒有振翅過。
整整十年,整整十年,SCP-408就像是進入了休眠期般,除了最低等的求生本能外,基本上再也不展現他們的異常。
僅僅只有幾個晚上從監視錄影器中看到了蝴蝶們比較多的活動,但那也僅止於飛舞在空中的翠綠斑蝶的數量差別而已。
直到Draven的拜訪。
才讓觀察員又一次看到這個異常項目的特殊之處。
「抱歉,Draven,但我愛你。」
「我愛你,孩子」
「真的,非常非常的愛。」
Kondraki抱住了自己的孩子,讓他能夠靠在自己的肩頭哭泣,那雙長了繭的雙手,就跟記憶中的一樣,那父親的鬍子扎過來的感覺,也是這樣的記憶猶新,還有他粗啞的聲音和那雙翠綠色的雙眼。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記憶中那名男子。
「成功了。」斑蝶們從Kondraki的髮尖、指尖,慢慢地脫離,成了自己原本的樣子,在收容間中飛舞,拼出不同的文字,變成了所有他喜愛的東西,包含那一張他幫自己的兒子拍的照片,他總是把它壓在自己辦公桌的玻璃下:「我們、完成了Kondraki的願望。」
「誇獎我們,Kondraki。」
沒有人知道的是,每個晚上,他們都屏蔽了監視錄影器,自己在這樣一個空間中練習著Kondraki交代下來的最後一個任務。
──照顧Draven
數百數千的蝴蝶聚集在一起,卻沒有辦法像當初一樣順利變成Kondraki的樣子,變出了手,卻無法彈琴、變出了腳,卻無法行走、變出了那頂棒球帽,卻沒有辦法載在頭上。
每嘗試一次,就死去一些。
每嘗試一次,就失去一些。
每嘗試一次,就悲傷一些。
每嘗試一次,就忘記一些。
每嘗試一次。
「傻孩子,你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呢。」十年來,就成功了這麼一次,好好地把所有Kondraki想表達的話給說完,給了他最愛的人擁抱,給了他最愛的人繼續走下去的力量。
雖然還是有些模糊,但是這也是他們能夠做到的全部了。
「Benjamin Kondraki。」十年過去了,他們還記得這個名字,那個救了他們一命的男子,在他過世的時候卻沒有辦法幫助他。
「Benjami Kondrak」在這幾千個被收容的日子來的每一天,他們乖巧地等待餵食。
「Benjami Kondra」在這幾千個被收容的日子來的每一天,他們乖巧地等待實驗。
「Benja Kondr」在這幾千個被收容的日子來的每一天,他們乖巧地等待權限卡打開收容間外層的電子門。
「Ben Kond」在這幾千個被收容的日子來的每一天,乖巧地,等待那名男子扭開門把,推開那沉重的鐵門,帶著和藹的笑容出現在他們眼前。
「Kon……」
二十年過去了,他們乖巧地等待。
「什麼是幸福?」
「幸福是,總有一天你會忘記悲傷的一切。」
那個已經記不起來的人想了想後,溫柔地說道,留下了彈著《夜曲》的殘影。